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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苓，我没有心的。
——阮词
游湖结束之后，孟则谨把阮词送回了秦楼。
“烟渺，你日后……”
孟则谨犹豫了会儿，他平日里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和那些大臣们，所以语气方面肯定比较严肃。但是现在和烟渺说话，就不能用那种教训的口吻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阮词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把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递给孟则谨。
“公子，今日之事只是一场意外，我无意涉足你们中的那些大事。所以你放心，我日后能避免和他们碰面就会避免的。”
怎么可能呢？
避免是不可能的！
小爷一定会主动跟莫苓杠上的。
孟则谨微不可察的叹了声气，随后笑着摸了摸阮词的头，“烟渺，我知道你很懂事。你放心，今天你受的委屈绝对不会白受！”
莫苓……
孟则谨眼里浮现出一抹戾气，她惹了不该惹到的人，那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阮词都要星星眼了，所以孟则谨是打算给她出气？
不过还是要矜持一点儿的。
“公子，这些不过都是小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阮词偏头，余光看了眼身后巷子里的人，勾唇笑了笑：“公子，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先回去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只是多见识了点世面而已。”
孟则谨还是有些担心，“烟渺，如果他们以后找上你，你就让淡珂来宰相府。”
阮词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孟则谨上了马车。
叹了声气，孟则谨哪哪都好，就是有点太爹系了。如果是做男朋友的话……估计太叛逆的女朋友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爱的。
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中，阮词转过身，然后朝着阴暗的巷子走了过去。
巷子里打着阴暗的灯光，墙上照出了两个人的影子，此时此刻看起来竟然有些渗人。
“阮词，你到底想干什么？”
阮词笑了笑，靠在墙边，饶有兴致地盯着莫苓看，突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莫苓，你总是这样不累吗？”
“什么？”
莫苓被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
阮词低声笑了笑，眉毛轻微往上挑：“做天道的走狗，为他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后还可能要因为完成不了任务而遭受惩罚……你身为九尾狐的傲气呢？难道这就是你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
莫苓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眼神里划过一起恨意：“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没有灭我族，我怎么可能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都是因为阮词！
如果不是她，她现在也可以无忧无虑的在深山草地里奔跑。
而不是像现在，被人束缚着，被人威胁着，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阮词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鼻子，灭了九尾狐一族是她年少时候被人利用所做下的事情。以前只觉得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
毕竟，物竞天择，他们没有实力让自己留下，那就是他们的命。
可现在看着莫苓，突然就有一种深切的可悲。
但是阮词从来不是好人，自然也就不会为了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做了就是做了，无论它带来的结果怎么样，都没什么所谓。
所以，你莫苓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去想着找自己的原因，反而在这里责怪她……
可以理解，但是绝不同情！
谁还不是从困难苦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呢？
她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亲手杀了自己的同胞只为让自己活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去想过那些人死了对她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她逼不得已只能和那些恶鬼厉鬼做交易的时候，她被万鬼蚕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候……
那些时候，可没有一个人会来同情她的遭遇。
这个优胜劣汰的世界向来如此，你有实力，你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但如果你没有实力只还想着让别人同情你，那不好意思，你就只能是被出局淘汰的对象。
“莫苓！我是个没有心的人，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的。”
阮词笑了笑，指了指头顶黑暗的天空，语气有些苍凉：“你如果想找我报仇，那我随时恭候。但如果你只会背地里耍这些小动作，那我奉劝你，我就只能用对付你父母宗族的手段来对付你了。”
阮词慢慢靠近莫苓，墙上的两个影子渐渐重叠，显得那么亲密。可是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她们现在是一个多么争锋相对又危险的距离。
“莫苓，但凡你早点成长一点，就应该能知道我的为人处事了。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心狠手辣滴水不漏，没有俗人的妇人之仁，所以就不会存在放过你这件事。”
阮词的话就像是毒蛇绕耳，在莫苓的耳畔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整个人都开始发冷汗了。
“阮词，你别太嚣张！”
莫苓牙齿都在颤抖，明明是底气十足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所有的底气就好像瞬间消失，没有一丝水花了。
“嚣张？”
阮词的手慢慢覆上了莫苓的脸，长长的指甲从莫苓的做半边脸轻轻划过，又落到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我向来如此，这个你应该很清楚的才是。”
阮词把脸凑过去，在莫苓耳边说话，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攻击性，可是说出来的话又是满满的敌意。
“不要轻易惹我，不然就算是违反规则，我也会选择和你鱼死网破。”
莫苓猛地偏头看向阮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你觉得我会怕你？”
莫苓典型的在死撑，她明明应该更强势一点才是……
阮词挑了挑眉不置可否，“你怕不怕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敢轻举妄动了。”
突然远离莫苓，阮词看了眼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云淡风轻来了一句：“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呢。所以，我就不陪你继续在这里玩儿了。”
阮词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中。
莫苓气的在原地跺脚，双手轻握成拳，泛白的指节可以看出来她此时此刻有多么生气！
“阮词！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