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相亲记_分卷阅读_15

丹若灼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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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叫我猜了半日,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萧锦初又拿起了糕饼,小小抱怨道:“除了包庇亲眷,难道广陵王还干了什么其它不法的事?”

    这广陵王也真是够奇怪的,平时看着还挺安静安份,一到关键的时候倒冒出来了,生怕圣人把他忘了不成。

    把一腔火给撒了出来,卫潜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总算还有你这个包打听不知道的事情!”

    萧锦初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说得好像她多爱管闲事一样。要不是今天临时起意一回,她现在应该在床上睡大觉呢!

    “齐翔今晚惊动了王府的侍卫,也不一定是坏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卫潜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对萧锦初说:“你明天一早就去找广陵王,先发制人问一问今晚闹贼的事。然后向他要整个王府的侍卫名册,包括所有的私军和部曲。”

    萧锦初被吓了一跳:“全部的名单?单是王府的侍卫还算好,若是加上私军部曲最少也要上千了。”

    几千个人拉出去光点名也要一两个时辰,师兄准备在这里面找什么?等等……萧锦初想起了被齐翔揣进怀里的那个册子。“陛下您让齐虎贲今晚去取的不会就是这个名单吧?”

    卫潜赞许地点了点头:“算你没笨到家!记住了,不光是今年的,三年之内的名册都要拿到手。”

    “这个容易,这种事广陵王自己是弄不清楚的,肯定要交给长史和司马来办,我让下面的人在交割时多说一句就行。”萧锦初对这个活倒是驾轻就熟,只是摸不着头脑。

    这年头不说王府,许多的世家和将军都养着私军和部曲,平时在庄园田产内劳作,若是开战就随主人上前线。只要在一定的数目以内,也不算逾制呀?

    卫潜继续说:“等拿到了名册,从里面找一个叫莫进的人,二十岁左右。”

    大概是萧锦初一头雾水的样子过于明显,卫潜难得好心地主动解释了一下:“他就是永禾宫悬梁案的幕后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名字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取了个很符合女主爱好的名字。今天让我们来说说汤饼(话说为什么这篇文有往美食文发展的趋势……)

    在很久以前,呃……其实也就是南北朝和唐宋啦,当时的面食呢统称为饼。汤饼就是面条,胡饼类似于现在的新疆馕,炊饼就是馒头(所以武大郎卖的是馒头哦!)

    在魏晋时,关于汤饼还有个跟美男有关的故事。大家听过何郎傅粉吧,说的就是当时的驸马何晏,长得那是相当美貌,尤其是皮肤白啊!魏明帝看了都嫉妒,觉得他一定是化了妆。就特意大夏天赐给他热汤饼,何晏吃得那叫一个大汗淋漓(我觉得换成现在的粉底也得脱妆),然而…人家还是辣么白,而且因为热,都白里透红了啊!更加好看了!这下就算是魏明帝也得承认,人家就是天生丽质来着。其实当时看了这个故事我挺奇怪的,魏明帝你这么在意人家有没有擦粉,是不是对你姑父有啥想法?(大雾)

    好吧,故事说完了,继续前翻滚180度求点评,求收藏!

    第24章永禾风云

    “什么?”萧锦初这回是真跳起来了,再看看安素和齐翔,都按兵不动。“你们都已经知道了?”

    “你先别急,坐下慢慢说。”安素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本来是件小事,被萧锦初这一嚷倒像是他们联合起来瞒着她。“这件事说来话长。”

    萧锦初重新落了座,颇为虎视眈眈地把矛头对准了安素:“那就长话短说,反正我也睡不着。”

    可怜的尚书令不知道怎么就被架在了墙头上,先看看面无表情,但貌似在瞧好戏的皇帝陛下;再看看埋头不动的齐翔,认命地叹了口气。

    “我想想啊,从哪里说起……”

