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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环境,终究是会改变一个人。
没名没分的生了西瑞和西子,也算得上痴情。
她想明白后,倒是没有闹,直接离婚,很干脆。
唯一伤心的,大概是慕封答应的很爽快。
毕竟从大学时代到结婚生子,少说也有将近二十年的感情,任凭谁活得潇洒,都当不了圣人。
她自诩不是个负责人的好母亲,常年在国外演出,倒是陈屹年这个老友,帮她将郗城带大了。
也,避过了前几年幕府那么混乱不安定的年头。
现在,看着嘉渔长大,她才真的意识到,她已经离婚这么多年,日子也过了这么久。
虽然不知道儿子是怎么打算的,但是宁文静觉得她足够了解他,知道他应该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倒不是因为嘉渔她喜欢,就会强加给慕郗城。
直觉告诉她,儿子很喜欢阿渔。
不怪前夫催促,郗城确实该订下未婚妻了。
嘉渔已经长大。
心里盘算着,宁文静几乎是抑制不住地问了句,“囡囡,给你郗城哥哥做妻子好不好?”
嘉渔一愣,原本因为这样柔软的暖风和宁文静的手穿梭在长发里,已经有了困意。
这下被惊得,一丝困意都没有了。
原本已经被蒸的透着浅粉的肌肤,现在变得更红。
没有听到她的话,宁文静关了吹风机,将问题问得更直白,“阿渔,喜欢郗城吗?”
到底是陈嘉渔,不论再窘迫的环境,她都能控制的很好。
她看着宁文静,浅淡地回了句,“宁阿姨,又开玩笑,您不累吗?赶航班,还是早点休息。”
没想到这个丫头,年龄不大,倒是和她父亲一样,很会言语打太极。
宁文静继续道,“阿渔不愿意嫁给郗城?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阿姨可以让他改。”
嘉渔无奈,摇摇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宁阿姨。”
“那囡囡喜欢郗城,既然喜欢,给他做妻子不是刚刚好。”
嘉渔:“……”
莫名地,也不知道为什么,嘉渔觉得慕郗城有些地方,还是挺像宁阿姨的。
“阿渔还小,可以和郗城先订婚,做男女朋友,不用着急。”
嘉渔看着宁文静说道,“宁阿姨,我和郗城哥一起长大,我自然喜欢他,他也是喜欢我的,我能感觉得到,可他和我亲,把我当亲人,当妹妹,不是您所想象的那样。”
“既然喜欢,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陪着他?”
嘉渔说,“陪伴有很多种,就像两棵生在一起的树,那也是在一起。”虽然,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宁文静蹙眉,没有再继续问这孩子,她看嘉渔,觉得这女孩儿远比她认为的,要成熟的多。
她将一切都看得明白通透,宁文静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这一晚,嘉渔还是失眠了。
只因为宁文静问她的那一句话,“阿渔对郗城的喜欢,是哪一种?”
她是哪一种?
翻来覆去,嘉渔也想不明白,可她无比的清楚,她不想失去他,做什么都好,只要在他身边。
入睡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慕郗城。
且,竟然梦到他俯下身亲吻她,让完全不懂接吻的她,招架不来。
最终无力,只好投降似的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嘉渔从未见过这样的慕郗城,和平日里与她相处的完全不一样。
“乖乖。”
沙哑的嗓音,是谁在叫她,这么亲昵,缠绵暧昧。
“乖乖。”
骤然从梦中惊醒,嘉渔坐起身,微微喘息,看着室内一片沉郁的蓝色,瞬间心情沉稳了下来。
卧室内,紧紧关着。
原来是梦。
再回头,身边和她一起入眠的宁文静已经不在牀上。
只她一个人,在这里。
起身下牀,嘉渔突然感觉嘴唇上莫名有些疼,不自觉得轻咬了一下,像是惯性。
片刻后,她站在镜子前,梳好头理顺了长发,背对着镜子将头发挽起来,却发现经由另一面梳妆镜的反射,穿衣镜里的她,后颈的痕迹似乎更重了。
完全没有因为不发烧,贴了薄荷叶而消退。
蹙眉,嘉渔排除发烧的可能性。
因为在自己后颈,只能靠镜子反照去看,即便身为医学院学生的她,都看不清楚这‘红疹’到底是什么症状。
取了清凉的夏季花露水涂抹,心中暗忖,莫不是被藏冬的蚊子咬到了。
楼下,见慕郗城一个人下来,在晨练做瑜伽的宁文静,问儿子,“不是让你喊囡囡起牀,下来吃早饭,怎么这么大工夫,就你一个人下来了,囡囡呢?”
