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荒唐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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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一直下,天亮时纪樱终于支撑不住,上床睡了。

    但她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梦,过去的,现在的,甚至未来的,也梦到了好多人,而她只是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事态发生,却无能为力,和现实中一样。

    秀满敲门时,她正在一个山坡上看着一群野狼袭击头狼,头狼前腿已被撕得血肉模糊,当它龇出白森森的牙齿,四周的野狼蓄势待发,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希望那只被围攻的头狼胜利!

    “小姐,潘先生来了。”

    潘光有过来给她检查身体,一周以来,虽然她不哭不闹,苍白的脸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骗不了人,他给她挂了几次葡萄糖,又给她吃了次地西泮,用心履行和纪连盛的约定。

    ……………

    喝杯浓浓的橙汁,又洗了澡,身体和头脑终于清醒,她急需一个不被打搅的空间思考接下来的生活,便一个人去了后院的花房。

    温室花房占地1200平方米,呈长方形环绕结构,遍植南北植物,大到莲雾树,小到重瓣丝石竹,应有尽有,中央水塘养着水生植物和观赏鱼,由专门的园丁打理。

    她进去时,正值晌午,偌大的空间祥和静谧,沿着一侧碎石小径漫步,没有目的,只为思想。

    咕咚~~一条小鱼从水中蹿起又落了回去,她索性坐在水边的石头上,看不同颜色的鱼在金鱼藻和睡莲间游来游去,好久没进来,多了好多鱼呢。

    一双大手从身后蒙住她的眼睛,除了钟易没谁会这样幼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她扯掉眼睛上的手,抬头确认,果然是他。更多免费好文尽在:

    “问的秀满。”

    “我没和她说过我来这儿。”

    钟易挨着她坐下,单手从后面揽住细软的腰肢,歪头看她:“也许她是我的眼线呢?”

    纪樱觉得他在胡扯,不再理他,仍盯着水面发呆。

    耳边有热气贴上,钟易的嘴突然凑过来,纪樱偏头躲,被他强行吻住。

    纪樱边甩头边推他,推推搡搡间,两人又掉进水里。

    “你疯了?”

    “你才疯了,婚都订了,凭什么不让我碰?”钟易坐在水里没起身,抬眼看到被缎面裙摆包裹的曼妙胴体,胸口还挂着一株水草,莫名性感。

    “即使结婚,能不能碰也是我说了算!”

    “所以,你宁愿和自己的哥哥苟合,也不让我碰?”

    看到她震惊的表情,钟易生出一丝快感,他已经憋得太久,这么多年,终于能扳回一局。

    “好奇我怎么知道你们的丑事吗?”他狞笑着:“反正你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吧!向来如此。”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订婚。”

    “当然是爱你啊,即使这样,我也想娶你,也想和你子孙满堂,可你呢?你没有心啊,我不指望得到你的心,空壳子总得归我吧!”

    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又把她拉坐到水里,水花溅得满身满脸,头发上也沾到细密的无根萍。

    “你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当务之急,纪樱只想尽快脱身。

    “呵呵,今天必须得发生点儿什么才行。”

    坐下的水位在钟易胸部,却达到纪樱颈部,黑色长发已挂满绿色的浮萍,像个冶艳的水妖,这画面刺激得钟易热血上涌,不管不顾,扯住她的头发就吻上去。

    纪樱狠狠咬了他一口,在他松口的刹那,使出全身力气打在他脸上。

    “啪!”沾着水的巴掌,尤为响亮,也尤为火辣,这巴掌彻底打掉钟易的耐心,扑过去将人压到身下,也不管纪樱在水底会不会溺水,纪樱想呼救,如果她能喊出来的话,她仍会喊哥、喊纪沣,但刚张嘴就灌入一口口混着苔藓浮萍的塘水,在那一瞬,她几乎看到了父亲!

    她万万想不到一家人团聚得会这么快,就这样结束她短暂虚浮的一生反倒省事儿,但为什么结束前还要打她耳光啊!

    咳咳~

    脸被连拍了几巴掌,她反手甩回去,就是这么不吃亏的,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想着怎么还击。

    一只手被抓,又换另一只,毫无章法地乱打一气,直到鼻息间钻入熟悉的味道,才睁开眼睛,委屈地哭了出来。

    “哥——”她攀上纪沣肩膀,紧紧勾住脖颈,下巴正垫在那块疤上,这一刻,什么疑虑都烟消云散,无论他是谁,都又救了她一次。

    纪沣将她抱起来,低头看向地上的人。

    “若是不怕出你钟家的丑,尽可大肆宣扬出去。”

    “纪连盛平日道貌岸然,就教出这么一对孽障,哈哈哈。”钟易仰躺在地上,浑身湿透,青紫的嘴角正在淌血,他揩了一下嘴角,笑得自暴自弃。

    纪沣没再理他,抱着纪樱走出花房。

    雨后的阳光炙烈,虽然浑身湿漉漉,伏在熟悉的肩膀上,纪樱觉得温暖又心安,舒服得几乎昏昏欲睡。

    往常的这个时间,整个宅子都在午休,这次忙碌了一周,更是人困马乏,从后院到客厅一路回房,也没见到其他人。

    纪樱从上到下都是湿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生植物,纪沣将她放到地板上,她不依,手臂仍紧紧勾着他,两条腿以前所未有的敏捷攀上他强健的腰腹。

    “松了。”

    她抬头迎视说话的人,不再躲避,也不再心虚,任自己坠入未知的漩涡,哪怕会被溺死,她甚至没良心地庆幸,他不是她哥,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若论亲疏,她同他相处的时间比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还要长,若论感情,还用论吗?她的渴求,她的依赖,全只因他而起。

    父亲留给她的信还放在枕边,让她明辨是非,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那又怎么样啊,现在她的身边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