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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久没吃这个了呢。悠子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荻野爸爸微微眯起眼,把一片翠绿如玉的笋放进嘴里享受地咀嚼起来。那张因为平日里高负荷运转而带着疲意的微黄脸上是掩不住的感概——
这在暖黄色灯光下满是悠闲气氛的夜于他而言,是极难得的、在工作日里能全家齐聚着欢笑用餐的一晚。
平日里的这个时候,荻野明夫早已喝得半醉了。他会和同事们一起在居酒屋里大着舌头和不怎么漂亮的女老板调笑,头昏脑胀地作些滑稽而下流的笑话,把循规蹈矩的领带拆下来绑在头上扮着怪相,强找乐子,酣然对饮——
他不得不那么做。
若他不去应酬,他的妻子就会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没有去和上下级把关系搞好一点——
不爱这个家吗?不爱自己的工作吗?难道不想升迁吗?那点小钱就别省了,前途至关紧要啊。亲爱的,你的上级前段时间才添了个孙女是吧,这是值得恭喜的好事呀,拿着这个,要记得给别人送去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啊呀,真的吗?那你就多吃点这个,”悠子妈妈温柔地夹过几个菜,向她的丈夫露出了非常好看的笑容,“还有这边的几个也要吃,胡萝卜明目,木耳清毒……千寻,你也不要老把胡萝卜挑出来哟……”
精神状态异乎寻常地好的妻子正殷切地敦促自己和女儿多吃点喜欢的菜……这让荻野明夫突然觉得又满足又心酸——他努力扒进几口饭,做出了狼吞虎咽的架势。
是的,他明白。他明白自己的妻子不是不爱自己,也明白她其实非常想一家人经常聚在一起吃吃饭。但是即便这里不是人情淡薄所有人都像高频率运转机械的东京,要在关西做好做大,以保证无论什么状况一家人都不至为金钱和人际拮据难前,他们这些做丈夫的也还是脱不了夜夜酒醉街头,踉跄扶墙回家。
——这就是日常,这就是责任。
“悠子,”荻野爸爸放下筷子漱了口,然后咳两声清清嗓子,不自在地稍转过眼抖起了报纸遮住大半个脸,“我们啊……我们以后每周的工作日都抽个时间聚在家里吃饭,好不好?”
这个生性爽直的男人话刚说完,就把因为长喝啤酒稍微有了小肚子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挪了挪——他难得的,有点难为情起来了。
“……哎,爸爸。”
悠子妈妈这时已经系上了围裙。她捏着手里的抹布愣在那儿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未尝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上面有董事长下面有职员的,你……”
“哈哈,也是啊!”
荻野明夫闻言只是干巴巴一笑,然后抖抖报纸的另一面有点生硬地转了话题,“哦哦,最近市内规划要改造的建筑太多啦,就连难得的自然河也要被填掉……不过好处也是很多的,以后这里会有个超级大的购物中心,我们选的这个地带很快地价就要飙升了。千寻,你以后在这边玩也再也不会掉到水里喽!”
说着男人就招呼女儿过来,以轻快的语气指着社会版的第二页给她看。
“嗯,爸爸。”兰声乖乖应声。然而她一凑过去,瞳孔便骤然紧缩起来——
“诶?连那条河也……?”
她看见那巨大而形状规整冰冷的铅字正不带任何感情地在传达给她一个让人心慌的消息——
在需要改道或填平的河流里,琥珀川赫然在列!
“是呀,我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不过它的河道确实让整座城市看起来有点乱……”荻野爸爸应道。然而兰声的思绪已带着浓烈的失措飘到了很远——
那个在她还是不荻野千寻时救了这身体一命的河神少年,从此以后就要失去居所了吗?
兰声对之后会发生的事略有印象。她记得那个小少年会因为流离失所而茫然无措,最终毅然选择了向汤婆婆学习法术,屈居人下铁血行事,为了报恩而不得不做着违心的事,连名字也失去……
“爸爸,我有个请求!”
