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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瞳孔里的噩梦
谢飞洋此言一出,倒是让大家都有些惊讶,显然他的这位客人,是必定要等到戴独行现身后才能出现的。
不过是谁都不要紧,因为这里是张府,谢飞洋想邀请他是一回事,放不放他进来,则是永兴的事。就算他已经进来了,若主人家不高兴,还是随时可以下逐客令的。
显然永兴不打算再让别人参合这事,既然戴独行已经来了,无论他态度怎样,自己总算有得交代,都可以和气收场,他可不想给谢飞洋节外生枝的机会,所以他立刻就道:“谢科长,恕我失礼,今天的会面一半是为了公事,一半是为了弊府的私事,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不觉得还有邀请其他朋友的必要。若你的朋友想见戴处长,不妨等我们的事了后,我再在别处设宴让你们相见。”
谢飞洋摇了摇头,“我要召进来的人,不仅是我的朋友,还是来帮忙的。而且我相信永兴兄也愿意见他,当然,戴处长是否愿意,我就不知道了。”
“来帮忙的?”,永兴愣了一下,他以为谢飞洋说的是慕千成,但他可没听说过慕千成与这姓谢的有什么合作啊。
“张董事,让他进来吧,府上是铜墙铁壁,多一个人,我就不信他能抢走夜明珠”,戴独行拍了拍桌上的锦盒,他刚掏出来的,显然夜明珠就在里面。
“好吧”,永兴打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既然他们都这么说,自己若再搪塞,就显得太没胆量了。
谢飞洋挥手道:“那人由我的手下陪着,早在门外等着了。”
这个帮手很快就被带了上来,永兴不认识这个人,不过陈君望和戴独行却认识,只不过陈君望并不惊讶,倒是戴独行感到有些惊奇。
来人是那个据说在日军间谍监控下的玉石专家成玉龙(忘了的朋友可以回看足球赛那一章),谢飞洋指了指戴独行身前的锦盒,“老先生,这盒子里据说就是慈禧太后托张凤奇保管的夜明珠,之前多亏你的提点,我们才知道手中的被掉包了,现在这真品已找回来,想请你鉴定一下。”
戴独行的手不知觉按在了锦盒上面,他瞪着这老者,“你真是成玉龙,我可是上过你们易容的当。”
老人拱了拱手,“老朽真是成玉龙,适逢两党合力营救了我和家眷,我才得意脱离魔掌,又怎敢不效劳。”
谢飞洋已道:“是总局座让他南下来鉴定夜明珠的,戴独行,你上次已经出过一次错,看来总局座是不太放心啊。”
戴独行的手慢慢移开了,不过在这期间,他倒是看了陈君望一眼。
难道说,成玉龙是陈君望带来的,这才是他南下的目的?
成玉龙向众人施礼后已来到戴独行的身边,但戴独行倒是谨慎得很,他挥手又让成玉龙别靠近,“老先生,我虽然是一介武夫,但也最敬重文化人,这么说或者有些失礼,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想对你搜搜身,再让你瞧这颗珠子如何。”
成玉龙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和不悦,不过他还是道:“为了国之重宝,这等屈辱倒不算什么,但希望你们找到宝藏后,真用在为国为民的地方上。”
这老人那带着浓烈东北腔的国语,不知为何在此时听来,更有一种悲壮感。
戴独行点头,不过他倒不愿意自己动手,却对雷鹰道:“雷探长,这种事你最在行,能麻烦你吗?”
