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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娜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幸梓天的身世就像一根刺哽在她心里,她打算,等梁以彤这事告一段落后,她就向幸运才提出让幸梓天出国读书。
忽地,一阵如骏马疾驰的声音传进杜晓娜的耳朵,她睁开眼,顿觉一片高大的黑影向她迎面扑来。下一秒,杜晓娜觉得自己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脖子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给卡住。
杜晓娜好艰难才望清掐着自己脖子的是梁宸灏。为了活命,杜晓娜下意识用脚去踢梁宸灏的下、体,但被梁宸灏识破,他用膝盖狠狠撞了一下杜晓娜的双腿,并把她的脚板踩在自己的皮鞋下。
杜晓娜感觉血液仿佛也被痛得凝固了,火辣辣的感觉立刻变为了麻木,她呼吸困难、脸色变紫,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忽地,她看到尹锦源出现在门口,眼内燃起希望,她向尹锦源发出求救目光。
梁宸灏此刻就像一只兽性勃然大发的狮子,猩红的眼眸瞪得像步枪的枪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他只想把杜晓娜挫骨扬灰!
尹锦源看到失去理智的梁宸灏,眉头拧成两条疙瘩。他见杜晓娜开始翻白眼,大步冲过去,试图拉开梁宸灏,但他拉不开,他只好用语言唤醒梁宸灏:“梁宸灏,如果你掐死了她,我们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以彤了!”
如当头一棒,梁宸灏的理智回归几分,他缓缓松开卡住杜晓娜脖子的手。
“咳——”杜晓娜一阵难受的干咳,咳到眼泪都出来了,她白希的脖子上有一圈深红色的勒痕,她指着梁宸灏叫骂道:“你这个疯子,我要报警——”
“你放心,警察很快会来到。你最好马上告诉我们以彤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做主,不追究你的违法行为!你说还是不说!”一想到那滩血是属于梁以彤的,那股痛到骨子里的心碎吞噬掉尹锦源的沉冷,他的目光变得森冷却炙毒,望多一眼似乎可以压裂人的血管。
杜晓娜用眼角斜视着尹锦源,说道:“我都说我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狗屋里那血滩是怎么回事!”梁宸灏目光阴鸷的盯着杜晓娜。
杜晓娜心一抖,但她也算是一块老姜,她面不改色道:“什么狗屋的血,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莫名其妙!”
“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见眼泪!把那张亲子鉴定拍照发给幸运才!”梁宸灏目光移至尹锦源。
自己手机上没有幸运才的号码。尹锦源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放着的手机,那是杜晓娜的手机。他弯身拿起手机。
为了对幸运才表示无二心,杜晓娜的手机从来不设密码。忽地,她想起自己拍的照片还没来得及备份至电脑保存,她下意识想去抢手机。
梁宸灏一把拉住杜晓娜的手臂,把她甩到在沙发上。
尹锦源拿出那张纸,摊平摆放在茶几上,手一滑,屏幕就开锁了。他快速找到摄像头图标,点开,忽地,尹锦源往后退了两三步,他的脸孔由于心脏的突变而变得苍白,看来他的心脏是停止跳动几拍。他的指尖剧烈颤抖起来,手机掉到地上。
梁宸灏奇怪地望了尹锦源一眼,问道:“怎么了?”
尹锦源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向前一步,向杜晓娜扑去,那双好看的手掐上杜晓娜的脖子。
求生欲强烈的杜晓娜用力拍打尹锦源的胸膛。
梁宸灏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动手拉开尹锦源:“把杜大妈掐死了,谁来告诉我们小彤的下落……”
“小彤被毁容了……而且还死不瞑目……”一连串泪水从尹锦源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他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正在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的杜晓娜浑身一震,他看到照片了,她心生恐惧,这两个男人想要结束自己的性命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自己死不足惜,但是如果自己死了,天天该怎么办!
梁宸灏的耳朵里轰了一声,如同被万根针尖刺了一下,他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怒斥道:“尹锦源,你再诅咒小彤,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看手机……”尹锦源伸手掩住泪眼。
梁宸灏向后转,弯身捡起手机,当他按亮手机屏幕,看清里面血色照片上的人时,他的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他发出像狮子受伤般的低吼:“这不是小彤,绝对不是!”
