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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玲珑面上无甚表情,只是抚着羽鹤的纤手早没了动作,那鹤早察觉了正鸣叫着拿长长的喙捣她的手。
曲玲珑回神,抬头抚了抚它的羽毛淡淡道:“你们起来罢,此事我当未曾听过,想来你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回去该如何还是如何不必多想。”
本以为会难逃一顿责罚,此刻闻她竟轻飘飘的放过她们,这二人一时如蒙大赦,忙着磕头:“奴婢们谢奶奶开恩,奴婢们什么也未曾说过,回去之后也定会照奶奶所言。”
曲玲珑点头:“去罢!”
这二人忙应着,连鹤也未及收便不迭仓皇的跑了。
碧落拉了拉她的放在青玉案上的手,安抚:“姑娘莫要伤心,姑爷娶妻是早晚的事当属正常。”
曲玲珑没有说话,只望向她手边的绣绷,上头的鹤只差头顶一点红便可完成了,她顿了良久还是伸手拿过绣绷捻起了绣花针。
崔嬷嬷带人拿着雨具过来之时,她正好绣完最后一针,正在剪线头,身旁绕着三只羽鹤。
让丫鬟将那三只羽鹤赶开,崔嬷嬷往她身上披件杨妃色绉绸三蓝绣牡丹披风劝道:“这大雨天的,光线也不大好,左右爷也不急着要,奶奶何苦这般着急,仔细伤到眼睛。”
曲玲珑将那绣好的鹤自绣绷上取下来放进针线篓里道:“不妨事,闲着也是闲着还不若早点绣好省的总惦念着。”
崔嬷嬷听了心中道,这个执拗的人儿可算是惦念上爷了!想着便不再多言,扶着她起来:“下了雨,外头有些凉了,奶奶随老奴回屋去罢。”
曲玲珑点了点头,由着她们护着出了亭子。
此时雨已过了泰半,丝丝绕绕的有些朦胧,那池中竟有对儿五彩的鸳鸯自荷叶下游了出来,它们并着肩,交缠着颈,在细雨中缓缓游着,好不恩爱惬意。
倒当真应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
曲玲珑顿住了脚步,就站在岸边望着。
当她是看个景,崔嬷嬷见这雨势不大,她又难得有这般兴致倒也没催她,只是撑着伞将她护的严严实实笑道:“池里的这对儿鸳鸯在这池中有半年多了,胆子小,平日里都不敢出来,未曾想奶奶过来它们竟出了来,看这成双入对的恩爱模样可不正像奶奶和爷么!”
曲玲珑听着错开了眼不再看,移步往前去了:“走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了会班,回来竟然还停电,用的热点发的,又晚了些抱歉昂
☆、得应
顾西臣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房间里已经熄了灯只余外间的六角提花宫灯散发着盈盈的、不打人眼的光。
顾西臣放轻了脚步,招过侍奉在外的丫鬟问道:“奶奶晚上可服了药?用过饭食了不曾?”
丫鬟很是伶俐,忙回道:“都用过了,奶奶今个儿心情也不错呢,下午还去了荷花亭赏玩呢!”
顾西臣听了面上便不自觉的带了笑意,挥退丫鬟,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
床榻上的回纹云锦华帐重重垂下,看不到里头的人儿。顾西臣手都触上了帐子却忽然顿住,望向那小几上她的针线篓,有月光透过菱窗照进来,正见里头的绣绷上空荡荡的,他心中一动轻声过去拿开绣绷果见底下压着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莲青色汗巾子,上头绣的鹤纹,羽翅展展,长喙尖尖,头顶还有一点红,端的的是栩栩如生,美妙绝伦,便是比之那宫中的绣活也毫不逊色。
顾西臣抬起自己日日佩戴在腰间的绣兰花香囊,这是先头她还未嫁于他时,他在她阁楼闺房中缠着她绣的兰花香囊,草草的针线,粗枝大叶的花纹与这精巧的鹤端的是天差地别的绣工,仿若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那时还道是她不精于此却原来这绣工便是她的心思。
只是他那时未曾察觉竟还差点叫人儿给跑了。
想到这顾西臣心中真是又疼又爱,小心的将那汗巾子收在手中,心中满满当当的俱是甜蜜,好在现下她的心思终在他身上了。
悄声至床榻前掀开帐子,里头的人儿果然已经熟睡,像她往常一样睡的很是乖巧,盖着砂绿苏绣织金的薄被,只微露出穿着白纱衣的削肩,纤手交叠放在被上,一头乌压压的发铺陈在十香浣花软枕上,红晕妍妍,长睫盈盈,周围有她的幽香浮动,端的是个再美不过的娇娇美人。
顾西臣看的心痒附身咂上了她嫣红的唇,她尚睡着没有防备,他轻而易举就滑进了她的红菱小口中,勾着她红艳艳的小舌咂摸。
以往他这般动作她早就醒来推他了,只是这次他在她口中肆虐的眼眸渐红,粗喘如牛,她也未曾有何动作。
察觉不对,顾西臣终是回过一丝神智,微微抬首离了她被他吮的有些微肿的红唇,却见她张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正望着他。
那异常平静的眼神和神色让顾西臣愣了下:“娇娇怎么了?”
