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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你今年才三十二,不急”
“可我看不下去”
“圣上你还是急了,功名垂世,不是一日而蹴的,圣上还是三思吧”
书房里长时间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仁宣帝来了一句,“那就缓和缓和,点到为止,先生,如果有人非要往上撞,可怪不得我。”
蒋老笑了笑,“我没说不可以拔掉一两个,相反,拔掉一两个,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这样……”仁宣帝思考上了。
“当然”
“先生的提议甚好。”过了半晌,仁宣帝眉头展开笑着说了一句。
☆、第530章皇帝出手侯爷恍悟
第530章皇帝出手侯爷恍悟
褒国公府里的戏已经散场了,离大寿的正宴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是夏天,大家没有往内厢房去,都在花园里三个一群,五个一党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
花园里有一个水池,水池这边是女眷,那边是男人,声音大一点,都能听到,所以男人们的高谈阔论,偶尔会传过来,倒也和谐。
吴婉娇看了看对面,小念儿和一群跟他差不多的孩子们站在一起,他倾听着边上人说话,礼貌的或点头或微笑。
吴婉娇双眉一动,倒是不错吗?她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春花跟着吴婉娇站在边上。
薛傅氏见吴婉娇坐在前面,站在那里看了看,想了想也跟着过来,对吴婉娇笑笑,也不说话,坐在她边上。
吴婉娇见她过来礼貌的点点头,薛傅氏虽然做了自己两天先生,但是她冷漠在先,吴婉娇已经失去和她结交的心思,坐在这里并不开口说话。
薛傅氏显然有话想跟她说,但是吴婉娇却装着没有看到的样子,并不给她机会接口,让她很尴尬。
薛傅氏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到底不死心,想想开了口,“听子玉说你过得不错”
“看我脸上的皮肤就知了,确实不错。”吴婉娇没有客气,直言直语。
“你……”薛傅氏想问的话一下子被她堵上了,而且她能明白,这是暗示自己,她知道自己过得不好,全在脸上写着呢,不知为何悲从心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就来,“你知道杨四娘吧,听说她还是你的表姨,他可是夏瑾之的初心之人”
“那又如何?”吴婉娇冷言冷语,“谁还没有个过去,这事就不要你操心了。”
“你不介意”薛傅氏本想先声夺人,压一压她的气势,想不到她竟然毫不在意,她又被堵上了。
“我介意个屁,”吴婉娇豪不客气的对着她说了一句粗话,“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你竟这样粗俗不堪?”薛傅氏被震得无以加复。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谁让我心情不爽,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吴婉娇嗤笑一声说道,心想谁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端着、忍着,不苦自己苦谁,活该。
“你……”薛傅氏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谢谢你”
“谢我什么,人生在世,在意那么多干嘛,是你婆婆又怎么样,大不了甩袖子走人,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知你矫情什么?”吴婉娇见她哭了说了一句真心话。
“你不懂?”薛傅氏摇头。
“怎么不懂了,我和应大人当年还为你爹编过大戏,你爹可是大殷朝名垂青史的功臣,这点谁都抹不了,不就是傅家现在败落了吗?我告诉你,谁都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你娘家现在就是河西,怎么?没有了娘家,你薛傅氏连骨头都没有了,让人欺成这样,还不知还手?”吴婉娇本不想说的,还是没有憋住。
“你是怎么知道的?”薛傅氏样样被她说中了,惊得抬起头问道。
“切,看你的脸,稍加分析就知道了,做姑娘时因为家世好,那头昂得比谁都高吧,现在因为家世低又低的比谁都低,你这是何苦呢,真想不通,为何就不能做自己,以自己的本事立世,非得靠别人。”吴婉娇摇头叹息,自己其实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由现在的社会环境造成的,很少人能跳出这个圈子,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点拔了她。
薛傅氏伸手接过丫头递过来的帕子,用帕子边擦脸边说道,“这就是你为什么在北齐过得好的原因”
“是”吴婉娇点点回答。
“那你真厉害”薛傅氏算是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了,听完后,内心生出无比的怆凉。
“没什么厉害不厉害,只要不想着靠别人,我想你也能做到。”吴婉娇看着薛傅氏的眼睛诚肯的说道。
“我做不到”薛傅氏用帕子捂着脸,眼泪不停地流着。
突然前面有一个丫头,带着一群人过来,用手指着,“我听到了,就是这个女人骂薛世子妃的,你们看,都把薛世子妃骂哭了。”
吴婉娇听到这话,用手拍脑门子,娘的,姑奶奶坐在这里不动也招祸,不要说了,定是那个什么三少夫人,她可能一直在找机会整自己,果然被她找到了。
吴婉娇决定以沉默回应这件事,所谓多说多错。
薛傅氏听到声音,惊得本能的抬起头,脸上的泪和香粉正好搅成一团,惨不忍睹。
“薛世子妃虽说你不大出来走动,可也不能让人欺负成这样啊”一个中年妇人看到此景,连忙打抱不平起来。
“这人是谁啊,薛小侯爷的夫人都敢骂”另一个妇人附合道。
“她,北齐世子妃,厉害着呢?”中年妇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吴婉娇,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之间有什么过结,实际上她们才第一次见面。
“北齐世子妃,原来是她呀”附合的人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怎么了?”中年妇人感觉对方知道什么事,感兴趣的凑上来问道。
“嘻嘻,你不知道呀?”
