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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人关注,被身边近乎所有人讨厌时,沈谊是孤僻的,是自卑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在大家和睦相处,与可爱的人儿们相亲相爱时,沈谊忍不住释放自己的本性了。
沈谊特别喜欢恶作剧,喜欢出人意料,看着他们气急败坏的表情,觉得可乐可乐了。
但不是所有人喜欢被恶作剧,比如黎飞,会炸毛骂神经病,然后坐一边不理人了。
比如刘慧,会温柔地笑着,“哟,是这样呀,你这个坏坏的小谊谊。”
比如徐薇,宠溺地以自己的小身板够住沈谊这大高个的脖子,威逼道,“小样,你怎么这么幼稚呢。”
只有于漾,以最天真的模样体验这场恶作剧,惊吓满格,报复心满格,演技满格,沈谊不留神就会原封不动被攻击。
这样一来一回,两人都可开心了,是合格的恶作剧搭子了。
沈谊突发奇想,把卫生卷纸立着,在于漾即将落坐时,佯装平时的正常模样,悄悄轻轻放在于漾凳子上。
于漾大大咧咧一坐,pia,嗖地起身,一脸震惊回头,扫视周围一圈。
一开始,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是沈谊,因为沈谊对她太好了。
她恶狠狠盯着后排、前排,甚至隔着过道的旁边的另一小组,沈谊看不去了,只得拉回来,说,“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
“豁?是你,我着实是没想到啊,”于漾面色缓过来,淡淡笑着,“没事没事。”却没有后面的言语,之后的行为也一切正常,看不出会有什么其他打算。
一天课上下来,沈谊都快忘了这茬了,出去上个厕所,回来,看着安安静静看着书本的于漾,心里还感到挺愧疚,这小孩,这么乖,以后要对她好点,给她弄个礼物道个歉吧。
结果,一坐下,玛德,不可置信往凳子上看,卫生纸卷?下一秒,“不对啊,你哪来卫生纸?”
于漾却是摇头晃脑做着鬼脸嘚瑟起来了,沈谊突然想到什么,更不可置信,“这是我的?”
于漾憨憨地笑着,点头,沈谊,“我搞死你。”
后面倒饭、挪凳子,各种花招层出不穷,主要是因为于漾这个底线预计是远低于沈谊的优秀陪玩,那些日子里她们乐此不疲地在这两把椅子外只够腿侧行的空间里,制造着翻桌倒椅的兵荒马乱。
当沈谊认识到于漾其实是个不可控制的疯婆子的时候,还是那件事。
班里有位个子不高的重量级壮硕男同学,看着快两百斤,是跑起来,地板就开始颤的程度,开学不久就派他的瘦长似麻杆的小跟班,从第一组开始收集全班女生qq号,只有女生的。
因为沈谊认识这个麻杆同志,是小学隔壁班,见过的程度,但据了解,他成绩挺好,所以对他印象感觉不是坏孩子,还以为是他想加,刚准备报,觉得不对劲,抽过他的小本本,入眼就是挤满白纸的黑字,密密麻麻,“你是想建群吗?”
摇头,“不是,是别人让我帮忙要的。”
“要这么多?还全是女生?”
“嗯,”说完指指远处正在和别人聊天的重量级同学。
沈谊当机立断,本子丢回麻杆身上,推他走,结果麻杆还可怜兮兮,“求求了,”弓着背,讨好的表情,两手合隆在胸前,不断前后摇晃,以示真诚。
“真的不给,不给,你走吧,别处要去,少一个也没事。”
沈谊其实感到很奇怪,不理解麻杆一个性格阳光、成绩也好的男生为什么会跟在这样一个人身后马首是瞻。
沈谊第一眼见重量级,虽然他挺胖,但他见谁笑得都挺憨,印象是可以的。
直到一天周五大扫除,沈谊刚从外面进来,教室里人不多,零星几个女生在站在桌上、凳子上扫风扇上的灰,就看一个笨重的黑影迈着缓慢而尽可能轻的步伐,去捏那女生的屁股。
沈谊脑袋里像炸开了,他在干嘛,他怎么敢啊。
转身时,重量级看到远处沈谊,还得瑟地向她用眼神示意。
待到重量级离开,沈谊马上跑到还站在凳子上的女生跟前,“他刚刚怎么那样,你不反抗吗?”
