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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当今棋圣图南,于今年立秋之日,迎战瀛洲名人,此为国运之争,有胜无败,望君尽心竭力,扬我大楚国威! ”那内官用尖细的声音诵读完了摄政王的口谕,图南又恭敬一拜后才直起身来。
“大内官,摄政王殿下不准备见我一面吗?”犹豫许久,图南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太监听了微微一愣,小声回道:“棋圣大人见谅,摄政王殿下政务繁忙,恐怕脱不开身。”
图南闻言神情有些沮丧,随后接着说道:“可这毕竟关乎我大楚国运,摄政王殿下未免太有些不放在心上了吧?”
这话一出那太监顿时变了脸色,忙上前一步堵住了图南的嘴巴,并小声告诫道:“大人慎言,摄政王殿下的决策绝不是我等可以擅自讨论的,还望大人日后三思而行。若没有其他的事,咱就先告退了。”
随后那太监领着一众御林军便离开了韩府,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图南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失落感。
随后他回到屋子里,算了算时间,现在正是八月天,再过十天便是立秋日。
想了想后,图南提起笔写了一封信,寄望遥远的临海。
……
“大人,接到灵丹兄弟那边的消息,称临海东渔村有瀛匪登陆,人数估摸在百十来号。”遥远的临海,陈让忽然急匆匆的跑进城主府中,向正在打着瞌睡的余生汇报道。
余生顿时睡意全无,打起精神道:“传令戍卫军全体,轻装上马,即刻赶往临海东!”
“得令!”陈让立刻领命离开,余生也不犹豫,紧紧跟随在陈让身后,同样一起赶往战场。
这是自打他走马上任以来,瀛匪的第二次大举进攻。随着即将入秋,瀛匪也必定会有大的动作,余生恰好可以借这一次的瀛匪,来检验一下自己手底下这三百号人的实力,看看这将近半年以来的磨砺,到底有没有将手底下这群人打造成一柄宝剑。
随着一行人浩浩荡荡逼近临海东,他们逐渐看到有一队人马正在熟练的疏散着居住在此的渔民,渔民们在他们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撤离。
“是灵丹兄弟的人马!”陈让在一旁解释道。
“去战场中心!”余生向正在疏散人群的小七点了点头,简单颔首致意后,便带着手下冲向了海岸处。
隔着老远就看到有三艘漆黑色的大船停泊在岸边,而离岸边不远处,已是已经有两伙人厮杀在了一起。
一伙人身骑白马,穿行在战场中央,为首一人十步杀一人,手中大刀已是鲜血淋漓;一伙人手持长柄武士刀,穿着宽松的衣服,脸上凶狠的神色像是一匹匹远道而来的饿狼,他们个个儿武艺高强,手里兵刃又极为锋利,所以即便面对的敌人是一众骑兵,可却依旧不落丝毫下风。
“分割战场!”余生一声令下,陈让顿时带着手下纵马疾驰出去,随着他们的加入,瀛匪一方的阵型顿时被冲垮。
这百十号人被分成了两部分,分别被郑灵丹和陈让给包围了。
虽然深陷敌营,可这伙始终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却不见有丝毫慌乱,只见他们两拨人马同时在第一时间重整队形,然后倚仗着手中锋利的武士刀继续保持着防御姿态。
而反观余生这一方,却因为冲锋距离太短,加之兵刃不及对面,一时间居然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余生在一旁看得直皱眉,却听陈让忽然大吼道:“兄弟们下马,让灵丹兄弟他们动起来!”
