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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最后一句,陆煊抬头看了裴佩一眼,怕她误会,他实在没有将她也算在此类人里头的意思。只是在刚刚经历了被亲生父亲灌醉送上沈昱的床的事件之后,这话难免会让人多想。
好在裴佩眼中只有震惊,陆煊松了口气。
“沈昱在沈氏集团没有任何职权,但却很受沈家重视。沈夫人将他疼到了骨子里。沈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听闻当年还是因为他与沈夫人吵架才闹得沈夫人早产,使得保住了沈曦,却让沈昱生来体弱。他不仅有疼爱,还有亏欠。
再加上由于身体问题,沈曦从小被教导让着弟弟,因此家里三个人都当沈昱是宝贝,呵着护着。沈家想给沈昱娶的妻子必定要家世性情才能样样配得上,不肯委屈沈昱半分。”
裴佩这才恍惚有点明白陆煊的意思,她明白陆煊没有这个意思,他说的是沈家的态度。
只听陆煊又道:“我之前也有说,沈家自视甚高。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裴佩懂了。哪还有不明白的!在沈家看来,裴家压根上不得台面。在他们的眼里,沈昱跟她在一起,那便是委屈了!
陆煊一叹,“我说这话,不是要置喙你的私事,你的感情。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沈昱并不坏,他若说喜欢你,那便是当真喜欢你。你不必担心他是玩玩而已,也不用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
只是若你打算接受他,沈家会是横亘在你们之间的一条鸿沟。沈家舍不得对沈昱下手,却未必会顾忌你。所以,你若是决定了,得做好心理准备。”
幸好裴正义没得逞,而其实以沈文博对沈昱的保护,他也得逞不了。倘或得逞了,裴氏离破产也就不远了。
对于陆煊的好意,裴佩明白了,他想必是看在顾晼的面子,否则何必跟她说这么多。他说这些话,一方面固然是想告诉她事情,让她有个决断。一方面也是告诉他,沈家在沈昱身边放了人,裴正义的行为只怕瞒不过。
她忽然想到了今天早上醒来时,站在酒店房间门口的那个男人,他看自己的目光让她极为不舒服。
陆煊安静等着,等着裴佩的决定。好半晌,裴佩像是用了很大的努力终于开口道:“裴正义我不管,但裴氏不能毁!”
裴佩看着陆煊,充满期待。不是她自以为是。而是陆煊说了这么一大堆,最开始就言及“□□”,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愿意帮一把的意思,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难道要往外扔?
裴佩突然觉得,这三个多月来入主裴氏的经历,让她越来越有点商人的架势了。
“你若是想要□□,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和沈昱之间没有成事,沈家的怒火没那么大。若是你能摆明也是受害者的身份,率先将你父亲赶出裴氏,想必沈家会愿意退一步。”
陆煊笑起来,接着说:“不论你和沈昱如何,是讨厌还是喜欢。裴氏代理的红酒入住沈氏旗下所有娱乐会所,这是事实。既然已成事实,那么你大可不必再计较这个事实是怎么达成的。你可以借此机会,让裴氏所有的股东和管理高层都明白,这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有的机会。”
裴佩眼睛一亮,这样一来,裴正义的功劳就变成了她的功劳。股东和高层会念着她和沈家的关系对她礼敬三分。而若是她能再搭上陆氏,让所有人知道她才是后台最大,最有能力给他们带来最大利益的人,那么自然会有人投向她,帮她把裴正义挤出去。
裴氏只是公司,不是集团,没有陆家和沈家这么复杂。她手里握着母亲遗留给她的股份,只要能获得一半以上股东的认可,就能把裴正义踢出局。
裴佩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抬起头来,正色道:“我听说陆总打算把海市那块地皮打造成国内第一度假村,审批已经下来了。相比各方面的招商也要开始了吧。裴家除了代理的红酒之外,也做建材生意。当然,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够得上,得看我这边给出的价格和质量。”
连称呼都已经变成了陆总。便是站在了商人的立场上。
聪明!陆煊眼中露出几分欣赏,对于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商圈,才进入裴氏实习不过三个多月的小白菜鸟来说,能这么快想到这一层,实在让他有点惊讶。
“我可以答应,在同等质量情况下,价格相差不大的话,优先考虑裴氏。”
裴佩很是欣喜,郑重道谢。
陆煊眼睛眯成一条线,招标就在眼前,忙不死你!就算招标成功了,也只会更忙!看你还怎么有空来当电灯泡!