“不知道”
“就那个呀”
“哦”问话的妇人仿佛恍然大悟,“倒也是个可怜之人”
她们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流言,什么流言呢?夏世子好那口的流言,哎,八卦的速度可真个快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哼,她是可怜之人,威风着呢,大殿之内都敢抢着跟皇上说话,你敢吗?”一人年纪较大的妇人哼了一声。
“是嘛,怎么会这样,怪不得敢欺我们京城人”
“薛世子妃,你别怕,我们替你做主”说话的妇人好像满身都是正义,气场十足的说道。
薛傅氏在她们说话之间,丫头已经替她整了一下妆容,她站起来了,先给大家行了一个礼,然后摆出她一惯的清高冷脸样“各位也太热心了,我喜欢被人欺负,需不着各位给我讨公道。”
一群贵妇被这话打脸打得青一阵白一阵,站在那里愣住了。
卢三少夫人脸阴滴成水,不行,这个机会不能放过,连忙挤兑上来,“看来,传言是真的,你果然喜欢上着赶着送给人家打脸、欺负。”
“你……”薛傅氏被她的话伤到了,竟不知该说什么。
“你能忍,我可不能忍,事情出在我府里,我得给你一个公平。”卢三少夫人梗着脖子说道。
“放你狗屁的公平,平时在背后,说得最起劲的就是你吧”薛傅氏听到‘公平’两字觉得特别可笑,自己肚子里不知有什么阴私,拿自己说事,呸。
吴婉娇双眉挑起,骨头这就硬起来了?等着看好戏。
众人再次被惊呆,薛傅氏这个破落户鬼上身了。
卢三少夫人脸色突变,恨不得一口吃了薛傅氏,“你个破落户,你敢骂我?”
“‘破落户,’原来我堂堂定国公府在你们卢家人眼里竟是破落户”薛傅氏不愧曾为京城双姝,瞬间抓住了字眼。
“你……胡说什么,我……我说的是你娘家傅家,你不要在这里曲解”卢三少夫人也是个吃软怕硬的东西,知道定国公府比褒公府高了那么一点点,不敢生事。
“哼,这里可不是我一个,大家可都听到了,我懒得跟你争辨,说到娘家,你的娘家呢?卢三夫人”捅人伤疤的事,谁不会做?
