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简论“秦朝穿越指南”(下)

苍穹战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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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朝穿越指南》当中,有着很多在现代人都不太清楚的民生记载。

    而这些记载很是有意思的:

    比如说秦帝国并没有纸张,但是并不妨碍秦帝国的人对文字的记载甚至是生活情况。

    秦朝还没发明纸张,当时主要书写材料是竹木片,写之前先要用小刻刀削好,写错字也可以用它把错字削去,正因为刻刀的重要性不亚于笔,所以文职吏员素有“刀笔吏”之称。

    如果是写很多文字,就把这些竹简木牍的上下两头打上小孔,再用“韦”穿起来,这就是书籍的最早形态。成语“韦编三绝”就是说孔子看书很勤奋,把竹简翻得连“韦”都断了好多次。

    竹木所占体积比较大,所以一卷书其实没多少字,有人统计,《云梦睡虎地秦简》的一枚竹简,通常只有30字左右。以此推断,号称“学富五车”的名家大师惠子,藏书的总字数也算不上惊人。

    而竹简雕刻则是一种甲骨文的记录方式的“延续”。

    早期的文字刻在甲骨和钟鼎上,由于其材料的局限,难以广泛的传播,所以直至殷商时期,掌握文字的仍只有上层社会的百余人,这极大地限制了文化和思想的传播,这一切直到竹简的出现才得改变。

    竹简是我国历史上使用时间最长的书籍形式,是造纸术发明之前以及纸普及之前主要的书写工具,是我们的祖先经过反复的比较和艰难的选择之后,确定的文化保存和传播媒体,这在传播媒介史上是一次重要的革命。

    它第一次把文字从社会最上层的小圈子里解放出来,以浩大的声势,向更宽广的社会大步前进。所以,竹简对中国文化的传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正是它的出现,才的以形成百家争鸣的文化盛况,同时也使孔子、老子等名家名流的思想和文化能流传至今。

    简、牍是我国古代文化文字记载于竹、木片上的书写材料,流行于东周至魏晋时期。

    在一九九六年十月,长沙走马楼出土三国孙吴纪年简牍十余万枚,其数量超过了全国各地已出土简牍之总和,其内容涉及吴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赋税、户籍、司法、职官等方面,为相对贫乏的三国史料作了全面精确的补充。

    这说明了蔡侯纸在当其时不算是完全普及。而很有可能是因为蔡侯纸的保存更难于竹简,竹简在魏晋时期依旧是一种很重要的文字载体。

    有些竹简的最后归宿是当厕纸。那时没有纸,当时人们用的是小竹片“厕筹”,于是有些不用的竹简就肩负起这一任务。它们出土后又成为文物,天知道考古工作者面对这些两千年前的厕纸,究竟是什么心情。

    ……

    而秦国高层在商鞅变法之后,对于反腐是相对较为重视的。

    但是在“秦朝穿越指南”当中也说明了当时的官员在有效的监督下,事实上并不算太好过。

    内容认为,穿越者多年媳妇熬成婆。不知写了多少份公文后,你终于被提拔为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别以为自己就此端上了铁饭碗,在秦朝为官绝不轻松,朝廷奉行“明主治吏不治民”的法家学说,管理官吏甚至比管理民众还要严格。

    秦朝规定,你选拔推荐的官员如果日后工作出了问题,不仅他本人要被处理,你也要被连坐。秦昭王时期,丞相范雎保举自己的两位恩人郑安平、王稽为官,结果两人一个降赵,一个与敌国私通,事情败露后,范雎按律要被灭三族,最后还是秦昭王亲自赦免才逃过一劫。

    此外,秦朝还有一种严厉的撤职叫“废”,被“废”者不得再被提拔,仕途会就此完结。

    拖延症和懒癌也是在秦朝为官的大忌,商鞅执政时就要求“无宿治”任何今天能处理的政务都不能拖到明天,这不仅使官府有了极高的行政效率,还使徇私者根本没有腐败的空间。

    为严防司法腐败,秦朝还有“不直”、“纵囚”罪专门等待着审判者,故意轻罪重判、重罪轻判都属“不直”,把有罪的犯人以无罪释放则属“纵囚”,等待你的不仅是丢官罢爵,还有流放,秦始皇时期就曾发配大批“断狱不直”的官吏去修长城。

