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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缠着我儿子,不用你的生活拖垮我儿子,他就不会有事。”
“行,您照顾好他。您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我今天来过这里。”然后,易欢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沈霃宽并不在公寓,他是被江牧淮拖去参加聚会了。
江牧淮担心他受不住失恋的打击,不敢放任他一个人呆着。
崔玉盈明知道易欢说分手的原因,却始终不告诉沈霃宽,任由他颓废了一阵子。她想,要是自己的儿子这点挫折都受不了,那也白瞎了她和老沈这么多年的辛苦栽培。
人都有自愈能力,越是内心强大的人,越会在挫折中找到自我。
沈霃宽道:“妈,我也不是那个意思。你有你的出发点,不过你说得对,看事情得跳出来看。您要不再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当初您自己把自己框住了,所以看岔了眼。”
崔玉盈站起来,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想说是你妈不对,你妈看人不准,你妈污蔑人。”
“妈!”沈霃宽也站起来,伸手给崔玉盈捏着肩膀,“您看您这又是钻牛角尖了。”
崔玉盈叹气,“哎,我这心,被你说得难受死了。”她深吸一口气,“那她今天骗我是真的吧?”她就不相信,真怀孕了,两个人敢在孕初期这么玩。
“她那也不叫欺骗,不过是把将来发生的事提前告诉您一声罢了。”
崔玉盈气得抬头望了望天,“歪理!”
沈霃宽啧啧两声,“瞧您,谁这辈子没说过几句谎话?您当年不也还骗我。”
“我骗你是为你好。”
“我知道,哪有亲娘不为亲儿子的考虑的。”沈霃宽安慰着崔玉盈,“你相信我,易欢真的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人。她跟小唯一一样善良。因为个性不同,所以表现出来的方式也完全不同罢了。”
“真是我看错了?”崔玉盈被他左绕右绕的,还真陷入了困惑之中。
“不,您没看错,您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沈霃宽咬着字眼,“好了,您为了我儿子,暂时就稍稍迁就点易欢。好不好?我的亲妈!”
☆、第58章
时唯一捧着手里的茶杯,慢腾腾地喝着,似乎有什么心事。
易欢笑呵呵地看着她,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穿得很漂亮。
时唯一喝完了杯中的凉茶,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扭头对易欢羞涩地笑了笑,“这凉茶很好喝,你要不要也喝点?”她指着桌上的小茶壶,“茶壶也好看。”
这时,易欢发现她手腕上没有戴那块表。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拿着小叉子,叉了一块水果吃。
她问:“你有什么心事?看你今天的眼神鬼鬼祟祟的。”
时唯一红着脸,说:“我就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目光飘向一眼易欢的脖子,不过很快又了缩回来。
她觉得自己很傻,她早该想到的啊。
易欢被时唯一弄得有点儿想笑。
“唉,欢欢,你之前是不是都没跟我说实话?”时唯一轻声叹了口气,又倒了杯凉茶,放在嘴边慢慢地喝着。
“你意思是说我骗你了?”易欢左手托着下巴,笑嘻嘻地看着她的长睫毛,指尖轻轻点着自己的脸颊,“骗你什么呢?”
“我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是因为成绩差被学校劝退的。”时唯一咽下凉茶,顿了顿,终于把憋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前些天我看见阿淮,他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你成绩很好。”
当时的江牧淮正沉迷四阶魔方。时唯一看他玩得太过痴迷,忍不住问怎么会忽然迷上这个,江牧淮便告诉她自己是受了易欢的刺激。
聊着聊着,她也就得知了原来江牧淮跟易欢大学时还是同班的同学。
江牧淮的原话是:“别看易欢脑袋比我小,脑子好像真比我聪明。太可怕了,难怪年年拿a。”
时唯一想起这些,就不免感到羞愧,“你应该不是因为成绩差,也不是被学校劝退的吧。”
“啊?”易欢侧靠在沙发上,食指弯曲,抵着自己的下巴,“有这回事?我当时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你这么快就忘了?”时唯一瞪大眼睛,提示易欢,“就那天晚上在医院里,我们俩都在挂点滴。”
“噢,对。”易欢笑着,手指摩挲着下巴,“是有这么回事,有时候我说话不太走心。”
“你还说你和霃宽之前不熟。”时唯一委屈地咬着下嘴唇。
“那是沈霃宽他先这么说的。”易欢道,“而且我当时以为你们是男女朋友,为了不让你们尴尬,所以才这么说的。”
“这样啊……”时唯一抿唇,低头喝茶。
易欢用颇为惋惜的语气说道:“谁知道你们不是。”
时唯一笑得尴尬:“哎,其实我也一直以为我们是,我有时候会沉浸在自己想象的世界里,忘了走出来。”
最近她见杰森见得特别勤,对自己曾经犯过的病有那么一点点了解。
“沉浸自己的世界挺好的。”易欢道,“没必要非要看清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总是你看得越清楚,越难受的。
“你真的好厉害。”时唯一眼里闪着光,“要是当时你看出来,霃宽和我不是男女朋友,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说了。”
“也不一定。当时的心态和现在肯定不一样。”易欢告诉她,“很难用假设去验证过去的事。”
“那如果我现在问你呢?”时唯一的视线再度落在易欢脖子处,“如果我现在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会怎么说啊?”