尹锦源见他想甩手机,他连忙伸手制止:“这是证据!不能毁掉!”
梁宸灏手悬在半空。尹锦源见状抢过去保管。
“其实,脸伤了,不一定会伤到性命。你先不要激动。”尹锦拍了拍梁宸灏的肩膀。这话不知是安慰梁宸灏,还是安慰他自己。
梁宸灏的心渐渐冷静下来,他觉得尹锦源说得有道理。梁以彤好歹是杜晓娜的亲生女儿,她再怎样丧心病狂,也不会取自己女儿的性命吧!
这时,楼梯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三人循着声音望去,幸蕴淇走了下来,她眉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你们在吵什么?”幸蕴淇伸手揉揉太阳穴,意思是他的们吵到她休息了,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尹锦源。
梁宸灏脸上难掩失落,他以为这脚步声是梁以彤的,期待后的失望更折磨人。
尹锦源发现幸蕴淇一脸憔悴,心里略过一丝愧疚。
杜晓娜眼尖,她一眼就看到幸蕴淇手里捏着一个银手镯,那是幸梓天从小戴到大的东西!杜晓娜顿时由地狱的第一层迅速坠落第十八层,她感觉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幸蕴淇缓缓走到尹锦源面前,伸手摸了一下尹锦源的脸颊,双眼噙着晶莹的泪珠,她绷绷嘴角,轻轻说道:“才一天不见,你憔悴了好多……她,找到了吗?”
尹锦源摇摇头,他目光又射向杜晓娜,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他拳头收缩的时候不小心按亮屏幕。
“啊!以彤的脸怎么回事——”幸蕴淇瞪大眼睛望着尹锦源手中的手机,手不自觉地捂住嘴巴,似乎受到很大的惊吓。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说出以彤的下落,我只能叫警察进来了!”尹锦源朝着杜晓娜吼道,那张温文儒雅惯了的脸庞发起怒来更是骇人。
杜晓娜被吓得瑟瑟发抖,她跳起来解释道:“她的脸不是我划伤的!她的脸是……”
杜晓娜想说的话突然中断,因为她看见幸蕴淇用两只手指把玩着幸梓天的银镯子,她只能含恨闭上嘴巴。
“阿姨,以彤是你女儿,你已经成功利用她破坏我的和锦源的订婚宴了,虎毒不食子,你为什么还要毁她的容貌……”幸蕴淇失望的望着杜晓娜,她把那个银镯子握回掌心中。
这句话严重刺激到梁宸灏,他想给那个狠毒的女人几刀,他瞥向茶几中央那盘水果,可是那里却少了一把水果刀。
幸蕴淇注意到梁宸灏视线落在茶几上,她侧头望了一下,忽地,她惊呼道:“咦,我上午出门的时候还看到那上面有一把水果刀,这回怎么不见了?阿姨,你该不会就是用那把尖刀在一以彤脸上乱划的吧?”
梁宸灏乌灵的眼眸又暗淡几分,他那凌厉的眼刀子射向杜晓娜,如果不是还要从她口中知道梁以彤的下落,他会马上送她上路。
杜晓娜死死瞪着落井下石的幸蕴淇,如果不是幸梓天在她手上,她早就毫不犹豫就说出她才是毁掉梁以彤容貌的凶手!杜晓娜扑过去抓住尹锦源的手臂,说道:“我也不知道那照片怎么会在我手机里!”
“以彤被关在哪里?我家吗?”幸蕴淇揪了揪尹锦源的衫尾。
尹锦源沉重地点点头。正是杜晓娜隐藏梁以彤的位置太过容易让人忽略,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发现不了。
“那杜阿姨是怎样把以彤带到家里来的?”幸蕴淇说完,垂头思考一下,忽地,她猛地抬起头,抓住尹锦源的手,急急道:“我想到一个人了,他肯定知道!”
