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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钱氏虽然宠大儿子,可是这五十两,她是实在拿不出手啊!“老大,你弟弟说的对,我们家里从哪里弄那么多银子?这么多年,我们家只有你二哥二嫂长期做工,家里有多少钱,应该是知道的啊!”
陈老大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他很想责备他娘,可是现在他还需要她的爹娘,只好急忙跪了下来:“爹娘,那你们就看着儿子被人送进衙门吗?”
那伙计却阴森地笑了笑,冲着陈老大说道:“送进衙门?那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不如这样,你一个手指头就顶十两银子,我砍下你五根手指,就当作这件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陈钱氏一听见五根手指就吓得晕了过去,这五根手指头要是没了,以后他儿子还怎么去镇上找活干?那不就是一个残疾人了,以后让村里的人还怎么看他们老陈家?
“娘!娘……”陈家人如同一团乱麻,纷纷的跑过去将陈钱氏搀扶起来。
与其他人关心陈钱氏不同,陈老大就像心中失了一根弦儿一样,急忙的跪爬到陈钱氏面前,苦苦哀求。
李青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人慌慌忙忙的钱来找李洪河,村里人都是爱看热闹的,这个人来找村正的路上,又引了不少人到陈家的门口看热闹。
“村正来了,村正来了,大家快让让。”传话声传入人耳,大家纷纷的让出了一条道来。
李洪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能插手?都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陈老大不还钱,他也不能说让着向着他。“陈老大啊,你欠人多少银子,你就还给人家,别闹的村里人都知道,丢了自家人的脸面。”
陈老大听见李洪河的声音,仿佛看到了救星,他丝毫忘记了自己刚刚在李洪河家里发生的糗事,连滚带爬的又跑到了李洪河的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村正,村正!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李洪河看着他满身屎尿味,脸上有一把鼻涕一把泪,手上也难能幸免,嫌弃的往后站了站,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怎么救你?”
“可是可是我只借了二十两银子,他们借县令大人的事,非要说我借了五十两银子!”陈老大想起这件事情,就觉得心里不服气,要是二十两银子,他们家凑一凑,还是能拿出来的,五十两银子天价,他是他们是怎么也拿不出来的?除非村正肯帮忙,替他垫一垫。
陈老大满脸希冀的看着李洪河,李洪河身为村正自然不能一言不发,他抬头看了看那帮伙计,正想说什么,就发现自己被别人扯了扯衣袖。
李洪河扭过头来看了过去,原来是他的大儿子李大山:“大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山趴在李洪河耳边,说了他在县衙所看到的关于陈老大的一些事情,说完之后还不忘担忧的看了看李洪河,希望他能想好再说话,不要得罪了县令大人。
李洪河扭过头去,看着众人都纷纷看着他,不由得心虚的干咳了几声,对这几个赌坊的伙计道:“不知道机会有没有借楔,可以给我们看一看?”
赌坊的伙计倒是没有那么难说话,他从袖摆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借楔,让人递给了李洪河,李洪河打眼看了一遍,又扔给旁边的李青月,让她再看一看,李洪河就怕其中有自己不认识的字,闹了洋相。
李青月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看了看这个不公平的借楔,说的什么?借他们赌房的银子,利息会翻倍,每隔一日,利息就要翻一倍半,所以说今天这堵房的人还要五十两银子,却是便宜了他们。好哇!这未免也太黑了些,不过妻书就是这么写的,他们倒也不好反驳什么,就是这陈老大未免也太傻了一些,连这楔书都敢签。
李青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爷爷,楔书没有问题。”
李洪河看了看陈老大,又看了看赌房的那些伙计,最终也就是又重复了方才说过的那句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更何况,陈老大你签的契书就是这样的。”
陈老大不可置信的夺过了李清月手中的楔书,他挣扎着叫道:“不是啊,我签的时候他们不是这么说的,他们说借多少还多少,怎么会这样呢?他们骗我,他们骗我!”
赌坊的伙计哪怕是骗了他,也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直接又是一脚踹在了陈老大的身上:“谁骗你了?当初跟你说的好好的,签下来这个楔书就不能不认帐,你现在是想不认帐?”
赌房的人人多口杂,他们没有心情把时间全部都浪费在陈老大的身上,毕竟他们还有其他的人家要去逼帐:“是啊,谁骗你了?赶紧还钱!”
还有人直接从怀中拿出了刀子,直接走到了陈老大面前:“你到底还不还?不还的话,我现在就自己取了?”
陈老大吓得直接就将手缩进了怀中,马上就有几个伙计走了过来,开始掰他的手。
“爹爹!你们不要碰我爹爹!”陈老大家六七岁,还不知事的女儿看到自己的爹被人胁迫,立马挣脱了娘亲的手,冲了出来。
陈老大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将他抱入了怀中,在所有人都嫌弃他的时候,只有他的女儿不嫌弃他,勇敢的冲了出来。
“哟呵,这娃娃长的跟年画上的似的,陈老大,你要想不切掉自己的手指也行,就把你这个女儿给我们带走。”有个伙计好像看上了陈老大女儿,酸溜溜的说道。
听伙计这么一说,那个领头的刘哥不免起了心思。
县令大人最是喜欢幼女,这小女孩要是让他养养,不过几年就能翻好多倍。
陈老大平时最是喜欢这个女儿,每次都软软糯糯的往他怀里一躺,叫着爹爹,他如何肯把自己最喜爱的女儿拱手让人?
可是在自己的手指跟女儿之间,他还是想选择自己的手指:“你们想要女儿,是不是?我还有一个女儿!你们看看行不行?”
躲在屋子里一直不敢出来的陈玲玲,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是被自家爹亲手给送出去的,他爹一向偏心妹妹,她是知道的,但是对她也没有说太坏,她一直都没有多说过什么,没想到现在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刘哥没想到陈老大还敢给他提条件,不过如果那个女儿比这个女儿大一些的话,要是长的差不多,他也能立马就带出去送给县令大人,还不用辛苦自己再养几年,也是一件好事:“你先让她出来,让我们过过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