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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炼药学的核心当中,长生药可以说是这方面的最终目标。
在史书当中所记载的是,始皇帝第一个就是为了追求长生药而大量服用炼制丹药的皇帝。
但是更早的时候是否有君王在这方面有着同样的想法需求,史书并没有太过明确的说法。
在《战国策》当中有着对不死之药的描述:
“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谒者操之以入。中射之士问曰:“可食乎?”曰:“可。”因夺而食之。王大怒,使人杀中射之士。中射之士使人说王曰:“臣问谒者,曰‘可食’,臣故食之。是臣无罪,而罪在谒者也。且客献不死之药,臣食之而王杀臣,是死药也,是客欺王也。王杀无罪之臣而明人之欺王也,不如释臣。”王乃不杀。
只不过若是将民间传说也作为一个参考的依据,嫦娥奔月就是一个与长生药有着直接关系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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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假如将后世依旧流传的炼药学方面的典籍作为对比,那么东汉时期著作的《周易参同契》则是可以说是已知的一本最早出现的炼药学典籍。
后世认为,《周易参同契》一部内外丹兼修的道教理论著作,对道教修炼术产生了重大影响,被称为丹经之祖,万古丹经王,对后世内外丹的理论发展起了积极的作用。在中国道教史与古代科技史上都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周易参同契》所阐述的丹术理论,被后世的金丹派葛洪、陶弘景以及内丹炼养派的司马承祯、钟离权、吕洞宾、张伯端等所继承和吸取。
宋人黄自如在《金丹四百字》序中对《周易参同契》在丹道史上的重要地位作了肯定,他说:数千年间,有伯阳以导其流,有钟吕以扬其波。近人王明先生在《<周易参同契>考证》一文中总结说:自汉而唐而宋,论炼丹者,代不乏人,溯流寻源,大要如尔:魏伯阳导其源,钟吕衍其流,刘张薛陈扬其波。由外丹而内丹,流变滋多,《参同契》洵千古丹经之祖也。王明先生所说的钟吕以下,都是内丹家。
张、薛、陈属金丹道派南宗。金元兴起的全真道属北宗,自称渊源于钟吕,可见,全真的内丹思想远祖也是《周易参同契》。道教南北宗的兴起,思想上无一不受《周易参同契》的影响。
正因为《周易参同契》开丹道之先河,因此被道教炼丹者尊奉为经典著作,炼内丹、外丹者皆宗祖之。宋张伯端《悟真篇》就说:叔通受学魏伯阳,皆为万古丹经王。宋末俞琰《周易参同契发挥序》也说:《参同契》乃万古丹经之祖。
《周易参同契》引《易》论内丹、外丹,以道解《易》,对宋代理学也产生了重大影响。周敦颐的《太极图》就来自于华山道士陈抟的《先天图》,邵雍的象数学与《周易参同契》有直接的关系,朱熹等理学家直接参与对《周易参同契》的注释,更有一些人将《周易参同契》作为儒道兼修之经典。
《周易参同契》作为中国古代最重要的炼丹文献,它介绍的种种方法虽然炼不出可以长生不死的金丹,但它总结了当时的一些化学知识和化学变化,推动了古代化学事业的发展,在中国和世界科技史上有重要的地位。
正是由于《周易参同契》影响大,所以这部书在历史上注本很多。如后蜀彭晓《周易参同契分章通真义》三卷、阴长生《周易参同契注》三卷、宋朱熹《周易参同契考异》一卷、宋储华谷《周易参同契注》、宋陈显微《周易参同契解》、宋俞琰《周易参同契发挥》、元陈致虚《周易参同契分章注》、明蒋一彪《古文参同契集解》、清李光池《参同契章句》、清刘吴龙《古参同契集解》等等,其它章释、改写、发挥之类的著作更是多如牛毛。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自东汉以后便绵绵相传,为后世道教丹鼎派的建立奠定了理论基础。
