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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人绝对配不上他司阎爵的闺女。
“咳咳....”真是被他这句话给雷到了。如意咳了两声掩饰心里的尴尬。
“您刚才说他中了无忧散?”想起他刚刚的话,如意抱着一丝侥幸问道。或许是自己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周文卿表面上虽然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印象,可她了解他,他实际上是个有原则的人,绝对不会沾那种东西的。
“你没听错,他服了无忧散。他现在这个状态就是在散功。”楚琏冷冷的说。
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如意愣住了。慢慢的慢慢的回头看向他。震惊,不敢置信。泪刷的流下来。
周文卿如一直受伤的豹子蜷缩在角落里,痛苦,绝望,无助。喉间发出痛苦的低吼。
无忧散跟现代的毒品差不多,一旦染上,即便是意志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戒掉。那种万蚁蚀心的痛苦足以将一个人的意志摧毁,慢慢的瘾越来越大,服用的量越来越多,直到耗尽精气。虚空而亡。
如意蹲在他面前。抬手,慢慢的,慢慢的,抚上他的头。“别怕,我一定会帮你,我一定会帮你。”
说着,她起身,看向司阎爵。“既然您知道他中的是无忧散,您可知道有什么方法能戒掉么?”
司阎爵摇摇头。“除了靠他自己的意志,别无他法。”
如意的心情完全的跌入谷底,本来她还存着一丝侥幸。逍遥散只是类似毒品,或许有解药也说不定,而现在听完他的话。她彻底无望了。
不过,她相信周文卿一定能够戒掉的。
转身,将周文卿扶起。“我会帮你,咱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周文卿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摇摇头,绝望的说,“没用的,我试过很多次,没用的。”
“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的,我陪着你一起,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就当是为了我,戒掉它好不好。”如意哀求道。“难道你就想自己这辈子就这么毁了么?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
看着如意的泪水,周文卿缓缓抬起胳膊,抹去她的眼泪。眼圈红了,点点头。嘶哑的说道:“好。”
如意破涕为笑,转身看向司阎爵与楚琏。“谢谢你们告诉我。我现在要带他离开。”
“他医术高明,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司阎爵说道。
如意认真的想了想他的话。点点头。“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毕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儿,她对自己也没有太多的信心,多一个人帮助对周文卿来说也是多一重保障,虽然她现在还想不明白面前这两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帮助她。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多想,反正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早晚会知道的。
如意带着周文卿去了孙梅娘在南郡的住处,她回来后来收拾过一回,很干净。
如意将周文卿安顿好后,先是去了药铺把她看诊的东西拿过来,然后又带了有些药材。天快黑了才带着豆蔻赶回来。
回来时,周文卿已经睡了。大概是无忧散太厉害消耗了他不少的体力,即使睡着,整个人也看上去恹恹的。
悄悄的关好门,吩咐豆蔻弄点吃的,然后见司阎爵屋里的灯还亮着,想了想,过去敲敲门。
“我可以进来吗?”隔着门,如意问。
话音落,门开了,楚琏站在门口,侧身,让出一条路,“进来吧。”
司阎爵正在喝茶,见她进来,微微一笑,“来了,丫头,坐吧,”
“谢谢。”如意在他对面坐下。“您既然知道他服了无忧散,那你一定知道无忧散是什么,对么。”
“嗯。无忧散最早是宫里嫔妃生产时用的一种药,少量服用能够缓解痛苦。最早也不叫无忧散,叫镇清散。后来作为一种止痛药在达官贵人之间流传。一次偶然,人们发现这种东西多服一些竟然能给自己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身心舒畅。如神仙般能忘记所有烦心事。有段时间在南郡很流行,后来,局面渐渐不受控制,服用过的人慢慢发现,这种东西吃的时候能让你醉仙欲死,一旦停用后,便如万蚁蚀心一般浑身酸痒难耐。整日恹恹的。于是就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终于闹出了人命。最后,朝廷出面,挨家挨户的搜查一经发现立刻销毁,才慢慢的控制住了局面。”
果然跟现代的毒品差不多。戒掉除了靠外在的药物之外,主要还是得看周文卿自己的意志。
“我看你那朋友的气色,应该服用一段时间了,你要有心理准备,那东西不是那么好清除的。”司阎爵好心提醒到,
“即使再难也必须要戒掉。”如意坚定的说。“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帮他。”
看着她认真坚定的样子,司阎爵的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笑意。这股执拗的样子跟他年亲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有自己的骨血竟然是这样奇妙的一件事。
“你很在意他么?”司阎爵问道。
“嗯,他是我非常重要的一个朋友。”如意回说。
“离开韩子狐吧,他真的不适合你。”尤其你是我的女儿。司阎爵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眉心微皱,如意的眸光中带着一丝怀疑,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你到底是谁?怎么对我的事这样清楚?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司阎爵苦笑一声,正想开口,却见豆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周公子醒了。跟得了失心疯一样”
话音落,如意冲了出去。
如意快步进了屋子,只见屋里能砸的东西已经被他砸个稀巴烂。周文卿如困兽一般,呲着猩红的眼睛站在屋子中央,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神色涣散。
“你快走,趁着我还清醒,快走。”双手紧握成拳,周文卿极力忍着,用尽全力的忍着,浑身痒的钻心。趁着自己还有一丝理智让如意走。
“快走!!!滚!!!!”周文卿吼道。
如意一个箭步过去,紧紧抱住他的腰,“你要挺住,听我说,会没事的。一会就会没事的,我哪也不去,我就在这陪你。”
“走啊,走啊。我受不了了。你快走啊。”周文卿强忍着快要爆发的火热,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这几个字。
忽然,啊.....
