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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医院，万籁俱寂。
确定沐姐睡熟了，黎苏苏拿着手机蹑手蹑脚下床，门开了一条缝，身影紧接着消失在病房内。
她心乱如麻，按照对方说的路线走，竟没遇上任何人。
显然，傅云淮事先清除了‘障碍’。
他约的地点是天台，晚上上面很冷，忘记穿外套的黎苏苏一踏出门，忍不住打哆嗦。
她硬着头皮走向那个早就到达的身影，开口呼唤：“云淮。”
年轻男子习惯性扶了扶眼镜，缓缓转身，看着她的眼神不似从前那般温柔，带着点冷淡。
“来了。”
“恩。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他说：“问吧。”
黎苏苏：“沐姐的事情，你做的？”
天台上光线不足，他大半个脸笼罩住阴影中，可黎苏苏看见他笑了，只是那抹笑容在夜色中显得诡谲。
她心跳如雷，语气笃定：“真是你。为什么在我身上安窃听器？我以为我们的立场跟心情是一样的。虽同是受制于人，但内心保持着善良。”
听到她的话，傅云淮莫名失笑：“苏苏，你还是那么单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疑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单纯、天真的人呢？”
“还是一个怀有身孕，男友却不在身边，疑似被抛弃过的女孩。她凭什么保持着乐观、善良？”
黎苏苏咬唇：“所以呢？你一开始帮我，就是别有目的的？”
既然说开了，傅云淮没有否认。
他似陷入回忆，仰头望着天空说：“对啊，当时就在想，一个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竭尽全力帮助你的人，最后要了你孩子的命，你还能对这个世界抱有善意吗？”
望着骤然退后，满脸不敢置信的黎苏苏，他轻掀嘴角露出淡笑：“但你运气好，你的绘画天赋救了你跟黎景杭。”
“可惜……若非当初一时心软，放你回国。兴许，你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说到这，傅云淮的眼神比冬天的夜色还冷。
他低头看向那个微微发抖的身影，道：“你不该跟霍斯臣透露组织的秘密，知道了它的存在，你以为组织只会对付你们母子俩吗？”
黎苏苏拼命让自己冷静。
霍斯臣身份不同，他没这么脆弱的。
天台上的风突然没那么冷了，她一颗心焦灼着：“你现在想怎么样？”
“杀了他，黎景杭活。”
“不可能！我杀不了他的，更不可能那样做！”
傅云淮眼神森冷：“所以你可以看黎景杭死？”
她又开始颤抖，眼眶里泪水摇摇欲坠，黎苏苏求他：“小景是你看着长大的，他那么崇拜你，而且什么都不知情……”
男人像是被她‘说动’了，脸上故意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那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吧？告诉霍斯臣，你跟我生了个孩子，否则我就剁掉小景的手指。”
她愕然：“什、么？”
傅云淮朝她冷笑，然后眼神望向她身后，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黎苏苏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只见霍斯臣身姿笔挺地屹立在那，一身深黑色服装仿佛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此刻那双眼，寒凉如月夜，冰冷，沉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