但是《周易参同契》关于炼药方面的内容不多:
金丹刀圭章第十四:
以金为堤防,水入乃优游。金计有十五,水数亦如之。临炉定铢两,五分水有余。二者以为真,金重如本初。其三遂不入,火二与之俱。三物相含受,变化状有神。下有太阳,伏蒸须臾间。先液而后凝,号曰黄□焉。岁月将欲讫,毁惟伤寿年。形体如灰土,状若明窗尘。治并合之,持入赤色门。固塞其际会,务令至完坚。炎火张于下,昼夜声正勤。始文使可修,终意武乃陈。候视加谨慎,审察调寒温。周旋十二节,节尽更须亲。索命将绝,休死亡魄魂。色转更为紫,赫然成还丹。粉提以一丸,刀圭最为神。
四者混沌章第二十八:
丹砂木精,得金乃并,金水合处,木火为侣。四者混沌,列为龙虎,龙阳数奇,虎阴数偶。肝青为父,肺白为母,肾黑为子,离赤为女,脾黄为祖,子午为始。三物一家,都归戊己。
鼎器妙用章第三十三:
圆三五,寸一分,口四八,两寸唇,长尺二,厚薄均。腹齐三,坐垂温。阴在上,阳下奔。首尾武,中间文。始七十,终三旬,三百六,善调均。阴火白,黄芽铅。两七聚,辅翼人。赡理脑,定玄升。子处中,得安存?来去游,不出门。渐成大,性情纯。却归一,还本原。善爱敬,如君臣。至一周,甚辛勤。密防护,莫迷昏。途路远,复幽玄。若达此,会乾坤。乃圭沾,净魄魂。得长生,居仙村。乐道者,寻其根。审五行,定铢分。谛思之,不须论。深藏守,莫传文。御白鹤,驾龙鳞,游太虚,谒仙君,录天图,号真人。
……
而有可能在《周易参同契》的一些影响下,魏晋时期最终出现了一款著名的“毒丹”五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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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石散又称为寒食散,其药方托始于汉人,由魏人何晏首先服用。关于寒食散中的“五石”,葛洪所述为“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隋代名医巢元方则认为是“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
尽管“五石”配方各不相同,但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传说何晏耽声好色,服了五石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在他的带动下,五石散广为流传。然而,许多长期服食者都因中毒而丧命,唐代孙思邈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五石散的毒性描述如下:
“人进食多是一候;气下颜色和悦,是二候;头面身痒搔,是三候;策策恶风,是四候;厌厌欲寐,是五候也“。长期服用,则会出现“舌缩入喉,痈疮陷背,脊肉烂溃,头痛欲裂,腰痛欲折,腹胀欲决甚者断衣带,心痛如刺,百节酸疼,咽中痛,鼻塞清涕出,膈上大满欲吐,温温欲吐”等一系列严重中毒现象,甚至死亡。
现代的医学史著作一般都认为五石散是由石钟乳、硫磺、白石英、紫石英及赤石脂组成但这5种药都没有明显的毒性,服之亦不会产生古籍中所记载那样大的毒害作用。
后世考证:“五石散其毒性在于《侯氏黑散方》中的“矾石”是“石”之误。二者形近易混,古书多混用之例;石含砷,所谓服散乃慢性砷中毒;孙氏痛其杀人,把石换成石硫黄,始以无毒之方传世。”
即使是人人都知道五石散有毒,但是,曾使无数名士沉沦的五石散,并没有随之消亡,服食“五石散”的风气,由魏晋至唐中期,名士们趋之若鹜,整整五六百年,未有间断,且颇有发展,仅在《隋书经籍志》中,就录有二十家“五石散”的解散方。
