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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某位仁兄的不自觉,打破了黑暗议会的结界,让整个黑暗议会都被太空卫星录入,忠实地反映给了各国情报部门。而之后,某位手贱的黑客大喇喇地将这些图片发布在了公众平台上,把某个被各国高层隐而不宣的秘密捅破,展现到世界各国网民的面前,叫世界上大部分的人们都沸腾起来。
这样弥漫在网络上的疯狂又猎奇的气氛,甚至翻过了神州的网络高墙,悄悄散开,然而作为这一切始作俑者的苏情,却是对此毫无所觉。
对于苏情来说,回校后的她,除了在衣饰上略微烦恼之外,其它的一切问题都不算问题——哦不,或许还有叶静云的问题。
既然是问题,那就要解决。
因此,在苏情回校后的第二天下午,苏情来到了约定的咖啡馆前,推开了门。
这时,正是下午三点。
正午刚过,空气中还弥漫着灼热的气息,街上行人很少,咖啡馆中的坐客很多,然而也不知是心电感应还是怎的,苏情第一眼就看到了叶静云,而与此同时,原本背对着咖啡馆门口的叶静云也回过头来,引上了苏情的目光。
当看到叶静云那张几乎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时,苏情以为自己会心酸,会难过,会像大多数家庭伦理肥皂剧那样,走到叶静云的面前,跟她抱头痛哭。
但事实上,苏情只是晃了晃神,想起了叶静云在她两岁时迫不及待的离开,和那如释重负的背影。
系统迷惑道:“情情……你是在难过吗?”
苏情道:“你觉得呢?”
系统迟疑道:“不是很清楚呢……”
苏情道:“那大概就是没有了。”
苏情觉得,她的心里的确没有难过。
只是有些索然无味罢了。
没有再在咖啡馆门口过多停留,苏情迈步向前,毫不犹豫地走到叶静云面前坐下,平静地看着她这位血缘上的母亲,道:“你找我?”
苏情的神色平静,话语也平静得过分,然而坐在苏情对面的叶静云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平静,所以也就没有发觉苏情此刻的不对劲。
在苏情迈入咖啡馆时,叶静云就注意到了她,而也是在看到苏情第一眼的时候,叶静云就清晰地感到,这个少女,就是她的女儿。
可事实上,苏情跟叶静云并不怎么相似——或者说,苏情并没有怎么继承她母亲的美貌。
如果说,身为苏情生母的叶静云,是天生丽质、离仙女只差一分的九分美人,那么苏情大概也就是七分左右,而且其中一分还是“冷艳”属性的加成。
可是就算这样,叶静云也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她阔别十五年未见的女儿。
因此在苏情坐在叶静云对面的座位上后,叶静云就一直痴痴地看着苏情,泪珠滴滴落下,哭得楚楚动人。
“小情……你……”哽咽半晌后,叶静云只觉得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后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小情……你长大了……你还记得我……”
苏情长大了,这是必然的事,可是让叶静云没有想到的是,苏情竟然认得她?!
她离开的时候,苏情只是两岁而已,可是十五年过后,苏情却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她……这除了母女之间的心电感应、除了神秘的血缘羁绊之外,还能用什么来解释呢?
叶静云心中满溢着感动,同时也对自己这一次的目的更有信心了。
苏情淡淡说着:“是的,十五年来,看来你过得很好。”
苏情的这句话,并不是出于气愤,而是纯粹的叙说,毕竟叶静云的脸实在太过年轻,跟她坐在一块儿,没一个人能想到她们会是母女关系。
要知道,叶静云可是将近四十了。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还保养得跟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样,这效果可不是一般的保养手段能达到的,想来叶静云在自己的脸上砸了不少钱。
更何况,在刚刚的那一小会儿,苏情已经询问了万能的系统,把叶静云此刻身上的一身行头估了价——苏情掐指一算,觉得她过去的十七年的花费,恐怕都没叶静云这一身的衣服贵。
苏情实话实说,语气冷淡,内容平铺直叙。
然而这落在叶静云耳中,却像是对她的责怪,于是她马上又红了眼眶,小心翼翼地看着苏情,道:“你……小情你还在怪我是不是?可是……可是小情,你相信妈妈,妈妈这么多年都在想你——”
“是吗?”苏情微微挑眉,“那你怎么不来看我?”苏情笑了起来,“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出不起车费?”
叶静云卡壳了一下,脸上有一瞬间的慌乱,可是马上,叶静云又愁苦地摇头,说道:“小情……你不知道,你奶奶她不喜欢我,如果我去看你的话,她肯定不会让我见你的。”
——所以,因为你觉得不会达到目的,那就连尝试去探望一下都不肯?
