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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淇挨的第一个巴掌,是袁爸在学校打的……
自上次樊男的字条事件之后,袁淇愈加收敛沉默了更多,初三的关键时期,她确实马虎不得半分。和袁妈联系的也确实不多,但绝对是有联系的。
那会手机也只是接电话发信息,班上用手机的同学并不多,袁爸因为长期在外地,也担心女儿的学习和生活情况,甚至还想从女儿那里得知更多关于袁母和他离婚之后的消息……
进入寒冬之后,初三上半年的学习也进入了比较紧张的环节,被老师通知袁爸在楼下等自己的时候,袁淇的心情有些沉重的收拾了书包。
平时袁爸对于袁妈的消息就是尤其关注,而他能获取的信息只有袁淇给的他才最相信。从别人嘴里打听出来的,都显得他对于这段婚姻过于懦弱了,袁爸丢不起这个人。
袁淇从楼下下来的时候,看见袁爸一张阴沉的脸,询问了学习情况之后,叮嘱了几句不要跟同学玩的太多,影响学习之类的,袁淇一一点头同意。
两人出了校门之后,走在校外的马路上,等到了人流少的地方,袁爸停下来认真问道:“你妈最近跟你有联系吗?”
在袁爸眼里,他供袁淇吃穿用度,但却不想袁淇和自己的前妻走的太近,又一边想要获得关于前妻的所有信息。
袁淇在父母如今离异的这段感情里,看了太多人性的挣扎,也撒了很多谎……
“没有!”
袁淇只是不想让袁爸在这段感情里还有什么期待,离婚已经是事实,她和姐姐袁静已经在父母破裂的感情里内心被冲击了太多次……
袁淇曾经在周日上学的时候特意去交代隔壁的大伯大娘,父母打架他们一定要拦着,但是大娘无奈的摇头:“淇淇啊,你爸妈过日子我们没法天天盯着,上次我劝架被踩到的脚趾头,现在淤血还没散呢……”
那天袁淇推着自行车去上学,想起家里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电线……
妈妈服药后被洗胃的画面……
一段小路袁淇走了很久很久,眼泪根本止不住,她很怕某一天突然听说妈妈不在了……
袁淇刚读小学那会,有一天姐姐袁静突然来找自己说:“家里出事了,小爹小妈没了!”
袁淇印象里她和姐姐急忙跑着回去的,回去的时候袁妈哭哑了嗓子,医院的救护车和担架出现在袁淇最熟悉的路口……
小爹小妈还有大娘被陆续抬走,哭声一片……
那天是因为小爹小妈叫了大娘一起推倒老房子的一面残墙,想用多余的砖瓦建个猪圈。
不曾想三个人力道集中在一起之后,墙壁倒塌的时候居然是朝着三个人所在的方向……
轰隆一声……
伴随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大娘的惊呼声哭喊声救命声,邻居们闻声匆忙从各个方向跑来。
袁妈正在自家门口洗衣服,推倒的墙壁正是袁家正门前不远处的老房子,原本是奶奶家的。本来小爹小妈也是叫了袁妈,袁妈说还有好多衣服没洗所以就没去,没想到面前的三个人就顷刻被埋了……
袁妈全身瘫了一般,一点点爬去了废墟想要把人扒拉出来,在场的人纷纷集中之后在废墟里找人。
袁妈眼看着废墟里被寻出来的两人,内心又酸又痛。
不自觉地哭着来到小爹跟前,下意识触摸小妈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的时候,还有大块的头发连着头皮掉落……
袁妈经历了人生可怕又心痛的画面,小爹小妈被带走的时候尚有呼吸,大娘因为当时位置并不是最中间,所以被埋的不是很深,但是痛觉非常明显,疼的呼天喊地。因为压住了下半身,丧失了生育能力,所幸那时候大娘家已经有了子女。
后来两天陆续传来小爹小妈去世的消息,人真的说没就没了……
小爹小妈临终遗言,把唯一的儿子袁礼洋托付给袁妈,袁妈含泪应允。
然后袁淇奶奶却不断跟袁妈抱怨道,“疼谁的孩子都不如自己生!”
“闺女再好养老还是得儿子!”
后来两年见袁妈无动于衷,各种虐待孤儿,不生儿子甚至关于袁妈的花边新闻也出来了。
袁爸耳根子也软,袁淇袁静的日子也随着流言蜚语并不平静……
“啪!”
袁淇猝不及防!
真的是被爸爸打了?打脸了?
袁淇捂着脸,脸疼不疼不知道,好像心里某个连接的位置断了,生疼!不想呼吸了……
没挨过打,挨打也不能哭!可眼泪怎么回事?
袁爸对于袁淇袁静包庇袁妈的事情早就忍无可忍!
建议父母离婚!帮妈妈拿结婚证去法院逼自己跟袁妈离婚!偷偷省钱给袁妈!帮袁妈偷偷运行李!袁静挡下自己的拳头和巴掌,哪怕自己鼻子被打的流血!胳膊被打骨折!
这个跟自己过了十几年的女人非要跟自己离婚,一定是外面有了相好!两个女儿还没一个懂事的!
袁爸的心思如此,与袁淇袁静的对话里也从不掩饰。
痛苦的回忆,袁淇很少去想,爸妈这段婚姻里,她从一个捧在手心的娇贵小公主,变成了冷静独立的大女孩。
袁淇捂着脸,痛不痛不去想,眼泪止不住拉倒……
“我听别人说你妈都要嫁人了,都跟别人过上日子了,你们是白眼狼吗?白养你们了是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你妈给你的影响绝对是终生的!别人的唾沫星子都能给你一个女孩子淹死!”
可袁淇她……真的不在乎,只要妈妈活着,只要她还有妈妈,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她或许不懂大人的世界,可她要保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