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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爽的秋风,宣告着秋天正式来临。里卡尔不顾部分家臣的反对,决定派使节团前往蛮族,与自称蛮族首领的塞德里克进行谈判。
“我们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他是否值得我们与其对话。”
今天,里卡尔的语气格外坚定,带着一丝冰冷。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满我放下大公的身份,主动向蛮族示好。”
即使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里卡尔依然没有忘记自己身为君主的责任。他和家臣们,彼此信任,互相扶持,早已心意相通。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如果能够避免战争,减少流血牺牲,那么,这就是我作为大公,必须做出的选择。”
“我们怎敢质疑大公殿下的仁慈和宽厚……”
最终,首席家臣舍伍德率先开口,其他家臣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里卡尔的决定。
“那么,我会让黑骑士团,将我的意思转达给塞德里克。”
里卡尔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他斜靠在王座上,用手撑着下巴,疲惫的神色,难以掩饰。
“还有其他事要汇报吗?”
“臣,舍伍德,有事禀报。”
又是舍伍德。
“说吧。”
“经过和工匠们的协商,第一批宝石预计在下个月就可以完工。”
“速度很快。”
“他们看到那些原石之后,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工。我们会通过港口,将宝石运输出去,我会重新安排商队。”
“舍伍德,你在财政和贸易方面经验丰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这是我的荣幸。”
在大公国,贸易是国家的重要支柱,所以,商队也像骑士团一样,直接受大公的管辖。外界都传言,阿尔贝图斯家族贪得无厌,但这也是环境所迫,他们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来维持国家的运转。
“今天就到这里吧。”
里卡尔宣布会议结束,家臣们纷纷行礼告退。当然,德米特里依然留了下来。
“你还有事吗?”
“是的,有几件事。”
德米特里说道,里卡尔点了点头。
“大公小姐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说暂时不会去打扰大公夫人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大公夫人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事,心情不好。”
“你说的没错。”
里卡尔自嘲地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露出笑容,但却充满了苦涩,这让德米特里感到十分心疼。
“你去向老夫人请示一下,把藏书库的钥匙拿来。”
“您要去藏书库?”
看到里卡尔严肃的表情,德米特里没有再劝阻。藏书库只有大公才能进入,钥匙由老夫人保管。
“你去告诉老夫人,我只是想去看看藏书库的状况,让她不要担心。”
“我知道了。”
虽然阿里斯已经成为了大公夫人,拥有了大公府的印章和钥匙,但藏书库的钥匙,依然由老夫人保管。根据大公家族的规定,藏书库的钥匙,应该由现任大公的母亲保管,更准确地说,是由生下继承血石的孩子的母亲保管。
“还有……你去看看母亲,回来告诉我她的情况。”
“是,殿下。”
德米特里行礼告退,里卡尔望着窗外渐渐变色的树叶,陷入了沉思。
“母亲,她还好吗?”
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里卡尔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犯下的一个错误。在他16岁那年,他继承了大公之位,也继承了血石的诅咒。他无意间碰触了母亲的脸,却反而让自己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疤。
“我居然连母亲和妻子的情况都不知道,真是个无能的大公。”
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包括他的家人。
“里卡尔,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第二天,当他去找母亲的时候,老夫人的房间,已经被厚厚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他甚至看不到她的影子,只能听到她微弱的声音。
“你刚刚继承了血石,肩负着大公的重任,而我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却做了不该做的事。”
“母亲,那只是个意外,我们都没有错……”
那时的里卡尔,只有16岁,他无法完全理解母亲的痛苦和自责。
“我不配做你的母亲,请你原谅我,还有……把内殿的事,交给罗克珊吧。”
“母亲……!”
