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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矮子和大块都在问我,究竟是什么喜事。我故作神秘,说暂时还不到说的时候,等过阵子,我把驾照弄来他们就知道了。矮子问:“师傅你,考驾照?”
“老子考驾照咋了?老子就不能考驾照?”矮子的表情让我很是恼火。
矮子赔笑:“师傅莫生气噻!我是怕你脑袋里一天想东想西,开车不安全!”
“有啥不安全的?你个乌鸦嘴!”我越说越郁闷了,干脆拍着肚皮说:“老子买了个奥迪A8,车都到手了,放家里头锁起,等我考了驾照开出来让你们开开眼界!”
矮子和大块都在笑,大块说:“好了好了!晓得了,哥你这回真哩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挣扎着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底板在地上来回走。
大块说:“你有钱买奥迪,为啥连个空调都舍不得装噻?”
“空调?装空调做啥子?楼顶上不是天天吹夜风?把凉席拿来,哥带你们到楼顶兜风去。”见我去拿凉席,矮子和大块也因为受不了,所以光着身子跟着我走。
三人就在楼顶上把凉席铺开,睡成一排。
因为蚊子太多,除了我不胜酒力,睡得跟死猪一样,大块和矮子都没睡着。
没多久,不远处的江风一个劲吹过来,还真凉快了。
后半夜我被冷风吹醒,一睁眼却发现两个龟儿子的不见了,吓得我爬起来到处找:“矮子,大块,人呢?”我刚喊了两声,就见阳台后面冒出两条人影,说:“嘘!小声点!”
我走到阳台后面,那儿有个水泥台。矮子和大块都猫着身子蹲在水泥台上。我问他们:“你两个龟儿子在干啥?”矮子嬉笑说:“我现在晓得师傅为啥子不肯搬走了!”
“为啥子?”我觉得莫名其妙。
大块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你看对面那栋楼,那个窗!”
我抬起头去看,果真看到对面那栋楼有人洗澡不关窗子。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我看了一眼说。
矮子竖起大拇指:“师傅你牛逼,是不是每天晚上这个时候,你就来这里欣赏?”
“这叫啥欣赏,你们等着,我到屋里头去一趟!”
当我从柜子里把望远镜翻出来的时候,大块头和矮子差点兴奋得从水泥台上掉下去。
矮子先抢过去看了一番说:“好东西,师傅,美国货啊!”
大块急不可耐:“啥子美国货?是外国妞?”
矮子拍着望远镜:“不是说妞,是说这个望远镜,星特朗,很牛逼的。喲!我说难怪看得那么清楚,屁股上的玫瑰花都看到了,原来是36倍对焦啊!”
大块饥渴地从矮子手上把望远镜夺过去看。看了一会儿丫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哥,这女的干啥的?屁股上咋会有朵蓝色的玫瑰花捏?”大块问。
矮子回答:“干啥?肯定是当小姐的!”
这两人说完就盯着我。
“看我干啥?我又不晓得!只晓得她每天晚上都是这个时候洗澡。而且洗澡从来不关窗子。哎!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全被别个看光了,可惜了。”
“我看不止被看光了吧?”矮子诡笑。
大块继续看,看着看着就把望远镜放下:“不行了,太销魂了受不了,让我静一静!”
这家伙说完就跑到楼顶另外一边做俯卧撑。
这边,矮子看得哈哈笑:“没出息的家伙,做俯卧撑有毛用。师傅,你说说那屋子里除了那女人,还有谁?”
矮子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你丫的,不会想那个吧?”
“师傅你放心,不会干坏事!”
“那屋子的客厅很大,这半年来就只看到那个妹子一个人在里面。”
说完这句话我有点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乱来,我就给老贺打电话。让他带人来抓你。不是师傅说你,你娃啥都好,就是干事情太胡来!”
矮子瞅着我:“师傅所言极是,你就等着吧!”
矮子话音刚落,穿着拖鞋就跑下楼去了。等大块回来,矮子已经跑到对面那栋楼去了。我用望远镜在这边看,发现靓女已经洗完裹着浴巾出去了,就坐在客厅看电视。
大块问:“矮子呢?这家伙哪里去了?”
我指着对面那栋楼:“去那边了。还好是安置房没监控,也没保安,不然这家伙肯定要被人抓起来。对了,大块,你说矮子这人不会私闯民宅吧?”
大块摇着倒立的头发,甩了甩脑袋上的汗:“说不准,那傻逼啥都干得出!”
大块才说完,我刚端起望远镜,差点被矮子吓死。
你说矮子干啥了?矮子真进去了!
