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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局录完了口供,张默雷便陪着钟艾回酒店。一路上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们坐明天的飞机回江海。”
她的长发垂在脸侧,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她被许淖云掳走,是意料之外还是他们合谋的?这些天他们在一起,她有没有让那个男人碰她?
想起她和许淖云下船时手拉手那种生死相依的黏糊劲,他再也不能骗自己:许淖云碰了她!他曾经说过,他的底线就是不能让别的男人碰她,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底线!这个女人、他的小草,和那些淫娃荡妇有什么分别!他为什么还要那样小心翼翼地顾全她?她回到他身边那么久,他连她的手都不敢碰!
张默雷忽然猛地一踩油门,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钟艾突然失重,被吓了一跳,但她只是抓紧了车门把手,默默地承受着惊恐。
张默雷没有把车开回酒店,而是径直回了公司。他把她带回办公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面无表情地把她扔在沙发上。
她以为他要动粗,没想到他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手机开始打电话。
他打电话时的语气冷冰冰的,在办公桌前焦躁地来回踱着步。钟艾一开始脑子是懵的,渐渐的,他的话飘进了她耳朵里。
“准备关保险箱……对,做空……不,先炒到高位,然后抛盘……”
钟艾突然意识到他话里的含义,急忙冲进去想抢下他手中的手机,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张默雷却一改往日的温柔。粗暴地推开她,继续说:“我就是要制造灾难!”
钟艾愣住了,他真的疯了。她记得爱莎说过,“关保险箱”是一句黑话。意思是指在二级市场上阻击某只股票。创联还没上市,张默雷就开始谋划在二级市场上做空创联,把它的股价炒到高位之后恶意抛售。
他想报复许淖云,他果然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
钟艾眼睁睁看着张默雷部署他的阴谋,他一点也不避讳她,甚至时不时冷冷地扫她一眼。她突然醒悟过来: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
钟艾冲上去紧紧抱住张默雷,奋不顾身地吻住他凛冽的嘴唇。
张默雷愣住了。这些天来他承受的煎熬没有人知道,他每天都发疯似的寻找她的下落,找不到就只能无助地祈祷她回来,然而留给他的只是绝望。整整七天。每天看着太阳落下去,他就心痛得想死。到了第六天,他终于查到了许淖云租的那艘船,并查到他们正在回航途中,他急忙报警。一早去港口守着。他终于等到了她,她却不愿意回来!
他本来只是想给她一点惩罚,没想到她竟然奋不顾身地扑上来吻他。为了许淖云,她竟然可以牺牲到这种地步!
唇间柔软芬芳的气息让他心碎。上一次吻她还是在校园里,那时候他们都那么单纯,他一心一意地爱她,她也一心一意地爱他。为什么事情会变呈现在这种样子?他无数次想象着她还在自己怀里的情形。想象她柔软甜蜜的嘴唇,然而只能是想象!
现在不一样了,此刻他怀里的她是真实的,唇上流连不去的触感也是真实的!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她回来了,她在他这里!
张默雷不知不觉地扔掉了手机。紧紧抱着怀中那个梦寐以求的软玉温香,热切地回应她,占有着、倾诉着、掠夺着,她是他的!她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都是属于他的!
