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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个月，凛冬霜寒。
裴欣婉手下驱驭300人的部队，实际职位几乎已经到达六级中等。
她太小了，职位没有正式晋升自然有部分手下不服。
他们不说，裴欣婉也不管。
隐患从最开始延续到现在，以后未必会断绝。
“部长，我们的物资还不到吗？！”
开口的是一个叫吴赖的男人。
后勤部鱼龙混杂，前面受伤的人退下来，高等级的通融来通融去换下不少干实事儿的人；
这个吴赖算是爱作妖里最会挑事儿的，再加上最冷的时节这里冻死不少贫民伤兵。
他想多要点资源中饱私囊，裴欣婉本来是拒绝的，这货本来就有点狗皮膏药的感觉；
裴欣婉不答应，他天天在面前晃悠提；
人们都烦的不想搭理他，裴欣婉缄默的时候，吴赖酒造谣裴欣婉已经答应了他多发物资。
这种事情也就是个借口，逼着裴欣婉多给他分发物资。
“你不是有裴大将送来的物资吗？给我点怎么了？！”泼皮无赖一脸横肉，手拍击桌面那些肉酒蒲扇蒲扇的晃动。
一个死要饭的面目犀利，比纤瘦下来、剃了光头眼眶乌黑面色油腻的裴欣婉看着状态还好。
裴欣婉本不想理他，吴赖却仗着自己手下也有些人脉咄咄相逼。
抬头，瞟了他一眼，随后闭目揉起太阳穴。
“你说裴将军给我物资，他就给我物资了？他怎么不直接给你呢？”
吴赖拍案而起，指着裴欣婉的鼻子呲牙道：“谁不知道裴将军定期给你、你大哥物资？”
他又谈了几句裴家相关的事，看裴欣婉没有其它反应又改口扯开门帘：
“你个臭婊子！大家都吃不饱饭了！”
指向外面，骨瘦如柴的士兵们衣服都不那么合身了，强打着精神站岗。
强光打到桌子上，其他几个在办公室工作的人，他们被强光晃了眼睛，为首男子“砰——”一下子站出来：
“谁吃得饱？部长吃的饱吗？！天天说来说去！”
小组长早被他烦的不行，两人捏着对方的领口，互相推搡落下不少灰。
有时候组长喷不过吴赖，跟着工作的其它两个员工就跟着一同拥搡。
你来我去吵了约莫有十来分钟，第一个等文案结果的组长找来。
她看了一眼，退到门外；
又一个汉子走进来，瞟了第一个一眼，也绕道门外听人扯墙角；
第三个人走来，瞟两人一眼，三人一起爬门框。
“哎、我腿麻了！”腿疼的难受：“换一下，哎！”
扯了扯上面组长的衣服，抬头。
“喝——啊！”就腿酸了这一会儿，爬门框的就累计到十来人。
队里有个一官半职的组长多少都读过书，没读过的也没听过这么五花八门的‘犟嘴’方式。
一口口方言喷出，大有半个小时的叫骂谁都不怂的稀奇场景太勾引这些人。
“快点，麻了不行了！”
最下面的男生扯弄其他成员，不等组长们给他腾地儿，男生“吧嗒”一下摔在门框上。
空间一瞬间寂静，闹着的两拨人见到自己被大家看热闹，喷了两句拉开距离。
所有过来拿东西的纷纷进来，谁也不提前说话。
“都听到了吧？”裴欣婉揉太阳穴，眼睛也不睁：“谈谈吧，吴赖同志说大家都吃不饱，想多要点食物。”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集中在吴赖身上；
倒地的男生嗔了一声，脑袋都不转：
“大家都吃不饱，怎么就吴赖搞特殊？凭你是逃兵吗？”
“你说什么？！”吴赖挤到男生胸前，揪着对方有点包浆的衣领：“你再说一遍，谁tm是逃兵？”
男生笑了笑，疤没完全愈合瞬间狰狞：“啊，对，不算是合格的逃兵。”
“裴部长自己都吃蚯蚓干和压缩饼干，吃的也不比咱们多出一口，怎么就你天天事儿多呢？”
他说话一点儿都不客气，实力和裴欣婉同等被吴赖揪着衣领也不急。
这话一出来，大多数组长都应和着针对吴赖。
他一个人吵不过一群，磨磨唧唧在门口自知‘妨碍公务’灰溜溜逃跑。
“部长？部长？”群众获得伟大胜利，叫了叫眯眼的裴欣婉。
收到召唤的人点了两下头，勉强撑起脑袋；
工作让她感到筋疲力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肩膀和颈部的酸痛感不断提醒着她需要休息。
裴欣婉迅速翻了几下桌面堆叠的文件，有条不紊吩咐组长们该如何处理自己手里的事务。
“这些你们自己处理吧。”夜色降临，裴欣婉实在太累了，她觉得自己时刻会猝死：“下去吧，我要休息。”
没做过重大决定的组长们犹豫一番，看着部长困得熊猫眼和布满灰痕的光头：
“好的，您注意身体，多休息。”
他们知道部长很累，后勤忙时一点不比前线的战士轻松，特别是后期调来的后勤部部长。
等待众人散去，裴欣婉从累积的文案里拿出一张广告纸。
那张写着装修电话的广告纸在裴欣婉面前停了好一会儿，深邃的眼睛盯看了好一会儿。
再有动作，碳素笔模仿纸张上的笔迹写出两行字。
飞鸽从窗户飞进来，低头叨了几下脚趾。
待那飞鸽离去，裴欣婉从角落拉出一套行李。
漏毛的长毯铺在暖气旁，不脱衣服钻进被子里，沾床就着。
她再醒来时第二天中午，身边吵吵嚷嚷的，副部长把人拽起来把脉，晃着她的膀子：
“部长！部长快醒醒！”
刚醒来的让人听着耳边呼啸，睁开眼看着疲惫感十足的大家，惺忪几下睡眼。
眼皮很沉，下意识用手揉弄，粗糙手指粘了沙子进眼睛疼的很。
又揉了好一阵 ，副部长拿着压缩饼干和维生素片往她嘴里送，破皮的嘴唇有点疼，特别是被这群糙汉喂水的时候。
干巴巴的嘴唇开开合合，黏巴着也把食物都吃完了；
流落在下巴的水让舌头卷回口腔。
“吓死了，我还以为你也要死！”副部长把人扶到桌子上，裴欣婉这才看到各组长都围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