“草!矮子到那女人的屋子里去了,奶奶的,不会是我眼睛花了吧?”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同时把望远镜交给大块看。大块看了就笑:“贼日的在吃葡萄!”
“那女人呢?女人还在不在?”我问。
大块说:“在!和矮子那贼日的坐在一起呢。矮子叫我们过去!”
“不会吧?”我抢过望远镜,真发现矮子和那女人坐在一起。两人正在吃西瓜。娘希匹,天下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正应了那句:“胆大得吃,胆小得看!”的话。
大块忍不住了,站起来就准备跑:“阿飞,咱也过去吧?”
“过去?”我想了想,矮子既然已经和那边搞熟了,我们过去也应该没事。
想到那女人屁股上的一朵蓝色玫瑰,兽血沸腾啊!
若那女人真是过坐台的,我他妈也算是双喜临门了。要知道自从搬到这地方开始,每天晚上我都在对着那个地方……这种事不用说出来,男人都懂!
见大块也跑过去了,我只好跟着过去。
女人所住的地方,是一个电梯房,总共十二层。女人住在第七层,因为是第一次过去,我才发现电梯早坏了,只能爬楼道。楼道里面阴森森的,让人瘆的慌。
爬到第五层的时候,我两腿发软,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热爬楼的原因,还是心里太过于紧张的原因。等到了第七楼的走廊里时,我发现我浑身冷汗直冒。
房门大开着,里面亮着灯。
大块率先进去,我跟在他后面。两人刚进去,就看见矮子正坐在客厅里吃葡萄。只不过那美女不见了。见到我们,矮子很淡定地说:“好吃!”
大块问:“人……人呢?美女呢?”
矮子愕然:“啥?啥人?”
“美女啊?贼日的不会想吞独食吧?好东西一起分享!”大块急不可耐。
矮子摊手:“根本没见着!我刚来这门就大开着!”
我有点慌了:“咱们,不会见鬼了吧?”
大块还在生矮子的气,一边四处寻找一边说:“屁的鬼,我才不相信那玩意。不说是吧?我就不信我找不出来!”
我坐下来,四处看了看。屋子确实很漂亮,精装修,给人一种时尚华丽的感觉。粉红色的沙发,绯红色的玻璃茶几。墙壁上还有些涂鸦墙画,仔细看才从凌乱的线条里面看出,原来是人物肖像画。一个是梅艳芳,一个是张国荣,还有一个……
“你看哪个是谁?”我问矮子。
矮子眨了眨小眼睛:“我看,像赵本山吧?”
我笑:“什么眼神!是黄家驹!”
正说着,就听大块在浴室惊恐地喊:“我的妈呀!你们快过来看!”
矮子放下葡萄,和我一起冲进美女的浴室。
浴室里面什么都没有!
矮子拍了拍胸口:“大惊小怪的,没事喊啥喊,吓死爹了!”
我仔细看,顿时明白大块为什么叫喊了。
浴室的地面居然是干的!
“怎么可能!”我说,“咱们明明看见美女在这里洗澡,这地板上咋一滴水都没有?”
大块扭了扭水龙头,水龙头里面,同样一滴水都没有。
矮子问:“会不会是咱们进错单元了?”
我想这倒是有可能,于是推开浴室的窗户,歪着脑袋往外边看了看。空调外箱上,还放着一双红色高跟鞋。“没错!就是这个窗户。咱们的快点走人!”我说。
三人冲出浴室,刚跑到客厅,尼玛!大门嘭一声关上了。
接着,又是吱吱几声,屋内电线火花四射,眨眼的功夫,连电灯都熄灭了。还好出来的时候,大块带了个手机,不然这地方黑洞洞的,能把人吓死。
大块拿着手机到处晃,光着的上身全是汗液。
“搞什么鬼!出来,爹才不怕!”大块大声喊。四周依然静悄悄的,我心想,咱们这么大的动静,隔壁的邻居,或者我住那栋楼的人应该能听到吧?
这种时候,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巴不得让人看见。
哪怕只是一个小孩子走出来,站在对面随便吼几声,都会给我们莫大的勇气。然而,什么都没有!矮子走过去开门,吃奶的劲都驶出来了,都没能将房门打开。
“反锁了!妈的!”矮子说着,只好坐下来继续吃葡萄。
不想他才见葡萄拎起来,就大声呕吐。
我让大块用手机去照,发现矮子吐出来的,全都是一些腐烂的动物眼珠子,哪里是什么葡萄!再看桌子上,妈的!全是绿头苍蝇在呜呜地飞……
“完了!咱们进鬼宅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