“自从老 大公去世之后,我就失去了精神支柱。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暂了,现在,我连你都无法靠近了。”
他知道,母亲也是人,她也会感到疲惫和绝望。她和父亲生了两个孩子,而当他成为大公之后,她就再也无法触碰他了。现在,她因为推开他,而让他脸上留下了伤疤,这让她更加痛苦和自责。
“我听罗克珊说了,你找到了你的伴侣,看来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祝你……幸福。”
在他宣布和阿里斯结婚的那天,老夫人只说了这一句话。能够走出房间,远远地参加他的婚礼,对她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勇气和祝福了。这也是为什么,里卡尔在婚礼那天,会如此开心的原因。但这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 ? ?
夜幕降临,里卡尔独自一人,来到了藏书库。藏书库位于大公书房的地下,需要通过一条秘密通道才能进入,即使有钥匙,也无法轻易进入。
“这里的空气,依然让人不舒服。”
藏书库里,还有一条通往更深处的通道,那里,就是存放血石的仪式场所。血石的毒气,会蔓延到整个藏书库,除了继承了血石的人,其他人根本无法靠近。
“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但他依然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够找到被自己遗漏的线索,希望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这听起来很可笑,尤其是对他这样优秀的人来说。
“但是,阿里斯却知道,关于血石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却从未出现在阿尔贝图斯家族的任何记载中。”
里卡尔曾经为了参加继任仪式,去过藏书库的地下室。那里,就像一个小型洞穴,四周都是黑色的岩石,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凹陷,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血石,浸泡在水中。
[……现在,你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时,他第一次听到了血石的声音,那是一个冰冷而阴森的声音,仿佛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在向他挤压过来。没错,那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应该就在这里。”
里卡尔找到了他要找的古籍,翻开书页。历代大公,都曾在这本书上留下过笔记和书签,可见他们对解决血石诅咒的渴望。
“找到了。”
<它无法用人类的语言来解释,它更像是一种拥有意识的物体。它可以通过血液,将声音传递到人的脑海中,它会说人类的语言,但它却无法进行正常的对话。>
这是一位古代贤者的研究笔记。
“传说中已经灭绝的龙的灵魂……”
这也可以算是一种拥有意识的物体。阿里斯也拥有血石,但她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这说明,龙的数量不止一条,血石的数量也不止一块。
“难道说,我们的先祖,选错了血石?”
如果他们选择的是阿里斯梦中的那个灵魂,一个愿意告诉他们真相,愿意帮助他们的灵魂,那么,这场悲剧,也许早就结束了。
“这是马尔迪家族的贤者写的书。”
里卡尔记住了作者的名字。和阿尔贝图斯家族一样,贤者家族也会将知识和智慧,一代代地传承下去,所以,马尔迪家族的后人,应该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虽然已经找到了线索,但里卡尔却没有立刻离开。他看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
“……不。”
每次走到这里,他都会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下去看看。所以,所有人都对这个地方敬而远之。
“我不能再被这股力量控制了。”
里卡尔强忍着心中的冲动,转身走上了楼梯。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仿佛发出了一声叹息。如果阿里斯说的是真的,如果血石真的是龙的灵魂,那么,他的先祖,的确选错了血石。
“您没事吧?”
德米特里一直在楼梯口等着他,看到他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我没事,去找马尔迪家族的后人,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您找到线索了?”
“希望如此,希望他的研究,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启发。”
“马尔迪家族,是自大陆诞生之初就存在的贤者家族,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德米特里的话,让里卡尔看到了一丝希望,他点了点头。
“大公夫人怎么样了?”
他一时疏忽,习惯性地问起了阿里斯的情况。
“下午,医生去过大公夫人的房间。”
“为什么?她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您早上叫的那个医生。侍女长说,大公夫人因为一些事,心情不好,所以医生给她开了和早上一样的安神香。”
里卡尔沉默了,他知道,是他在阿里斯昏迷的时候,给她用了安神香。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只是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痛苦。
“她现在,睡着了吗?”
“应该是吧。”
侍女长的话,只是一个借口,她只是不想让他见到阿里斯。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阿里斯只是想要逃避现实,想要躲避他。
“都是我的错。”
那个每天都充满活力,认真生活的阿里斯,现在却只能依靠药物来麻痹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这份痛苦,比血石带来的任何折磨,都要让他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