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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岁月
鉴于天佑脚踝还没有好，齐靖前早上准备好早饭，两人用过后便送他去学校。
下车后，齐靖前给天佑三百元充午饭饭钱，让他吃好一点，他太瘦了。
天佑去了学校后，齐靖前将头抵在方向盘上微微叹息，儿子有出息是好事，他不应该这么消沉的，他还要攒钱给儿子上学。
深深的吸了口气，齐靖前开车回家先把家里清扫一遍，然后开始投递简历。
他在原来的公司是属于产品的售前技术支持，以前一直都是做线下的产品，可能也是因为一直做线下，他们公司没有跟着时代的潮流走，被市场淘汰是必然的趋势，公司连最后的客户都没有留住，自然也不可能再留下他们。再者，老板本来就有点不想再继续做下去，公司解散是迟早的事情。
现在真的解散了。
老同事何强等人给他来电，说是中午他们几个老同事聚一聚，齐靖前没有拒绝，中午的时间他是空闲的。
前年天佑生过一场大病，家里的积蓄几近用光，这两年还是攒了点，够他支撑很长一段时间。在找工作的同时，他想也要考虑要不要换到天佑学校附近的学校先住着，等这边的房子建起来后再住进来。
他们之前的公司本来就小，加上老板和当财务的老板娘也就二十来个人，他们售前技术支持就四个，其他是开发人员和销售人员。作为售前技术支持的他们自然是经常到外面出差，他们部门都会考虑到齐靖前的情况，将本地的客户交给他，以便他照顾天佑。
一定要出差了，齐靖前就会将天佑送到他同事家里住个一两天，可以说天佑其实有点像算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当然，这也是导致他性子内敛的原因之一，齐靖前懊恼也没有用，他只盼望孩子不长歪，如今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到重点高中，齐靖前的同事都为他高兴，他自己也高兴。
这一高兴齐靖前中午就多喝了几杯，可是再讨论到未来有什么打算时，众人都有些沉默了。作为同事，大家都知道齐靖前的技术是不错的，按照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公司，可是他的学历却是差了点，好的公司都要本科学历以上。
齐靖前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想自己考个硕士，可是他除了上班时间之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天佑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发际线越来越后的何强焖了口酒说道：“老齐，以后有什么打算？”
齐靖前摇头说道：“一步步来吧，我也不是没有工作经验，最多不去大公司就是了。”
刘青华感慨说道：“不想去大公司的技术不是好技术，经过这次，我已经知道小公司不太靠谱，说不准哪天就没有了，能够去大公司就去大公司吧。”
何强同意道：“必须去呀，我们从小公司出来的也不是没有机会去的。”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他们这拨人结婚的结婚，有孩子的有孩子，冒然换工作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有的人每月还要还高额的房贷，确实不是能随便辞职。如今被迫离开那也没办法，只好快速找到下一家公司。
不过，他们公司老员工也只是一半，另一半是年轻人，他们还充满朝气，倒无所换工作的事，反而给他们积累了工作经验。
一顿饭吃到下午三点，店里的员工都为晚上的工作开始洗菜了。
他们吃饭的地方离齐靖前的家并不远，齐靖前没有开车，他是走回家的，睡了一个多小时后，酒劲也缓了过来，看了看时间该去接天佑放学了。
他身上的酒气还在，为了安全起见，找出还没有买车之前的使用的旧自行车朝南市一中开去。
依时到达学校时，齐天佑并没有按照他们约定的时间等在学校门口，齐靖前认为有可能是老师的原因，便在学校门口外面的树下等候着，自行车就靠在树旁。
齐天佑向来是乖巧的孩子，在学校基本上不惹生，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但今天的齐天佑有点郁闷，他发现今天打量他的人更多了，令他浑身不自在。他本可以不在乎的，毕竟以前他也经常被人注视，可是现在他发现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里有复杂的情绪，他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
依然有人叫他誉少，他想张口说话，可是他又向来懒跟人解释，于是众人都把他叫成誉少后，也就没有人关心他的名字了。
