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温暖

始终不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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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自问清目的地后就控制着升起了一面单向可视的隔音玻璃,驾驶座上的人对后座的具体情况无从得知,可依旧能模糊地感觉到冰寒的气氛在渐渐回温。

    原本如坐针毡的司机也不禁缓缓地舒了口气。

    他为了表达自己的欣慰之情,特意贴心地放慢了车身行驶的速度,甚至还稍微绕绕路来延长这段回家的路途,好让后座上的两人能趁这期间好好沟通。

    这样一来,在下车时就能和好如初了吧?

    他笑呵呵地想着。

    实际上,类在美作宠溺的脉脉凝视和无奈的念叨声中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路,白瞎了他的一片苦心。

    等两人磨磨蹭蹭地——确切的说,主要是在叫醒类的这个程序上着实花费了一番功夫——下了车,睡得脸颊微醺的类才迷糊地想起来要问:“伯母和妹妹们是不是不在家?”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几乎是笃定的。

    美作略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她预定的是今晚7点的飞机,说是要去西班牙找我爸爸玩,顺带把妹妹们也带去了——你怎么猜到的?”

    “啊,果然呢。”类笑着眨眨眼:“因为你每次难得同意把聚会地点定在你家的时候,往往都故意选在伯母和绘梦绘芽外出的时机。一旦不小心计算失误的话,被妹妹们缠得无暇脱身的你就会露出羞窘尴尬的可爱表情呢。”

    又有些遗憾地评论道:“……可惜这次看不到了。”

    美作只觉额际的血管突突的胀起,半晌才咬牙切齿地说:“是吗,那可真抱歉,不能让你欣赏到这有趣的一幕了。”

    ——就知道他是想看自己笑话。

    类认真地点头,表示自己的大度:“没关系,我原谅你。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美作:“……那可真要感谢你的宽宏大量。”

    类‘咦’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你牵着我的手做什么?”

    美作睁眼说瞎话:“哦,那是你走路有点晃。”

    类挑眉,来了兴趣:“我是刚睡醒,不是喝了酒,怎么可能会晃。”

    美作说谎不打草稿:“天黑了,我怕你迷路。”

    类指了指亮着温暖的橘黄色的路灯:“这个是做什么的?”

    美作继续胡诌:“这条路没带你走过,万一你走得太慢了不小心迷路了怎么办。”

    分明是十分幼稚的内容,两人却你问我答得兴致泱然的。

    类扯扯嘴角:“好像只通往一个方向吧,而且那么大一幢房子,我可能搞错吗?”

    美作一时想不出更多理由可以掰扯了,便反问道:“难道这样你不喜欢吗?”

    他轻轻地晃了晃下两人相连的手,温暖的感觉从贴合的掌心被慢慢地传递过来,熨帖得很。

    类摇摇头,又点点头:“不讨厌,有一点喜欢,但是,这样怪怪的……”

    美作望着他长长卷卷的浓密眼睫,一刷一刷的,像是蝴蝶的翅膀,拢了一小片剪影在细腻皓白的肌肤上,有种令人心神荡漾的美丽。

    “怎么怪?”稍稍被蛊惑了一下,美作轻轻地问,呼吸下意识地屏着,像是怕太重了会吓到眼前这纯美的生灵。

    只听类掀掀眼睑,揶揄地接了下去:“嗯……我就像是被温柔的妈妈牵着去逛街的幼稚园学生一样。”

    妈妈-美作:“…………”

    仿佛没发现美作的石化,类很诚恳地说:“说起来,你其实不用特意避开伯母和妹妹们的——我很喜欢她们,而且,小时候就一直很想要个像绘梦绘芽一样天真活泼的妹妹了。”

    “……”

    “特别是当她们眼含泪水地抱着你的腰,一起哭着闹着要嫁给你的时候,就更羡慕了。”

    “……”

    “伯母拉着你开小兔兔茶会的时候,那种特供的草莓酱饼干味道很赞。你家里现在还有吗?”

    “……”

    “不过,真不愧是阿玲,虽然你摆明了只对已婚熟丨女有兴趣,可下至5岁,上至55岁的女性都逃不过你的魅力狩猎范围呢!”

    “……”

    “阿玲,你把耳机戴上做什么?”类闷闷地笑了两下,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妄图逃避现实的美作,他那装听不到的掩耳盗铃的行为:“我之前想找磁带听的时候,就发现随身听里的全是空白录音带了——难道你天赋异禀,能辨别出电流声里的潜藏信息吗?”

    美作艰难地深吸一口气,恼羞成怒般把耳塞扯了下来,胡乱塞进兜里,既心酸,又悲愤地指责道:“类,你不要看我好欺负就一直踩行不行!!”