兰声思及此便再也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应当做些什么——她拉住了荻野明夫的袖子晃了晃,半咬着嘴唇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瞧着强打起精神心情有点低落的父亲,“周末的时候,我可以约上几个朋友去琥珀川那里看看吗?以后就再也不能看见那条小河了……”
“啊,没问题。去吧。”
荻野明夫摸摸女儿的头,眼光里也浮起了些怀念,“我想周末有时间的话,也得约上老同学大家一起去聚聚……我们有多少年没见面了,小时候都是在那儿的河泥和水草里滚大的……给,”他打开钱夹子从里面抽出几张纸币,“到时候如果饿了,可以拿这个请你的小朋友们一起吃点好吃的。”
于是兰声口袋里还装进了几张挺括的新纸币,被叫去乖乖呆在房间里做功课——
大人有事要谈,小孩子就还是回避吧。
兰声对父母不太好的脸色感到有点担心,于是五分钟后她从房里拿着水杯溜出来,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两夫妇似乎正在卧室里吵架。
没有哭泣,没有掉落在地的物品,只有带着无奈和愤怒的对话在进行着。那是一种带着寒意的悲哀氛围,争论之间似乎谁都是对的,只是所执着的不同罢了。因为怕惊到女儿,两个人还尽量压低了声音——
“我想多和家人待待有错吗?悠子,当年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赶完工作回来陪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还那么高兴,现在……”
“明夫!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女儿,你得明白,我们现在必须得为未来打算……”
“每周就那么一两天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会没——”
兰声捏捏自己的脸,跑去厨房把杯子装满了水。感情方面而言,她并不愿意父母吵架这样的事发生,但她知道无论如何,这对夫妻需要一个好好沟通把话说开的机会——
谁家里没有几次父母干架呢?能有争执其实是件好事。
再回来的时候,小少女只把耳朵在门缝上贴了一会儿,就蹑手蹑脚地红着耳朵跑了。
她实在不想听接下来的内容啦!门那边的父母已经和解了,他们似乎猛然找到了当年少年恋爱的感觉——粘腻的接吻啧啧声,缓缓倒在床上弹簧的喑哑声响,还有低低的喘息和□……呀哒,床,床似乎要被摇塌了,羞死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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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里兰声一大早便趁课间去寻了自己众多好友,打算发动大家一起去河边做一个纪念性的游玩——
“呐呐,不去吗?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啊!趁着近期功课轻松,大家一起去做个夏天的游玩吧!”兰声涨红了一张脸把双手撑在讲台上,一双纯黑的大眼睛瞪得又亮又圆,“我们这边已经有七八个人啦,大家带着好吃的和摄像机去一起去看看吧,这也算是人生里非常值得纪念的一次旅游啦!”
“好主意!荻野同学,你先回一下座位,大家先坐下。”
班中沸沸扬扬之间,班主任岸田女士忽然出现了——她拍拍兰声的肩,把小少女吓得一个趔趄,“最近刚好有一次班级活动的档期,我们就把它安排在琥珀川还有那边的老神社吧。”
“诶——”班中小小少年少女们面面相觑,齐齐惊讶地叫出了声。
“提问!”一个小男生高举起手来,“老师,要写旅游后的感受吗?”
“当然是要的。”
岸田女士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些学生,看着他们有些失望地垮下了脸,眼角的鱼尾纹里带上了点俏皮的意味,“不过不限定主题啦,只要是和这次游玩有关的什么都可以。老师我希望大家快乐地去感受这次旅游,然后好好的记住它……”
“——对以后的你们来说,这会是非常珍贵的一次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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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五下午,一串带着黄色学生帽软软初生小鸭子样的小学生便又笑又叫地一样分成两排出发了。他们摇摇摆摆地跟在年已不惑面上带笑的班任老师身后,那笑靥映着夏花开尽葱茏许许,在清爽河风的吹拂下成了非常轻俏明媚的一幅夏日风情画……
“我小时候和你们一样,也是在这河旁边玩大的。”双鬓染霜的岸田老师叹息着把小旗子拢在怀里,“啊,这么美的一条河,从此以后就要看不见了……”
“老师老师!”东久世欢快地往前拉住岸田女士的衣袖,绿眼睛在阳光照耀下像块通透而浸润着灵性的翡翠,“能跟我们说说你小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的吗?还有那个年代……”
“我小时候吗?”岸田女士的目光悠远而惆怅,“这真是个好问题。”
这成熟得已从枝头坠下很久的女士轻扫过那条并不宽敞的小河的一瞬,在她眼里周围的环境都如同置身时空隧道之中一般,葱茏高大的法国梧桐不断褪去绿色变成黄又再次爬满绿意,最后定格成了非常矮小的一个个小土包;而岸田女士那张爬上了岁月痕迹的脸露出了带着泪意的笑,她好像又是当年那个天真贫困的小姑娘了——
“喏,这两边当时全是泥地,是没有现在这样漂亮而笔直的红砖地的,道路两旁也全是农田和小土包,踩一脚就能沾一鞋泥,但是大家都玩得很疯很开心。”
“啊,那么那个时候也会去玩玩具咯?和现在的有什么不一样吗?”另个小男孩抬头看着老师。
“那个时候大家都穷啊,地里种不出东西,连年地震,怎么会有钱买玩具呢?我们的玩具就是泥巴和野草,有时候还会有一些动物,玩完之后就进了肚子了。”
“咦,听起来好有趣……但是老师,再穷也不可能连个小泥偶都买不起吧?”
