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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书看来,一个普通纺织工人的位置哪里比得上会计来得让人尊重,而且纺织厂会计的待遇可比普通工人强多了,她姐姐为了给孟家生孩子才过世,她二姐那个位置就该是孟家对他们文家的补偿,而瞿英那个会计的位置才该是留给外甥女孟向文的。
孟向文今年也已经十五岁了,但是还没到工作的年龄,文书觉得,如果瞿老太退休,完全应该把会计的位置留给她啊,她是向文的小姨,还会昧了这个位置不成,她只是想着,若自己成了会计,就能找一个好一点的对象,等再过几年,孟向文该上班了,她自然会将这个位置还给她。
可是,江大珍这个做后娘的做的到不,谁知道这个位置到时候会不会便宜她那一家乡下亲戚。
文书将这个想法和家里人一说,几乎所有人都同意了,连原本还有些犹豫的文老爷子,也在小女儿的洗脑下答应了,毕竟这也是为了他苦命的外孙女着想啊,孟家有了孙子,孙女就不值钱了,他这个做姥爷的,还不得在活着的时候替自己这个外孙女多争取点东西?
会计的位置好,有了这份工作,他也就不需要替外孙女操心了,至于小女儿得到这份工作后会不会还给外孙女,那就不是文老爷子考虑的问题了,在他看来,都是一家人,文书还能抢外甥女的东西不成,可是后妈就不一定了。
第二天,文老爷子也就带着小女儿上门和孟家提了提这事,笑话,这么离谱的事情孟家能答应吗?
这些年,文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孟家十分不满了,好好的一个孙女,硬是被教的阴阳怪气的,原本孟向文和江大珍的感情还不错,也不知道文家那几个怎么在背地里挑拨,现在见面,连阿姨都不叫了,见到向学这个弟弟,更是像一个斗鸡似的,每次见面总是得大吵一架。
孟家老两口心疼这个小小就丧母的孙女,可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相较于一个三天两头不在身边的孙女,当然是从小由自己带大的孙子更有感情,更何况,每次矛盾都是由那个孙女挑起的,自家乖孙子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有时候被欺负了,还偷偷瞒着,生怕他们老两口为难,两厢对比,高下立见。
江大珍在文家看来,只是一个外人,可是对于孟家人来说,那就是一家人,文书才是那个真正的外人,哪有好工作不留给自家人,反而送到外人手上的,至于孟向文,等她长大了,孟家自然会为她安排,还会少了她不成。
这次见面,文孟两家自然是不欢而散,孟向文直接被带回了文家,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回过孟家了。
昨个,孟向文忽然托人传来了口信,说是要回家住几天,这不,江大珍为了和这个继女搞好关系,特意和厂里请假了一天,想多做几道她爱吃的饭菜,还把孟向文的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连被子都特地拿出来拆换了一下新做的被套。
瞿英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于江大珍这个儿媳妇自然是更加满意了,觉得当初将她介绍给自家儿子,是她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所以在江大海带着儿子江一留上门的时候,瞿老太太显得无比的热情。
“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瞿老太笑眯眯地接过江大海递过来的包裹,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重量,顿时笑的更真诚了,摸了摸江一留的脑袋:“一留都这么大了,长得越来越俊了。”
江大海就是一个锯嘴的葫芦,一向都是不怎么会说话的,只是一个劲在那憨笑。
江一留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自己上了。
“瞿奶奶,这是我奶奶特意让我们送来的,前些日子,多亏有姑父替我们招来的那一批煤球,我们这段日子才好过了些,家里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山货,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江一留长得白嫩可爱,甜甜笑着的时候,最能哄瞿英这种老太太的心。
瞿英对自己儿媳妇哪里都满意,就是她哪一家亲戚,让瞿英颇有微词,前段日子,自家儿子为了找人要一批煤球,可废了不少功夫,让老太太可心疼了。可是现在江家如此知礼,记得他家的好,还特地送了东西过来,让老太太的心里十分妥帖,对比麻烦的文家,她对江家的感官显然更加好了。