显然陈让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此刻这狭窄的空间已然不足以让两方人马都顺利的冲刺起来,所以陈让大胆决定,让自己这一方转为步兵,然后与郑灵丹那边步骑联合。
而郑灵丹那边也顿时会意,只听郑灵丹一声哨声后,他手下骑兵顿时如约定好一般调转马头,与此同时,陈让手底下的三百戍卫军也领命下马。
“拦住他们!”陈让当先提刀向这伙瀛匪杀去。
瀛匪见状大喜过望,在他们看来,这伙人无非就是仗着骑兵的优势,才能暂时抗衡他们,而现在这群蠢货却居然主动放弃了他们的优势,这在他们看来与找死没什么两样。
“兄弟们,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是英雄还是草包,就在这一刻!”陈让率先提刀杀至一名瀛匪面前,一记力劈杀向瀛匪。
那瀛匪只觉得一阵劲风吹过,反应过来想要抬手去抵挡之时,却已经为时已晚,陈让的大刀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便将他一分为二,鲜血如喷泉般染红了这一片区域。
眼见同伴被杀的瀛匪,并不见有丝毫惧意,反而越发亢奋起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冲向戍卫军。
“老子可不怕你们!”周堂眼见着瀛匪一个个气势汹汹地朝他扑过来,心底难免有些心虚,他朝自己打了打气后,同样提刀迎向瀛匪。
两方人马战作一团,起初靠着陈让以及三十死士的带领,陈让这一方还能稍占些上风,可时间一久,对面那种悍不畏死的状态上来以后,陈让这边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在被对面那瀛匪划伤了几下后,身材高大的周堂也红了眼睛,嘴里骂道:“狗日的,敢伤你爷爷,看我不弄死你!”
受了伤后的周堂打出了火气,心底那对瀛匪的最后一丝恐惧终于也烟消云散,放开了手脚后的周堂终于斩杀了他人生的第一名瀛匪。
“兄弟们!快看!”周堂炫耀似的朝自己兄弟们喊了一声,却听见一旁的陈让喊了一声小心,随后挥刀逼退一名想要偷袭的瀛匪。
“小心些!”陈让嘱咐了一句后,便继续冲入战场。
周堂早已被惊出一身冷汗,但此刻容不得他再有半分分心,握紧手中大刀,便又战至一团。
而随着戍卫军这边的血性渐渐被打出来以后,两方人马之间的局势逐渐稳定下来,然而适才调转马头的郑灵丹部,却在此刻突然杀了出来,有了足够多的冲锋距离的他们,犹如一支支锋利的箭矢一般,从四面八方袭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加之马匹冲锋的力量又十分迅猛,所以这一次的冲锋下来,有许多瀛匪来不及抵抗便被斩于马下。
余生见状松了口气,骑兵虽强,却也仍旧需要步兵的协同。
而有了步骑之间的配合,瀛匪的抵抗越发无力,随着又几轮冲锋下来,残存的瀛匪已经所剩无几。
“等等,别杀我们!”就在郑灵丹的下一次冲锋即将到来之际,瀛匪中却忽然有人用大楚官话喊道:“我们投降,求求你们别杀我!”
随着余生挥了挥手,陈让将剩下十几名瀛匪围住后,他走上前去问道:“你们会说大楚官话?”
剩下的瀛匪中,为首的是一个尚且稚嫩的少年,他脸上带着惊惧走出回答道:“只有我会一些,但他们听不懂。”
“谁教你的?”余生的神色冷了下来,他并不惧怕瀛匪来犯,但他却十分害怕有瀛匪模仿着楚人在楚地定居下来,倘若真有那么一天,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那少年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回答道:“我本就是楚人,是许多年前被他们拐走的,被逼无奈加入了他们。”
说到这里似乎觉得余生的神色有些不相信他,于是赶忙强调道:“临海陈家村若还有幸存的人的话,或许会有人认得我。”说到这里他的神色有些凄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余生不知可否,依旧冷着脸道:“我没有理由相信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那少年神情有些慌乱,犹豫许久后才说道:“我懂些瀛人的话,也被他们带去过他们驻扎的岛屿,这些或许对你都有用……”
听完后,余生沉思了一下,忽然问道:“你恨瀛匪吗?”
