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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你这意思是秦一恒还能找别人合作呗?”
白开点点头说:“难道你就没想过?你这样的人一捞一大把,秦一恒可是很难寻的主儿。”
我被问得有些心虚,回想了一下,我跟秦一恒也算是老朋友了,他也不像是个爱财的人,是他看我可怜?想帮帮我?
白开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因为你是秦一恒。”
我一头雾水,问白开这话啥意思。他要我先自己好好想想,否则他告诉我了,我也不见得能接受得了。
我琢磨来琢磨去,心说这难道是个字谜?参照着秦一恒在洗浴中心那晚说的话,恐怕其中还真有玄机。
我思考了大概几分钟,脑子里又把洗浴中心那晚的细节过了一遍,可还是毫无头绪。
加上白开的那个蝈蝈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会儿是越叫越精神,听得我心烦。我只好冲白开摆摆手,说:“我实在想不出什么了。”
白开点点头,给我倒了杯水。我喝了一口,忽然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刚刚白开讲了那蝈蝈是感觉到污秽才会叫唤,可现在秦一恒已经跑远了啊,怎么这蝈蝈的声音压根儿一直就没停过啊?
我有些冒冷汗,妈的,难道我中计了?合着白开才是污秽?
我看了看白开,他表情倒没什么变化。我又有了个猜测——他现在不会是在故意拖住我吧?否则至于这么卖关子吗?
我不得不提高了警惕,人也往远处挪了挪,问白开:“你这蝈蝈怎么还在叫啊?”语气尽量装得很若无其事。
白开居然跟着往我身边凑了凑,说:“它要是不叫了,恐怕才是真出事儿了。”然后,他换了一个很神秘的表情继续道,“而且,您听好了,它叫不是因为它发现了吃的,而是因为害怕。”
他说这话时几乎就在我耳朵边上,蝈蝈声同样也近了,听得我心烦意乱。
我干脆站起身,在屋里走动了几步,顺便考虑一下我是不是还应该在这里待着。最后我还是决定留下来,既然秦一恒不告诉我,我真的有必要听听白开的。
第五十四章白开的解释
我灌了口水,示意白开我准备洗耳恭听了。
白开先问了我几个问题,就是秦一恒大概带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东西等。
起初我还以为他是有预谋地在打探什么,后来发现,他其实对我跟秦一恒的行动了如指掌。
因为他问问题的方式,都是先说一个地方,然后才问我在那个地方发现了什么。
渐渐地我也就没了防备,看这架势恐怕我编瞎话也瞒不过他。不过,我还是尽量避重就轻,讲的都是些旁枝末节的东西。
白开倒没什么反应,只是在问完问题后,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在九子宅和那个石膏像里,都看见了东西?”
在我回答“是”之后,他就哈哈了两声,说:“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合着你一直就没考虑,你所看见的东西别人是不是也能看见?”
我有些犯晕,那些污秽一般人肯定是轻易看不着的,况且在宅子里或是跟秦一恒砸石膏像的时候,都是深更半夜,阴气重的话,人本身也容易撞见东西,所以我一直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疑。
于是我问白开:“那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只有我能看见?我入行这么久,可也接触了不少的污秽了。”
白开呵了一声,道:“你现在开窍也他妈太晚了,不过你说得倒没错,那些污秽,只有你跟秦一恒能看到!”
我吃了一惊:“你这意思是我有阴阳眼?”
白开连说了三个“no”,道:“是因为你身上有东西。”
我立刻想到了在宅子里,他也这么提过一句,于是我心里又开始犯嘀咕。
白开拍了我肩膀一下,说:“你这智商,要不是秦一恒罩着你,你都死八回了。你身上的东西就是秦一恒给你的,他没告诉你他用阴扣在衣柜里带回来了东西?他没说东西去哪儿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问:“妈的,这意思是这东西在我身上?”
他挺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见他点头并没有觉得害怕。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而心里涌出的竟然是一种伤感。如果白开说的是真的,合着秦一恒又骗了我,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一直在骗我。
要是这样,那些所谓的棺材板、我的死期之类的,都是他为了牵制我做的道具吗?
