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泗水亭

苍穹战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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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手段是有点不光彩,但是萧何既然答应出任幕僚,那么这对于张嘉师而言,就是一件相当不错的好事来着。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嘛,也许有些时候这样的事情让张嘉师有点难以接受,只不过就如后世的那位改革开放总工程师说的一样:“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能够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抚摸着被红云咬出牙印的札甲甲片,张嘉师的心中在偷偷直乐。

    ……

    在萧何的家中,萧何跟萧起两兄弟在相视无言。

    过了一会,萧何看着自己的弟弟说道:“起弟,你认为兄长的这次决定是对还是错?”

    “也许是对,也许是错,但是小弟认为兄长不必如此介怀。毕竟,能够得到鹿卢剑者,岂是庸俗之辈?再者,兄长多年以来只是沛县的一个小小功曹,一介小吏也是屈才了。”萧起举起了茶杯,欢欢说下去:“兄长应该很清楚,一个小小百将能够得到鹿卢剑,本身就是违背我等认知之事宜,若是当今天子不准备启用此人,那么,赐剑本身就是贻笑大方的举动。恐怕,此人飞黄腾达之时,为期不远已。”

    萧何听着自己弟弟的分析,不禁连连点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那就是他很清楚张嘉师提到的三个人,都跟刘邦的关系不算太好。

    他看着陶杯里面的茶末,轻轻地摇了摇头:“为兄还有一点不理解,夏侯婴虽然为人道义,但是论实力,他远不是樊哙以及周勃的对手,更加不用说我们这些职人员。此人由此可见,深不可测呢。”

    “假如若是兄长所言一般,此人应该很清楚,周勃以及樊哙,卢绾之辈他根本不可能拉拢。更加不用说那位志比天高,但是行事为人所不齿的刘亭长。虽然此人没有明说,但是仿佛一切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呢。难道对方是那种鬼神莫测之辈?”萧起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很显然,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根据小弟的推测,此人有可能是商君营的人员,奉当今天子之命令,搜罗人间之人才。此乃小弟认为最有可能的情况。”

    “商君营吗?”萧何当然很清楚商君营是指什么,那是创建于商鞅时代的秦国情报组织。这个组织只听命历代秦王,就连历代秦国太子都无法得知里面的情况。

    可以说,秦国每一次对外的征战大捷,商君营可谓功不可没。

    但是,除了商鞅之外,历任商君营的主管人员都是不为人所知的,当然,知道的人只有历代秦王。可以说,萧起的推测虽然是错误的,但是在萧何以及萧起的心中,这个情况却是最有可能的。

    门外此时也传来了一句清脆的女子声音:“萧伯父去咸阳,无忌自然要护卫一二。”

    “胡闹!”萧起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荆无忌,没好气的对自己的徒弟以及养女说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萧伯父这次被你害惨了。咸阳虽然好,但是里面的水说不定能够让我们所有人的吞没在其中。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要是在咸阳被人知道这件事,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得被五马分尸。”

    “但是我不放心啊。”荆无忌说道这里,摸了摸自己还微微疼痛的脖子侧面。

    事实上,她不理解张嘉师为什么不杀她,但是无论如何,对于荆无忌而言,她对张嘉师的感觉很复杂。

    而萧家兄弟都很清楚荆无忌的性格,一旦对方决定了要去做些什么事情,那么,可以说九头牛都拉不回头。

    这样的性格跟她的父亲在传说那样,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所以,萧何跟萧起在对望一眼之后,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蕴含着的无奈。

    (在史书中看出,萧何跟刘邦在一开始的关系不怎么样。刘邦的那个亭长职位,应该跟萧何没有什么关系。有可能是沛县县令在吕公的请求下,勉为其难安排了这个职位。但是这也有一点说不通,既然刘邦能当一个亭长,那么换句话说樊哙也有可能成为一个小吏。但是嘛,实际到底如何,天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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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县,作为四川郡的一个大县,人口在两到三万人之间,也可以算是关东的一个人口大县。但是这对于张嘉师而言,沛县的英豪们,在他的想法中,能够被他拉拢的就这么四个人而已。