直到她快窒息了,他才离开她的唇。转而去吻她的耳垂,绝望地祈求道:“小草,快点回来!你知不知道我快疯了,我撑不下去了……”
他放开她,似乎也恢复了一贯的淡定平静,温柔地说:“本来说要送你回酒店的,竟然跑回来工作了。你一定累了,我这就送你回去。”
钟艾松了一口气,屈辱感又涌上她的喉咙,她脱开他的手,淡淡地说:“我不累。”这样的忍受,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送钟艾回酒店的途中路过第五大道,张默雷突然说想陪她逛逛街,便不由分说地把车开了进去。钟艾根本没有购物欲,张默雷总说难得回一次纽约,便拉着她在那些名店一间间逛过去。
他给她买了很多东西,不厌其烦地让她试那些天价的衣服。她知道他想通过金钱攻势俘虏她,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把她推得更远。在那些橱窗考究的大牌旗舰店中徜徉时,她脑中上演着他带上流社会的名媛在这些销金窟里自已放纵的情形。这些年,他变了很多很多,她越是想象,就越清醒地意识到,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了,她不会再回去了。
晚饭是在一家米其林三星饭店吃的,钟艾不记得点了什么菜,只知道张默雷挑选红酒花了很多时间。他给她倒酒的时候眼神为之一暗的变化,她看得清清楚楚。
倒完了酒,张默雷优雅地举起杯子,温柔地说:“小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担惊受怕了。今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钟艾怔怔地看着波斯水晶杯里的酒液,那血红色的液体模模糊糊地映出她的脸。此时此刻淖云在做什么?他从警局出来了吧?不管他在哪里,他一定恨透了她。
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鲜香的果味伴着酸涩的回甘在唇齿间荡漾,心碎了喝下自己的血原来是这种滋味。
张默雷看钟艾一口把酒灌下去,握着她的手说:“别喝这么急,慢一点——这酒是不错,可以慢慢品。”
钟艾困惑地看着他的眼睛。他那双温和的眼眸很淡漠,淡到掩饰不了他真实的想法了。他就是想要她,他费了那么多心机、用了那么多手段,就是要把她拖上床。
他一边说着让她喝慢一点,却又给她倒了一大杯。钟艾笑了笑,举起那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张默雷看到她殷红的唇边挂着一抹笑,笑得有些妖冶。他的小草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变得既成熟又大胆,能一眼看穿男人的用心。现在的她知道荷尔蒙是怎样在爱情中发挥作用,也知道被爱的代价是被征服,所以她能原谅男人依循着自己的本能去爱女人,因为她领悟到爱和欲望本来就是一回事。
她醉人的笑,他看得有点痴,举起自己的酒杯一干到底。
走出饭店的时候,钟艾已经醉了。张默雷扶着她走出去,在路边拦了一辆的士,说了酒店的名字,便握着她的手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
今晚就要让她成为他的。他越爱她,就顾虑得越多;顾虑得越多,就越是举步不前。征服女人的捷径只有一条——权力,魅力和性。这条捷径他走了无数遍,多少女人拜倒在他脚下,祈求他在床第之间怜悯她们。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他不管怎么爱她,也改变不了女人与生俱来的属性,她要的就是被征服。
他抵住她的耳郭低哑地说:“小草,我很想你。”她双颊绯红,气息沉醉,好像已经睡着了,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下车之后钟艾好像清醒了一些,张默雷陪着她走进电梯,在她打开酒店房间的时候,他潇洒地给服务员付了小费。
“先生,还需要什么服务吗?”老派顶级酒店的服务员就是一副英国仆人的范儿。
张默雷瞟了沉默的钟艾一眼,回头淡淡笑着说:“可以给我们那一瓶最好的香槟过来吗?”
服务员点头,回身替他们关上门。张默雷就这样不动声色地走进了酒店客房。
这是一间很古典雅致的房间,有法式的宫廷家具和精美的中国瓷器,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粉色玫瑰。他走过去,从花瓶里抽出一枝玫瑰,小心翼翼地摘去刺,然后伸到她面前。
“喜欢吗?”他温柔地问。
她没有接,他便笑笑,将那朵玫瑰插在她鬓上。粉色的花瓣衬着她白皙的皮肤,一袭白衣的女人出尘脱俗,这是只有中国人深谙的东方美,她永远是他的蒹葭苍苍。
他捧住她的脸吻了她,她仰头安静地迎接着。他没想到这么顺利,手开始在那渴慕已久的曲线上轻轻游移,她还是没有反对。他心头一热,差点就要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门铃却响了。
张默雷很懊恼,刚才不应该多此一举点了香槟,现在气氛已经足够好了,用不着再喝酒,半醉半醒的正好调出爱欲浓情来;真的喝醉,却又没意思了。
可是门铃执着地响了三四声,张默雷不得不暂时放开她去开门。他总要表现出必要的风度来,因为她不是平常那些女人,他不能完全不管不顾。
“小草,口渴吗?还要不要喝一点,这酒不会醉的。”张默雷一边温柔的笑着一边去找杯子。找到杯子回到客厅时,他发现她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