那个衣柜他一早就进去了,所以才会发现了什么,带我去破了九子阵?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非得带着我不可呢?就因为我相信他?
我知道白开这种人是不可能安慰我的,事实上现在谁安慰我都没有用。
我猛灌了一口水,问白开:“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秦一恒为什么这么做?”
白开道:“因为只有你适合,无论是对哪个秦一恒而言,你都是最佳人选。”
我一听又惊了,“哪个秦一恒”,难道不止一个秦一恒?这又不是科幻片,还能克隆是怎么的?
白开说:“你别紧张,先坐好。”接着,他又说,“秦一恒说到底的确只有一个,只不过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从衣柜里带出来的那位,反正用的都是一个肉身。你要理解不了,那就叫秦二恒也行。”
我他妈更晕了。白开只好给我解释,按照他的推断,秦一恒带出的那个东西非常厉害,而且似乎跟秦一恒达成了某个约定,就是轮流使用秦一恒的肉身,一方“当”秦一恒的时候,另一方就会附着在我身上,这样不仅互换起来比较方便,而且无论我在什么宅子里都会在身边,也始终在其掌控之中。
我听了解释,瞬间有说不出的沮丧,控制不住地开始回忆往日的点点滴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么一琢磨,以前很正常的片段,都他妈像是一个个阴谋诡计。而且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秦一恒会不承认他给我写过字条,难道真的是另一个秦一恒做的,所以他不记得?
这样分析的话,洗浴中心那晚,难道是两个秦一恒都跑出来了?所以他才会告诉我,这个是秦一恒,那个也是秦一恒?
想到这儿我突然发现不对,妈的,要这么说,俩秦一恒都跑出来了,那跟我说话的那人是谁?还有个秦三恒?
我望向白开,他的话足够离谱,离谱到比我之前听的任何事情都要离谱。以前我老是觉得当时的所见所闻已经是毕生最诡异的事儿了,没承想,惊喜往往都他妈的在后头。
白开这个人真的是深不可测,我隐约猜测,恐怕之前秦一恒说有人监视我们,多半就是他做的。当然,这还要建立在秦一恒没说谎的情况下。
我有些失语,缓了半天才能开口说话。我问白开,既然都把话摊得这么开了,不如把他知道的全告诉我,好让我试着把脑海里的这些疑问联系起来。
白开摇摇头,说,很多事情他也不清楚,本来他压根儿就没想掺和这件事。早前他只是经常在笼街接活儿,虽说没干过太伤天害理的勾当,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好事。后来突然有一天,一个手上有六个指头的人找上门,说要他帮着去寻一个东西,价格给得离奇地高,而且当时就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他也是贪财,就接下了。没承想那个六指居然把他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宗祠里,结果东西没寻到,他只好帮着六指从里面运出来一个大衣柜。当时两人约定,衣柜暂放在白开家里,回头六指带着钱来取。
结果这一等就是半年,六指一直没再出现。白开觉得自己被骗了,也挺生气,就在笼街把衣柜给卖了,价钱居然卖得还不错。
然而过了半个月,那个衣柜却毫无征兆地回到了自己家里。
接着秦一恒就找上了门,说是在笼街打听到白开曾经卖过这么一个衣柜,这样两人才算认识的。
我听得心里一紧,六指这么明显的体貌特征,加上这事情,肯定就是卖给我宅子的那个六指无疑了。
我连忙问白开:“六指让你帮着找什么?”
白开吐了俩字:“址簿。”
我心里本来紧的地方开始打结了。我确认了一下白开所说宗祠的大概位置,果然就是万家的宗祠,难道之前址簿一直在宗祠里?
我问白开:“那六指说的址簿究竟是个啥东西?”其实我想问的是,究竟是人还是物。
没承想,白开一句话就让我打结的心变成死扣了。
他说:“之前我以为址簿是本书,后来我忽然发现,址簿是人,是所有去过那个宗祠的人。”
我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址簿是人这个说法虽然吓人,可我心里已经接受了啊。
但现在按他的意思,址簿不单是袁阵?