曲玲珑阖了眸子小声道:“你又这般不正经!”
那嗔怪的语气,娇怯的神情让顾西臣早忘了她的异样,翻身入了床榻圈她在怀中,将手中的汗巾子给她看:“娇娇这么快便为爷绣好了?”
曲玲珑点了点头。
她这乖巧的模样让顾西臣心中大爱,强忍着将她压到身下的欲/望,拿出了那绣兰花的香囊故意问道:“这香囊也是娇娇亲手为爷绣的,为何却像是出自两人之手?”
知道他又来逗弄,曲玲珑垂了眸子没有应声。
当她是害羞,顾西臣便也没再逗弄俯身亲了亲她嫣红的小嘴柔声道:“无论是哪个,只要是娇娇为爷绣的,爷都喜爱。”
曲玲珑微微点头,轻声道:“你喜欢就好。”
她这番柔顺娇美的模样看的顾西臣淫/心大起,拉过她的小手至自己腰间,火热的眼眸直直盯着她:“娇娇绣的汗巾子真真是好看,爷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娇娇为爷换上罢。”
闻言曲玲珑顿了顿没有拒绝,当真伸手脱下了他穿的颇为庄重的枣红猞猁狲大衫,解了他镶嵌明玉的腰带,取下他腰间佩戴的一挂鱼佩、香囊等物什,这才脱去了他库墨色宁绸内衫,没了重重衣衫的遮掩,正见他底下怒张着一处,支棱的好大一片。
曲玲珑不妨愣了下,忽的手上一沉是他的大手握上她,将她往那处引,这会儿功夫又满是难耐:“都整整十八日了,娇娇摸摸,爷都快憋出了毛病,今个儿娇娇就可怜可怜爷再给爷一次罢!”
因着他能感觉到曲玲珑近来对他的柔软便又忍不住的浪荡了些,不待她回话,一面握着她的小手包裹着自己一面俯身擒上了她的小嘴。
曲玲珑没有挣扎任由他动作。
顾西臣已经被欲冲红了眼,察觉她没挣扎便当她是愿意的,心中那尚存这的一丝理智一断,飞快的扯去了她的白纱衣,将这一身娇嫩嫩的软肉压在身下肆意的进出,一时只觉这才是人间真正的极乐。
美人夜夜在怀却碰不得,顾西臣想着、渴望着、憋着这么些个日子,此番得了手哪能控制的住,便是不弄别的什么花样,也一刻没个消停的直做至了鸡鸣时分,眼见着身下人儿半阖着眸子,气息似都微弱了,一身白嫩嫩的肌肤上满是他肆虐的痕迹,这才草草了事将人儿用他的大衫子裹了上至屏风后早就备下的兰汤中沐了浴,知道她的脾性又为她换了件轻软的小衣这才将人揽在怀中,低眉细细的看,轻轻的抚弄,一派精壮蜜冉的也不去睡。
曲玲珑强撑着被他折腾的似散架一般的身子在他怀中抬眸,声气儿弱的似那奶猫:“我……我想求你件事情。”
男人吃饱喝足像只静卧的猛兽,很是餍足的低头亲了亲她被他吮砸的肿胀红唇:“难得娇娇求爷,是何事爷都准许。”
曲玲珑眼眸亮了些,强打起精神:“我想回青桑县看看我阿爹。”
顾西臣听的却是皱了眉头:“娇娇才刚回来没多久怎的便又要去?”