“真是个机灵孩子,将来准有出息,你们先坐着,我去厨房给你们倒杯茶。”瞿老太笑眯眯地拿着那几袋东西进去,让儿媳妇好好招待自己娘家哥哥和外甥。
“行啊小宝,没丢你姑姑的脸。”江大珍看婆婆一离开,使劲摸了一把小外甥的脸,自家大哥和大嫂都跟闷葫芦似得,没想到小外甥谁都不想,嘴皮子溜得很,脸瞿老太这么见多识广的老太太都被哄过去了,让江大珍不得不高看一眼。
江一留捂着脸,这辈子,他似乎特别招小媳妇老太太的喜欢,谁见到他,都会想在他脸上摸一把,让他不堪其扰,只能气呼呼地鼓起脸颊,殊不知,这副模样更招怪阿姨的喜欢,让江大珍爱的不行。
江大海对于自家妹妹的夸奖来者不拒,在他眼里,自己的儿子也是哪哪都好,他还把刚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完还感叹道:“你说这么大的孩子怎么懂这么多呐,我当时都懵了,还是我老儿子机灵,把那小头头顶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是美国特务。”
江大海显然对刚刚发生的一切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说到。
江大珍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大哥进城居然还遇上了那些个人,不过看他们没事,也算松了一口气,再三叮嘱道:“以后遇上这种事就赶快离开,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县城很多以前有威望的人家都被批斗了,我们前面那一栋人家,老爷子还是县城医院的院长呐,前些天,忽然冲进去一堆红卫兵,把他们家里东西全砸了,说是老院长的中医是四旧,是要被破除的旧东西,院长太太还被剃了阴阳头,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江大珍叹了一口气,现在现场的中学都不上课了,所有学生都吵闹着要加入到革命的队伍中去,老师校长人人自危,那还有人有心情上课,幸好小学还好了一些,孟向学还能照常上课,可是长此以往,恐怕连小学也得收到波及。
老师都成被批斗的对象了,谁来给小学生上课啊。
“奶,我回来了——”
一个高亢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这个沉重的氛围,众人转头,一个穿着军绿装,带着军绿帽,胸前别着一个主席徽章的女孩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三人,脸上露出一抹厌恶。
第22章一更半
来人正是江大珍的继女,孟家的小孙女孟向文,。
她身上穿着的是现在最时髦的装束,在县城,稍微有些条件的人家都有这么一身衣服,这就相当于现代人追求名牌的心里一样,在这个时代,男的一身中山装,女的一身列宁装,穿出去都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
孟向文穿的就是时下最流行的装束,仿的是绿军装,现在县城供销社的绿布可紧俏了,有布票都不一定买的着。
江大海有些艳羡的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心里想着,家里今年也攒了不少布料,到时候去县城扯上那么一匹布,给儿子做上这么一身衣服,那该有多神气啊。
“乡巴佬。”孟向文在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其实也算不上轻声,至少在客厅里的几人都听见了。
江大珍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她可以容忍这个继女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可是她现在这样当着她的面羞辱她的家人,若是只有她一个,她也就受着了,可是她大哥和她小外甥又什么错,平白被人看不起,文家人说是要好好照顾文琴的女儿,难道就是照顾出这么一个没教养的人出来吗!
江大海一把把自己妹妹按了下来,他虽然对这个刚刚出现的小姑娘有所不满,但是也明白对方的身份,江大珍虽然也是她妈,但是带了一个后字,原本就难做了,要是为了他们两个骂了对面那个小姑娘,恐怕又得闹出不少事端。
江大海想着,自己难得来县城,还是别给自家妹子添麻烦了。
江一留深深地看了对面那个刁蛮的小姑娘一眼,也只不过是个被人利用,不懂事的小丫头罢了,他都四十几的高龄了,也不打算和那小丫头计较。
他低垂下眼,想起了孟向文上辈子的结局,左右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他最爱的还是姑姑,对这个一直热衷于给小姑找事,挑拨表哥和姑父父子之情的女人没什么同情心。
