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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欢不成反被嘲,心灵、*双重创伤,钟意哆哆嗦嗦地蜷在一边,小声道:“阿忧嫌弃我么?”
乐无忧一愣:“什么?”
“不够强大的我……”钟意闷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被单,声音虚浮,“虽然修的是剑术,可腿上功夫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依然不可或缺,三刀六洞之所以可怖,一则因疼痛难忍,二则……是三个洞穿伤口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阿忧,若我从此失去一条腿,你……算了,问这种问题委实小家子气……”
他的声音天生温润柔和,如同江南三月的烟雨桃花,然而此时此刻,在光线微弱的帐篷中,却空洞枯滞,仿佛是胡尘中的一滴遗泪。
话问出口,便覆水难收,帐篷中一时沉寂下来,只有外面呼啸而过的秋风和彼此的呼吸声。
钟意闭了闭眼,唇角自嘲地翘了起来,刚要说话,忽然一个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乐无忧单手撑地,整个人都覆在他的身上。
借着洒入帐篷的黯淡月光,他看到乐无忧面沉如水,灿若星辰的双眸如同寒潭,抬起一只手,漠然地捏住了他的下巴。
懒洋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熊玩意儿,听着,我乐无忧不是耽于情/色之人,这辈子搞不好就只有你一个了,所以你最好麻溜地把腿养好,若实在倒霉,腿废了,那以后几十年的茫茫岁月,老夫也只有比你更倒霉地陪着一个瘸子了。”
钟意惊讶地张开了嘴。
乐无忧俯身,四唇相磨的瞬间,温热湿滑的舌头钻进了他的嘴中。
帐篷外呼啸而过的秋风没有丝毫消停,而帐篷里的声音却杂乱起来,急促的粗喘,衣料的摩擦,颤抖的厮摩,让方寸之地的温度急速上升。
透过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被子高高拱起,在暗影中上下晃动。
斗转星移,整个营地都已经陷入沉睡,九苞一边嘟囔着晚间喝太多水了,一边闭着眼睛迷迷登登地起夜,走过一个帐篷边,突然听见里面传来钟意低哑的嘶声:“啊……疼!”
九苞小腿一软,差点摔倒,愕然地看向帐篷,接着听到乐无忧有些急躁的声音:“忍着点儿……我也第一次做这种事。”
“嗯……”钟意煽情的粗喘中夹着几句轻语,“舒服……阿忧……再用力些……”
九苞面红耳赤,赶紧捂着脸走开,快步回自己帐篷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要起夜的呢,可真是难为情啊,没想到大哥居然是下面那个……
钟意猛地仰起脖颈,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极为痛苦又仿佛极为舒爽,眉头紧紧皱起,突然,腰身用力一挺,哆嗦了片刻,渐渐平息下来。
闭着眼睛喘息了几下,伸出手臂,搂住乐无忧的脖颈,用力压下来,仰脸与他吻在一起,喃喃道:“我来帮你……”
乐无忧一只手从被子中伸出来,胡乱抓过一条衣服,擦干净手掌,感觉钟意伸手过来,探进了他的衣中,遂应了一声,两颊发热地闭上眼睛。
“阿忧,看着我。”钟意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扑进耳中,让乐无忧不由得微微心颤,急促地喘息着,浓密的睫毛颤抖几下,顺从地睁开眼睛。
钟意刹那间仿佛看到了漫天星光,让整个黑夜都明亮起来,他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了他的眼睛。
“嗯啊……”乐无忧剧烈一颤,浑身微微地战栗起来。
片刻之后,钟意伸出手,五指分开,微弱的月光下,指间浓稠的液体拉出晶莹的细长银丝。
乐无忧喘着粗气,往他指间看了一眼,立即难堪地别过脸去,气急败坏道:“擦……擦掉!”
“阿忧的子孙呢。”钟意伸出柔软小舌,煽情地从指间舔过,仿佛吃到人间美味一般笑眯了眼睛,低头吻住他的唇角,一边厮磨一边低声调笑,“像阿忧一样,好吃!”
乐无忧耳朵都红了,哼哼:“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好吃?”
钟意痴痴地笑道:“天底下所有的这玩意儿都不好吃,只有阿忧的,又香又甜,还有点糖炒栗子的味道……唔唔……”
乐无忧愤怒地捂住了他的嘴。
钟意笑容更深,舌尖舔了舔他的掌心。
乐无忧手臂一颤,缩了回去。
钟意却紧追不舍,倾身上前,追逐着他的嘴唇,乐无忧笑着不让他吻,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追逐。
钟意忽然痛呼一声。
乐无忧一惊,连忙扑过来:“怎么样?是不是碰到伤口了?我看看……”
话未说完,尾音被吻在了嘴里。
乐无忧瞪大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促狭笑眼,顿时反应过来,并且举一反三想到刚才钟意那一番自怨自艾,究竟是真的伤心还是……
这小王八蛋!
他轻哼了一声,发狠咬住了钟意的舌头,与此同时,猝不及防一掌挥去。
钟意迅疾出手,抬臂格挡住他的袭击。
乐无忧变了一招,钟意再次格挡。
两人都没用内力,招式又轻又快,手掌相击的声音如同夏夜急雨、珠玉落盘,顷刻间已过了五十余招,然而始终是拥吻的姿态。
——耳鬓厮磨的感觉太过美好,谁都不愿先一步放开。
乐无忧一手袭向他的胸口,钟意抬掌下压,乐无忧手掌一翻,直直地往上推去,钟意却一招围魏救赵,不再格挡,反而十分下流地袭向了他的下//阴。
下流,却好用!