    类微微一笑,调皮地冲气急败坏的美作鼓了鼓腮帮子,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臂,被拖长了的调子显得有些得意的卷:“当然~~不行。”

    F3里,类唯有在对付温柔又心思细腻的阿玲时,才谈得上得心应手。

    阿司固然单纯好骗,可他武力值实在太高,特定情况下,甚至会过度因听从自身的本能驱使而变得蛮不讲理,能阻止被完全激活的他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在这个世上;总二郎则是狡猾过头,且脸皮极厚,上一秒阳光灿烂下一秒雨水泛滥,唱作俱佳,演戏好手,死缠烂打的功力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用物品来形容的话,前者是只牙渐渐长齐了,天天乐颠颠地围在他身边打转、惦记着吃肉的小奶狗;后者则是块深谙溜边插缝之道、滑不留手的滚刀肉。

    阿玲却是温良无害的食草动物——比如长颈鹿之流。

    唔……除了身高不太符合外。

    不知自己想象的形象与对方的真实内在南辕北辙,类盈盈地扩大了脸上的笑意,在心里默默补充着。

    被气得肩膀都在发抖的美作张了张嘴,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后,又闭上了,抿成了一条有点扭曲的线。最后克制着深吸一口气,绷着一张俊脸,不声不响地加快了脚步。他的这一下骤然发动,也使得被牵着手的类也趔趔趄趄地被迫快走起来。

    ——再不快点转移类逗弄他的兴头,反而任由类往下调侃的话,他估计就要要掐着类的脖子使劲晃,进入暴走状态了。

    结果在他竭力冷静的下一瞬,类的眼底掠过一缕戏谑的光,被牢牢攥住的那只手微蜷,无名指慢慢地拢到了最里的角度。在他满眼都是小道尽头的大门时,冷不丁地用那被修剪得圆润的指甲,不轻不重地挠了覆着薄茧显得有些粗粝的掌心一下,空闲的另一手同时发动,找准了最敏感的腰际,就是一捏。

    一点点酥麻顺着末梢神经网飞速上窜,接着像是落入水中的电流般忽地扩散开来,产生巨大的冲击。美作猝不及防,当场就麻愣了一下,却本能地没舍得把那作怪的手甩开。

    “你们在做什么?嗯?”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类和美作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正正对上西门那心照不宣的眼神。

    “嗨,总二郎。你那么早到啊。”

    类态度自然地主动打起了招呼。

    西门却不着急回答,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了一条缝,似笑非笑地以近似审讯地目光在美作身上来来回回梭巡了一圈,才慢条斯理地说:“已经不早了……我和阿司都到很久了,一直不见你们来,才特意跑出来看看。谁知道就在门口撞见了呢?”

    一向淡定得像尊佛一样的阿玲也按捺不住采取行动了?

    尽管隐约觉得好像调戏和被调戏的双方反了过来,西门还是坚信自己的第六感。

    ——前提是,他真有这玩意的话。

    “阿司居然也成功溜出来了?”美作顾左右而言他。

    既然西门对刚才两人流露于表的暧昧只字不提,他肯定也不会平白交出个话柄。

    “没错。先不论那个,你们……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西门老神在在地提醒着,一动不动,看起来淡定无比,胸有成竹,实际上正暗暗磨着后槽牙。

    ——脸皮真厚,他不点下题,他们还真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去啊。

    类歪歪脑袋,好奇地问:“解释什么?”

    “嘿,类你别装傻,”西门抱怨着,意有所指地比划了两下:“你和阿玲刚刚在做什么?”

    类不假思索地概括道:“手牵手,一起狂奔在见你们的路上。”

    西门略带戏谑的笑容凝滞在了唇角:“…………”

    美作不由得彻底放松下来:“噗。”

    “你要留在这里看风景吗?”无视西门鼓起的包子脸,自认解释完毕了的类兴趣缺缺地望了眼天上的月牙,摇摇头:“那你继续欣赏,我和阿玲先进去了。”

    ——他更想知道的是,为什么阿司没出来找他们。

    按理说,阿司通常是最没耐心的一个,不可能连总二郎都坐不住的情况下,他还能做到稳坐如山。

    “等……等等!”

    根本无法相信类准备不给半句解释就这么抛下他,西门愣了片刻后,想都来不及想地反身一纵,一下子压到类的肩膀上,把类的身形都给压得一矮,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类还没提出反对意见,一向最见不得类被欺负的美作就挺身而出了:“你干嘛这么欺负类!总二郎,放开他,你这么大个人把重量全压在类身上会伤到他的!”

    类失笑出声:“阿玲,我还没那么脆弱,离骨质疏松的年龄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呢。”

    美作却不接受这个说辞。甚至于不再满足于单纯口头上的劝诫,还直接伸手,态度强硬地掰开西门擒住类的肩的胳膊。

    还偷偷踹了他一脚。

    “那么快就维护上了,还好意思说没勾搭在一起。”

    西门悻悻然地撤回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嘟哝了这么句,接着酸溜溜地说:“姑且不论阿玲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来阻止我的——类,你最好做好等下被我和阿司盘问的准备。”

    类无辜地看着他:“什么?”

    西门摊摊手:“在这段时间里,你和大河原家的小妞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会胆大到做出当众把你拽走,还在刚才大声嚷嚷着要取消和阿司的婚约,对象换成你才愿意之类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松鼠和松儒大神的地雷~~(>▽<名字好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