孟向文看对面三人一副有气不敢发的模样,得意地哼了一声,整了整身上簇新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到客厅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连声招呼都没打。
正当气氛正尴尬的时候,瞿老太端了几杯水出来,才打断了这个沉重的气氛。
瞿老太一进厨房,先是把那些江家带来的东西打开好好看了一下,没想到江家居然这么大方,送过来的都是优质的山货,山菇被晒得干干的,一打开,满鼻子的菇香,黑木耳又大又完整,县城的供销社可找不出这么好的货色。而且江家给的分量还不少,足够他们吃好长一段日子的了。
瞿老太将这些东西好好藏起来,从橱柜里拿出一罐麦乳精,替江一留泡了一杯麦乳精,还十分大方的放了两勺,替江大海泡了一杯绿茶,又拿了不少麻饼和桃酥,叠了厚厚一盆,这才满意地端了出去。
“文文回来了。”瞿老太虽然对这个孙女一心想着姥姥家有些不满,但是这么久没见着孙女了,心里还是想念的,一脸惊喜地说到。
孟向文躺在沙发上,随意喊了声奶奶,有气无力的,看到瞿英手上端着的麦乳精后,顿时眼前一亮,直接伸手将那杯麦乳精端了过来,一饮而尽。
喝完,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看着那一盆糕点,顿时又不满了,阴测测地看了眼江大海和江一留,嘴里嘀嘀咕咕的,只是瞿英在场,她到是安分了很多,不敢像刚刚那样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过,她即便不说,江一留也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把他们当做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罢了,或许还要加一条,就是帮着她后妈来抢孟家东西的坏人罢了。
瞿英看自己给媳妇小外甥倒的那一杯麦乳精就这样被自己孙女一口饮尽,瞪了她一眼,只能回去再倒一杯。
“大哥,小宝,吃点糕点吧,你还别说,这桃酥卖的贵,可味道还真不错,你们接完人回去也晚了,多吃点糕点填下肚子,到时候我再给你们装一些,等会饿了路上吃。”
江大珍笑着招呼道,江大海刚刚已经说了,不能留在这里吃完饭,怕去的晚了,让革委会那群人不高兴,江大珍也无法,只能现在多让哥哥和小外甥吃点东西了。
这年头,桃酥可是高级糕点,是逢年过节,走亲访友的最佳礼物。
供销社有专卖礼盒装的桃酥,说是礼盒装,其实就是纸包的盒子,只是包法很讲究。里外三层,最里面那层是晒干的荷叶,第二层是厚草纸,最外层用黄纸或是白纸,再用细麻绳捆紧,最后在礼盒的最外层贴上红纸,上面写的就是食品厂的名字,相当于现代的商标。
一个礼盒装的桃酥重量约在一斤左右,买这样一斤桃酥可得花不少粮票和现金,江家这些年的条件也算宽裕,但还是在逢年过节才舍得去供销社买上这么一盒。
通常情况下,那一盒桃酥都死留给江一留的,只是他私底下又会分大半给四个姐姐,吃到他嘴里的,也就更少了。
桃酥的主要原料是鸡蛋和面粉,只是这时候面粉金贵,里头还会掺杂一些杂粮,相较于后世加了各种奶油,香脂的桃酥,江一留显然更偏爱前者。
香、酥、脆,配合着桃酥面上那一层香喷喷的芝麻,吃到嘴里,滋味妙不可言。
江大海就挑着麻饼吃,这个东西比桃酥可便宜多了,他也没客气,现在不吃点东西,到时候赶路可要受罪了。
江一留也没客气地拿起了一块桃酥,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哼,饿死鬼投胎。”瞿英不在了,孟向文的刺当然就收不住了,看着眼前两个吃着他们家糕点的家伙,开口讽刺到。
江一留上辈子,什么苦没受过,什么脏话没听过,孟向文的段位还低了点,还是专心的吃着手里的桃酥就当她的话是一阵风,听过就忘了。
他可以,江大海却不行,手上的糕点都不知道是该接着吃完还是放下,一脸悻悻,对于眼前这个小姑娘也没了好感。
他们也没招惹她吧,小小年纪怎么就这副嘴脸,平日里大珍还不知道受了多少气呐。
江大海一想到自己妹妹,刚刚鼓起来的火又灭了,被一个小姑娘说几句怎么了,妹妹还要在孟家过日子呐,媳妇总是没有孙女亲的,要是让瞿老太对妹妹有了什么不好的印象就糟了。这么一想,也只能闷闷地吃着手上的麻饼,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孟向文看两人一声不发啊,关顾着吃糕点的模样,心中更加不屑,果然像小姨说的那样,江大珍就是个面慈心苦的,表面上对她好,背地里还不是顾着娘家那一群穷亲戚。会计的位置落到她手里,恐怕以后就要不回来了。
孟向学不怕,他一个男孩将来无论继承爷爷还是爸爸的位置都可以,可是她不一样了,她一个小姑娘哪里能做哪些粗活,工人的位置压根就不适合她,而会计多好啊,只要坐在办公室里,也没什么活干,还受人尊敬。
这原本就该是属于她的,却被这横插一脚的女人给夺走了,她有那么多外甥女,将来这个位置落到谁手上还不一定呐。
孟向文越想越气,正想再说些什么,余光瞟到了端着麦乳精出来的奶奶,顿时住了嘴。