    时间回到上巳节的夜里,一个小黄门趁夜色悄悄徘徊在永禾宫外,他的表情似哭似笑,只是痴痴地望着那高高的宫墙。

    他知道季羽已经被抬了出去,他也知道自己应该避嫌,他更知道这样鲁莽可能会死得很快,可他就是忍不住。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还清晰地残留在手心,就如同那红色的印记,久久难以消褪。

    他是从背后勒住季羽的,因为不敢看到她的脸。要是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看一看自己,他怕自己就会心软,会跪地求她,求她与自己一起逃出去。就算明知道是奢望,是假象;仍然如飞蛾扑火,死不悔改。

    阿良没有姓,没有父母,没有家乡。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进了宫,成了内侍。宫里与他一样的人数不胜数,为了活着,他拼命地干活。学会看贵人的眼色,讨好所有地位比他高的人,就这样慢慢占了一席之地。

    他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为人机敏,又生得白净。管事的便关照他,特意把他调进了陛下的书房伺候。

    阿良还记得第一次进御书房的情景,他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书。虽然房里有那么多华丽的陈设,有无数精美的装饰,他的眼里只看得到书。那其中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仿佛通向一个全新的世界。

    但是阿良只是一个小小的内侍,他所能负责的只是在陛下与大臣们离开后进入书房打扫,没有人会教他认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人们才能掌握的知识。

    但是他不想放弃,他偷偷藏起每一件带着字的东西。可能是半截娟,可能是一片竹刻。阿良知道这是触犯了宫规的,一旦被发现他可能会被活活杖死。但他仿佛着了魔,沉浸在这种隐秘而危险的快乐中。

    阿良常常在想,他是不是会就这样追逐着那些在梦中浮现的文字,度过他的一生。然后,他遇上了季羽。

    那个美丽的女子是为陛下司帐的女官,她穿着淡青色的长衫,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高的云髻,她走过的地方都会残留淡淡的香气。

    阿良觉得,她就像那些文字的化身,优雅而神秘。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能与这位高贵的女官攀上什么关系,直到她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你叫阿良?”她的眼睛里没有鄙夷,没有轻蔑,只有平和与一点点好奇。

    “季…季…季司帐……”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受宠若惊,那么一个天人似的女子居然会与自己搭话。

    季羽扑哧一笑,娇艳的脸庞比御花园中的海棠更为迷人,她说:“叫我阿羽吧,咱们都是伺候人的,还分什么高下。”

    后来,他们的交集慢慢多了起来。有时候他会让出宫采买的同屋,偷偷带回一盒胭脂,一个木簪。虽然她在宫里用的比他送的不晓得好了多少,但每回她都含着笑收下,也会私下给他塞些自制的点心。

    有一次她幽幽叹道:“咱们都是苦命人,这一辈子也就在宫里熬着了,若能彼此作个伴也算是件幸事。”

    阿良被这个念头迷住了,就如同沉迷于那些抓不住的文字。他知道宫里头有对食的规矩,他不允许自己往下想,但每晚都梦见季羽隐没在宫扇后的容颜。

    他觉得自己疯了,他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季羽,包括那些只字片纸,只为讨得她的一笑。但是季羽却越来越冷漠了,她不再是那个与他在树下殷殷叙话的阿羽,而是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季司帐。

    阿良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他只能沉默地面对这一切的改变,但是暗地里他开始悄悄跟踪季羽。

    一直到他亲眼看见季羽与一个侍卫在花荫中缠绵……

    “阿进,东西都已经给你了,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你也知道御书房有多难进,多亏了那个傻子偷偷积攒了几年,才能弄到那么多圣人的笔迹。”季羽的嗓音就如她的名字,轻得像羽毛,甜得如蜜糖。

    “阿羽,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带你走的。你再容我些时日,替主子办完事,我们就远走高飞。到时候你再给我生个五男三女……”那个侍卫咬着季羽的耳朵,惹得她的脸比边上的木芙蓉更红三分。

    “呵呵呵……你坏死了!”

    阿良的心死了,他甚至怀疑它有没有活过。多么虚妄的梦想,那些文字也好,季羽也好,都是在云端上的东西,他怎么会奢望有一天能得到?