曲玲珑忧心道:“前几个做梦梦到我阿爹,他竟得了急症又是一人独居都未曾有人照料,我心急如焚却如何都不能进门看顾他,醒来之后只觉后怕,因着上次回来之时他身子便不似以往康健,我越想越不放心便想着再回去看看。”
顾西臣顿了顿,若是以前他便是陪她再回去一趟又有何妨,可是如今……他走不开又不放心她自己独回,顾西臣顿了顿只好厚着脸皮将他方才说准许的话收了回去,哄道:“娇娇多虑了,人都说梦是反的,阿爹他身子指定康健着呢。”
他这竟是不同意,曲玲珑望着他:“你方才说是何事都准许。”
顾西臣厚着脸皮当没听到,讪讪笑着哄:“娇娇身子尚还未调养好呢,乖乖听爷的话,待娇娇身子调养好了,爷亲自带娇娇回去好不好?”
曲玲珑便不说话了,那双艳艳桃花眼中竟渐渐泛湿,望着他一派委屈的模样让顾西臣心中又慌又怜赶忙着抬手替她拭泪,可那泪却越擦越多,这须臾的功夫竟将他手都打的湿了。
那刚经了雨露的娇艳艳小脸这么一哭,端是朵春水海棠,让人心都化成了一滩水。
只是顾西臣却当真没法应她,只得咬着牙狠着心不敢看那刚被他欺负了的人儿:“爷却应不了娇娇。”顿了顿又道:“爷派人去青桑县看看阿爹罢,若娇娇当真想念此番就将阿爹也接至京中。”
曲玲珑啜泣着没说话。
怕人儿真因此怨上自己,顾西臣叹了口气将她揽在怀中细细的哄:“爷不是狠心不应娇娇,若是以前爷陪娇娇回去一趟又如何,只是实在是近来商行事多爷走不开,可爷又不放心让娇娇一人回去,只能如此了,娇娇就多体谅体谅爷罢!恩?”
曲玲珑窝在他怀中良久方拿自己白润的小手抹了抹眼泪道:“我阿爹不喜大排场,且你派去的人我不放心,若让碧落代我回去,我才安心。”
听她不再坚持回去,顾西臣大喜哪还有不同意的,忙着点头应下:“听娇娇的,爷明个儿就收拾出礼品让碧落那丫头带回去。”
曲玲珑点了点头,一桩心事毕了再没了精神同他攀扯,窝在他怀中须臾的功夫便沉沉睡了过去。
☆、可笑
曲玲珑并没有睡很久,她是被人唤醒的勉强睁开眼却是顾西臣,他换了件库墨纯色的光绸长衫,难得半束了个发髻簪着个羊脂玉的簪子,广袖展展的颇为闲适风流的模样。
见她醒来,抬手刮上了她精巧的鼻尖:“爷的小懒猫终于醒来了,用过药再睡罢。”
曲玲珑着实困倦,没得精力同他多话只微微点头。
她在他怀中这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让顾西臣心中大怜,忍不住亲了亲她嫣红的唇这才转身接过丫鬟手中端着的玉盏。
待回过身那人儿却又已经阖着眸子睡着了,埋首在他怀中只露出半张娇艳艳的小脸,润白的小手软软的搭在他宽厚的胸膛上,似满是依恋的样子,顾西臣看的当真是心都化成了一滩水,不忍再唤她只自己喝了药再轻轻抬起她精致的下颔渡进她口中。
曲玲珑被他这动作弄醒,见他又要来渡忙强打起精神侧过脸,去拿他手中的玉盏:“我自己来。”
顾西臣错开了手疼惜道:“娇娇身上定还没劲着,不让爷渡便乖乖的让爷喂来。”
曲玲珑当真是没劲便点了点头任他喂着,好半晌终于用完那人却还不走,只缠在她身旁抚弄,曲玲珑不堪其扰皱眉望他:“你今天不去商行么?”