“你们在聊什么呐,我在厨房好像听到了文文的声音。”瞿老太乐呵呵地将麦乳精端到江一留的面前,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没什么,正说起我大哥他们到时候要赶路回去的事呐,我说等会给他们带点糕点,好让他们在路上吃。”江大珍开口回答道。
现在建屋子,根本就没有隔音这个说法,厨房里客厅并不远,这里的说话声厨房里听得一清二楚,她可不信老太太没有听见刚刚那些话。
只是江大珍是个聪明人,也了解瞿老太的小心思,孟家丑事只能在只有一家人的时候说,现在当着她大哥和外甥的面指责孟向文,即便错误全在她身上,老太太肯定不开心。
而现在,她这个受委屈的反而替孟向文说话,老太太即便面上不表示,暗地里总会补偿一些,那些糕点,不就是最好的东西吗。
嫁到孟家这么多年,江大珍早就将家里这几个人摸透透了,既然委屈已经受了,拿点东西补偿才是最实惠的,她可不像文家那么蠢,有这么好的一个亲家,还把人越推越远了。
瞿老太听到媳妇的话,果然很满意,也不心疼那些糕点,十分客气的从客厅的矮柜里拿出一盒包装精致,还没拆封过的桃酥出来。
“我啊,一看一留就喜欢的不行,而且你们还拿了那么多好东西过来,这和糕点就当时我这个做奶奶的一点心意。”说着就将桃酥塞到江一留的怀中。
江大海连忙推辞,他们上门就是来送东西的,怎么到头来反而又拿了些东西回去呐。
“大海,你呀就别和大娘客气,你要是再推辞,我可就生气了。”瞿老太把脸一板,江大海顿时就不敢再说话了。
瞿英满意地点了点头,余光看了一眼自家不省心的孙女,心中叹了一口气。
总不能这个孙女就这样被文家人带成那副德行吧,看样子晚上还得跟自家两个男人商量一下,看看是不是减少一下孙女和文家人的接触。
孟向文看到江家人连吃带拿的,气的脸都红了,她哪里知道,瞿老太是在替她擦屁股呐,她刚刚那些话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小小年纪,一点教养都没有,以后那户人家有胆子娶这样的媳妇。
可惜,瞿老太的一番苦心注定是被辜负的。
“给我这个月的粮票和布票。”孟向文觉得,自己在这个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直接伸手,说出了她这趟回来真是的目的。
这年头,每个城镇户口每个月分到的口粮和各种补贴,都是靠户口本领取的,孟家的户口本都是连在一起的,瞿老太每个月都会去领一次。
因为孟向文一年里有一半时间待在文家的缘故,她每个月的口粮瞿老太都是直接交给文家的,孟家不缺这点粮食,瞿老太也就没和文家计较这些。
这个月的粮食月初就送过去了,离月底还有一段日子呐,孙女怎么又开口要粮了。
介于江大海和江一留在场,瞿老太只能压低火气,好言好语地问道:“粮食不是月初才刚送过去吗,怎么,粮食不够吃了?”
其实,还真不是粮食不够吃,而是这个月,孟向文在文家住的时间太长了。
以往,孟家给文家孟向文一个月的口粮,而孟向文只在文家住上半个月,这么一来,剩下的粮食自然就进了文家人的肚子,可是这次,因为会计岗位的问题,两家闹翻了,孟向文干脆就一直住在了文家,半字不提回去的事,文家其他人不介意,可是文大舅的老婆卢杏芳介意啊。
原本拥挤的家里面挤进一个大活人就足够让人头疼了,现在连这些好处都没了,她自然就忍不下去了,拐弯抹角的在孟向文面前说了一下家里的困难。孟向文一直当文家是自己最大的依靠的,一听这话,那还得了,立马就跑来孟家要粮来了。
而且,她还想要布票再做一身衣服,文家人口多,日子也过得紧巴巴的,文书磨了爸妈很久都没磨出布票来,自然就把算盘打到了自己的外甥女身上。反正孟家钱多,与其有布票用在江大珍和后头生的小崽子身上,还不如给她做一身衣服呐。
孟向文和这个小姨的关系一直都是最好的,不用她开口,直接拍拍胸脯答应了下来,反正她和小姨身量差不多,再做一身不同款式的,两人还能换着穿呐。
孟向文完全没考虑过孟家人愿不愿意,在她看来,这点东西不是必须的吗,他们要是不给,就说明他们偏心,这样一来,她也就不认他们这些家人,反正,只有姥姥姥爷关心她,只有小姨在乎她,至于爸爸和爷爷奶奶,早就被那狐狸精和她的儿子勾走了,有她没她都无所谓。
“你就说有没有吧,要是没有我就回家去了。”孟向文不耐烦地对瞿老太说到,不就是要点粮票和布票吗,问东问西的,给外人糕点怎么就这么大方了。
瞿老太气了个仰倒:“回家,这不就是你家吗,你回哪个家。”她的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若不是估计外人在场,她都想剖开孙女的脑袋看看,这文家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糊汤。
孟向文看今天似乎要不到东西了,狠狠瞪了眼江大珍,连带瞪了她身边的江大海和江一留,起身离开,临走还把门狠狠甩上。
“嘭”的一声,瞿老太一个激灵,随即怒气更盛,手指颤微地指着门口,“这孩子,这孩子,真是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