梁宸灏和尹锦源闻言,目光都聚焦在幸蕴淇身上。
“杜阿姨有一个娘家的亲戚,是开计程车的,她每次出门,只会坐那人的车。”幸蕴淇说完,淡淡扫视杜晓娜一眼。
杜晓娜没想到幸蕴淇会这样阴,不帮自己解围也就罢了,还当着自己的面插自己一刀。她真的好想澄清,但是她一想到儿子现在的处境,就犹豫不决。自己把幸蕴淇招出来,肯定是死路一条,她舅舅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天天。如果她把罪名揽在身上,至少天天是安全的!她瘫坐在地上,含泪做了一个决定。
“你知道那人住哪里吗?”听说有人证,尹锦源情急之下,伸手扣住幸蕴淇的肩膀,而且下手有点重。
幸蕴淇痛得直皱眉头,但她没有吭声,告诉了尹锦源一个地址和一个车牌号。
尹锦源立刻掏出手机,给自己小叔打个电话,见他去抓那个计程车司机。
“叫警察把她带走。”梁宸灏冷冷吩咐道。
尹锦源点点头,又拨打一个号码。
“妈妈,你怎么坐在地上?”
一句稚嫩的男声打破死寂。幸梓天跳着走下楼梯,张开手冲向杜晓娜。
尹锦源眉额蹙得紧紧的,电话通了,他只是说了一句:继续在外面等通知。
梁宸灏知道尹锦源的顾虑,他知道尹锦源有分寸,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出大厅,背影很落寞。
幸蕴淇也微微一惊,她没料到幸梓天提前醒来。不过也没什么大碍,她就大发慈悲,让她们母子见最后一面。
杜晓娜紧紧把幸梓天搂在怀里,流着泪,不停亲吻着幸梓天的小脸蛋。
“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天天惹妈妈生气了?”幸梓天用小手为杜晓娜失去泪水。
“不是的,天天在妈妈心中是最听话的了……”想到自己即将要与儿子分开,杜晓娜痛不欲生。
“天天,过来姐姐这里,你妈妈要和叔叔去办点事情,姐姐陪你玩。”幸蕴淇蹲下身,朝幸梓天招招手,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
幸梓天听话的想过去,但杜晓娜紧紧搂着他不放手。
尹锦源见状,狠下心提醒道:“幸太太,事情紧迫,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杜阿姨,你去吧,把事情办好再回来,你不用担心天天,我会把他照顾好的,我会把他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幸家会在他手里发扬光大。”幸蕴淇话中有话。
杜晓娜缓缓松开幸梓天,脸上写满不舍。
幸蕴淇手一伸,就把幸蕴淇拉到自己旁边,她站起来,把他抱起来,说道:“阿姨,我怕吓到天天,我抱他上楼先,顺便叫幸运才去找你。”
“天天……”杜晓娜捂着嘴,轻轻唤道,透过泪眼,她看到幸梓天对她乖巧地挥手,想到以后不能陪伴在儿子身边,杜晓娜的心碎了一地。
“幸太太,请吧——”尹锦源的语气透露着不耐烦。
杜晓娜行尸走肉地跟着尹锦源往外面走。
两个男人坐在公安局门口,梁宸灏垂着头一根接着一根抽闷烟,眼睛毫无焦距。
尹锦源同样是烦躁不安。本以为捉住杜晓娜,就可以知道梁以彤的下落,但事情并不是那样简单。
虽然把杜晓娜捉拿归案,但是经过一系列的威逼利诱,甚至严刑拷打,杜晓娜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梁以彤的下落,她承认她绑架了梁以彤,也承认毁梁以彤的容貌,但她坚称梁以彤自己跑掉的。
“你说以彤会不会躲着我们,毕竟她的脸被毁了……”尹锦源说出自己的猜测。
梁宸灏眸底梦上一层黯淡,其实他也有想到这一层,但他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去找梁以彤,中国那么大,如果她有心躲着他的话,就算他把这辈子搭上,也找不到她。此刻,他真希望有人能为他指点迷津。
钟家府邸。钟良拉着行李箱急匆匆走进大厅,他的出现,把大厅里正在用餐的两人吓了一跳。
钟夫人一脸激动地站起来,向钟良招手,慈爱道:“钟良,你怎么突然回家了,还没吃饭吧,快过来!”