    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阴谋,他想自己大概很快就会死,唯一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但他不甘心,死去的心燃起了一把火,把理智和感情都烧成了灰。

    他约了季羽在上巳节去永禾宫,他有个朋友在那边当值,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人。他说他还藏了一批东西想给她,大概是他平时唯唯诺诺的样子太深入人心,季羽果然来了,什么防备都没有。

    当他勒住她脖子的时候,她的手抓他抓得那么牢,那么痛,哪怕是他俩再亲近时也不曾有过的。有那么片刻,阿良又沉浸进了他幻想中的幸福,直到季羽的手无助地垂落。

    他把她吊了起来,挂在房梁上,然后就这么落落大方地走了出去。甚至还跟认得的内侍打了个招呼,谁都不知道他刚杀了个人,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

    此刻,他站在永禾宫的外墙边,想起这些事就跟一场梦似的。只是不知道那些前尘过往是梦,还是眼前是梦。如果可以,他真想再见见季羽。他想问一问,她对他真的就只有利用吗?就算是利用,有没有过哪怕一瞬的真心?

    忽然间,一根绳索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他觉得眼前发黑,喘不过气来。可他仍然拼命地扯着那根绳子,是她来找他了吗?他想回头看一眼,就一眼…阿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章节比较短一点,第二个案件谜底终于揭晓啦!自古多情空余恨呐~

    好吧,继续托马斯旋转求点评,求收藏!

    第25章荐书由来

    “人犯就这么死了?”萧锦初听完了整个故事,一脸的不可思议。

    安素不由叹了口气,这人看着清醒,实则还是喝酒喝糊涂了。“他要是死了,这些事难不成是我编出来的?自然是被暗卫救下来了。

    ”

    萧锦初无意识地又塞了一块金乳酥到嘴里,事实证明她当初判断的路子是正确的。犯人的确出在宫内,而且这里头还有个连环套。她就奇怪呢,光有封血书顶什么用?若有疑似皇帝的亲笔,那才是有证有据。可怕的是他们真的差一点就成功了,若不是那个小黄门横插了一杠子……

    阿良根本不知道季羽的怀中有那封血书,如果知道的话,也许他不会选择这样杀死她?会吗?萧锦初有些迷惘。

    她所处的阶级离阿良太遥远,她不能理解他对于识字那种从骨血中透出的渴望,也不清楚一个内侍对于女子纯粹的爱慕。

    但她仍然感受到了一种悲哀,无关男女,不分地位。只是大概所有人都曾经有过的渴求,与不得。

    “那个想杀人灭口的虎贲卫,就是莫进。”仔细地咀嚼着嘴里的点心,萧锦初其实在走神。“能进虎贲卫的要求极严,一般都是功勋之后或者是家中独子。陛下要查广陵王的名册,难道他竟是出身广陵王府?”

    “不错,调档查阅后发现,这个人是凭着广陵王府的荐书投入虎贲卫的。”卫潜的话不带任何偏颇,但齐翔不觉又红了脸。不管怎样,让虎贲卫中混入了这样居心叵测的内鬼终究是他的失职。

    那个莫进在宫里肆意妄为,勾引宫人,暗中谋取圣人笔迹,杀害内侍……万一他哪天起了心,想要谋刺圣驾,光是想想就让人一身接着一身地出冷汗。

    萧锦初不禁把好奇地目光投向了虎贲中郎将:“居然要去调陈年的旧档,莫非是审问没有结果?”

    萧侯实在犀利,一句话就把齐翔的头问得又耷拉下来。“人犯见被识破,当场就畏罪自尽了。”

    真是丢人,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居然就这么让人死了!深受刺激的虎贲中郎将因此决定,所有人的日常训练再加三成。

    “那人在衣领缝了毒药,显是早预备了会有这一日。这样的死士就算能留下活口,也多半问不出什么。”尚书令见着齐翔的窘态,倒说了句公道话。

    只是他这一死,线索又断了,不知道在暗中还有多少同党潜伏,实在令人心惊。

    “既然是死士,他那荐书也未必是真的。”按常理来说,萧锦初的推理也不算错,但这回恰恰出了个意外。

    “他那封荐书确实是真的,所以才要查王府的名册。”卫潜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萧锦初瞬时悟了。既然荐书是真,那此人必然与广陵王府有关系。是什么样的关系不打紧,沿着它查下去,总会有收获。

