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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见父王,是在王府的密室进行的。
王宫就是不同,阳光很是透明,连空气都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神秘的郁香,进而掩盖了我身上的大蒜味(专门用于转移凤翎花香的),地上铺成的汉白玉石,反射着太阳的亮度,人的脚步走在上面,像是敲在键盘上,每动一步,不是走路是在拨动旋律。
宽广的视野中,行人稀少,车辆更少,除了一队执勤游行兵士,几乎看不到行人。
按照莫动的安排,第二天上午,我被王府送货的货车拉进了这里。我们走的是后门的第五号门,这种规格的小货车只能走偏门,这是莫动告诉我的。莫动亲自驾车,我和莫动并排坐着。
我问莫动,一个假冒的王子,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吗?莫动说,虽然说假的,但得注意安全呀,要出了事,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会牵连很多无辜。我叹道,王侯将相不好惹啊!莫动说,是呀,真正的自由还在民间,和你、莫非在一起的日子,才真是人间快乐。我说,那何不去御景城定居得了,我们天天打鸟儿、捕鱼、看美女,岂不快哉!
莫动呵斥道,亏你想得出来,那二流子的生活,是我等有志向的人能干的吗!敢问莫着名的志向在哪?在哪?这样浅显的道理还需得着我说出来?
我说,说说而已,真要那样,人的脚步也倒退了。回到正题上,莫动说,国王要考察你,如果你得不到国王的认可,行动取消。我按捺不住说,是吗?马上要见到父王了,我真有些激动。我把手按在胸膛,从副驾驶的位置,朝外观望,心想父王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会怎么待见我?这么好的地方,怎么就没有管理好,让坏蛋钻了空子,成了世人的笑话!让百姓受苦。
父王呀,你要挺住呀,三亿海象人等着您王者归来啊!
此刻,我想到了死去的母亲,日渐衰老的国政,大小国汉奸的猖狂,顿时泪眼婆娑。
金碧辉煌,中西方各式造型的的宫殿一幢一幢,一排一排从我眼前掠过,一队队列队的卫兵,也从近处走向远方,又折转回来。
到了门岗时,莫动掏出通行证件检验后,驾车进入王宫的内门。为安排这次见面,莫动亲自担任给王室采购粮食菜果角色,将一车货物送到后勤处,然后他带我下到地下室,穿过长廊,走过暗道,又上了电梯,再转了几道弯,才抵达顶楼一间空置的房间内。
房间很大,光线很好,四面是玻璃幕墙,只不过用窗帘将外面的世界隔开的。莫动让我稍等,就走了出去。借机我看了墙上布置的山水油画,面目好熟呀,这不是御景城二仙山的风景嘛,还有那棵扶桑树,我长大的地方。天啊,这真是我的父王呀!当年他为什么把我遗弃在那里,不把带到身边呢?这其中经历了怎样的变故啊!
很等了一阵,才有人进来,这是位衣着考究的中年人,他面容严肃,两眼散淡无光,手里拄着一根拐杖。
他坐在我沙发的对面,双手紧握拐杖,眼睛定定地看我。
和在电视上的相貌很像,这人真是叶爱华国王?怎么这么低调呀,进门时随从也不带一个。不容我多想,对方发话了。
他说,小伙子,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我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的确,这人看上去真不陌生,难道又是量子纠缠的缘故。
是吗?那你说说你对我是怎样的感觉?对方问。
我说,你不觉得我们的相貌有点等同吗?
我朝附近的镜子看了看,这个人和我的相貌都是国字脸,黑眉毛,方阔嘴,身材高大。
中年人也朝镜子里看了看。
他嗯了一声,外型还行。
我故意问,如果我真的冒充了国王的儿子,会是什么的境况?中年人说,见到你我忽然改变了想法。
我问什么想法?
放弃我原来的想法,让你当我的真儿子。
我......
当然,对方说,是一种冲动,我喜欢的那种冲动。
我激动地站起身给他鞠躬道,您是叶爱华国王?
对方慈祥地抬抬手说,坐下吧,坐下慢慢说,我们有时间。
我小心翼翼坐下。
如果真是您,叶爱华,我的父王、父亲,我要让你看样东西,我想到身上的胎记!这是母亲告诉我的与父王相认的凭证!我正要把这个想法说出来,讨厌的人走了进来。
是莫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他训斥我说,废话,费这么大功夫进来,还能是儿戏呀。
我说,你也没介绍,我是猜测的。
莫动说,好好和国王说话,我警戒去了。
理智告诫我,怀疑对方的真实身份是必须的,为了安全,我不能完全暴露自己,上回那次幸运不是随时都有的。
但是我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我连问了三声,您就是叶爱华国王?天啊,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啊!我这样的小人物,能一睹您的尊容,这是真的还是做梦?
