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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之中,谁被黑得最惨……
这个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苏轼眼中的“羽扇纶巾”的代表者,东吴的奠基者之一的周瑜周公瑾可以说个中翘楚。
在《三国演义》之中,周瑜可是心胸狭窄的代表人物,“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是在这方面对周瑜而言的最佳写照。
然而,在《百将传》当中,周瑜可是名列其中:
周瑜,字公瑾,卢江舒人也。
初,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于舒。坚子策与瑜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大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无通共。
及策薨,权统事,瑜与张昭共掌众事。
曹公入荆州,刘琮举众降曹。公得其水军,船步兵数十万。将士闻之,皆恐。权延见群下,问以计策。
议者咸曰:“曹公豺虎也,然托名汉相,挟天子以征四方,动以朝廷为辞,今日拒之,事更不顺。且将军大势可以拒操者,长江也。今操得荆州,掩有其地。刘表治水军,蒙冲斗舰,乃以千数。操悉浮以沿江,兼有步兵,水陆俱下。此为长江之险,已与我共之矣。而势力众寡,又不可论。愚谓大计不如迎之。”
瑜曰:“不然。操虽托名汉相,其实汉贼也。将军以神武雄才,兼仗父兄之烈,割据江东,地方数千里,兵精足用,英雄乐业,尚当横行天下,为汉家除残去秽,况操自送死,而可迎之邪?请为将军筹之:今使北土已安,操无内忧,能旷日持久,来争疆场,又能与我校胜负于船楫可乎?今北土既未平安,加马超、韩遂尚在关西,为操后患。且舍鞍马,杖舟楫,与吴越争衡,本非中国所长。又今盛寒,马无藁草,驱中国士众远涉江湖之间,不习水土,必生疾病。此数四者,用兵之患也,而操皆冒行之。将军禽操,宜在今日。瑜请得精兵三万人,进住夏口,保为将军破之。”
权曰:“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徒忌二袁、吕布、刘表与孤耳。今数雄已灭,惟孤尚存,孤与老贼势不两立。君言当击,甚与孤合,此天以君授孤也。”
时刘备为曹公所破,欲引南渡江,与鲁肃遇于当阳,遂共图计,因进住夏口,遣诸葛亮诣权。权遂遣瑜及程普等与备并力逆曹公,遇于赤壁。
时曹公军众已有疾病,初一交战,公军败退,引次江北。瑜等在南岸,瑜部将黄盖曰:“今寇众我寡,难与持久。然观操军方连船舰首尾相接,可烧而走也。”乃聚蒙冲斗舰数十艘,实以薪草,膏油灌其中,裹以帷幕,上建牙旗,先书报曹公,欺以欲降。又预备走舸,各系大船后,因引次俱前。曹公军吏士皆延颈观望,指言盖降。盖放诸船,同时发火。
时风盛猛,悉延烧岸上营落。顷之,烟炎张天,人马烧溺死者甚众,军遂败退,还保南郡。备与瑜等复共追。
曹公留曹仁等守江陵城,径自北归。瑜与程普又进南郡,与仁相对,各隔大江。兵未交锋,瑜即遣甘宁前据夷陵。仁分兵骑别攻围宁。宁告急于瑜。
瑜用吕蒙计,留凌统以守其后,身与蒙往救宁。宁围既解,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战,瑜亲跨马掠阵,会流矢中右胁,疮甚,便还。后仁闻瑜卧未起,勒兵就阵。瑜乃就兴,案行军营,激扬吏士,仁由是遂退。权拜瑜偏将军,领南郡太守,屯据江陵。
刘备以左将军领荆州牧,治公安。
备诣京见权,瑜上疏曰:“刘备以枭雄之姿,而有关羽、张飞熊虎之将,必非久屈为人用者。愚谓大计宜徙备置吴,盛为筑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娱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挟与攻战,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资业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场,恐蛟龙得云雨,终非池中物也。”