那少年似乎没想到余生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呆愣了一下后,才满脸恨意地说道:“恨,如果有可能我想将他们碎尸万段!”
“好。”余生点点头,随后冲陈让说道:“这个人留下,其余的全杀了!”
剩下的瀛匪搞不清楚余生他们为何突然停手,同样也搞不清楚又为何忽然间动手,转眼间,百十来号瀛匪变成了一地的尸体,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里,仅仅只剩下了那少年一个活人。
“叫什么名字?”余生瞥了眼那少年问道。
那少年犹豫了一下,回道:“陈晨。”
“陈晨?”余生饱含深意地看了陈晨一眼后,赞叹道:“好名字。”
随后又说道:“这几日你且先跟着我,我对你有别的安排。”
陈晨闻言立刻表态道:“我愿意跟着你们抗击瀛匪,请让我加入你们!”
“不。”余生听了后摇摇头,微笑道:“我不会让你加入我们,相反我还会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陈晨的表情有些惊愕,他满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我不想再回到那个魔窟里了!求求你,留下我吧!我真的是楚人!”
面对着陈晨的哀求,余生依旧不为所动,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正是因为是楚人,所以更要负起身为楚人的职责,保卫临海是你以后唯一的信念,记住了吗?”
“提醒你一句,你没有选择的资格。”余生冷硬地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理睬陈晨,转而向远处的郑灵丹走去。
“余大人。”看到余生朝自己走过来,郑灵丹招呼道。
“怎么样,伤亡如何?”余生之所以关切这个,正是因为两人合作以后,余生大方的包揽了郑灵丹部阵亡将士死后安葬以及抚恤一系列的花销,至于这钱从哪里出,就不归余生管了,反正余生只打申请,申请一打贾强就必须想办法,拿不出来余生可就要请陈玉书来做客了。
“我这边的话很小,多亏陈让大哥临时的决断,否则这场仗定然不会如此轻松。”郑灵丹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咱们这边呢?”余生转头看向陈让。
陈让回答道:“伤亡了二十多个,但是歼敌一百一十七人,已经是一场大捷了。”
可余生听了后神情却有些阴沉,只见他摇头道:“我们的兵力近乎五倍于敌,却还伤亡如此多,倘若瀛匪大举来犯,我们又要用多少人的性命去填呢?”
听到余生作此感想,郑灵丹急忙安慰道:“大人不必自责,打仗有所伤亡本就是家常便饭,更何况敌人的兵刃占优,我们能有此战绩,已经是属实不易了。”
听到郑灵丹这番话,余生眼睛一亮,他急忙上前拿起一柄瀛匪手里的长柄武士刀,问道:“这种刀是何材质?”
郑灵丹接过武士刀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又递给陈让,两人对视一眼后总结道∶“这种刀既有生铁的坚硬,又不乏熟铁的坚韧,实在看不懂到底是如何制造而成的,需得是锻造大师或许才能得见其中奥秘。”
余生点点头,心里盘算一番后冲二人说道∶“既然我们兵器劣势,那我们日后就得在兵刃上下一番苦功夫,虽然我知道今日的伤亡不算多,可我希望二位明白,我们眼下最缺的就是人,哪怕有一人战死,对于我们而言都是莫大的损失。”
“所以不论花多少钱,我们都要将我们的军人武装起来!”余生看着二人,坚定地说道∶“请二位记住,最宝贵的一定是我们战士的生命,我们的战士可以死于保护国土,但却绝不能死于我们的过失!”
两人齐齐点头,郑灵丹立刻说道∶“临海城有位锻造大师,我与他是旧识,过几日我请他前来为我们锻造新兵刃。”
余生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不知道二位有没有注意,尤其是陈让大哥这里。”
“嗯?”陈让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的竖耳倾听。
只听余生说道∶“适才交战之际,我们的戍卫军阵型散乱,毫无章法,常常他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别住了他的兵刃,彼此间没有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