果然,这招太管用了!陆煊忽然想起,有段时日,干妈苏菲总是缠着他亲妈,他爸就是用得这一招,将干妈写的小说买下来,作为公司重头戏制作,还请了干妈来当首席编剧,忙死她。
这心眼儿耍得不要不要的,然而他亲妈居然因为他爸如今重视帮助自己的闺蜜而各种欣喜,那些天,他爸简直被他妈放进蜜糖罐里,不要太快活。连他这个被她妈妈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子都退了一步。
想到这,陆煊嘴角弯弯,突然期待起顾晼知道后的表现来,会不会投怀送抱呢?
一想到那场景,陆煊傻笑起来,心里美滋滋的。
作者有话要说:陆煊:来啊,投怀送抱啊!
大时:陆总,你想多了。
顾晼【翻白眼】:你确实想多了,你妈好忽悠,不代表我也好忽悠。
陆煊:爸爸,你出来,你骗人!你的招数不管用啊啊啊啊!
陆庭川【斜眼】:哼,蠢!就只会捡我玩剩下的,能不能有点新意?
知道什么叫做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人物具体对待吗?
马克思主义哲学都让你扔狗肚子里了吗?
陆煊:宝宝心里苦,宝宝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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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作者有话说各种ooc,只是我的恶趣味,请大家当笑话看。和正文无关!
☆、第51章身世疑云
顾晼起床时,家里已经空荡荡的。顺着陆煊发来的短信前往对面,便看到裴佩和夏初十分没形象地盘腿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叽叽喳喳的吐槽。
“你是不知道,我爸那是把老婆当孩子养,把孩子当情敌防。我觉得已经够无语了,没想到这位……”
夏初眼神朝陆煊一瞪,嘴角一撇,“他更变态。连妹妹都防!想方设法阻止我抢占正宫娘娘的位子!诶,现在连你这闺蜜都防了吧?别告诉我没有。我可不信他一大早把你叫过来,是为了给你做早餐吃的。你又不是顾晼姐。他才不会这么好心呢!”
裴佩看着对面陆煊一点点沉下去的面色,噗嗤一声,笑得前俯后仰。
顾晼站在门口,微微清咳了两声示意。
陆煊笑着站起来,还不忘给夏初使了个眼色,这才上前拉着顾晼入座,“起来了?早餐我做好了。你不是不想喝粥了吗?我炒了面,蒸了玉米,还有紫薯饼。先喝杯豆浆吧,新鲜的,我刚榨的。”
夏初看着他这幅狗腿般讨好的模样,一阵阵恶寒,不过,秉持着“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的至理名言,尤其还有陆煊方才的那一个眼神威胁。
她和裴佩瞬间换了副面孔,谁让她们俩不仅拿了人家的,还吃了人家的呢。
“顾晼姐,尝尝这个紫薯饼,我哥一大早特意给你做的。”
裴佩不断点头,“对啊,对啊,我亲眼看着他做的。手艺真棒。你看,又会赚钱,又会做饭,二十四孝男友,哪里去找。”
顾晼满脸无语,亲,你们不觉得你们这变脸比翻书还快吗?而且,裴佩,你忘了你昨晚的模样吗?今天一早怎么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满血复活这也太快了点吧!
顾晼一头雾水,陆煊像是邀功一般说了裴佩的情况,当然省略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他星星眼看着顾晼,那模样仿佛一个考试得了满分的孩子正等待着家长的夸奖。
顾晼瞄了他一眼,只这么一眼,就已经将他的“用心”一览无余。偏过头专心吃早餐,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陆煊顿觉十分挫败,凑近道:“你都不打算夸夸我吗?”
顾晼只觉气息吐在耳侧,痒痒的,回头一嗔,心知肚明,却还是笑着说:“恩,真棒!”
陆煊大喜,“那你是不是该有点表示?”
他目光灼灼,透着期待愉悦,顾晼暗自偷笑,将他的小把戏看在眼里,却也不戳穿,转了转眼珠子,勾勾手指,陆煊附身靠近,顾晼一个巴掌甩过去,“赏你的!”
裴佩和夏初几乎将头低到碗里,肩膀一颤一颤,止不住的抽笑。
陆煊摸着自己的半边脸颊,神色郁闷。不过,顾晼未曾用力,这一巴掌不过是轻轻拂过,说是打他,不如说是爱的抚慰。恩,对,打是疼,骂是爱。
陆煊如此告诉自己,半点不肯承认,他其实是“阿q精神”。
餐后,夏初前往学校,虽说已经入了娱乐圈,经常请假,可没工作的时候,书还是要读的。裴佩自是去了自家公司。
陆煊亲自送了顾晼去剧组。车子依旧停在片场附近的小道,顾晼下车前突然勾着陆煊的脖子抱了个满怀,给了他一个激情的goodbyekiss。
“谢谢!”
