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那难道怪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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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鸣月和方景星比完,这会儿还累着,本来呢捡漏得个冠军也没什么不好,可她一听这人说的话,还是忍不住吐槽:“那照你的家训,若是日后你进了司理院,碰上些女歹徒女凶手,你是出手还是不出手啊?”

    单眼皮男人朝她哈哈道:“季姑娘说笑了,并不是所有女子都同你这般另类,寻常百姓家的女人,普通一个衙役便能对付,何须等我出手?”

    季鸣月也哈哈笑:“你这话说的,难道刚刚我同方景星比试之前,你没有觉得我是个寻常百姓家的女人?平等地瞧不起每一个女子,谁稍微强点就说她是另类,这不过是你给自己可笑的男性优势找的挽尊借口罢了。”

    单眼皮男人登时笑容一僵,拉下脸道:“你说什么?”

    季鸣月:“我说……”

    “你管她说了什么,”宋书远打断季鸣月的话,“你就说要不要和她比。”

    那自然是不要的。

    单眼皮男人心想,这不过是个特试中的第二试,他就算是得了第二第三、或是没有通过考试那都是不打紧的,毕竟这样的考生是大多数,过不了特试他自然有其他入仕的门路……

    可若是他同这女子比试后输了,出去可要不知道要被怎么笑话呢!外边的人又不知道这女子的奇怪本领,只知道他输了。

    思及此,单眼皮男人连忙说了句“考生谨遵家中规训”,便识趣地退下了。

    人走了,宋书远才把季鸣月拉过来说:“白拿的魁首也不要?多余说那几句话?”

    季鸣月不服气:“怎么就是白拿了,我刚刚不是赢了?”

    宋书远:“你赢的是第二。”

    “那是我不和他比的吗?是他自己说什么家中规训,也不知道真假!”

    “不管真假,怎么说他也是给了你好处,你就把嘴闭上安静收下不成?”

    季鸣月瞪大眼睛:“我不稀罕他给我任何东西!”

    宋书远也瞪大眼睛看她:“便宜你也不要?”

    “师父,你别想着糊弄我,先前还是你同我说的,别人主动给的便宜不一定是陷阱,但对那人定有可图之处,自己讨来的便宜才是真便宜!”

    宋书远一下子听愣了,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也真的是想要糊弄她、让她别较真了,可是……

    “我何时同你说过这样的话?”

    季鸣月已经有了脾气,不想理他:“梦里!”

    说完就甩着马尾走人了。

    宋书远:……

    他朝周泉道:“徒弟还没敬茶,就敢和师父顶嘴、还给我脸色看?”

    周泉擦擦汗:“季姑娘性情纯真果敢,日后调教好了,定是能堪大用之才。”

    宋书远冷哼一声:“我怕我没这本事!”

    “您说笑了,哈哈……”

    谁笑了啊。

    反正宋书远笑不出来。

    黄昏时分,特试第二场结束了,明早辰正(8:00)放榜。

    三人出了门口,季鸣月忽然想起什么,问方景星道:“你家不就是在这吗?干嘛还住无双店,离家出走啊?”

    方景星抓抓脸,小小声地“嗯”了一下。

    季鸣月倒没什么反应:“哦。”

    方景星却怕她再多说什么,转移话题道:“我看我们仨这特试是稳了,不如找个地方提前庆祝一下?”

    季鸣月刚想点头,又想起什么,摇摇头道:“不了,我还有事要做……对了,你知道海州最出名的说书先生在哪吗?”

    “当然是在欢凡楼了,”方景星毫不犹豫道,“海州七十二家大酒楼之首,那叫一个通宵达旦、热闹非凡,定价也不算昂贵,寻常百姓偶尔去点个几样菜、喝点小酒也是有的。怎么,你想去涨涨见识?”

    季鸣月:“那在里头被说道的故事,定是能传遍海州?”

    方景星挑了下眉:“没有比欢凡楼更合适的地方。你想去听故事?”

    季鸣月道:“我要去提供故事。”

    常许明白过来了:“你是说……苏文清的案子?”

    “是啊,”季鸣月觉得还是常许聪明,一点就通,“吴声的流闻传了这么久,苏文清红杏出墙的污名也是时候洗清了,他加之苏文清身上的流言蜚语和骂名,难道不该加倍偿还?还有那些诗……”

    “等等,”方景星打断她的畅想,“你也想得太简单了,能被欢凡楼请去的说书人岂是随便什么故事都讲的?他要说的要么是脍炙人口的出名话本,比如《入仕途》,要么是哪家书肆要宣传的新书,那可是要交钱的。”

    季鸣月拍拍挎包,抬起下巴:“我有钱!你只管带路。”

    方景星看了她几秒,最后还是应下来:“行行行,这边走。”

    三人便往欢凡楼走去。

    常许瞧着那走在前头的身影,心里是挺意外的。对他来说,苏文清一案不过是特试的试题,解了难题、抓住凶手便能交差,那些案件中的爱恨嗔痴便算是过去了,与他们这些局外人有何干系呢?

    更何况,苏文清是个已死之人,袁代是将要服刑的囚犯,而吴声……根本查无此人。

    她这么做有何意义呢?

    常许这几日与她相处下来,总觉得季鸣月与他遇到过的所有人、并非只是女子,都全然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又不仅是性格过于张扬这般简单,他还得好好观察研究一番。

    思虑中,常许恍然抬眼,忽然发现面前之人不见了,他左右瞧了瞧,皆是不见那抹橙黄色。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边上的方景星忍无可忍地大喊:“季鸣月!!”

    常许略惊,但很快就见季鸣月从一堆人里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什么东西,等她几步跑过来后,就摊开手给他们看,颇为兴奋道:“这蚌珠可是上等之材,才要几十文,我捡漏了!”

    方景星冷哼道:“这路边上的摊贩还有卖上等蚌珠?那妙华宫都不用开了。”

    季鸣月把新买的蚌珠耳环小心收入包里:“那叫品牌溢价,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方景星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了她说些奇怪的话,只是翻了个白眼道,“我只知道再晚些去欢凡楼,那队伍都要排到街尾了。”

    “哎呀,那快走!”

    “催什么,是你一直在耽搁。”

    “是你笨,看不好我,让我跑了。”

    “……这怪我?”

    “那难道怪我吗?”

    “…………”

    常许开始有些操心新同事的身心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