周文卿长啸一声,浑身猛地一用力,砰的一声,将如意弹开,如意重重的摔在地上,手心扎进玻璃碎片中,鲜血直流。
此时,周文卿的眼睛里一片猩红,整个人已经被无忧散折磨的失去了理智。眼神阴狠陌生。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伐朝如意走过去。
“无忧散,我要无忧散,给我。给我!!!我受不了了,太难受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周文卿拼命撕扯着衣服。手背划出一条条血道子。
忽然,嗡的一声细小的响声,一道白光在周文卿的身上划过。白光灭,周文卿顿时像被抽了灵魂一样,神色先是错愕,回头,慢慢的看向门口。
缓缓的闭上眼,就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感激。整个人滑向地面,昏了过去。
“你把他怎么了?”如意不顾手上的伤口,急忙来到周文卿身边仔细的检查着。
“我只是点了他的昏穴。”楚琏淡淡的说。看得出来,很不情愿。
“哦,”如意松了一口气。神色一喜,“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点他的昏穴,直到他戒掉体内的毒?”
楚琏白了她一眼,“要是这么简单,人人就不会谈无忧散色变了。这种办法只是暂时的。要想彻底戒毒,得把他绑起来。”
如意眼底难掩失落。点点头。“好,你可以帮我把他抬到旁边的屋子里去么?”
“你走开吧,”楚琏哈腰扛起周文卿出了屋子。走到门口。略微顿了顿。“他暂时没事,你把手包一下吧。免得义父看见了心疼。”
心疼?如意挑眉,惊讶。不会吧....
包扎完伤口,如意把拿来的舒缓药材慢火熬好,然后端着药进了屋。昏穴被解开,周文卿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看着如意裹着纱布的手。眼底升起一股愧疚。
沙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害你受伤了。”
“没事。把药喝了,这个药能帮你疏散体内的燥火。”说着,如意把碗递到他面前。
“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犯瘾呢。”如意不解,看向楚琏。
“他吃的多,自然瘾就大。”楚琏简单的说。
这时,司阎爵进来,看了如意一眼,坐在周文卿对面。“背对我坐好。”
“义父,你该不会是要....”楚琏惊愕。
司阎爵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待周文卿坐好后,开始往他体内传送真气。
约么一炷香的功夫,司阎爵收功。起身。“这样他还能少遭点罪。”
“谢谢您。”周文卿说,充满感激。
“不用,要谢就谢谢那丫头吧。”司阎爵摆摆手。随后把楚琏叫出去。
两个人来到院子里。
“义父,您有事吩咐?”
“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司阎爵说道。
“义父放心。”
司阎爵看着楚琏的眼睛,视线渐渐变冷。“你的事我不想干涉,可有一点你要记清楚了。里面那个丫头是我的女儿,往后,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不管什么原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楚琏浑身一震。忙单腿跪下。“义父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大小姐。”
称呼变了,司阎爵满意的点点头。“记住你的话。”
说完,他朝屋里看了一眼。“进去吧,给他绑上,要想彻底除掉毒瘾还得靠他自己的意志。别让他再伤到丫头。”
“是。”
嘱咐完后,司阎爵走了,他没想到,等他再回来时,他刚刚才找到的女儿已经.......
