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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一场大雪,早晨的盛京城堆银彻玉,白霜铺地,分外明媚。
皇城内的一块校场之上,禁军在校场边分立左右,持戟肃立,场内虽有百余人,却是鸦雀无声,众皆屏息凝神,望着场中央持弓的嘉承帝。
今日正值休沐,君臣射箭饮酒为乐,大家都换去朝服,无论文武,均是武将穿着。
嘉承帝将一支金鈚箭搭在宝雕弓上,看了周围的大臣们一眼,笑了一笑,将弓举起,对准了百步外的草人箭靶。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
箭支穿草人右肩而过,没有正中靶心,但旁边的一排兵士已迫不及待将战鼓擂起来,祝贺圣上射中草靶。
大家皆轰然叫好。
“陛下,真乃神箭!”镇国公笑着第一个上前祝贺,“古人云,百步穿杨,陛下之威,不减当年那。”
“老了,不复当初了。”嘉承帝笑着将弓递给身后的秦公公,“该赵卿家了。”
“那微臣斗胆,在陛下面前献丑。”
镇国公挽了袖子,旁边有兵士将鹊画弓及雕翎箭奉上。
他取了弓箭,先试了试弓,然后将雕翎箭扣在弦上,将弓对着草人,双膀较力,将弓拉满。
“嗖”地一声,那只雕翎箭飞去,一下子插入了草人右上臂。
当地一声锣响,引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陛下射中了草人肩部,算射中,而镇国公此箭,只射中了草人上臂,算脱靶。
“哈哈哈,赵卿家,原来你也有失手之时啊。”嘉承帝笑道。
镇国公将弓放下,一拍大腿道:“微臣已经瞄得甚为仔细,却还是未中。”连连摇头,脸上甚是遗憾。
嘉承帝感慨道,“我们已经老了,以后都是看那些年轻人驰骋天下了。下一个该是谁了?”
君臣正其乐融融之时,秦公公在校场边得了报呈,到嘉承帝近前道:“陛下,劳军所需之物都已经准备妥当。”
嘉承帝道:“待朕安排钦差,明日便可出发。”
秦公公去场外嘱咐,嘉承帝转头对旁边的兵部尚书道:“朕之前交待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兵部尚书回道:“陛下,平虏将军九日前便已兵发安北关,骑兵五万,步兵两万,弓兵两万,共计九万,预计一个月后与太子殿下汇合。”
嘉承帝自言自语道:“十四万,在大盛境内尚无忧虑,一旦大军出关,粮草供应会是个大问题啊。”
镇国公目送秦公公背影远去,对嘉承帝道:“陛下,微臣愚昧,此番安北关大捷,匈奴已经退去,陛下为何不令太子殿下班师,反而增兵?”
嘉承帝笑而不语。
镇国公见状,心下已是明了,陛下此举,显然是欲彻底平定北方。
既然太子殿下不回来了,那就得赶紧改变策略,化被动为主动。
他见嘉承帝此刻心情甚佳,便下跪奏道:“陛下此番遣使劳军,微臣之女善奏曲,欲一同前往,以尽绵薄之力,微臣斗胆请陛下恩准。”
嘉承帝笑吟吟看向跪在地上的镇国公,心想你还不死心那,居然舍得让女儿直接远上安北关去找尘儿。
“赵卿家,虽然盛京距北境边关并不远,只是令爱久居京城,可忍得了路上劳苦?”
“忍得了,忍得了,”镇国公连声回道:“小女自幼好武事,听闻大盛将士在安北关奋战,只恨她为一女子之身,不得为国效……”
“不必说了,”嘉承帝制止了他,“即命镇国公去安北关替朕劳军,令爱可一同前往。”
镇国公已经如此卖力了,同为人父,为子女之心他也能理解,索性直接让镇国公去劳军,带着他女儿去便是了。
只是依着尘儿性格,恐怕要再次令镇国公失望了。
镇国公满心欢喜地叩拜,“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