    除去以上这些,官吏们日常还要受到内史或监御史的监督,每年正月还要接受考核“课”,评上“最”等级的为优,你可以得到提拔;评上“殿”的为劣,要接受处罚。

    最后,与许多人以为的那样不同,“虎狼之国”也绝非道德的荒原,秦朝官吏的公务员守则《为吏之道》,就堪称当时的“八荣八耻”:一曰忠信敬上,二曰清廉毋谤,三曰举事审当,四曰喜为善行,五曰恭敬多让……

    正是这样的管理体制,使秦朝有着历史上罕见的高效而廉洁的官僚体系,这也被曾来秦国进行学术交流的荀子夸奖为:“都邑官府,其百吏肃然,莫不恭俭、敦敬忠信而不……”

    ……

    而在秦国或者是秦帝国当官员,并不需要太过担心被无缘无故杀死。

    而秦朝穿越指南当中也有这方面的描述:

    皇帝的确掌握着自己所有臣民的生杀大权,只是得加个前提:当你犯罪的时候。

    正常情况下,身为高官的你即便真有罪,至少也要先经过审判,这一点甚至在胡作非为的秦二世时期也没有改变。

    看看李斯丞相的不幸遭遇:当时他被赵高诬陷谋反、投入监狱,负责审讯的赵高通过无数次刑讯逼供才获得了他认罪的口供,可即便如此,李斯还有一线生机假如秦二世的智商突然变得正常,决定赦免他,他是有可能咸鱼翻身的。

    这方面可参见史书中的不少例子:范雎被连坐时,秦昭王赦免过他;秦始皇还专门赦免过高渐离、赵高。

    由此可见,当时皇帝应该掌握着某种死刑赦免权,史书上说秦始皇“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自程决事”,有可能就是每天针对全国的各种死刑案件进行复核,把好最后一道关。

    为避免这种情况发生,赵高甚至专门想出了糊弄胡亥的法子:他好几次派出自己的门客冒充胡亥特使,一旦李斯说出自己的冤情,使者们都会原形毕露,给他好一顿胖揍。这种“狼来了”的故事重复多次后,李斯再也不敢有翻供的念头,后来见到真正的特使时,再也不心存幻想,乖乖认了罪,结果被胡亥就坡下驴判了腰斩。

    不光是刑事案件,在决定各种国家大事时,皇帝也不可能像野史中演绎的那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他更类似如今国家元首一样的存在,拥有的主要是对各项事务的最终决定权、人事任免权,许多重大事由都要整个朝廷商议后才会决定,很少有他一个人就说了算的时候。

    这方面例子很多:变法时,商鞅就与甘龙、杜挚等大臣进行过一次是否进行变法的大辩论;惠文王时期,张仪和司马错又争论过灭蜀还是伐韩;秦始皇时期,王翦与李信争论过灭楚的兵力;王绾、李斯等大臣们又讨论过该行分封还是行郡县;数年后,淳于越和李斯又在一次宴会上再度争论了这个议题,并直接导致后来的“焚书”事件。

    这些会议可不是侃大山、拉家常,是要真正讨论国事,最后还要做出决定的。仔细看这些会议的流程,无不是大臣畅所欲言,君王最后拍板;会上也基本可以保证言论自由,即使是淳于越尖锐批评“体制”,后来也没见秦始皇如何惩治他。

    而淳于越的死也算是犯罪所导致的。因为在“焚书”事件当中,淳于越整死都不愿意交出家中藏书,最终触犯这一条新律令,导致被杀:

    李斯意识到,焚书之议势在必行,却又担心淳于越强谏惹祸,想方设法劝导他,可是淳于越还是触犯了律令。在李斯的袒护下,淳于越免于死罪,革职回乡。

    在回乡路上,他又为扶苏代言,泣血上表,谏阻焚书,终于招来杀身之祸。

    在刑场上,监刑官李斯和死囚淳于越互吐心声,阐明各自的人生观。淳于越舍生取义,与诗书共存亡,死得坦然;李斯保住了禄位,却遭受天下读书人的唾骂。

    而从这一点来看,淳于越并非是当官的时候被处死,而是在丢官之后“死性不改”,最终因为触犯刑律而被处死。

    ……

    而同样也有兵马俑的相关描述:(ps:大秦帝国作者孙皓晖:……)

