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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为“风烟流年”亲的和氏璧加更!】
聂书瑶此时真想踹这高远两脚,这人不瞎说会死啊!
小郑屠户被怀疑是她最不愿看到的,虽然她能还他清白,但再次将一个人的不堪过往拎出来说道一番,始终是残忍的。
于是未待小郑屠户反驳,聂书瑶道:“这不可能。高状师若是想问为什么的话,我可以马上回答你。”
“为什么?”高远下意识地问。
聂书瑶一笑,在他面前来回走着,声音不缓不急道:“其一,小郑屠户是杀猪的,而且是初入此行,他能杀猪并不代表可以杀人。猪跟人可不一样,人在死前可以反抗,猪却不能。杀猪要先放血,是用尖刀捅的,可刚才忤作说过,春柳爹是被人一刀砍死的,而且是用一把杀猪用的尖刀。高先生没见过杀猪的场景吧?”
“这……。”
他刚想说什么,又被聂书瑶打断了,“这其二,乃是双方的身量不一样。小郑屠户不拿杀猪刀时就是一个文弱之人,何况在堂屋内的是两个人他们不反抗吗?”
“还有其三。”
高远皱眉,“还有?”
聂书瑶问向小郑屠户:“你哪只手比较有力?”
小郑屠户看了看小书院来观看的学子及先生们,低头不好意思地说:“左手。”
有不少跟他是同窗的学子出声道:“这个我们可以证明,小郑确实惯用左手,为此没少挨先生的批,经常被同窗取笑。”
“如此,足以证明小郑屠户不是凶手了。”聂书瑶笃定道。她觉得这是天意,偶然经过小郑屠户的肉摊时。看到他切肉时用的是左手,这才有此一说。
“这、这怎么证明,用哪只手杀人不都是杀人吗?”春柳没听出什么来。出口指责道。
她现在就跟聂书瑶杠到底了,不管聂书瑶说什么她就想着唱反调。对于父亲的死似乎不重要了。
但那高远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看左手又看看右手。在观审中的不少人也在皱眉沉思。
聂书瑶觉得有必要再加深一下,同时得扯出那真凶一些情况才好,便开口道:“大人,可否请李铺头为我们大家做个示范?”
“准!”吴县令很喜欢这种断案的氛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出一个绝佳的可以提升自身功绩的法子。
李捕头出列,聂书瑶转身冲着高远道:“高先生可否也帮个忙?这关系着此案能否顺利侦破。到时高先生也是一大功臣啊。”
高远不明所以,木然地点了一下头,“好说,好说!”
聂书瑶马上赞道:“高先生能为事实的真相做出如此的牺牲,真是我辈楷模呀。请您站好,千万别动,若是动了在下可不敢保证你会毫发无伤!”
前半句说得高远飘飘然,他知道今天这官司他是输定了,但自己本就不擅长这类命案,也没人会多说什么。只是后半句的毫发无伤……。
“呵呵。请站好,马上开始了。”聂书瑶说完转身又对李铺头做解释:“李铺头,麻烦你站在这里。离高先生两尺左右的距离,你觉得这个距离拔刀砍杀的话是不是刚刚好?”
李铺头顿时明白聂书瑶的意思,笑道:“若是长刀的话还太近了。短刃的话,比如那把杀猪刀刚刚好。”
“那就用杀猪刀好了。”聂书瑶笑道。
自有捕快送来杀猪刀,李铺头握着此刀来回的掂量了一下,说道:“此刀有些重量,不过比起我们的佩刀还差了点。就怕一个不小心飞了出去呀。”
站在高远身后观审之人立马清空了,高远这时是双股战战欲逃啊,可是他已经把话说满。这会若是逃的话,他还怎么在状师界混下去。
“来吧。高某相信李铺头的功夫!”他突然大吼一声,瞪眼看着李铺头。
聂书瑶笑道:“李铺头。你先用右手来砍高先生的脖颈,然后再换左手来砍,看看有何不同。本来这应该让高先生怀疑的小郑屠户来做的,可我怕小郑屠户控制不了若是真砍下去了,那不就真出人命了吗?所以就拜托李铺头,这个很重要,关系着我家丫鬟的性命呢!”
李铺头重重地点头,“明白!”
高远本来给自己打过气没那么怕了,又听到还要砍两次,他的腿又软了。
这时聂书瑶又对着站在一边的忤作道:“也请忤作先生仔细观察高先生的面部表情,是不是跟死者相同。这同样很重要!”
忤作默默地点头。
“开始!”聂书瑶在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情况喊了这么一声。
李铺头配合地很好,他后退两步也大喊了一声后,用那把杀猪刀朝着高远的左劲用力地一划。
“啊——”高远的惨叫便响了起来,双目圆瞪,露出震惊又恐怖的样子。然后便呆了。
“再来!”