我跟秦一恒都已经是址簿了?
我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掌纹还是老样子,我心说,我手上也隐藏了什么玄机?只是我看不出来?
我赶忙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一点的?你手上多了东西?”
白开摇摇头说:“我只是从后来的结果上推测的,难道你没发现吗?所有去过宗祠的人,都被盯上了。”
我越来越迷糊了。按他话里的意思,暗地里监视我跟秦一恒的不是他?那他妈是谁?
我琢磨了一下,目前就我所知,去过宗祠的包括袁阵、我、秦一恒。如果白开所言非虚的话,那还得加上六指和白开。
我们这些人都是址簿?
那为什么袁阵会被干掉?
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自己开了窍。之前无论是我还是秦一恒,我们的猜测都是袁阵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找一个神秘的宅子。
可如今白开这么一提醒,难道说袁阵根本就不是在找一个神秘的宅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然后他失败了,所以才会被干掉?
那接下来会是谁?我靠,这他妈太像推理小说的连环杀人案了。
我想到那个六指已经消失很久了,妈的,合着他也不是在刻意躲着我们,而是也被干掉了?
我简单阐述了一下我的分析,又把之前猜测址簿在袁阵双手掌纹上的事讲了,然后问白开:“这么说咱们现在性命都堪忧了?”
白开说:“你要是怕死,一早就别入这行啊!那个叫袁阵的为什么死我是不清楚,但那个六指肯定还活着,因为他跟咱们不一样。”
我想问他哪儿不一样,没张嘴我就反应过来了——六指的手跟我们不一样,倘若真的址簿是在人的双手上,六指的手显然就不符合条件。
我真是越来越头大,后悔刚才没喝两罐红牛了。
这会儿困意开始找上门,跟讨债似的。可能是我潜意识里想逃避面前的这些问题,我干脆躺在了床上,揉了揉太阳穴,顺便消化一下白开说的话。
六指是把我们引入九子镇真龙局的罪魁祸首,合着他先天畸形这会儿还成了优势了?能他妈自由进出宗祠,还能全身而退?
我叹了口气,问白开:“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其实我话刚出口的时候,下意识还以为旁边的人是秦一恒。这样的情景我俩一起经历了太多次,都他妈产生思维惯性了。
白开也躺了下来,说:“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找到秦一恒才能有个解释,不过,既然他溜掉了,肯定就不会让人找回来。我们只能等,等到下个月,秦一恒一定会出现。”
我不知道白开为什么这么确定,我也懒得问了。现在计划下个月的事一点儿用都没有,我见识过太多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呢?干脆就在白开这里对付一觉。
我连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新生意
也不知道是因为脑子乱,还是跟白开睡一屋有些防备,我睡得一点儿也不踏实,时睡时醒地勉强睡到了下午一点多。
所幸白开的蝈蝈也睡了觉,倒没一直没完没了地吵我。
睁开眼,发现白开睡得比较死。我打电话叫了外卖,等到吃得差不多,白开也醒了。
我俩就边吃边聊。其实他这个人看着不招人待见,但要是深聊起来,也不那么令人讨厌。除了脏话多之外,他说话还是挺有条理的,人长得黑一点儿,但衣服却爱穿白的,而且还挺干净。
白开说他临睡之前想了一下,他反正是要继续查下去的,如果我也想查,他倒不介意带我这么一个累赘。
这话是真他妈难听,可理不糙。我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也问了我自己,到底还要不要无止境地陷进去。后来我发现,可能谜底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是想找到秦一恒,问他一句,这么久了到底有没有把我真当成朋友。事实上我不是一个爱较真儿的人,但我忽然觉得,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儿。
于是我问白开是否有什么计划。他说,现在一切还不明朗,距离下个月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咱们还是该买房买房,该做生意做生意。江烁还是江烁,而白开,就变成秦一恒。
他说,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是,如果我们有太离谱的举动,肯定是会被察觉的,不太安全;二是,他手头有点儿紧,准备趁着有时间捞一笔。
我没拒绝他,我也没想到比这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