雷鹰哪能不从命,一番细致但有效的检查后,确定了这个成玉龙既非别人假扮,身上也没有藏着什么,戴独行才总算松了口气。
在座的众人一直看着这一切,谁都不敢轻易插嘴,陈君望之前也察觉到戴独行看了自己一眼,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了,不过他好像略微有些尴尬,但正是他开口道:“成先生,你不用拿着夜明珠,只是看就能分辨真伪了吧?若是这样,不如由戴处长拿着,你只是看比较稳妥。”
“这”,成玉龙自然想说这不符鉴宝的规矩,不过话到嘴边,却点头接受了。
戴独行把夜明珠放在白色锦布上,他则拿着锦布,成玉龙隔着放大镜,几乎连鼻子都要碰到夜明珠了,好像要把这颗冰球吃了似的。
不过这姿态维持不了多久,成玉龙就摇头道:“不是,这不是慈禧陵中的夜明珠。”
他说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好像只是告诉戴独行似的,但在座中的所有人偏偏都清楚听到了,各种反应都跃然在脸上。
“你没有看错?”,戴独行把夜明珠凑得更近成玉龙。
“不用再看了”,成玉龙已收起放大镜,“这颗珠子的质地比上一次你们手中的那一颗更差,珠子里连流动的莹体都没有的,就算没有见过真品的人,都知道这不是什么名贵的宝珠。何况老夫曾见过真品了。”
戴独行对此倒是毫不在行,不过经成玉龙一提点,他也发觉了这颗珠子的色泽好像还不如之前那一颗,那岂非折弄了半天,他手中的还是一假货?慈禧陵中的所谓龙之双目,他们始终只有从刘坤玉和雄图那搞来的一颗是真的。
“戴处长,这是怎么回事?”,谢飞洋站了起来,他脸上没有惊讶,有的只是杀意。
戴独行沉默了很久,“珠子在我身上,是不可能再被掉包的,这只能说明老夫人精心藏起来的珠子,本来已是赝品。”
永兴也有些紧张,“但家父藏在刀鞘内的却是真品无疑,那时候慕先生等也看过,戴处长的意思,难道是说家母掉包前,早被别人掉包了?”
“这不可能”,不待戴独行回答,大小姐韵诗已颇生气地道:“你别当三娘就是老眼昏花,我告诉你,先父在世时,她实际上可是见过那颗夜明珠的,加上三娘对珠宝也很有研究,自己藏起来的是否真品,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她不可能藏起一颗假货。”
谢飞洋看着戴独行手上的珠子,“我本来是特意来保护夜明珠的,谁知原来也是白忙活一场,但如果戴处长花了这么多心思和时间,最终弄到的珠子是假的,我倒只能很悲观地推断,真的珠子很可能已经被搞走了。这责任不是张府来负,就是戴处长自己担着。”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陈君望想当和事佬,“这其中必有误会”,但看着众人那干瘪的脸,他说这句话时,也是越说就越干瘪。
“要我张家来负,这是什么话”,英仁重重地拍了桌子,“这珠子本来在我家藏得好好的,若不是他来偷,怎会弄不见?我看要不是他不小心被人掉包了,就是姓戴根本就别有居心。”
戴独行倒没有发火,他的脸色沉得如水,”在我身上掉包是不可能的,若说我有别的居心,就是说我换了夜明珠?这是个笑话,若我真想这样,我只要不承认是我潜进佛堂盗宝的即可,反正你们又没有证据。”
“英仁,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永兴先制止了自家人,不过他的矛头却肯定还是指向戴独行的,“但戴处长,我三娘可是把这珠子藏得好好的,来偷的也只有你一个,现在珠子在你手上出了问题,这怎么都不可能会要我们负责吧?”
戴独行沉吟了一下,“家里就没有别的人知道三老夫人藏宝的事?”
“若有别人知道,早就被王成礼察觉到,然后向你通风报信了,哪用得这么久才被你偷了”,韵诗显然是气氛极了,直接点破了王成礼的事,王成礼可是也在眼客厅里,顿时尴尬得很。
戴独行看了韵诗一眼,“听说大小姐不就知道这事。”
“我只知道三娘藏起了夜明珠,但不知藏宝的具体地点,那可是三娘自己偷偷藏得,谁也不知道具体地点。”
“但你们自家人,总有察觉到的机会”,戴独行扫视了众人一眼,张府的众人虽然不满,但脸色还算好的了,那张家的一众老臣子,虽然不敢插话,但神色却像是恨不得吃了戴独行似的。
永兴看着戴独行一字一句道:“戴处长,你这岂非有推卸责任之嫌,就算告到南京去,我也不怕理亏。”
“可惜三娘不在,不然可没有机会给你这样说她的”,张曼婷抱怨道。
“姑姐,三老奶奶自然不可能在,你以为她真是回南通老家了”,英仁忽然阴阳怪气地道。
他一开口说这事,永兴已感到不妙,但却无法制止他。
“三娘不是回南通了?”,张曼婷颇不解。
英仁冷笑了几声,“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三奶奶是被绑架了,就从这座府邸上被绑走的。抢走夜明珠的人,把她一块弄走了,只不过有人特意封锁消息,不让我们知道,大家说这人这事可恶不可恶,这样的人,还怎配代表我们?”
戴独行还没什么,但永兴却完全变脸色了,因为这事若说穿了,他的麻烦可是大得很,而且英仁又怎会知道这事?
不过现在再深究这些已没有意义,这场会面有越发向冲突演变的趋势,永兴和戴独行看来都不愿意,但他们却必须站在冲突的第一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