乐无忧不得不反攻为守,挥掌荡开他的偷桃之爪,继而从善如流,伸手也往他的腿间抓去。
然而钟意坦然并且不知廉耻地挺起了胯……
乐无忧一把抓了个满手,忽地一怔,整个人都僵了。
钟意坏笑着,双臂搂住他,在地上翻滚一圈,滚进凌乱不堪的被褥中,缠缠绵绵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唇舌纠缠,有承载不下的银丝从下巴滑落,乐无忧被吻得头脑发晕,急促喘息着,抽空在心里断断续续地想着:自己断然算不得纯情之人,然而在此人面前,却天真无邪得仿佛初生婴儿……
这世间万事皆看天赋,而钟意必然是那个天赋异禀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帐篷的缝隙,乐无忧睁开眼睛,入眼即是钟意的睡颜,只觉凤眼剑眉如画,美不胜收。
不由得笑了一下,抬手,隔空描画着他的眉眼,喃喃自语:“即便为了这春山之色,也不会有人狠得下心来弃你,更何况你的情义无双……”
“这可是你说的。”钟意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睁开眼睛,灿烂地笑道,“乐无忧,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乐无忧却拧起眉头:“好哇小子,还会装睡?”
“冤枉啊大侠!”钟意叫道,“我听到你的话才醒来的!”
乐无忧冷笑着不肯相信他。
钟意滚进他的怀里,不管不顾地乱亲一通,一边亲着,一边还嘴甜舌滑地喊冤:“大侠明察,我当真是听了你的话才醒来的,即便在睡梦中,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立刻便会清醒……”
乐无忧任他又亲又摸,有些糟心地想若实在点不住哑穴,找点针线来把这张鸟嘴缝上是否可行……
帐篷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想必大家都已醒来,乐无忧推了推钟意:“快些滚开,该起了。”
“我想一直和阿忧这样抱在一起。”钟意甜甜地说。
乐无忧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
钟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又厮混了些时间,九苞走过来,在帐篷外十分扭捏地说:“那个……还没醒吗?乐公子喊我大哥一声吧,虽然……嗯,那个……还是不要赖床的好。”
“你吃错药了?”钟意中气十足问。
“哎?”九苞吃惊,暗忖:大哥身体真好啊,果然武功高强!
钟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转过头,对乐无忧道:“这孩子年纪虽大,心智却仿佛不太健全,我没教好,见谅,见谅。”
乐无忧:“……”
两人起床穿衣,乐无忧看着钟意的腿:“伤口如何了?昨夜没有碰到吧?”
钟意拎起裤子看了看腿上的伤口,露出一抹惊异:“常夫人的药果然有奇效,已经收口了,看这样子,待我们抵达长安之前,便可以痊愈。”
“哦,”乐无忧点了点头,凉凉道,“看来你是瘸不了了,恭喜。”
“同喜同喜,”钟意笑眯眯地看着他,满眼真诚的恭贺之情,“此后几十年茫茫岁月,你不但无须守着一个瘸子,还可以坐享一个俊美无俦的旷世美男,委实令人羡慕。”
“……”乐无忧忧心忡忡地想还是缝上吧。
一行人拔营前行,有驴有马,脚程极快,进入长安城时离丁干戈金盆洗手的日子还有十天。
龙云腾手握缰绳,骏马打着响鼻,哒哒走到乐无忧身边,低头看向他:“无忧,我在长安有些产业,不如先来我宅中暂做歇脚。”
乐无忧笑着应下来:“那就叨扰了……”
“我在长安也有产业的,”钟意突然打断他,“阿忧作为另一个主人,自然要住在自家宅院中。”
乐无忧吃了一惊,抬眼看向斜坐在驴身上的他:“你?”
钟意心里颇不是滋味,郁闷地说:“好歹也当了几年堂主,我看上去就那么穷吗?”
乐无忧忽地笑了起来,是啊,这小子虽年轻,却也曾威震一方呀,在这内圣外王、巍峨雄壮的长安城里有几处产业,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龙云腾微微笑了一下,拱了拱手,与四人告辞,带领鲜衣怒马的随从们去了自己的别院。
乐无忧笑着看向钟意:“敢问钟离城主,你的产业在何处呢?”
九苞抢道:“在平康里。”
乐无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木然道:“老夫曾听说:平康里入北门,东回三曲,即诸妓所居之聚也。”
“阿忧好博学!”钟意大赞道,“此句出自《北里志》,正是咱们平康里的盛景。”
“若我想的没错……”
“不错!”
乐无忧眼神死了。
四人在九苞的带领下,穿过高冠博带的人群,来到一处分外热闹的街坊,只见朱楼高阁、宝马香车、纸迷金醉,香鬟如云……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流金,照亮鳞次栉比的楼阁,雕漆绘彩的窗子里,慵懒的姐儿倚窗远眺,目光新奇地看着这一行四人。
——两个俊俏的男人,带着婆子带着姑娘,来逛这冶游之所……
停在一座分外冶艳的高楼之外,钟意自豪地摇着扇子:“阿忧,看,这就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一个浓妆艳抹的鸨母挥舞着手绢儿扑了上来,酥胸乱跳:“大侠们,进来玩儿啊……呃……大掌柜?”
乐无忧看向钟意,面无表情地问:“你为我打下一座妓/院?”
“俗!”钟意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为夫这可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