现在刚开学，课程内容都还没有学多少，家庭作业都没有布置过，收作业的人也没有注意过齐天佑的名字，自然而然就有了别人怎么认为也就怎么人为的从众心理。
在上课的时候齐天佑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而这样基本上就没有人来招惹他了，不过这也只是针对普通人而已，有两个自来熟的隔壁班同学却一天到晚在他面前晃。
“誉爷，你说过一个暑假而已，怎么就把自己的腿给弄瘸了。”这是一个身高不错阳光的男孩子说的，他完全忽略齐天佑脸上的不悦。
手上一直拿手机当镜子用，不停摆弄自己头发的自恋男孩说道：“对啊，誉爷你放假的时候不是把头发给染了，怎的给染回来了，你爸干的？不对呀，你爸应该没有空管你才是。”
周欣滔也就是那个阳光男孩一屁股反齐天佑同桌的位置给占了：“誉爷，晚上去不去初中部？”
面无表情的齐天佑：“……”
自恋男孩钟以辰说道：“啧，初中部的都没有发育，又没胸，有什么好看的？”
面无表情的齐天佑：“……”
上课铃再次打响，钟以辰和周欣滔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他继续扯东扯西，齐天佑在他离开之前说道：“我不认识你们，请你们不要再跟我说我听不懂的话，我也不叫誉少或者誉爷。”
钟以辰和周欣滔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一个哈哈大笑，一个阴恻恻地笑。
“你不是誉爷谁是誉爷，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摆出这种脸啊，我们从小看到大怎么可能认错？誉爷耍我们呢？”
继续面无表情的齐天佑：“……”
两个神病经。
好不容易老师来了，两个神经病才离开他们教室，齐天佑差点被他们弄疯，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只不过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到他放学回家。
在下楼的时候，齐天佑再次在教室门口遇到钟以辰和周欣滔，他俩依旧锲而不舍，还想献殷勤要背齐天佑下娄，齐天佑实在是不想理他们。
“让开。”齐天佑平静道。
钟以辰和周欣滔两人相似一眼，发现“誉爷”心情确实不好，便不再说话。
齐天佑见自己反驳有效又补充道：“还有，别跟着我。”
齐天佑懒得再理会他们，背着书包迳自朝学校大门走去，留下钟以辰和周欣滔两人面面相觑，为什么才过一个学期誉爷性子就全变了，难道发生过什么重生穿越的事件？理不出个头绪。
不过，就算齐天佑躲过钟以辰和周欣滔两人的骚扰，可是在前往学校门口的时候，还有许多不认识的老师一个劲儿的向他示好，问他要不要坐他们的车出校门口，齐天佑再单纯也知道他们认错人了，毕竟老师并不是喊他的名字，而是一个叫雷天誉的。
难道他们的眼神都有问题吗？这么大两个人都会认错。除非他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但这不可能，老爸就只有他一个儿子。
礼貌拒绝他人的好意后，齐天佑自己走到学校门口，看到站在树头下朝他挥手的齐靖前后，整个人才算是放松下来。
“爸爸。”这一声爸爸喊得有些无辜和委屈。
齐靖前一如既往用温柔的目光注视儿子：“怎么，老师拖堂了？还是给你派了任务。”
齐天佑摇了摇头：“没有。”学校门口到处都是人，齐天佑坐上齐靖前的自行车后座，抱紧他的腰，“我们回家。”
齐靖前说道：“收到！”
齐天佑难得展露出憋屈了一天最为释然的浅淡意笑，浅淡到几乎看出来。
由于要注意路面状况，父子俩直到回到家里才说上话，齐靖前将买到的菜拿进厨房，齐天佑回房间放下书包后，站在厨房门口盯着齐靖前的背景欲言又止。
发现儿子站在身后又不说话，齐靖前边洗菜边回头：“在学校受委屈了？”
齐天佑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在学校的心情，那些人老是烦着他，真的很烦。
“那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是不是不适应学校的环境，过几天跟同学们熟悉了就会好起来的，刚到一个新的环境老爸我也会不适应，正常现象。”
天佑向来听齐靖前的话：“我知道了。”他挽起袖子，“爸爸，我帮你洗菜吧。”
齐靖前在洗水池侧了个身，让开个位置：“好。”
或者是因为刚才有别的心事天佑一直没有闻出齐靖前身上的酒味，现在靠近才注意到：“爸爸，你中午喝酒了？”
齐靖前说道：“就喝了一点点，我没事，没发酒疯。”
天佑怀疑地看他一眼：“那下次不许再喝了。”
齐靖前点头如捣蒜：“好好，下次不喝。”应酬不喝酒这种事真的很难说。
不过，这段时间他要重新找工作不用应酬。
抬手拍拍儿子的肩膀，发现他似乎又长高了些。
不仅感慨，真是岁月催人老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