绕了半天,时唯一不过是想问问她现在和沈霃宽到哪一步了而已。
易欢挪了挪屁股,换了个更为舒适放松的坐姿,对着时唯一,笑的神神秘秘的,说:“我们现在啊。”她眯起眼,拖长尾音,语气显得十分的悠远深沉,“关系匪浅。”
说完,她垂下眸,嘴角禁不住起扬了起来。
哪怕是她想掩饰,也掩饰不住眼底的幸福。
时唯一伸手去倒凉茶,“我看出来了,霃宽好在乎你的。”她心里空落落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曾经霃宽同我说,叫我不要放弃自己,不要害怕。”
说到这儿,她停顿住,眼圈泛红,似乎又要哭。
易欢在心底默念:可千万别哭。
回头她哭红了眼,再让崔玉盈看到,指不定崔玉盈又觉得是她欺负人了。
时唯一深吸一口气,忍住了眼眶里的泪水,说:“他说,会把我当亲人一样照顾的。”
易欢安静地看着她,不言一词。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要安静地听就可以了。
果然,时唯一断断续续地讲了沈霃宽曾经对她的照顾,以及备受照顾后她内心慢慢滋生的那股殷切期望。故事里的她,少不经事,经历了一段小溪清流般的悸动。
她讲得婉转动人。易欢差一点被她感动。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误解了他……”时唯一抬手揉了揉眼睛,“我以为他说的照顾是那种照顾。”
真是难得一次,她能哭得如此矜持。
易欢煞风景地问了句:“哪……哪种照顾啊?”
时唯一微微一怔:“就是,就是照顾你的那种照顾。”
易欢:“……”
“我知道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我……就是忍不住啊怎么办?”时唯一看着易欢,“我总是忍不住想他。我哥骂我,凶我,说我自轻自贱,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嘛……我总是梦到他……”她露出花痴般的笑容,“可是我又不敢主动去找他……”
她以前曾经主动去找过沈霃宽,理由就是自己想他了。结果被沈霃宽当傻子一样教育了半天,他当时的口气,完全让热情似火的时唯一凉透了半颗心。后来,时唯一就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哪天自己做了出格的事,再惹的沈霃宽把她当小孩一样教育。
“停!”易欢拉住她越想越偏的念头,“唯一,说实话,你这想法,有点儿危险。”
“怎么危险啦?”时唯一趴在沙发边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看着没有神采,“我并不想伤害任何人啊。”
“看到这个没有?”易欢对着她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时唯一点头,语气颇为沮丧地说:“我知道,戴中指的是订婚戒。”
易欢告诉她:“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我看到了。”时唯一将头埋在臂弯之中,“刚才他一开门,我就看到他手上的戒指了。”
“所以你何必继续喜欢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男人?”易欢苦口婆心地劝她,“我要是你,绝对会立刻远离这个不懂得欣赏自己的人。”
“你能做到远离霃宽吗?”时唯一歪着头,看着易欢。
易欢感到莫名,摸了摸耳垂,说:“我为什么要远离他?”
“啊,对啊。”时唯一捶着脑袋,“我真是个白痴!你们都快要结婚了,要远离也应该是我远离。”她小声呢喃,“时间怎么会过得这么快。”
易欢好心地帮她叉起一小块切好的水果,“别胡思乱想了,吃点东西吧。”
时唯一接过易欢递来的水果,放在嘴里嚼着。
“你们结婚的时候会请我吗?”时唯一心不在焉地玩着果盘里的水果块。
她没等易欢开口,又自顾自地说:“还是别请我了,我也想结婚,我不想参加你们的婚礼。”
“我知道了,一定不请你。”易欢心情复杂地承诺,“绝对不请你。”
“嗯,我结婚那天,我请你。”时唯一忽然又开心起来,“到时候你要和霃宽一起来。”
易欢表示,其实我并不是很想去的,“不用这么客气。”
时唯一道:“你可以送我一份大礼。”
“好吧,我让沈霃宽他现在就预备着。”易欢试探性地问她,“你打算和谁结婚?”
这姑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难道是和那位陈韶关先生?
时唯一道:“我还没想好。”
易欢忍住了笑,说:“……那你……这两天好好想想。”她微微挑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现在几点了?怎么崔阿姨和沈霃宽聊这么长时间。”
时唯一听了她的话后,习惯性地看抬起手腕。
“我差点忘了。”时唯一摸着空空的手腕,神色一黯“我把我哥送我表给扔了。”
“为什么扔了?”易欢追问。
“那天跟我哥吵架,我生气了,就把他送我表从阳台丢了下去。”时唯一露出懊恼的表情,揉着手腕,告诉易欢,“其实我第二天就后悔了,可是我在楼下找遍了也没找到。”
“丢了就丢了吧。”易欢别开头,有点儿不想看见时唯一。
这时,沈霃宽的手机响了。
易欢拿着手机,走到后院,朝正往门口走来的沈霃宽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