“就是买不起呀。在我出生往前数一些年,上头说要打仗弘扬大和,结果打仗过程为了支撑军费我们更穷了,战败之后的赔款更是要了老命……我的父亲死于战争,我的母亲为了谋生不得不去卖笑以养家糊口。那年代勒裤腰带直喊穷饿死的,全是我们这些老百姓。那时饿得直哭呢,姐姐就带着我跑到这河里偷偷抓了两尾一样营养不良的鱼烤着吃了,连柴火都是偷来的……那个岁月,只有军政高层和艺伎们才过得好。啊,我怎么能跟你们说起这些呢?真是……”
岸田说着,掏出手帕抹了抹泪,噤声不再多说。
兰声微蹙起眉。
她其实对那个时代的日本并无好感,军国主义,强权侵略,还有那些惨无人道的屠杀……
可是她现在的生身父母是日本人,他们很爱自己,也并没有自己昔日祖国做过些什么。她觉得有些迷茫了。很多时候真正该恨的不是一个国家,而是一个国家的执政阶层……吗?可是执政的长官不就是在这个国家的文化中长成那样的吗?
她觉得心底有些膈应。
于是等自由活动时间兰声和朋友打过招呼之后,她就自己一个人跑去神社里打算坐坐——也许神明精怪会对这些有不同的看法吧?
结果她一跨过门槛,就看见好一个纷乱的场面——
几个年轻的姑娘穿着大红的绔裤在神社的建筑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金属和纸张来来回回,满脸急切,呼叫不止;而地上更是蔓延了好大一滩水渍,上面还沾着化开的彩纸,随便走两步便会因为散落的绳索被绊倒……还有不知从哪儿来的水柱到处乱喷!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兰声小心地避过院子里满地的泥坑,疑惑地问了出声。
“小姑娘你能以后再来吗?我们现在忙……哎!”一个年轻貌美的巫女惊慌失措地避开了又一道水柱后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滟滟长发晃荡着铺开在地板上看起来格外可怜,“大人!大人!你这样不行啊!”
“我不要,你们绑不住我的!没了家我还算个什么,住在池塘里了却残生到底算什么啊!重华,你怎么就不明白,这是我仅存的、最后的尊严!”
白衣绿发娃娃头的精致小少年在半空中浮现出身影;他泼了试图往他身上挂结界的巫女一身水后,又揉着眼睛带着哭腔瞬间消失了。
“刚才的……”兰声瞪大了眼看那个叫重华的巫女。
“什么都没有啦!”那巫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我不小心摔倒了……哈哈,见笑了,你下次再来吧?”
“哎,哎?”兰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从门里推了出去;然后吱呀一声,神社的大门在她鼻子尖关上了。
——那就是琥珀川的少年河神。
……他,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龙大人嘤嘤嘤出场……看,我果然木有食言=v=
关于政治啥的,是我个人一点看法。我做不来愤青,但是也无法原谅某些事情;不讨厌日本文化,但也明白就是这样的文化培养出了那样惨无人性的战乱分子。相当……让人无奈啊……霓虹搞出那么多事,老百姓基本没受啥益,反而被削的更惨,还以为自己做的都是为伟大天皇奋斗。上面的XXXX们倒是获利颇多= =
不说了,咳咳,其实不应该谈政治,我明白的……
你们这些变节的坏女纸哈哈哈……不要嫌弃白龙啦,酒吞是他好几倍的年龄,老油条啦!这小家伙我设定他大概只有两百岁左右,是因为地震出现在地面上的河流,所以真的是还很稚嫩的小少年啊……不像酒吞,他内心住着个WS大叔,就是皮相惑人……
(咳咳咳咳咳……被、被掐住脖子了
白龙在心理上只比千寻大一点,他可纯洁了,才不会像某个色鬼那样……
(喂不要杀我啊!少爷我错了QAQ……呀哒!
总而言之白龙真的很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