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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城地处平原,四通八达。
城中人口近百万,加上这过往商旅,怎么也得百十来万。算是这方圆数千里当中的大城,热闹非凡。
阿天腹中空空如也,整日没食了,饿到有些两脚发软。
每当他路过酒楼的时候,小二都会将他赶得远远的。因为他身上的汗味实在有些让人受不了。
天明的时候才入城,又困又饿的他又能走得了多远?轩啸最终还是靠在一家酒楼对面的街角,睡着了。
一直到午后,醒来时,身旁竟然多了黑猫,不停地舔着他的手指。
阿天的手指又麻又痒,忍不住笑出声来,“小家伙,你也饿了吗?”忍不住将它抱在怀里,轻抚着它的背脊。
黑猫闭着眼,伸着颈,那模样看来极是享受。
过了小会,黑脸从他的怀中挣出,跳到地面,迈着猫步朝对面的酒楼中走去。
就在阿天昏昏欲睡之时,它又再次回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条大鱼,顺势就将那条鱼放在阿天的腿上。
阿天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知道他饿了。还特地为他顺了条鱼回来。
只是鱼是生的,怎么吃呢?
有食材,总是难不到人阿天的,正当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对面酒楼之中冲过来几个怒气冲冲的大汉。
“小畜牲,我就是说后厨的鱼肉总是少,原来是你这个小畜牲!”
“畜牲知道个甚,这鱼不是在这叫花子的手中吗?原来是养家了,用来偷东西啊!”
“这臭叫花子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原来是踩点了吧!”说着便是一脚踹在了阿天的脸上,鼻梁瞬间被踢断了。
几个大汉不管不顾冲上前去。就将阿天一顿暴打。
阿天死死地抱着那小家伙,脸上的笑容根本不似在挨打,像是在享受一般。
对面酒楼二层靠窗的桌前。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身着白袍。头顶高冠的男子一脸轻挑,显得有些浮躁,而他对面的灰衣男子则显得稳生许多。
“你说他是我们的三弟?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白衣男子颇为不屑地指着那正在挨打的阿天言道。
灰衣男子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他说过,我们会是兄弟,所以我不完万里将你从东海中寻回,来应付这即将发生的大事!”
白衣男子冷哼一声,叫道:“你看清楚。他是个废物,我龙……我怎么可能有这种兄弟。再说了,我才不是心甘情愿跟人来的呢,是你跟你养的那条小狗逼着我来的!”
灰衣男子笑了笑,“你这般不满意的话,现在可以回东海了!”
白衣男子闻言,本来应当高兴才是,可是半天也没笑出声来,说到回东海,他好像又不太愿意。
东海里都是一群畜牲。哪里会有这般多美艳动人的女子,一路行来,途红数城。见得美人无数,他早就将东海给抛到九宵云外了。别说让他回去,就是拿刀赶他,他也不会走。
白衣男子将酒杯朝桌子上一跺,“既然是我们的三弟,那就不能让他被人欺负啊,我去把那几个狗眼看人底的家伙给宰了!”
灰衣男子将他拦住。出手相助吗?如果他真的希要帮助,根本轮不到他们二人动手。因为有人比他们二人更关心他。
“这不行,那不行。到底想要怎样啊?你瞧瞧他那个废物样,你指望他办什么大事。那与痴人说梦有何区别?”白衣男子夫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跟着阿天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终于看着他从那破镇走了出来。没想到两天没弄到一口吃的,还被几个酒楼中养的打手给揍得满地找牙。
灰衣男子言道:“大哥,你不要这么浮躁,这些日子,你没发现他身上的特殊之处吗?”
发现个屁,白衣男子都快疯了,叫道:“别叫我大哥,我还没认你,再说哪有你这么当弟弟的,把我五花大绑给弄出来,你就是我亲爹!”
白衣男子不停抱怨之时,街对面打得兴起的几名大汉被一道娇滴滴的声音给喝止了。
“住手!”
大汉们停手,回头一看,原是二小姐,抱手叫道:“二小姐,这臭叫花子偷后厨的鱼,被我们发现了!”
