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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文在投河前,和我在梦中见过一面。
当时的场景是,明月星稀,清风徐来。我和李学文在池河边的路旁见了面。我说,找我也分个时候呀,现在天都黑了。李学文说,没办法,我遇到难过去的坎了,给父母说不方便,跟吴美更没法说,只好来找你。我说,谢谢你的信任,有话直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他说,这次分房愿望未没达成,说白了我被莫戎骗了。我问道,你也不傻,为啥这样啊?对不起,修斯文,给你添麻烦了。
看来,我的好话白说了。
学文告诉我,莫戎让我当钉子户,开始我没答应。莫戎说,此项目拆迁人多钱少,分几批进行,把你安排在几批,就看你的表现了。我是知道的,如果放在最后批次,很可能几年都得不到安置,拆迁款更到不了位,我的一个亲戚,房子拆迁后,整整拖了八年才住进新房,有的等不起的,早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到去了。
见我迟迟没表态,莫戎下了最后通牒。他说,我计划给你最大的拆迁补偿,当然是看修斯文的面子。莫戎说,你当次丁字户,任务是跑跑龙套。我问怎么跑,他说,在你身上裹一层油布,然后外面弄火燃一燃,和其他两人从三楼往下跳,放心,楼底下有泡沫,不会要你命,等表演完成,然后到池河洗个澡,就这么简单。我问,我不会游泳,再说,三楼那么高,我害怕,可否改成二楼一跳。莫戎说,要录像,二楼效果差了,有泡沫丝毫伤不到皮毛,至于池河洗澡,有专人保护。为啥录像?莫戎说,我是双重身份,有了录像,拆迁办可以向管城府施压,多争取些补偿金,我手里有了充足的资金,大家的补偿可以高些,我的工作好做多了。
这不是欺骗政府吗?
不想办法,资金怎么到位?
你的欲望怎么满足?
想到目前的处境,学文默认了。
莫戎补充说,这个任务完成后,你的拆迁款全部到位,还可以多得百分之五的奖金,那可是小十万的一笔款项啊!
迫于吴美的压力,我答应了。
我按照莫戎说的做了,结果被他骗了,一分钱的拆迁款没有拿到,吴美也跟人跑了。我问,为啥是这样啊!学文告诉我,他们把我当成闹事的罪魁祸首,要逮捕我,在监狱我可没法活。学文还告诉我一个秘密,他看了一段录像,吴美在莫戎开的地下钱庄豪赌,输了三百万!为了在莫戎那里借钱,被迫和莫戎的发生了关系!莫戎已经没把她当人看了,那场面彻底把学文击垮了!
我说,难道吴美离去也没有一点预兆?学文说,我怀疑拐走吴美,也是莫戎干的。我问这要讲证据呀。学文说,吴美离开锦城之前,暗示过我,如果我遭遇不测,都是莫戎给害的。
李学文从莫戎那儿得到的信息是,在他跳楼进行表演之际,吴美带着情人,怀揣巨款去了国外!且他作为和管城府作对的首犯,列为重点打击对象。
我呵斥道,你傻呀,为啥被莫戎牵着鼻子走啊!
学文说,当时,我还有选择吗?莫戎还说,看在修斯文的面子上,给我一次机会,不然被列为最后一批安置。是我害了你,学文。
双重打击下,李学文崩溃了,他抓起栏杆,身子一跃站在了桥栏杆上,这是他设计多次离开这个世界的方式,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就要解脱这种痛苦了!
他才二十五岁,就要告别这个纷繁的世界了,想了很多很多......
终于他身子这么一跃,顿时桥上涌来很多的人,有的发出惊讶的呼唤:年轻人,千万不要想不通啊!
他听见了把他逼上绝路的莫戎的冷笑!那笑声像冰雹击打在他的身上,那笑声富有更深的含义,警察局正在调查那天跳楼的三人,那两人已经外逃,你唯一的路就在脚下。
李学文念念不忘的一句话:我冤枉!
莫戎双手合一,闭上眼睛,嘴里念起了魔咒,然后,李学文身子开始摇晃,最后朝河里跳去。
我整个视觉全是李学文绝唱的诗句:
李学文站在池河大桥上,望着大桥上来来往往的人流、车辆,尽管有些不舍,但还是决定以这种悲壮的方式去到另外一个世界,按照量子力学的说法,他从这个群移动去了另外一个群,但毕竟大费了周章!我自我安慰说,学文在另一时空,以崭新的方式活着,也许是一道能闪耀的光,一棵会走路的树,一只会说话的阳雀,最不济是一只在地上爬的癞蛤蟆。我想到我的母亲,那只披锦挂缎的凤哥,她也以灵魂的方式存活在宇宙中,在梦中她与父亲、我还一家人还团聚过呢。
我不知道莫戎魔咒的内容,通过查阅度娘得知:魔咒是魔法符咒的一种,它能对一个物体施魔法使其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运转。比如,召唤咒把一个物体带给它的施咒者。魔咒也是一种包罗万象的符咒,但有别于变形术,即通过咒语把一个物体的固有性质改变。可以说,如果一个咒语不是用来变形的,那就是魔咒。被施咒的物体或人不会真的变化,不过他们会做出一些意外的事情。
其实,他还想过其他多种死法,这是学文和我探讨时,他描绘的方案,拿个炸药包,瞅准时机,等拆迁办那干人全在场时,将炸药包点燃;他如果会开车,将一车人拉起,从这桥上撞下去;更出彩的是拿一把大刀,像削西瓜那样,一个个的解决!
每个人到这个世界来的方式相同,都是从母亲胎盘里来,而离开时方式千奇百种,有的是在病榻上完成的,有的走着走着,就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有的一梦下去就再没有醒来,还有的一次意外就告别了尘世,且没有谁能预测,除非自己了断,学文选择了自己的命自己定。
折腾来去,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自顾自的离开,毕竟他是善念尚存的玄学人,修身布道得从自身完成。
见人越聚越多,他看见桥下已有警察在搭浮桥,不能再等了,不然会落下个懦夫的骂名,他高喊一声:
母亲,别了!
他奋力一跃,朝桥下跳去。
......
以上是我想象中的画面,真的李学文走的那一天,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遗憾,猫进水里,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寂静的夜里。但学文最要命的话是,依旧在我耳边回荡:莫戎向他发出了最后通牒,只要你说动修斯文,让格格陪他睡上一晚,他的拆迁补偿可以得到满足。学文说,你知道在人的价值体系中,什么最重要吗?莫戎说,难道一个女人会要了你的命?
学文一巴掌扇在莫戎的脸上,那可是修斯文的女人!
学文这样毫无价值的去了。按照常理,不可能一次交易的失败,他就走上了绝路,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这个秘密是莫戎一手策划的?那两个跳楼者和学文是什么关系呢?李学文遭遇了怎样的陷害?他是修道人,性格多愁软弱,遇见雨天,他会掉泪,阴天他会长叹,这样柔弱的个性,怎能扛着得住强烈的打击。我将他的个性向前来办案的警察作了说明,还讲述了有关他关于玄学、工作、感情的情况,为他的这种性格,他妻子吴美还和他吵过多次。我为学文忙前忙后,惹得莫戎挖苦我说,你既然这么看重他,你咋不去替代他!难道他的意思我也该去跳河?
莫戎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