女生脸色沉静,只微低头,微摇头,却没说什么话。
其实沈谊和女生不熟,甚至这是第一次搭话,女生不说,沈谊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走开。
沈谊理所当然是个愤世嫉俗的愤青,但也是个只敢在脑子里横加批斗,背地给坏人扎小人的懦弱的人,她做不到冲出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恨自己不勇敢,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这种不喜欢与对危险的恐惧程度持平。
那个男生这么大力气、这么大块头,还是在外面混的,老实说,不敢对抗,所以,女生也是这么想的吧。
之后,沈谊缩在教室一角,看重量级捏一个又一个,气得不行,又迈不开步子去告老师,同学没有实力与之对抗,但老师非但不行,往往还会起反作用,在课堂假意听从批评,丢面的怒气那都是憋着在,课下校外怎么跑都来不及,真叫天天不应了。
那几年,治安说不上是好是坏,但外面混的不少,都是简单以自己的快乐与否决定是否动用武力的人,感觉根本没法交流,更离谱的是,学生因看不惯老师,课后校门外把老师给打了的事都有。
这个群体,看不惯,惹不起啊。
这个事情,沈谊没有和周围人聊起过,或者是,聊起过,但没有擦起任何火花,如小小的石子抛进厚重而蓝不见底的大海,微不可见的小小涟漪后又是一望无际的平静。
只有这个大傻妞,不一样。
重量级又来附近活动,做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沈谊对于漾说起重量级的坏话,说他的可怕行为。
于漾则是一拍桌,“什么,好恶心啊,打死他!”
沈谊,“切,你敢打他?你这小身板,他快顶三个你了,而且他是混的,你不怕吗?”
“我才不怕,不就是混的,他敢打劳资试试!”
“切,那你去,那你去,就会说大话,啧啧啧。”
没想到大傻妞就是激不得,一点理智都不剩了,一个小身板飞奔上去揍重量级,一拳拳多么无力而感人,重量级徒手拎起比自己还高的傻妞,试图摇晃下去,甩开这烦人的小妞,但傻妞非常执着,一定要凭毅力干倒大坏蛋,让他受到教训。
沈谊一开始看到这滑稽的场面,还乐不可支地笑了。
但重量级的耐心很快就没了,撩妹是种情趣,这么不识趣就很扫兴了,直接抓起傻妞丢出去了。
沈谊看到傻妞被丢出那腾空再降落的抛物线,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扶傻妞。
回到座位上,“于漾,你傻不傻。”
“好痛,好痛啊!”
“傻大妞。”沈谊才感觉出愧疚,早知道这小笨蛋那么不知天高地厚,就不这么激她了。
沈谊和于漾最甜蜜的时候,是如胶似漆。
沈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甚至还没从打算和于漾好好交朋友的努力中回过神来,就发现于漾对自己不一样了。
于漾变得很粘人,很喜欢抱着沈谊走路,总是说着说着话,脑袋就靠过来,埋在沈谊颈窝扭来扭去,“好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沈谊只能无奈一笑了。
很远见着沈谊,就声大如雷,“沈谊,沈谊,”再飞奔着笼住沈谊带着冲劲惯性往前走。
沈谊都要感觉于漾是不是不对劲,体育课按身高站,于漾偏不,非要和一个个女生撒娇说好话,说不通硬挤,来到沈谊身边站着,站着就算了,还跟没骨头似的软在沈谊身上,沈谊推开她,提醒她这是在上课,于漾也不在乎,沈谊佯装生气才得以把于漾竖直起来放一边。老师一说自由活动,又趴过来,沈谊蹲下,好家伙一整个把沈谊包圆了。
很久以后,在沈谊和于漾关系淡了时,黎飞说,那时候的你们,好得像一个人,全班都知道,看一眼都清楚。沈谊苦笑,是啊,那时候怎么好成那样。
不过现在,沈谊摇晃于漾肩膀,“清醒!你清醒一点,你不会喜欢我吧!”
于漾脑袋在沈谊颈窝挪一下,“没,没,”声音微弱如蚊子,沈谊都不知道这是回答还是没回答,无奈,但当时关系好成那样,宠着她也乐意。
被依赖会让人有被爱的感觉,会让人想加倍爱回去,但结局总会告诉你,因为你爱,所以她会依赖,但依赖变不成爱,你的爱、她的依赖到头来都会变成刺向你的剑、撒伤口的盐,让你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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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同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她最大的特点就是长得美,还有一个特点,是她的朋友不好惹。
这次换座,是真正意义上和全新的人做同桌,黎飞、刘慧、于漾都不在身边,离得都不近。
沈谊要开始适应新生活了。
一如以前的每一次,来到新环境的沈谊,总是沉默寡言,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