慕郗城简单地回了宁文静一句,“她还在睡。”
语毕,他就伫立在楼梯间,身形修长英挺,浅灰色的高领毛衣,墨黑色的长裤如流水般垂坠,映衬出他笔直的腿。
眼眸暗沉,眼底积淀的沉郁浩渺,没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心思难测又复杂。
宁文静看了他一眼,没有觉察儿子的异样,只是感觉他晨起后向来心情差。
慕郗城有起牀气的毛病,宁夫人知道。
于是,就没再多问。
直到楼梯间有响动声,宁文静最先看到的是伫立在楼梯间的儿子扭头去看,须臾便罕见地有了笑意,然后,慢慢看到了嘉渔的身影。
嘉渔看着慕郗城,说了句,“早。”
“早。”
眼眸暗沉的看着面前人,樱唇上的小伤口。
慕郗城无奈,弄伤她了。
每次吻她,都有些抑制不住的不受控。
嘉渔下楼,晨光熹微中,她看到盘腿坐在软垫上的宁文静,正在做瑜伽。
一身白色的瑜伽服,温婉,柔和。
舞蹈家伸出的手臂,起起落落的动作,很有韧性,动作漂亮。
优雅,高贵,知性。
似乎不论岁月如何流逝,到宁文静的身上都沉湎成了静止的,没有办法剥夺走她一丝一毫的从容和美好。
片刻功夫后,她似乎晨练完了。
站起身后,看着将毛巾递过来嘉渔,温婉浅笑,“囡囡起来了,感觉今天好一些了没?”
“嗯,好很多了,谢谢宁阿姨关心。”
“你这孩子,跟我还这么客气。”
宁文静上楼去嘉渔的卧室换衣服,嘉渔起先去了餐厅,帮闫霜准备好了碗筷。
闫霜说,“小姐,今早有你喜欢的红豆糯米羹,最近生病都瘦了,多喝一点。”
说完了,就起身到厨房里端了出来。
“怎么宁夫人换衣服,刚在在这儿的慕少也不再了。早饭的点儿,又去哪儿了?”
看闫霜刚做了早餐,现在又要出去找人,嘉渔制止她,说,“我去找,你先休息。”
随着嘉渔走远了,闫霜有些无奈,这孩子,总是过分的早熟懂事。
嘉渔独身向前走,一直出了客厅。
本想出声,再定睛继续看,靠在秋千架上的人在抽烟,瞬间,嘉渔拧眉。
最近她有意和他说过几次,“要戒烟。”
学医的人最懂得身体的可贵,甚至她还像他有意说过吸烟的危害,和她解剖过的那些吸烟者的肺。
每一次他听了,都像哄孩子似的说道,“记住了,听阿渔的,今天不抽。”
对,他永远和她的约定。
但是,永远仅仅限于一天。
那一天过后,他抽烟似乎抽地又更厉害。
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里,嘉渔每一次靠近他,都能在慕郗城身上闻到很浓郁的烟草味道。
他不是嗜烟草的人,她了解他。
最近频繁抽烟,像是有了心事,似乎一直困扰着他,让他很难摆脱。
就这么站在他的身后,嘉渔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了浓郁的形影相吊的氛围,孤独,甚至微微透出些落寞。
而,嘉渔,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
“郗城哥。”
站在身后的人,轻声漫语的叫了一声,即刻引得靠在秋千架上的男人回神,瞥向她的那一刹那,眉目间清波浩渺,完全没了起初一个人沉思的神态。
见嘉渔过来,他即刻就将烟给掐了。
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抽烟,也不会在她面前有情绪。
拉她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推她,像年少的时候一样,问,“出来了?早饭吃过了没有?”
嘉渔不答话,坐在秋千上,被他控制着速度轻轻推着,长发随着晃动,在空气中滑出弧度。
“怎么不说话?”长指揉捻过她白净的面颊,慕郗城俯身问她。
嘉渔骤然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她,清澈的眼瞳里,完全倒映的是他的影子。
“郗城哥,不开心。”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的语气。
慕郗城揉了揉她浓密卷曲的长发,道,“没有。”
他说谎话,说真话,就算是嘉渔也早已经辨别不出来了。
尤其是近几年,似乎他骗她越来越多,既然问不出来索性她也不问了,直接伸手。
感觉到摸索在他腿侧的白皙柔荑,让慕郗城错愕,“阿渔?”
纤细柔嫩的手指,还在继续顺着他的腿侧向上摸。
直接,不停歇。
没等他说什么,那只白皙的小手已经从他的长裤口袋里将香烟摸索了出来,“有烦心事,也不要用抽烟来发泄,不然消遣的是你自己身体的健康。”
语毕,那盒香烟已经落入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