    萧何既然答应了帮他拉拢三个人,哪怕是全部人都不愿意这样做,他也没有什么所谓。因为在他的眼里,一个萧何就是天大的收获了。

    只不过,有一点,张嘉师认为他还要去做一下。

    那就是去看看那个兴汉四百载的汉高祖刘邦。

    刘邦不可能被拉拢,作为连襟的樊哙以及从小到大都关系不错的卢绾,同样也属于这样的范畴。再者,张嘉师可没有把握能够控制住那个志比天高的刘季。

    (刘邦是汉高祖登基之后起的名字,在这个时候,刘邦的名字还是刘季。刘邦兄弟的名字为伯仲季交,事实上就跟兄弟排名的伯仲叔季有着一定关系。有可能这样的排名意味着刘邦事实上还有个夭折的三哥,名字应该叫刘叔。而且伯仲叔季更倾向是一种惯性的称呼而不是纯粹的名字。就好比后世的甲乙丙丁一般。)

    至于那个雍齿,张嘉师直接无视掉。

    而周勃?张嘉师忘记了这一码事情了……

    “要去泗水亭看看吗?”张嘉师露出了一丝笑意。

    旁边的赢玥涟很是不理解的看着张嘉师为什么要去一个小地方看看,但是她无可无不可,更重要的是她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担心。所以她点了点头。

    ……

    泗水亭,摆在二千多年的后世,是一个已经因为地形改变而变成湖泊沼泽的地区。后世那个所谓的“千古龙飞之地”,好,这个真的假的,就只有天晓得了。

    但是在二千多年前,泗水亭是一个依靠着淮河水系的泗水,在河边发展起来得一条村落。

    亭,在先秦以及秦朝时期,很多时候就是代指村落。亭长就是村长。当然,亭长比起后世的村长要好多了,最起码,后世的村长不一定是民兵队长,但是亭长本身就是村落治安的负责人。

    当然,泗水亭的人并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骑兵。在田野间耕作的农人们,看着张嘉师一行人的眼神,都流露出一丝惊慌。

    而张嘉师也没有做些什么事情,他在这个看起来还算有条理的村落外面,询问了一个农妇:“这位婶子,不知道刘亭长的家在什么地方?”

    “哦,这位英俊的小哥儿,你找那个刘季有事?”农妇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疑惑。而张嘉师在对方的话语当中,感觉到了这些村民对于刘邦这个汉高祖似乎不怎么感冒,甚至还有一些轻蔑。

    “婶子,张某耳闻刘亭长为大度之人……”张嘉师想了想,说出了这句让这个农妇发笑的话。

    “哈哈,小哥儿,你怕是被沛县的一些人骗了,刘季这个人有什么大度?就连曹氏死了,他都不操持丧礼。可怜肥儿失去了母亲之余,还落得个孤单度日。要不是肥儿的舅舅人好,恐怕肥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农妇的口中,毫不掩饰对刘邦的轻蔑。

    而张嘉师则是呆住了,因为这是历史没有记载过的八卦。

    曹夫人这个封号,原来是追封的……

    张嘉师听着这个农妇的絮絮不休,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头:“婶子,那刘季的家在什么地方?”

    “哦?小哥儿,既然是这样的话,刘季他应该不在家,但是他的妻女恰好……”农妇说道这里,突然用一种**的语气说道:“小哥儿,难不成你是来找刘呂氏的?”