    兵马俑真不是活人糊上泥烧成的,请不要相信《古今大战秦俑情》,谢谢。

    尽管影视剧里的秦军常常黑袍黑甲,显得很神气,但考古显示,兵马俑原本是五彩缤纷的:红、蓝、绿、粉、紫,各种颜色都有,鲜艳得甚至有些艳俗,兵马俑博物馆还曾有彩绘秦俑的展览。

    兵马俑的兵器有矛、戈、弩、剑等,它们都是按照全国统一的标准打造出来的,成千上万件兵器都有着相同的式样和尺寸,不同弩机的精细配件甚至可以任意互换。尽管铁器已经出现,但大部分秦军还是装备青铜兵器。

    只不过这一点有部分疑问是必然的,那就是12金人的原料就是青铜,若是秦军的装备依旧是青铜,这个事情怎么算都不太对劲:

    咸阳宫是一组宫殿群,宫殿大多坐落在高耸的夯土台基上,有着“四阿”、“五脊”,屋顶覆盖有瓦当,脚下有排水管道。

    咸阳宫外伫立着“冀阙”,是一对类似塔楼样的建筑,也有点像现在存留下来的牌楼。商鞅变法时,各种法令发布后都会记录在上面。

    著名的十二金人守护在宫门两旁,它们都是青铜铸就,金光灿灿,个个高耸入云,有五丈之高。他们的相貌模仿了陇西一位巨人阮翁仲,他曾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大显神威。

    兵马俑以装束和发型来区分爵位。最普通的“公士”爵不穿铠甲,只穿战袍;第三级的“簪袅”爵往往是战车的车长,披挂甲胄;爵位更高的将军不仅穿甲胄,铠甲上还会绾有各种花结。

    ……

    而在秦朝穿越指南的结尾当中,有一个总结,那是对穿越者的穿越情况的相对结局想法:

    历史的车轮转到公元前210年以后,你会发现无论怎样穿越,自己都没有好下场。

    你穿越成内史一名老实巴交的黔首,全年收入都被官府掠走,自己也被征发去修了长城;

    而事实上,在项羽攻入关中之前,关中地区的民生也不算太恶劣,后半部分的描述有所偏颇。

    你穿越成蕲县一名老实巴交的黔首,这天乡里出现一群自称张楚军的士兵,把全乡洗劫得片瓦无存;

    你穿越成襄城一名老实巴交的黔首,这天城外出现一群自称楚军的士兵,攻陷城池后把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你穿越成武关一名老实巴交的黔首,这天关外出现一群自称汉军的士兵,攻陷关隘后把你们杀得鸡犬不留;

    你穿越成骊山一名老实巴交的刑徒,这天跟着少府打了败仗投降敌军,路过一个叫新安的地方,你和其他二十万降兵都被坑杀;

    你穿越成咸阳一名老实巴交的居民,这天那些自称楚军、赵军、齐军、魏军的士兵开进咸阳,打着“伐无道,诛暴秦”的旗号,盗掘了皇帝陵,屠杀了皇族,在城内抢钱抢粮抢女人,还把整座城市付之一炬,大火三月不灭,你也和绝大多数普通居民一样葬身火海;

    ……

    许多年过去了,再度穿越的你回到骊山,沿着盗墓者凿出的盗洞,孤身进入了皇帝陵深处,从万千兵马俑那一张张明晦交替的漠然面孔中辨认着昔日同袍的样貌,在心底默默向他们致以最后的告别。

    做完这些,你沿着那条已开通的秦直道一路向北。大道尽头,你的万千新同袍即将与匈奴展开又一场旷古大战,属于新王朝的红色旗帜正在草原上高高飘扬,旗上那个斗大的“汉”字,耀人眼目,夺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