权以曹公在北方,当广览英雄,又恐备难卒制,故不纳。
是时刘璋为益州牧,外有张鲁寇侵,瑜乃诣京见权曰:“今曹操新折衄,方忧在腹心,未能与将军连兵相争也。乞与奋威俱进取蜀,得蜀而并张鲁,因留奋威固守其地,好与马超结援。瑜还与将军据襄阳以蹙操,北方可图也。”权许之。瑜还江陵,为行装,而道于巴丘病卒。
孙子曰:“天地孰得?”瑜谓曹公盛寒驱中国士涉江湖。又曰:“亲而离之。”瑜威声远著,而曹公、刘备咸疑谮之是也。
(严格来说,诸葛亮借东风也是被神话的一幕,周瑜以及吴军将士久居江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冬天也会有那么几天,是有可能刮东南风?至于诸葛亮知不知道这一个事情,是另外一回事了。)
……
在《百将传》当中,单独作为名将被列入的例子很多,但是作为父子一同别列入《百将传》的代表却极少。
东吴陆逊以及陆抗就是最早期的代表。
陆逊,字伯言,吴郡吴人也。
孙权为将军,逊仕幕府。权数访世务,逊建议曰:“方今英雄棋布,豺狼张望,克敌宁乱,非众不济,而山寇旧恶,依阻深地。夫腹心未平,难以图远。可大部伍,取其精锐。”
权纳其策,以为帐下右部督。会丹阳贼帅费栈受曹公印绶,扇动山越为作内应。
权遣逊讨栈。栈支党多而往兵少,逊乃益施牙幢,分布鼓角,夜潜山谷间,鼓噪而前,应时破散。遂部伍东三郡,强者为兵,羸者补户,得精卒数万人,宿恶荡除,所过肃清。吕蒙称疾,诣建业。逊往见之,谓曰:“关羽接境,如何远下?”蒙曰:“诚如来言,然我病笃。”逊曰:“羽矜其骁气,陵轹于人。始有大功,意骄志逸,但务北进,未嫌于我。有相闻病,必益无备。今出其不意,自可禽制。下见至尊,宜好为计。”蒙曰:“羽素勇猛,既难为敌,且已据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胆势益盛,未易图也。”
蒙至都,权问:“谁可代卿者?”蒙对曰:“陆逊意思深长,才堪负重。观其规虑,终可大任。而未有远名,非羽所忌,无复是过。若用之,当令外自韬隐,内察形便,然后可克。”权乃召逊,拜偏将军右部督代蒙。
逊出陆口,书与羽曰:“前承观衅而动,以律行师,小举大克,一何巍巍!敌国败绩,利在同盟。闻庆拊节,想遂席卷,共奖王纲。近以不敏,受任来西,延慕光尘,思禀良规。”又曰:“于禁等见获,遐迩欣叹,以为将军之勋足以长世。虽昔晋文城濮之师,淮阴拔赵之略,蔑以尚兹。闻徐晃等步骑驻旌,遥望麾葆。操猾虏也,忿不思难,恐前增众,以逞其心。虽云师老,犹有骁悍。且战捷之后,常苦轻敌,古人杖术,军胜弥警。愿将军广为方计,以全独克。仆书生疏迟,忝所不堪,喜邻威德,乐自倾尽,虽未合策,犹可怀也。”
羽览逊书,有谦下自托之意,意大安,无复所嫌。逊具启形状,陈其可禽之要。权乃潜军而上,使逊与吕蒙为前部,至即克公安、南郡。
黄武元年,刘备率大众来向西界,权命逊督五万人拒之。备从巫峡、建平连围至夷陵界,立数十屯,以金锦爵赏诱动诸夷,使将军冯习为大督,张南为前部,赵融、廖淳、傅彤等各为别督。
先遣吴班将数千人于平地立营,欲以挑战。诸将皆欲击之,逊曰:“此必谲,且观之。”
备知其计不可,乃引伏兵八千,从谷中出。逊曰:“所以不听诸军击班者,揣之必有巧故也。”逊上疏曰:“夷陵要害,国之关限。虽为易得,亦复易失。失之非徒损一郡之地,荆州可忧。今日争之,当令必谐。备干天常,不守窟穴,而敢自送。臣虽不材,凭奉威灵,以顺讨逆,破坏在近。寻备前后行军,多败少成。推此论之,不足为戚。臣初嫌之,水陆俱进,今反舍船就步,处处结营,察其布置,必无他变。伏愿至尊高枕,不以为念也。”诸将并曰:“攻备当在初,今乃令入五六百里,相衔持经七八月,其诸要害皆以固守,击之必无利矣。”逊曰:“备是猾虏,更尝事多,其军始集,思虑精专,未可干也。今住已久,不得我便,兵疲意沮,计不复生,掎角此寇,正在今日。”