莫动说,真的,修斯文,我怎么会哄瞒你。
叶爱华没有表情地看着我,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
莫动说,别浪费时间了,这里不安全。
怎么他们又盯上了。
莫动说,这里有他们的眼线,包括电子眼。
叶爱华说,不是屏蔽了吧。
莫动说,叶和帮派人解除了。
叶爱华说,知道了。
我说, 我这样会不会影响国王您的安全?
叶爱华说,能为别人着想,是良人,我欣赏你小伙子。
我说,做人必须这样的。
莫动说,这也是我喜欢他的原因。
叶爱华说,我见过很多人,但是这小伙子带给我的亲近感很少见,这种感觉我喜欢你,是一种对自己亲儿子的那种喜欢啊。我在心里呼唤道,我就是您的亲生的儿子呀,这么想着,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时,莫动一直在门口放哨,距离近,我们的对话他听得非常清楚。
我多想把真实想法告诉父王啊!
我几次暗示莫动离去,比如给父王端杯水了,去外面看看有没有人来,但莫动无论怎样,就是不离开半步。
叶爱华问道,能跟我说说你流眼泪原因吗?我想到我的母亲,想到明明父王在身旁,却不能相认,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像雨水一样哗哗直淌,叶爱华给我拿来了纸巾,然后他说,可怜的孩子,你一定经历了什么磨难。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莫动说,这是个文人,感情很丰富,平常喜欢掉眼泪,一旦遇到让他感动的人,眼泪就流个不停。
我知道,此刻没有语言能表达我情感,我只好说,国王大人,我也喜欢您,我尊重您,爱您!我希望您好好的。叶爱华说,这样见面我很高兴,我和你真的是相见恨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不一会儿进来一个侍卫,他对莫动耳语了几句。
莫动说知道了,我们马过来,等侍卫离去,他转向也和华说,人来了,我们赶快撤吧。
叶爱华起身,深情地看我一眼说,小伙子,让你见笑了。我说,耽误您宝贵时间了。叶爱华说,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后会有期。叶爱华从侧面离去后,我还沉浸在刚才的情感中。
走呀!莫动以命令的口吻道。
我只好离去,理智告诉我,这里危机四伏,稍有差池,就万劫不复。
我跟着莫动走着。
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好呀小子,你这么的的秘密瞒着我。
我说,我还有啥瞒的。
妖叔说,你以前怎么没说,你父王的事。
我说,说了有啥用。
妖叔说,你这么好的背景,不发挥出来,岂不可惜哉!
我说,啥背景,我什么也没和国王说。
妖说,你莫忘记了, 我上了你的身,不仅是身体,也包含精神,我之前之所以没提这事,以为是你这样的文人的幻想!说写小说构思的素材!今天看来,我小看你了。
我说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妖叔把嘴闭上了。
莫动带着我从后门来到底楼,这时前面一队人朝这边走来,走在前面的那个白发老头儿,正是几年前见一个偶然的场合,悄悄看过一眼的叶和帮,国王的亲弟弟,我的叔父!看上去比以前老了一点,头发白了一圈,眉毛也白了,连眼仁也白了不少。
我还想看眼父亲但是没机会了。莫动告诉我,叶和帮有所察觉,限制了叶爱华的自由。安排这次见面,有什么意义呢?回到旅店我埋怨道,莫动说,叶爱华有个大的计划,破灭叶和帮的计划,等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
有了莫戎这个对手,外加叶爱华的关系,自然我和莫动成了盟友。我说,我想待几天。莫动说,走吧,你的行踪已经败露,下次吧。我说,还没来得及和国王谈文学。莫动说,由我转告。我说,这样折腾有意思吗?地都未踏热!莫动说,就目前叶爱华的处境,能让你见一面已是万幸的了。
我不想回去,还想多待几天,毕竟这里有父王啊!忽地我对这里产生了感情。
我嘴上答应了,甚至上了回御景城的高铁站,但我没有走,而是和素锦通了电话,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
这是我必须结识的重要人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