李铺头换回左手同样的朝着他的脖劲一划,这次高远没有叫,因为他已经呆了。
“很好。”聂书瑶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这一瞬间的动作让观审之人的心也跟着那刀提到嗓子眼上,李铺头看向聂书瑶,想知道可以了吗。
聂书瑶走过去,拿过杀猪刀将这么地放在高远的手上,同时温和地说:“千万别松手,使劲地抓住它,松手的话你可就真的死了。”
那刀便被高远紧紧地握住了。
此时大堂之上一片安静,甚至带着些许恐惧,这是什么手段?看向聂书瑶的眼神就有了不安。
连吴县令跟宋云飞等人也是如此。
只有聂天熙是笑着的,他就知道姐姐会有办法的;而江毅却目光微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咳!诸位,可是看到了。这只是个例子而已,放心吧,高先生没死。但通过此例我们可以发现很多东西。我想不需要我再解释了吧?”她微微笑道。
春柳此时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喃喃道:“妖、妖怪,你是妖怪!”
聂书瑶蹙眉,真想反击一句。你才是妖怪呢。可是不行,她得保持自己超然公子的形象。不能跟这无知女子一般见识。
可是,有位学院里的老学究颤颤地起身问:“你真不是妖怪?”
聂书瑶拂额,慢悠悠地理了一下头上的飘飘巾,对其深施一礼道:“回老先生,小子不是妖怪,是跟你我一样的人。小子这就跟诸位解释一番,其实这道理很简单,只是平日里我们都没注意到而已。但。请容小子先将我家的丫鬟跟小郑屠户从此案中撇出来再说。”
老学究终究是活了一把年纪了,见识得也多,沉声道:“讲!”
说完才觉得自己在大堂之上有点篡越了,冲着吴县令抱拳,“请大人也为我等解惑。”
吴县令嘴角微抽,轻拍了一下惊堂木,深怕弄醒了那高远,“聂公子,还是快说说为何吧。”
“是,大人!”聂书瑶朗声道。她知道雨芹跟小郑屠户没事了。
她走到高远身边,右手抬起朝着高远左脖劲做了砍的动作,说道:“诸位请看。这是用的右手,砍的自然是左侧,这是习惯也更能用上力气。”
换向左手后道:“再看左手,砍的自然是右侧了。死者之一的致命伤是在左颈,这很明显,不是惯用左手的小郑屠户所为。只是有人偷了他的刀而已,说不定这人就是想嫁祸于他。”
“诸位再看高先生的手,他拿着的可是曾经砍过人的刀啊。你们觉得如此恐怖的东西,高先生清醒的话会乖乖地握着吗?”她指向高远的握刀的手道。
“自然不能。那是为何?”那位老学究开口问,看样子十分着急。
聂书瑶道:“在说这个之前在下先说一则小故事。有这么一个人不小心掉入水中后就快淹死了,这时水面上却飘来了一根稻草。诸位觉得这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老学究马上回道:“这不是‘救命稻草’吗?”
聂书瑶笑道:“老先生说得是。就是救命稻草。高先生将这把刀当成了救命稻草!实际上这是人的本能,在受到极度恐惧后,会抓向身边的任何一物,因为没有安全感,就像救命稻草一样死抓着不放,这样才能感觉到依靠。可他不知这依靠其实就是刚才杀人的刀。对于这一点诸位可以回想一下,孩童受到惊吓后会不会一直抓着什么东西不放呢?相信很多人都见过。”
说到这里,大堂上的所有人都限入沉思。
聂书瑶又缓缓道:“凶手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在做案后,将这刀给了吓得半死的虎头。而雨芹赶过去后,弄出那把刀来时,春柳出现了,这才误以为她杀人。实际上真凶早已离开了。”
弄清这个问题后,所有人都已明白,堂上所跪之人中没有真凶。
可就在这时,又有人提了异意。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顶员外帽,长得也很像个员外略显富态,留着短须。
他起身道:“那这也不能说明小郑屠户就不是凶手呀,或许那男子不是他杀的,不是还有个女人吗?听说那妇人可是正中胸口。”
聂书瑶看着他眯起了眼,这是什么人?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不会动动脑筋吗
她踱步到他身前,拱手道:“请问阁下是?”
“在下也姓聂,单字一个荣。在家排行老二,这才被人戏称聂二爷。呵呵!说起来咱们还是本家呢!”聂荣笑道,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未完待续)
ps:其实人在害怕时都会想着抓住某些东西的,比如看恐怖片时,会不会想抱着一个大靠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