钟海用眼角淡淡瞟一眼那个不孝子,冷哼一声,继续吃自己的饭。
钟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钟夫人吓了一跳,她连忙走到钟良身旁,想扶起他,说道:“孩子。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如果你实在不想和宋家联婚,我帮你劝你爸,你不要真的与我们断绝关系啊!”
钟良推开母亲的手,大声说道:“我愿意到爸爸的公司上班,我愿意娶宋佳!”
钟海与夫人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钟夫人顿时眉开眼笑。因为这两件事,他们父子差点反目成仇,她这个中间人不知道多难做。现在儿子终于想通了,她能不欣慰吗?
钟海用审视的目光望着钟良,知子莫过父,这不孝子突然改变主意,肯定事出有因。他缓缓开口:“说说你的条件。”
梁以彤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死,脸上隐隐传来丝丝疼痛,她颤着手去摸自己的脸,本以为会摸到坑坑洼洼,指腹触摸到的是类似纱布的柔软物。
“你醒了。”
这声音她好像听过。梁以彤侧头,说话的人她见过,是幸子的蓝颜知己。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坐起来。
“饿了吧,吃点东西吧。”钟良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梁以彤这才注意到钟良手上端着一碗粥。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钟良眸色一暗,眉头紧锁:“我希望能为她积点阴德。”
“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我不找她算账,这辈子我注定成为她的梦魇。”梁以彤嘴角微微往上扬。
钟良听她这么一说,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脸色有点愠色:“我知道她对不住你,但是我不想听到你说些诅咒她的话。”
梁以彤嘴角泛起一道鄙夷的笑意,讥讽道:“怎么,她的命就是贵命,我的命就是贱命?你那么怕她受伤害,为什么还要救我?”
“你这样子根本不能回到大众去,她毁你一张脸,我可以替她还你一张更好的脸,条件是你不能找她复仇,否则,我只能对不住你了。”钟良话中的威胁很明显。他也不想残忍这样对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他必须保证幸蕴淇身边不会有潜在的危险。
梁以彤伸手去摸一下自己颧骨处的纱布,手指抖得更厉害了,她固执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钟良以为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尹锦源,幸蕴淇为了他竟泯灭良知去害人,可想而知她爱那个男人爱的多疯狂。他打击她道:“你太高估男人的爱了。我觉得自己够爱幸子的了,如果让我整天面对一个相貌丑陋的她,我自问做不到爱她十年如一日。”
梁以彤脸色白如纸,女人是可以面对一个毁容的男人十年如一日,但是男人是一种善变的生物,她不敢保证大哥看到现在的自己,还依然爱自己,或许第一年会爱,或许第二年会爱,可是许多年以后呢……不,她绝不能让大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她不是怕他抛弃自己,而是怕他自责怕他伤心!
“你脸上的伤那么深,根本康复不了,只能整容。如果你答应我不找她复仇,我可以送你出国整容,让你以另一个新的身份在这城市生活,我希望你忘掉仇恨重新生活,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活着就有希望。”钟良循循善诱。其实他也是在保护她,如果她怀着幸蕴淇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回到那个圈子,以幸蕴淇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她。他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昔日两个好姐妹斗个你死我活。
梁以彤沉默了。
“先吃点东西吧。明天一早,我就陪同你出国。”钟良拿调羹舀起一勺粥,伸到梁以彤嘴前。
梁以彤没有矫情到要别人喂,她伸出右手,想自己端碗,但是连伸直手的力气都没有。
“你身体太虚弱了。还是我来吧。”钟良的心隐隐作痛,好好的一个花季姑娘,就这样被幸子毁掉了。
梁以彤没有吭声,张开嘴巴。他说得对,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能再见到爸妈和大哥。
钟良不知道梁以彤被饿了多少天,他很少看到食量这么大的女孩子。梁以彤一口气把一锅粥给吃完了。
梁以彤打了个饱嗝,吃了那么多,终于有点力气了。她缓缓开口:“麻烦你给我说说那边现在的情况。”
“幸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杜晓娜成了代罪羔羊。其实杜晓娜也是罪有应得,如果她不把你劫持回家,就不会发生后面的悲惨事情了。”钟良叹了一口气。
“我哥怎样了?”梁以彤按捺住加速的心跳,尽量让自己的声线显得平静些。
“就是你哥在狗屋里发现你留下的血,才把杜晓娜捉拿归案的。你哥像疯了一样,差点当场把杜晓娜掐死。你想想,有这样爱你的家人,你忍心把你受到伤害的一面展现在他们面前吗,那他们会因为保护不了你而自责一辈子。你换了容貌后,还可以看到他们,甚至还可以找个适当的身份去接触他们,这是最好的出路。”钟良见梁以彤一直不点头,不得不打起亲情牌。
梁以彤目光明显闪烁一下,她就知道大哥一定会找到自己,这时,她心里开始庆幸起来,幸好他们把她带走的及时,没让大哥看到自己恐怖的一面。梁以彤轻轻说道:“谢谢你……”
钟良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自己助纣为虐,她竟然还对自己说谢谢。
突然想到一个人,梁以彤没有生机的蛾眉紧蹙:“天天怎样了?谁来照顾?”