“你敢说我没娘家,我跟你拼了”卢三少夫人终于找到突破口,扑了上来,给自己丫头制造机会。
谁都知道,卢三少夫人的娘家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敢提,这不是说怕卢三少夫人,而是忌惮褒国府,所以大家心知肚名绝口不提。
春花在卢三少夫人上来跟薛傅氏扭打时,已经全身戒备,看着受惊的贵妇人吓作一团,乱糟糟时,紧惕着自己视力范围内的一切动,果然有个小丫头看着好像很慌、不知所措的退到她们这边,实则小块头的丫头,功夫底子可不低,瞬间移动之间,藏在袖中的匕首瞬间抽出刺向吴婉娇,吴婉娇早已跟春花一样全身戒备,见她过来,好像很害怕,实则就地倒下避过锋芒,给春花以时间。
春花的动作同样迅速,侧蹲扫荡腿先击中她的膝盖,让她的腿一软,跪了下来,然后纵身一个跳跃,直踩后背,撞击了她的五脏六府,让她疼得无力动弹。
夕阳余辉反照在脱落的匕首上,让众贵妇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被人利用了,吓得屁滚尿流,而撕打的卢三少夫人见事情败露,颓然松开了薛傅氏的头发,瘫倒在地,如活死人一般。
池对岸的男人们听到声音已经绕过抄手游廊到了,卢荣兴见此景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弟,见他站在那里什么表情都没有,就知道他是不会为这个女人出头的,这个女人他早就想休掉了。
卢荣兴定了定神了然,华明县主这是为自己的外祖母和母亲报仇来了,他太大意了,居然忘了这荐,今天的事真不知该如何善了?
卢荣兴转头看了看夏景皓和薛子玉,不知该如何开口。
吴婉娇见夏景皓来了,连忙爬起来,扑到他怀里,小声的问了句,“此女是谁?”
“前杨太后的外孙女”
“哦,怪不得,”吴婉娇了然了,前杨太后事起,确实来自北齐,这是来报仇了。
在外人眼里,他们只看到了不成体统的吴婉娇,光天化日之下投入男人怀抱,根本不知他们还说了话。
薛傅氏看着不顾世俗眼光我行我素的吴婉娇叹了一口气,自己爬了起来,理了理衣服,没看一眼薛子玉。
薛子玉却走到了她的身边,但是没有说一句话,他的心思在这件事上,脑子里想着事情的各种可能。
夏景皓刚想给吴婉娇讨公道,被吴婉娇一把拉住了,“什么都不要做,我预感这后面有一场暴风雨”
夏景皓低头看向怀中的吴婉娇稍一思索,便横着抱起她,对卢荣兴说了句,“此事跟子拓兄无关,我们还是朋友,但是内子受惊,我就先回去了。”
“瑾之……大恩不言谢,等我有空再找你”卢荣兴抱拳感谢道。
“行,那我先走了”
小念儿见此,跟着父亲给众人行了一礼,优雅的退出了众人的视线。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吴婉娇已经逃过两劫了,她以后还会像今天一样幸运吗?我们不得而知。
夏景皓把吴婉娇抱上了马车,没有注意到,褒国府门前石狮边上站着一个和尚,看到吴婉娇活着出来时,那由衷的笑容。
薛傅氏今天得到了释放,虽然衣破容毁,但是她内心仍然高兴,她觉得自己走出了第一步,她没有等薛子玉,自己一个人坐着马车回到了定国公府,回去后衣服都没有换,也没有重新梳妆,就向婆婆辞去当家理事的位子,在薛夫人得意当中,她请求到别庄休养,开始自己别样的人生。
薛夫人觉得自己全胜了,心里想着,过上个三、五载,找着借口把这个女人打发了,就可以给儿子续弦了,找个知冷知热的高门之女,破落户也配呆在自己优秀的儿子身边,我呸,算你识相。
褒国府以为自行解决华明县主,这件事就算了了,第二天早朝,褒国府就被皇上以治家不严而剥去了从一品爵位,降为侯府,品级从三品,一下子降了四个等级,一时之间,让京城贵渭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一件私仇竟牵出这么大的事,这件事还没有被人议论上时,中山郡王和吴伯候交上了大通河码头的全部拥有权。
大殿之上,仁宣帝眯着眼问道,“中山郡王,你这是为何?”
“回皇上,臣在大通河的开发上,说句实话,是有功的,但是这些年的收成足以抵功了,臣想了想,大通河是属于大殷朝的,还是请皇上让大通河造福于民吧”
“说得好,造福于民,若是人人像中山郡王你这样想,我想大殷朝何愁不强大,众爱卿以为如何?”仁宣帝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低着眼皮,看着脚下臣子的各种反应,冷嗤一声,不敢回答?朕不需要你们的回答,朕会让你们知道,这天下是我的。
大殿内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就在京城的权贵士族纷纷猜测皇帝什么意思时,仁宣帝偏偏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皇宫御书房
“皇上,卢家没有来找臣”应知年站在龙案前,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