即便陆煊确实有些小心思,可他帮助裴佩是真,也确实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这点,顾晼还是分得清的。
陆煊舔舐着嘴唇,意犹未尽地目送顾晼离去,这才调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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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海市。
这是一个小小的农家小院。院里栽种着一棵常青树。树下靠着根部摆着一束□□。沈文博站着树前,良久不语。
如今的这座小镇居于海市边缘,在二十多年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渔村。
这是他和白露初遇的地方,也是承载着他们最多欢喜与温情的地方。
当年,白露接了一部影片,饰演一名渔家女,取景地就在此。而他则刚刚接触家业,父亲让他从基层做起,为了历练他,把他安排去了乡村考察。她们在这里相遇,而后相识,相知,相许。
沈文博双眼浑浊、湿润,竟是连自己都不知此时他该当是怎样的心情。
眼前的这棵树,是后来他和白露深爱后故地重游,二人亲手种下的。当年的小树苗,如今早已长成参天大树。然而,物是人非。
这里没有坟头,没有墓碑。什么也没有。可据顾晼说,白露的骨灰就埋在树下。这是白露的遗愿。
他很想挖出来看看,他至今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白露就这样死了。可他又不能,他心里知道,她确实是死了。他不能在她死后还去扰了她的安宁。
沈文博忍不住伸手抚摸树干。她连死都想着回到这里,是不是说明她心里其实一直是爱着他的?可若是如此,为何又要与何明义在一起,是在报复他吗?报复他对她的背叛?
沈文博心尖一颤,他一直以为,她是对他死了心,转头发现了何明义的好,这才有了当年的婚事。毕竟何明义爱了她那么多年,一直默默守护,给予了她他所能给的全部。
沈文博与白露相爱的时候,便一直觉得何明义是劲敌,也一直觉得,白露会放弃这个竹马选择他,是他最大的幸运。可心里未尝没有忐忑。她与何明义从小长大的情分,是他不能比的。有时候,他总觉得,何明义能随时把白露从他身边夺走。
而最终的结果,却像是印证了他的不安猜想。
可倘或如此,白露又怎会在死后还想着回到这里?
沈文博突然生出诸多疑虑,他走出去,顺着院前潺潺的溪流往前。
他与白露曾在这里住过三个月,那段时日,只要天气好,每逢傍晚,他就会和白露沿着这条小溪一直往前走,去到山上看日落。白露喜欢日落。
那会儿,是他们情意最浓的时候。他们呆在这偏安一隅的小村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媒体的舆论,没有家族的困扰,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想着,若是此生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未尝不可。他们还曾憧憬过往后的生活。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每天他泡茶,她跳舞,孩子围着他们团团转。温馨而美好。
她甚至还想过孩子的名字。她说,如果以后生了女孩,就叫晼。
晼,日将落时。正是她喜欢的。
他还笑着问她,若是男孩呢?
沈文博犹然记得那会儿白露喜笑颜开的俏皮模样,她说,男孩你来取。我们一人取一个。
他便笑着说,好,往后我们生一对,一男一女,凑个好字。你要是想再多生几个也可以,虽然国家不允许,但是我们养得起。结果,闹得白露追着他打。
后来,他果真着手准备起了孩子的名字,每一个都带“日”。
白露问为什么。他的回答很简单,因为女孩取了晼,既然是兄弟姐妹,便也从她的名来吧。日为朝阳,寓意也好。
后来,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可惜却不是白露为他生的。他自然知道,这两个孩子是不同的,他从来没有过让他们来弥补他和白露的不足的心思。可因为取日字旁为名以成了习惯,他还是给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取了曦,一个取了昱。
金乌落下水平面,天际晚霞当空。沈文博笑起来,虽然小渔村已经发展成了不错的小镇,可日落依旧。
晼,顾晼。
沈文博脚步突然一顿,惹得随后跟着的白助理一愣,“沈董,怎么了?”
沈文博张着嘴,“顾晼是一月生的?”
白助理十分错愕,顾晼的生辰,沈文博不是早就知道吗?虽心中万分疑惑,却还是照常回答,“是,一月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