    萧锦初掸了掸身上的碎屑,起身行了一礼:“必不负吾皇所托。”

    第二日一大早,萧侯就去拜访了广陵王。广陵王府正为着前一天闹贼险惊了圣驾的事惶惶不安,她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拿到了全套的名册。

    可整本名册对来对去,萧锦初把眼睛都快对成了斗鸡,也没能从中找出莫进这么个人来。她还不死心,又找来齐翔和安素一起核查。

    可三个人,六双眼,结果还是一样。查无此人,甚至连年貌相近的找不着。

    “不是侍卫,也不是私军,那这个莫进到底怎么弄到广陵王府的荐书的?”齐翔瞪着一双已经看花了的眼,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荐书不是一般的东西,必须是立了功劳或对主人尽忠之类才能得到的。可以证明他自由民的身份,也是表明出身的一种文件,按理说是管控得很严格的。可为什么就是找不着呢?

    虎贲中郎将此时不禁有了其他想法:“难道广陵王真与这个死士有关,才特意为他隐瞒了。”

    “不可能,”萧锦初一口就断绝了这个可能性。“广陵王又不是傻子,就算他这头瞒住了。可我们手里头大红印鉴盖着,他根本撇清不了关系,还不如实话实说。更何况他现在为了王贺的事已经头都大了一圈,何必再来惹这个嫌疑。”

    本来就没睡好,又惊闻书房遭了贼,广陵王终究是扛不住了。前脚送走了萧侯,他后脚就去见了皇兄,把兖州那摊事全给交代了一遍。自承管教不严,又顾念亲戚没能及时上报,听凭圣人发落。

    皇帝自然是勃然大怒,除了狠狠训斥之余,先罚俸一年。至于后续还罚不罚,则看兖州方面传来的消息如何再做决定。就这样,广陵王已经感慨是烧了高香,总还算他自己出首。要是再晚点,也不知道圣人还给不给自辨的机会。

    所以萧锦初才觉得没道理,哪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完全说不过去啊!

    “既然如此,干脆打草惊蛇吧!”萧侯想了半日,终于一拍案下了个决断。

    齐翔正发愣,猛听了个蛇字,当即抬起头来警惕地四处张望:“蛇…蛇在哪里?”

    萧锦初不禁扶额:“你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还没醒呢吧!有蛇我直接就拿去炖成羹了,还轮得着你?”

    齐虎贲确实是没睡好,整个人都显得有点懵。萧锦初懒得与他多说,直接问安素的意思:“你看呢?反正也查不出个结果了,我直接拿着这荐书去问王府的司马得了。”

    尚书令没急着同意,也不反对,只是问:“你可想好了怎么说?”

    萧锦初既然有这个盘算,自然是仔细考虑过的。“消息封锁得这么严实,宫里头都没几个人发现丢了个侍卫,广陵就更不该知道了。我只说他新立了功要升队长,所以要回原籍取档,看那司马什么反应。”

    “要是一切正常,咱们就可以知道莫进的来路。要是不正常……”萧锦初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靠谱,早点想到就不该浪费偌大的精力去查什么名册。

    “正好一网打尽!”

    广陵王府的司马姓严,与长史均是辅佐了广陵王好些年的老人了。一听是征东将军有请,忙不迭就来了。

    可一听萧将军说的这么个人他就有点糊涂,等接了荐书就更糊涂了:“咱们府里并不曾有过这么一号人呐!”

    “你可看仔细了,这荐书上可是广陵王府的印鉴?”萧将军倒是和气,只让他再瞧瞧那荐书。

    “确是府里的印鉴不假,可府里委实没有这个人啊!”老司马就是负责管文书的,此时翻来覆去地盯着手里的荐书,只觉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