顾西臣目光闪了闪笑道:“时候还早,爷看着娇娇睡着再去。”说着将自个头上簪着的那根羊脂白玉的簪子递到她乌压压的发间柔声道:“爷知娇娇平日里不喜戴那些个饰物,但爷的这根玉簪很是简单正趁娇娇,娇娇以后就戴着罢。”
原没想着她能颔首,是个哄人的语气,哪知她顿了顿竟轻轻的“嗯”了声,喜的顾西臣将个人儿揽着亲了个嘴,想起昨个儿晚上的事又道:“爷已经着人在备着礼品,午间便可安置好,娇娇可要让碧落午间便去?”
闻他说起此事,曲玲珑立时便没了睡意点头:“午间就回吧,越耽搁我越不放心。”
只要不是她走,顾西臣没异议笑道:“就听娇娇的,娇娇可还要再嘱咐那丫头几句?”
曲玲珑点头。
顾西臣便扬声召了碧落进来,低头在她嫣红的唇上亲了亲道:“那爷先去了,下午时分便就回转来。”说着起身带了一众丫鬟出去只留她二人在房中。
见他们都出去了,碧落再忍不住心中的惊惶上前握住她的手,急道:“姑娘,你当真要……”
曲玲珑听得眉头一皱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面望向外头一面忧心道:“是的,我当真是担心我阿爹,你此番就代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若他无事也莫要急着回来,多留两日陪陪他,同他说再过个几月我就会同夫君一道回去看望他。”
见她这样,碧落忽的想起先前她因避子一事被顾西臣在屏风后听个正着……
反应过来忙点头:“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看老爷的。”
曲玲珑望着她,虽则昨个儿晚上便已经叮嘱过,但她心中还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说,只是此刻她不能,只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将她送出去,临见她上马车之时握着她的手良久方沉沉道:“一路当心。”
碧落忍不住红了眼,回握着她的手哽咽:“我会当心的姑娘,只是碧落不在您身旁,您也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个儿。”
崔嬷嬷在旁听的直皱眉,忍不住上前扶过曲玲珑望向碧落嗔道:“不过就是回去个几日,你这丫头莫要哭哭啼啼的来惹奶奶。”
碧落一听忙敛了泪,强笑道:“嬷嬷说的是,只是此番是我头一次离开我家姑娘,一时没忍住。”
怕说多错多,曲玲珑点了点头轻轻推了推她:“快些去罢。”眼见着她上了马车走的看不见了这才回转至屋子里只说自己困了,让崔嬷嬷带着一众丫鬟出了去方去了妆台出取出一个白玉碾龙盒打开,里头俱是堆叠的满满的银票。
这是顾西臣念她娘家单薄,给她的铺子所赚得的红利,往日里她并没在意,现下却是能用的上了。
她也未曾全部取出,只抽出了三张小心叠好装置到她自己做的,很是粗糙的黑布钱袋里,这才拿着钱袋去了床榻前弯身从床下拖出了个小包袱,将钱袋放进去又再推回去。
她因承了一夜的雨露身子早就困倦酥软不堪,此番收拾过后终是再没了精神,上得床榻便睡了过去。
自碧落走后,她的性子似开朗了许多,也不日日待在房中刺绣、打络子了,便是经常出门逛这园子。或是路上遇到、或是走至粗使院子之时碰上些个丫头、婆子也会笑着问上一两句,晚间顾西臣回来也是百般柔顺,眉目含笑的模样。
当她是了了一桩心事,心思豁然开朗之下如此,把顾西臣喜的越发的疼宠人儿,那也是她没要,若她真想要那天上的星星,他也定会会想尽各种办法为她摘来。
如此过了有一月多都入了秋至了那七月七的乞巧节,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子,也是天德吉神值班,成日当令,三合天喜指路,诸事顺意的黄道吉日,更是当今太后主婚,庆宣帝亲临,满朝文武俱都到场庆贺靖国侯府的小侯爷顾西臣迎娶正妻--当朝相国嫡亲的孙女,真正千娇万贵的女郎,慕容氏之日!
但就是这么要紧的日子,顾西臣却没急着走在帐中同曲玲珑歪缠了许久,在崔嬷嬷都进来含蓄的催了好几趟之时方踌躇的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白嫩小手,面色复杂道:“今个儿正是商行会长选举之日,时候会久些爷晚间就不回来了,娇娇要乖乖服药、用饭知道吗?”
区区一个商行会长,他那样的人还用的着出席至深夜么!曲玲珑不会点破他,只浅笑着点了点头:“我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