    张嘉师摇头苦笑,然后在红云上面拱了拱手:“既然是这样,我先告辞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张嘉师看到了一个年纪约二十七八岁的风韵少妇在背着一个篓子缓缓从田野上走上来。

    她仿佛对什么都没有什么兴趣,除了跟一些人打招呼之外,她就缓缓地一步步向着村口走来。

    而张嘉师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疼,他扭头望去,看到了赢玥涟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我又做错了什么吗?”张嘉师有种想哭的冲动。

    听着张嘉师的这句话,赢玥涟冷不丁的哼了一句,别过头去。

    既然刘邦不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

    张嘉师轻轻的摇了摇头,打算沿着来路离开。

    但是在这个时候,河边传来了一阵哭喊声:“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张嘉师听到了这句话,回头说道:“不要踩踏农地,我们绕路过去!”

    ……

    等张嘉师一行人来到了河边,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麻布花衣,年约**岁,浑身湿漉漉的小女孩正躺在一处浅滩上,一个壮汉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

    张嘉师很奇怪为什么没人做人工呼吸,因为溺水的人往往是死于肺积水或者是呼吸道堵塞。人工呼吸是避免这个情况的最好应急手段。

    但是,张嘉师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那就是秦朝时期那有什么人工呼吸。

    “妈的,经验主义害死人!”张嘉师低声骂了这一句,迅速从红云身上下来。

    他用手推开了人群,然后说道:“各位乡亲,麻烦让让,人命关天啊。”

    但是,一把婉约动听的女声从另外一个方向传来:“我的女儿啊,你不要吓娘啊。”

    张嘉师顺着声音望去,看到的是那个少妇正在哭喊着跑过来。

    由于他们一行人是骑马绕路过来的,在赶过来这里的时候,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他在推开人群之后,对着那个少妇拱了拱手:“这位大姐,你的女儿情况很不妙,假如大姐信得过张某,张某看能不能挽回小妹性命。“

    少妇听到了张嘉师的声音之后,她抬起头看着张嘉师,一会儿才说道:“先生,万事拜托了。”

    张嘉师并不知道,在他背对着这个少妇之后,少妇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

    人工呼吸的方式有几种,但是张嘉师在探了一下小女孩的鼻息之后,发现了对方的呼吸已经停下来。

    “靠,这都行?”张嘉师本来想用单纯的心肺复苏来帮助女孩排除积水,但是一旦呼吸停顿,就不能这样做了。

    因为单纯的心肺复苏术只能够让呼吸道堵塞的人死得更快。

    于是,张嘉师稍微用力,撬开小女孩的嘴巴,轻轻地拉出对方的舌头,然后在其他人的惊呼当中,深吸了一口气的张嘉师直接嘴对嘴的给小女孩渡气。

    “你在干嘛!?”很多泗水亭的村民都不理解张嘉师为什么要这样做,跳下水救人的那个壮汉更加是直接指责张嘉师。

    要不是张嘉师一幅秦军军官的装扮,说不定这个壮汉会直接给张嘉师一拳。

    “审大哥,我相信他。请大家安静一下,鲁元的命已经各安天命了。”少妇说出了一句话,让这个壮汉以及其他村民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毕竟人家当娘的都不在意,他们瞎起哄个劲儿?

    说是这么说,少妇还是有点紧张的看着张嘉师。

    张嘉师在渡完气之后,用两只手交叉按住了小女孩的心脏以及胸膛位置,连续的压动几十下。

    随后,张嘉师用手探了一下鼻息,再次深吸一口气,给小女孩渡气。

    连续做了差不多四次这样的重复动作之后,张嘉师终于感觉到小女孩的心脏的跳动回复正常。

    随后,他就听见了小女孩咳嗽了几下,一些发黄的溺液被咳出来。

    看到了这一幕的村民以及跟着张嘉师来泗水亭的人都感觉到很不可思议。就连那个少妇都不由得惊讶的捂住了嘴巴,然后露出了一丝惊喜莫名的表情。

    张嘉师擦拭了一下额角的细汗,毕竟对于他而言,这样不能用内劲的技术活,还是很考验体能的。

    张嘉师站起来,因为他很清楚,接下来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在泗水亭的村民如同看着神明的目光下,张嘉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根本不知道那个被少妇称之为审大哥的壮汉,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着他。他更加不知道,抱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女儿,那个少妇看着他的背景,眼神是那样的难以言喻。