苏情几乎要笑了起来,可是叶静云却浑然不觉,依然巴巴地看着苏情,就盼苏情能够像她想的那样,理解她、包容她、同她抱头痛哭一场后,就跟她回家,做她的乖女儿,让她好好补偿这十五年的缺失。
可是苏情只是笑吟吟地看她,就好像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诉苦。
叶静云思来想去,觉得这一定是苏情不了解她的处境和苦难的缘故,于是她咬咬牙,准备好好跟苏情说说苏儒那一家人的罪过,好叫苏情跟她同仇敌忾。
于是叶静云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跟苏情说了起来:“小情,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怪我那时候抛弃了你……可是……可是妈妈我也是有苦衷的!”
“当年,我不嫌弃你爸爸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学生,跟你爸爸谈恋爱……后来……后来我就有了你。”叶静云轻声细语地说着,神色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久远的过去,脸上还带着丝丝甜蜜,“虽然我家里看不上苏儒,觉得他家里穷,配不上我,让我就算是打胎也不能跟他在一起,但……但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那天晚上,苏儒翻上了我的阳台,问我要不要跟他私奔……”
“那时候的他,就像是罗密欧,而我就是朱丽叶。”叶静云脸上浮起两朵红晕,笑得越发甜蜜,“罗密欧和朱丽叶当然是要在一起的,所以我就跟着他,偷偷离开家,一起私奔,回到了他的家乡永城……那时候的我们多好啊,他会给我写情诗,给我做好吃的,还会奔波三天就为了给我找到新鲜的梅子,就连他妈妈,在那个时候都对我和蔼和亲,从来不跟我说一句重话……可是在你一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叶静云再一次委屈地红了眼眶:“以前,我说要买什么,他二话不说就会给我买,而且还怕东西不好,怕我用不习惯,可是后来,他这也不肯买,那也不肯买,还老是跟我说,我带的钱花光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我离开家的时候,带的卡里可是有十万!怎么可能两年就花完了?后来我才知道,他竟然买了一辆车给他妈,而且还没有跟我说过!”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的苏情:“……”
叶静云继续道:“所以,我实在气不过,就把家里的钱全翻出来,跑去了常城的酒吧,然后就遇上了……遇上了阿成……然后我才知道,阿成竟然一直都是喜欢我的,所以我就……”
叶静云就像是怀春少女般,在苏情面前羞红了脸,竟是全然没有半分羞愧,道:“后来,遇上阿成的我,再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爱情……那样的感觉,就好像整个心都被蜜和阳光填满了,小情,你谈过恋爱吗?如果你谈过的话,一定能够明白我的吧?”
苏情冷静道:“所以你出轨了?”
叶静云诧异地看着苏情,道:“这怎么是出轨呢,这是找到了真正的爱情!”
苏情“哦”了一声,压下了嘴角讥讽的笑意,道:“你继续。”
叶静云没有察觉到不对,再次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中,道:“但是那个时候,我对苏儒还是有些愧疚的,毕竟我跟他也是摆了酒,算是他他们的儿媳妇的……不过还好,我跟他没有领证,在法律上不算是一家人,所以,我在发现我有了阿成的孩子,需要好好养胎时,我就去跟他摊牌——怎么说,我都在他家受了那么多委屈了,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拦着我走,你对对吧?!”
苏情笑了笑:“可是他还是拦着你了,之后,你就跟他大吵了一架,对吗?”
叶静云越发诧异了:“小情……你怎么知道?一定是苏儒告诉你的对不对?!”叶静云愤怒道,“他果然变了!变得满口谎言、势力又庸俗!竟然在一个女儿面前说她母亲的坏话!!”
叶静云满脸气愤,而苏情心中,却是充满了荒诞笑意。
——是的,对苏情来说,眼前的这一切,不正是一场荒诞到极点的闹剧吗?
无论是叶静云,还是苏儒,还是十五年前的那些往事烂账……这些东西,哪一个不荒诞可笑?!
苏情看着兀自气愤的叶静云,几乎要笑出声来。
而事实上,苏情也的确笑出了声来。
她肆无忌惮地笑着,毫不在意叶静云不解、诧异和不满的眼神,直到笑够了之后,才微微向前倾身,道:“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叶静云微微茫然,道:“嗯?啊……什么?”
苏情柔柔地说着,就像是叶静云之前的温柔口吻,轻声道:“要我说,你们两人其实挺般配的,就不该分开。”
“毕竟啊,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