半夜时候,周文卿的瘾又犯了。他被捆在椅子上,如困兽般,不断蠕动着身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浑身湿透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斗大的汗珠顺着下巴一滴一滴的滴在衣服上。
神色痛苦无比,目光涣散的看着如意,毫无焦距。嘴唇颤抖着着,喃喃的说:“我好难受,如意,我好难受,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对不起。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如意看着周文卿,心疼不已,记得初见时,他是何等意气风发。肆意欢笑,是南郡城里狂放不羁倜傥的世子爷,
而今,如意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无声流下。他的双眼里布满血丝。脸色苍白虚弱。头发蓬乱,哪里还有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世子爷的影子。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周文卿。
“你要坚持住,楚琏说了,只要你能挺过七天就好了,就七天,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放弃,求求你不要放弃。”
周文卿怔怔的看着前面,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好浓的白雾啊。如意,我怎么看不到路了。”
如意把他搂的更紧了,在他耳边不断的重复着。“是幻觉,你看到的是幻觉。我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没有雾,什么都没有。”
“吉祥,是你么,吉祥。”朦胧中,隔着雾气,他好像看到了吉祥。正站在浓雾里冲他甜甜的笑,“如意,你看见了,是吉祥。真的是吉祥。”
如意痛苦的闭上眼。紧紧的搂着他。
“那晚到底是不是梦,吉祥,你告诉我,到底是不是梦,为什么那么清晰那么深刻,你的体温,你的害羞,为什么会那么真实,真的是梦么?吉祥。你告诉我好不好?”周文卿已经意识涣散,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和幻境。
看着站在浓雾里若隐若现的吉祥,他把长久以来埋在心里最深处的疑问说了出来。事后,他无数次的回想那晚的情境。记忆的碎片如按了回放键一样。不断的涌现在他的脑海中,折磨着他。
那一晚,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
他丝毫不知他无意识的话给如意带来了怎样的震惊。
当听到他这番话时,如意浑身猛地一震,一声闷雷在她心里炸开了花。她猛地睁开眼,看向怀里的男人,震惊,错愕。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和吉祥怎么了?”
周文卿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依旧是怔怔的看着前面,痴呆着,忽然。神色骤然变得痛苦,两道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
那股万蚁蚀心的疼痛又来了。
“啊....啊....”周文卿挣扎着,嘴里不断的发出痛苦的哀嚎,用力的抬起手臂,想要挣脱开浑身的禁锢。声音十分凄厉,仿佛陷入了绝望中,整个人变得癫狂。
这时,豆蔻从外面进来。端着一碗刚刚熬好的药。
“夫人,您吩咐的药熬好了。”
如意接过药,重新回到周文卿身边。大声喊道:“文卿,我明白你现在很痛苦,你要是能听见我的话,就把这碗药喝了,喝了就不会痛苦了。”
混沌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光亮,周文卿张开嘴。如意一喜,连忙喂他把药喝下。
周文卿闭着眼,手指深深的抠进掌心。看的出来,他也在极力的忍耐着这非人的痛苦。
足足折腾了两个时辰,在天亮时候他才安静下来,整个如虚脱了一般,挂在椅子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如意靠着他的腿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怔怔的看着前面出神,一点睡意也没有。
现在想起吉祥之前的反应,她终于知道吉祥为什么不把自己有孕的时候告诉那个男人了。因为她知道那个男人的心里有别人。
那个别人就是自己!!!
“大姐...你怎么这么傻啊。”如意喃喃的念道,“他的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你啊,你怎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争取一下呢。”
靖王府
还剩不到几天就是韩子狐和夏晗意大婚的日子了。礼部派人过来商量了大婚的具体事宜。虽然是侧妃。可由于夏晗意的身份,礼数上也是马虎不得。加上圣曜殿那边,这两天韩子狐又派然烧了几个圣曜殿的赌场。反正就是添乱添堵。
这一忙几天就过去了。这天晚上,韩子狐来到正院。好几天没看到如意,说实话他也挺像她,按理说,他和夏晗意成亲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如今梦想就要成真,他反而高兴不起来,心里那股对如意的愧疚越来越强烈。甚至有时候会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退婚。
这几天每每和夏晗意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会晃神,不断的去想如意现在在干什么,是在家里还是去药铺了?无时无刻总是能想起她,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有一点....失魂落魄。心思恍惚。
正院一片冷清。如意住的屋子里一片漆黑。
红玉迎上来,行礼道:“参见王爷。”
“起来吧。王妃还没回来?”站在院子里,漆深的眸子看着那间没有光亮的屋子。心里空荡荡的。满心的欢喜瞬间被浇灭。
低着头,红玉的眼神有些躲闪。“回王爷的话,王妃还没回来。”
“你去忙你的,我在这等她。”说着,韩子狐便朝屋子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夜渐渐深了。手里的是书翻了好几遍。韩子狐不时的抬头看看门口又看看窗台上的沙漏,外面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韩子狐失去了耐心,随手把书扔在桌上。“红玉。”
外屋候着的红玉忙进屋。“王爷,您有什么吩咐?饭在锅里热着,王爷可是要现在吃么?”
“这几天王妃都什么时辰回来?”黑着一张脸,韩子狐冷声问道。
红玉刚过来侍奉没多久,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黄毛小丫头,此时,见韩子狐黑着一张脸,两条腿已经筛糠了。舌头打结,说话也语无伦次的。“奴婢...王妃她。”
韩子狐失了耐心。猛地起身。走向她。“你进府是没人教过你规矩吗?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