最早注明“宜冷食将息”的“侯氏黑散”和最早直呼“寒食”的“紫石寒食散”,都首见于张仲景的《金匮要略方论》中的《伤寒杂病论》一篇。
隋代的巢元方在他的《诸病源候论》里,引用晋代名医皇甫谧之语:“寒食、草石二方,出自仲景”。
张仲景发明此药方的主要目的,本是用它来治疗伤寒的(感冒伤风一类的病,也就是古人说的风邪入侵,而不是指现代的伤寒症)。因为此方药性燥热,对伤寒病人有一些补益。
五石散在服用后,会产生的巨大内热,需要一整套极其细微而繁琐的程序,将药中的毒性和热力发散出去,即所谓“散发”。
首先,一定不能静卧,必须走路,偷懒躺下,就性命不保。
所以,魏晋名士最喜欢散步,称之为“行散”。必须疾步行走到出一身汗方好。
如果散发得当,体内疾病会随毒热一起发出;
如果散发不当,则五毒攻心,后果不堪设想。即使不死,也将终身残废。
除了走路,饮食着装上,也要格外注意。
服药之后,全身发烧,之后变冷,症状颇象轻度的疟疾。发冷时若吃热的东西,或穿厚的衣物,那就是找死。
历代医书记载中,服五石散后,因人的皮肤不但燥热,而且异常敏感,所以要穿薄而宽大、未浆洗的软旧衣,不能穿厚实,或者未脱浆的新衣,以免不能散热和衣服摩擦皮肤,导致不适。
另外,服药后还要用冷水浴来将药的毒性和热力散发掉。
“寒衣、寒饮、寒食、寒卧,极寒益善”。冻出肺炎来,那是散发得好。。。所以,五石散又名“寒食散”。
但是有一样例外,一定要喝热酒,而且酒还要好、醇。
五石散对酒非常挑剔,不要说甲醇兑的酒,就是一般的劣酒,它也会有激烈反映。
而且,服药之后,不能不吃东西,一定要大量进食,“食不厌多”。
总之,吃五石散之后,一定要散步、大量吃冷食、喝热酒、穿薄衣、洗凉水澡。
当时的名士,服用此药是有极大的风险和代价的,一不小心,它就会要人命。
西晋的裴秀,便因服五石散后饮用冷酒而致命。
魏晋风度中,王猛“扪虱而谈”之从容风范,不知是否也因服药。。。
由于五石散本身的昂贵,以及调理的繁琐,所以只流行于上流名士和贵族之中。但它风行的程度,不亚于清末的鸦片和现代的摇头丸。
但是,“五石散”本身,原本绝不是一种毒药。当时的人食用五石散,也多是为了延年益寿。五石散是一种化学药品,少服有治疗效果,多服则会中毒,这在当时已是常识。
就连吃“五石散”得病的魏晋名医、文学家皇甫谧,也在之后用五石散治好了许多人的病,并对五石散的性质做了总结。
五石散之流行,自然有它的道理,因为服下后,能产生奇妙的反应。
服药后,人体忽而发冷,忽而发热,肉体暂时陷入一种莫名的苦痛中,然而精神却可以进入一种恍惚忘我的境界。
世俗的烦扰、内心的迷惘,都可以被忘怀,剩下的是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在这样的时刻,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不配拘束自己,只有膨胀的自我意识,任意所之。简而言之,有点类似于醉酒,也许在生理上的反应和醉酒有所不同,但同样是精神恍惚。
这种状态,在朝不保夕、人生无常的魏晋时代,在追求及时行乐、放纵不羁的风流名士中,会成为一种流行时尚,也就不足为怪了。
但是有一种说法认为,五石散在先秦时期已经出现:
《史记》载:
齐王侍医遂病,自练五石服之。臣意往过之,遂渭意日:“不肖有病,幸诊遂也。”
臣意即诊之,告日:“公病中热。论日‘中热不溲者,不可服五石’。石之为药精悍,公服之不得数溲,亟勿服。色将发臃。”
遂日:“扁鹊曰‘阴石以治阴病,阳石以治阳病’。夫药石者有阴阳水火之齐,故中热,即为阴石柔齐治之;中寒,即为阳石剐齐治之。”
臣意曰:“公所论远矣。扁鹊虽言若是,然必审诊,起度量,立规矩,称权衡,合色脉表里有馀不足顺逆之法,参其人动静与息相应,乃可以论。论曰:“阳疾处内,阴形应外者,不加悍药及鲩石’。”
但是从这个记载来看,五石散在先秦时期是一种受到医家学者重视的药方,而非被滥用的普通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