钟良顿时被梁以彤的善良给折服,她自己明明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心思关心别人。他回道:“幸运才忙着请律师帮杜晓娜辩解,天天暂时由幸子带着。”
梁以彤顿时茅塞顿开,估计是幸蕴淇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杜晓娜才会背这个黑锅,她心一紧,幸蕴淇会不会对天天下毒手!她紧紧抿着嘴,心里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快十二点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就在你门外打地铺,你有事就叫我。”
“你是怕我逃走吗?”梁以彤嘴角勾起一道笑。
钟良不自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麻烦你给我拿一下笔和纸,我想给我哥写一封遗书。”梁以彤语气很客气。
钟良瞬间领会到,这是梁以彤间接在告诉他,她答应他做出的承诺和条件。他用力点点头,去拿她想要的东西。
第三天中午,依然没有梁以彤的消息。梁宸灏坐在沙发上埋头吸烟,看起来有点颓废,深深的黑眼圈,胡子冒出来没有刮。
尹锦源这两天一与梁宸灏待在一起,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明显很憔悴。他就那样垂着头发呆。
这时,一个保安走进来,小心翼翼说道:“梁生,有你的快递,有点像小姐的字。”
两人闻言,都猛地抬起头。梁宸灏倏声站起来,冲到保安面前,一把夺过快递。
梁宸灏抚摸着上面快递单的收件人信息,是小彤的字!他喜极而泣,快速拆开看梁以彤写了什么。
尹锦源也站了起来,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安静下来。
看完信后,梁宸灏一个踉跄,他手无力地垂下去,手里信纸掉在地上。他拿起手机,发了疯似地冲出门。
尹锦源弯身捡起那张纸。看完后,他的脸色也凝重起来,这是梁以彤的绝笔信,信上就说了两点,一是她被毁容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已经跳海了,求梁宸灏不要为她伤心难过;二是让梁宸灏不追究杜晓娜的责任。
梁以彤在信中提到她跳海的地点是梁宸灏与她共度求婚夜晚的地方。尹锦源怕梁宸灏会出事,赶紧拔脚冲出去。
梁宸灏与尹锦源静静伫立在船头,海岸上的不远处是富人区的万家灯火,而此刻他们二人的内心世界是无尽的黑暗。发动了一大批人马在这片海域寻找梁以彤,可是找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都没有梁以彤的身影。当时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说可能早就被鲨鱼吃掉了,也有人说可能漂出去沉进海底去了。
梁宸灏感觉自己的心已经随梁以彤去了,如果不是还有那两个老东西要送终,如果不是梁以彤在信上要求他一定要坚强,否则她的灵魂得不到安息的话,他真想也一头扎进这深不可测的大海里,然后去寻找梁以彤。
“小彤,你怎么那么傻,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样过下去……”梁宸灏坐在甲板上,哭得像个小孩。
尹锦源没有安慰他,眼泪是最好的抒情方式,他能做的,只好静静陪伴着他,做他的倾听者。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