乃先攻一营,不利,诸将皆曰:“空杀兵耳。”逊曰:“吾已晓破之之术。”乃敕各持一把茅,以火攻拔之。一尔势成,通率诸军同时俱攻,斩张南、冯习及胡王沙摩柯等首,破其四十馀营。备将杜路、刘宁等穷逼请降。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
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土崩瓦解,死者万数。备因夜遁,驿人自担烧铙铠断后,仅得入白帝城。其舟船器械,水步军资,一时略尽,尸骸漂流,塞江而下。
备大惭恚曰:“吾乃为逊所折辱,岂非天邪!”初,孙桓别讨备前锋于夷道,为备所围,求救于逊。逊曰:“未可。”诸将曰:“孙安东公族,见围已困,奈何不救?”逊曰:“安东得士众心,城牢粮足,无可忧也。待吾计展,欲不救安东,安东自解。”及方略大施,备果奔溃。桓后见逊曰:“前实怨不见救,定至今日,乃知调度自有方耳。”当御备时,诸将军或是孙策时旧将,或公室贵戚,各自矜恃,不相听从。逊案剑曰:“刘备天下知名,曹操所惮。今在境界,此强对也。诸君并荷国恩,当相辑睦,共翦此虏,上报所受,而不相顺,非所谓也。仆虽书生,受命主上。国家所以屈诸君使相承望者,以仆有尺寸可称,能忍辱负重故也。各任其事,岂复得辞!军令有常,不可犯也。”及至破备,计多出逊,诸将乃服。
权闻之曰:“君何以初不启诸将违节度者邪?”逊对曰:“受恩深重,任过其才。又此诸将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国家所当与共克定大事者。臣虽驽懦,窃慕相如、寇恂相下之义,以济国事。”权大笑,称善。加拜逊辅国将军,领荆州牧。
备寻病亡,子禅袭位,诸葛亮秉政,与权连和。
时事所宜,权辄令逊语亮,并刻权印,以置逊所。权每与禅、亮书,常过示逊轻重可否。有所不安,便令改定,以印封行之。
七年,权使鄱阳太守周鲂谲魏大司马曹休,休果举众入皖。乃召逊假黄钺,为大都督,逆休。休既觉知,耻见欺诱,自恃兵马精多,遂交战。逊自为中部,令朱桓、全琮为左右翼,三道俱进,果冲休伏兵,因驱走之,追亡逐北,径至夹石,斩获万馀,牛马骡驴车乘万两,军资器械略尽。休还,疽发背死。
诸军振旅过武昌,权令左右以御盖覆逊,入出殿门。凡所赐逊,皆御物上珍,于时莫与为比。嘉禾五年,权北征,使逊与诸葛瑾攻襄阳。逊遣亲人韩扁赍表奉报,还,遇敌于沔中,钞逻得扁。瑾闻之甚惧,书与逊云:“大驾已旋,贼得韩扁,具知吾阔狭。且水干,宜当急去。”逊未答,方催人种葑豆,与诸将奕棋射戏如常。
瑾曰:“伯言多智略,其当有以。”自来见逊,逊曰:“贼知大驾已旋,无所复戚,得专力于吾。又已守要害之处,兵将意动,且当自定以安之,施设变术,然后出耳。今便使退,贼当谓吾怖,仍来相蹙,必败之势也。”
乃密与瑾立计,令瑾督舟船,逊悉上兵马,以向襄阳城。敌素惮逊,遽还赴城。瑾便引船出,逊徐整部伍,张拓声势,步趋船,敌不敢干。军到白围,托言住猎,潜遣将军周峻、张梁等击江夏新市、安陆、石阳,石阳市盛,峻等奄至,人皆捐物入城。城门噎不得关,敌乃自斫杀己民,然后得阖。斩首获生,凡千馀人。
其所生得,皆加营护,不令兵士干扰侵侮。将家属来者,使就料视。若亡其妻子者,即给衣粮,厚加慰劳,发遣令还。或有感慕相携而归者,邻境怀之。
又魏江夏太守逯式兼领兵马,颇作边害,而与北旧将文聘子休宿不叶。逊闻其然,即假作答式书云:“得报恳恻,知与休久结嫌隙,势不两存,欲来归附,辄以密呈来书表闻,撰众相迎。宜潜速严,更示定期。”以书置界上,式兵得书以见式,式惶惧,遂送妻子还洛。由是吏士不复亲附,遂以免罢。赤乌七年,为丞相。卒。次子抗袭爵。
孙子曰:“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逊讨费栈,益施牙幢而分布鼓角。又曰:“出其不意。”逊以吕蒙称疾而请出羽之不意。又曰:“卑而骄之。”逊与羽书有谦下之意,而羽无所嫌。又曰:“其所居易者,利也。”逊以吴班营于平地而谓必有巧。又曰:“避其锐气,击其堕归。”逊以备军始集,不击而待其疲沮。又曰:“爱民可烦。”逊谓孙桓无可忧而不必救。又曰:“我不欲战,乖其所之。”逊种豆奕棋而敌不敢蹙。又曰:“亲而离之。”逊假作式书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