    ……

    在赶回沛县的路上,张嘉师听着后面的部下低语,心中很是洋洋自得。毕竟,救了一个人之余还能够收获这种崇拜的眼神,谁都会心里面偷着乐。

    但是张嘉师忘记了一码事情,那就是溺水者即使救回来,什么发烧肺炎之类的“小事情”往往在所难免。

    所以,在他们离开泗水亭不久之后,一辆牛车载着少妇以及发着低烧的小女孩,往着沛县缓缓走去。

    而赢玥涟在不时的将目光投放在张嘉师身上,她不禁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假如她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坏蛋会不会也这样做?

    她本来也有点吃味,但是小女孩居然神奇的起死回生,让她在吃惊之余,也不禁对张嘉师有着更加深刻的理解。

    结果,想着想着的赢玥涟,自己的脸庞首先就变成了西红柿一样,满脸通红。而在她怀中的戚欢儿,很是不理解自己的玥涟姐为什么会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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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张嘉师跟赢玥涟换成了一身轻装,在姚勇几人的跟随下,在沛县闲逛。

    而在一条跟后世的菜市场……好,说的直白一点,就是跟地摊差不多的街道上,几个人很是不满的对着一个狗肉摊子叫嚣着什么。让张嘉师奇怪的是这个狗肉摊子并没有人在。

    “他娘的,樊哙这个混蛋不卖狗肉了?”一个壮汉很是无奈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摊子,说出了这句话。

    而附近的一个卖着瓜果的妇女,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说出了原因:“你们骂什么,小心樊哙听见了找你们麻烦。我听说,樊哙的侄女生病了,他的大姨子抱着女儿来城里面求医了。作为姑父的他自然要帮衬一二。可怜呐,那个混账刘季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哦,原来如此。”几个围着狗肉摊子的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只能够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张嘉师看到了这一幕,摇了摇头:“看来,史书上对刘邦的记载还是往好写了。这样的风评就算是后世,都足以大加笔墨了。由此可见,刘邦到底混账到什么地步。”

    有些事情,虽然眼见未必为实,但是总比听风便是雨要来得确切。

    相比起想着事情的张士心,赢玥涟对于这样的事情很是气愤不过:“这刘季还是男人嘛?连自己的女儿死活都不管。哼……”

    听到了这句话的张嘉师摇头失笑:“要是被你知道了刘邦在睢水之战对他孩子做的事情,你恐怕就不会这样轻描淡写了。”

    赢玥涟听见了张嘉师的笑声,不由得疑惑的询问着:“你在笑什么?”

    “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张嘉师当然不会说实话。

    “真的吗?”赢玥涟满脸狐疑的看着张嘉师。

    张嘉师戳了下赢玥涟的鼻子,没好气的说出了一句话:“我骗你有好处?”

    对于张嘉师自己都不自觉做出来的亲昵动作,赢玥涟很是错愕,在她回过神来之后,低声的说了一句如同蚊吶的话:“谁知道呢。你就是个大坏蛋。”

    被赢玥涟拖着小手的戚欢儿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疑惑的看着赢玥涟,发现了对方的脸庞再次通红无比。

    她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惦着下巴,歪着小脑袋的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有些事情,命运往往会让人难以理解。在一段时间之后,张嘉师来到了沛县的富人区,萧何的家就在这里不远。

    但是,在张嘉师一行人经过一个宅子前面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一把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的声音:“恩公,是你吗?请留步。”

    张嘉师不知道是不是叫他,但是前方的道路没有其他人,于是他疑惑的回头一看。结果他看到了昨天的那个少妇,也就是小女孩的母亲,在几个男子的陪同下,就在他后面的一间宅子正门走出来。

    这也许就是命运,被张嘉师所改变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