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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商嘉成带着两个民兵灰溜溜的离开,卢利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样了结,只怕用不到多时,村里能召集来的青壮劳力就要一起到知青点‘集合’了;但没事不惹,惹了不怕是他的特点,来就来呗,怕了你们不成?而眼下,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处置。
他慢吞吞的转过身子,对站在门口,给曹迅和林反修呈‘八’字型看着的左擎旗理也不理,径直走到胥云剑身前,“小小,你可真棒,我cāo,你简直太牛……”
一句话未了,他脸上已经重重的挨了一记拳头,“哎呦,小小,你打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卢利二话不说,揪住胥云剑的衣服,正反给了他两个耳光,胥云剑也急了,双手胡乱的反击着,“m的,打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张清几个目瞪口呆,本以为他会重重的惩治那个告密的左擎旗,不想他会对自己兄弟下手了?卢利岂会把胥云剑的反抗看在眼里?一通爆锤之后,放开了他,胥云剑又委屈又生气,眼里带着泪破口大骂,“m,打我干嘛?我招你惹你了?”
“我怎么和你说的?嗯?一家一……条,一家一条?是不是?”卢利问他,“你……怎么……做的?”
众人这才明白胥云剑为什么会挨揍,“我就不给,左擎旗是个大sb,m的大sb,就不给他!怎么了?你打死我我也不给!”
卢利哼一声,转头走向左擎旗,大拇指向后一挑,“胥云剑,我哥们儿。”
“啊……,我……知道。”左擎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卢利扬手一记耳光!这一次是衔恨而出手,力道与打胥云剑、甚至和打那两个民兵都不可同ri而语,打得他身子一个趔趄,再度站稳时,嘴角和鼻孔中淌出血来,“你……”
不等他说话,卢利第二个嘴巴就到了,随即是第三个、第四个,片刻之间,啪啪啪啪的耳光声响成了一片,中间夹杂着卢利那一贯结结巴巴的声音,“我……哥们儿有……了错……我都能下…得去…手,你说你……怎么样?”
左擎旗何能说得出话来?双手徒劳的捂着面皮,卢利双手突然合成鹤嘴形状,分左右击中他的耳门,这一记无疑极其猛烈!左擎旗惨叫一声,身体晃晃yu倒,卢利紧接着一脚踢出,把他从院门口踢到外面的湿滑路面上去了,左擎旗原地打了个滚,就此不动。
“小小哥哥,又有人来了?”小四在门口一声尖叫,飞快的逃回自己家去了。
众人探头一看,心中叫苦,商嘉成果然不肯服气,带领十七八个壮汉蜂拥而来,一人手中提一根镐把儿——这玩意二尺半左右长短,实木打造,又硬又重,打在人身上绝不是闹着玩儿的。“卢利,你tmd出来!”
卢利正要出去,张清和曹迅站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根同样的镐把,“卢利,拿着这个,这帮人都带着家伙呢,没有这玩意吃亏。”
卢利接过镐把,和几个年轻人走出大门,站到商嘉成对面,“卢利,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
“免了!”他一开口就是火药味十足,“我……还是那句话,检查我……可以写,拿鱼……不行。”
商嘉成也不再废话,一把举起手中的镐把,代替指挥,“给我打!”
卢利眼神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狠厉,右手攥紧镐把儿,不退反进的迎着对方的来势,冲了过去,一照面的功夫,肩膀和腰身就挨了数下,耳边传来曹迅的呼痛声和大吼声,卢利充耳不闻,身体微微下塌,镐把儿如风一般吹过被踩的乌黑湿滑的雪泥,下手的目标全是对方的小腿和脚踝。
这是一种最有效的作战方式,肩、臂、背、臀、腿这些部位固然容易受到攻击,但外有厚厚的肌肉和脂肪保护,挨上一下两下的,不会造成特别大的伤害,而他所取的这些地方则不同,小腿只有最浅薄的一层皮肤,踝骨也是同样,和镐把儿这样的实木物体做硬碰硬的撞击,痛楚格外强烈。
“啊!疼死了!”
“我m的,哎呦!”
不过喘三口气的功夫,卢利已经冲过了人丛,转头看去,地上躺着七八个汉子,有的抱着小腿,嘴里呻吟不绝;有的使劲揉搓这脚踝,一脸痛楚;而卢利也绝不轻松,两边肋骨和肩膀上都是被重物击打过后的阵痛,他自问忍得住。
卢利尽可能调稳了呼吸,放慢脚步,向回程走去,对方的人数一眨眼间少了一半,和知青们相比,已经占不到数量上的优势,眼见对方一个农民挥棒打来,卢利甚至都没有躲避的意思,举起手中镐把,以上势下,直奔对方的头顶——竟是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
农民吓一跳,下意识的想收回动作,改为阻截对方,卢利的棒子根本不理他的动作,在落下的同时,偏转了一点方向,正砸在他的肩膀头上,骨折的‘咔嚓’声在寒风中清晰可闻,这个家伙惨嚎一声,扔下镐把儿,萎顿在地,没口子的叫起痛来!
过了这个家伙就是商嘉成,“卢利,你惹祸了!”
卢利根本不和他说话,挥棒猛击,商嘉成拿自己的镐把一架,震得手心发疼,“m,卢利,你想玩儿真的?”商嘉成勃然大怒!从这一击的力道他能够知道,要是自己挨上了,一条命立刻就要去了半条,“m,你真想要我的命啊?我和你拼了!”
“住手!”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更洪亮的声音,两人同时站住了步子,“书记,您回来了?”正是商抗ri闻讯赶了回来。
“这是怎么回事?”商抗ri又惊又怒,他是刚刚才从县里回来,陪同一起来村里开会的县书记和镇书记不及说会儿话,喝杯茶,就听说商嘉成和卢利等知青打起来了的消息——他们这一次来,本就是为了前些天知青和村民打架的事情而来,会还没有开,事情还没有得到彻底的解决,就又发生了一起?还是在两位书记的眼皮底下?这不是当众给自己难堪吗?
“书记,卢利太不像话了,是这样的……”
商抗ri听他说了几句,看向卢利,“小卢,队长说的是不是事实?”
“是。”
商抗ri扬手给了卢利一个耳光,“卢利!m!你混蛋!我怎么和你说的?你是不是拿我的话当放屁?我说不让你抓鱼,你偏要抓?还和生产队长打架?我要重重的办你!”
卢利安之若素的任由老人给了他一个嘴巴,清秀的面皮上浮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书记……您……对我好,我知道,您……怎么……打我都行,别人就不行!”
“胡说,照你这么说,你有错还不让你说了?”商抗ri还要再说,仇富农突然摆摆手,“老商,让小卢说话嘛,”他说,“小卢,还记得我吗?”
卢利看看他,点了点头,“仇书……记,您好。”
“怎么回事?”仇富农前行了几步,迈过躺了一地的伤兵,“小卢,这都是你打的?都是自己的阶级弟兄,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卢利用力一甩头,“没说的,我有分寸……,受伤的,我卢利养!但想欺负我们知青,就不行!”
“现在是你犯了错,你凭什么说人家欺负你?”
“您看看……,这里二十……几个人,我们才几个人?”
“你们的人也不少嘛?”另外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在一边说道。
“有几个是我……哥们……,从雷庄……过来的,正好赶上了。”
“李书记,这就是我上一次和您说过的卢利,卢利,这是滦(县)革委会的李书记。”
李书记转头问道:“这就是甄主任和我提起的,来自天(津)的小知青?”
“就是他。”
“倒是一表人才。走吧,有话回大队部再说,站在这里,让其他的知青和同志们怎么看我们?”
卢利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路两边已经占满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知青,大多是认识的,看他们的神情,分明带着强烈的示威意味,像是一桶积聚了能量的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爆炸出巨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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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记带队回到大队部,商抗ri先安排两个人坐下休息,随即把卢利几个叫了上来,重新问了一遍事情经过,由胥云剑和张清几个讲述,片刻的时间过去,便搞清楚了一切,“卢利,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就为了一口吃的,嗯?你至于吗?”
卢利也不说话,只是低头听着,“书记,小小也不是只为自己,”胥云剑代为解释道:“我们一起抓鱼之前,小小和我说,这一次抓来的鱼,一个是为知青改善点伙食;第二是为村民,我们到商家林快半年了,一直受农民弟兄的照顾,眼看过年了,也没有什么好报答大家伙的;第三是为了十二号开会,县里那么多乡镇的领导来开会,这大年根底下的,还要为解决知青打架的事情奔波,我们作为知青中的一员,虽然当初我们没有打架,总也要表达我们的一份心意;再说了,就是一般老百姓家里,来了这么多客人,总也得多做几个菜,招待招待大家呗?”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同时升起一个念头:不愧是京油子、卫嘴子!天(津)卫出来的是真能白呼啊!一场违反公社的规定、偷偷下河捞鱼的事情,他们竟然能曲解到这种地步?
这种解释自然难不倒在场的几个人,商抗ri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问道:“卢利,你回答问题不要避重就轻,现在我是在问你,为什么不服从领导的命令,私自下河?”
卢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儿,“胥云剑……不是都……回答完了吗?以上……就就就是原……因。”
不但他翻白眼,李书记也有些好笑,商抗ri未必是坏人,但因为没有读过多少书,问问题也找不到根结,“卢利是吧?照你这样说,你这一次下河抓鱼的事情,是完全出于正当理由了?那么你知道不知道,县里、镇子里、公社里为什么会不允许农民兄弟和知青同志们下河?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后果?”
“想过,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等回来我们商议过了,再向你宣布处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