阿天满脸血污,周身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处,他顾不得喊疼,松天那死命抱着的双臂,黑猫无恙,让他顿时放下心来。
黑脸如通灵性一般,知道是轩啸救了它,在阿天的怀中蹭,像是在安抚他一般。
痒痒的感觉惹得阿天哈哈大笑。
“咦?”二小姐惊讶极了,这叫花子也算个奇人,不顾自己受伤,也拼命地护着一只黑猫。
二小姐蹲了下来,“这是你养的吗?”
阿天跟一个女人共处一室多年,连嘴也没张过。他不喜欢跟人言语。
二小姐伸手摸了摸黑猫的头,后者竟然没有抗拒。阿天对她有了一丝了感。这才言道:“我与它也是萍水相逢!”
二小姐噗嗤一笑,“跟一只猫都可言作萍水相逢,你这家伙也算有点意思!”
“二小姐,莫要听他胡言……”
“六子,带着人下去了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二小姐将几人支开,再仔细看了看阿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在笑面,但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感觉很忧伤。
阿天身上的味道,连他自己都难以忍受,可这娇滴滴的小姐却一定也不反感,阿天不禁对她有了一丝好感。
“会做杂活吗?”二小姐问道。
阿天不解,就痴痴地看着二小姐。
二小姐叹了一声,“就是劈柴,生火,挑水,洗衣服……”
阿天终于说道:“都会!”
“看你也无处可去,别做叫花子了,去我府上做个下人吧,赏你口饭吃,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月末还有二两玄铁的饷钱,说不定到头来还能成个家!”二小姐不讨厌这个叫花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有一颗很漫暖的心。
阿天想了想,才点了点头。
在二小姐的眼中,他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至少从考虑来说,她就觉得阿天不是一个喜欢被束缚的人。
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答应了。
二小姐姓齐,乃是三江城中的权贵之族。齐家的大小姐嫁给了城主。城主又是三江城东面的崇祥阁中的弟子。
有这一层的关系,齐家自然在城中可以呼风唤雨。好在齐家人都还比较善良,人缘不错的同时,口碑也不错。
阿天被人扔进了水塘里面,他身上的味,连塘中的鱼都快受不了了。
下人在井中打了不下十多桶水,将他从塘里捞起来,从头到脚再冲洗了数次,那味道才消散开来。
丫环们拿来剪子,梳子,把他拖进房中,好一通折腾,才露出他的真容来。
一张野性的面庞却有一双浑浊的双眼,在双眼之中人看不到半分神彩。
梳洗过后,家丁帮他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衫。
“天啊!”丫环们不禁失声惊呼,这哪里像开始被二小姐丢给他们的叫花子?
虽然身着家丁服,全然是副公子样,让一众丫环们欣喜万分。
当众人将他带到二小姐面前时,连一向见惯世面的二小姐都被惊呆了。
打量了半天,也不敢相信他就是被自己称作老头的叫花子。他哪里老?不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吗?且生得英俊潇洒。只是两眼无神而已。
待下人从旁提醒之时,齐家二小姐才回过神来,问道:“嘿,你有名字吗?”
“他们叫我阿天!”他想了想才将自己在那小镇上的名字道出。
齐二小姐几乎脱口而出道:“本小姐就赐你姓齐吧,你以后就叫齐天。”
齐天、齐天,终于还是来了吗?他的心中在苦笑,想要逃离的,永远也逃离不了,既然逃离不了,那么就选择面对吧!
在那墙头之上,还立着前夜里的白衣、灰衣两名男子。离得这般近,府上的下人也没发现他们。
灰衣男子笑道:“齐天吗?这个名字好像还不错,不过我更喜欢他原来的名字!”
白衣男子叫道:“齐个狗屁的天,天有多高,他们能知道,当心惹怒了老天爷,被天打雷劈!”
灰衣男子言道:“老天?他也许就是老天,你说有老天爷劈自己的吗?”
白衣男子终于震惊了,继而大笑起来,“你说他是老天,二弟,你不会是跟我开玩笑吧,你别笑死我了!”
“看,你都叫我二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白衣男子闻言一惊,想当初他曾言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等无稽之谈,不想现在竟然主动当起这大哥来。
可现下一想到自己会成为那废物的大哥,就有些惊慌,“我只不过嘴快,说错了,再说认你作二弟,跟他的有什么关系,难道跟人家说,我弟弟是齐天?”
白衣男子莞尔一笑,自己这大哥还真跟他形容的一模一样,喜欢胡说八道,好色成性,叹了一声叫道:“你既然不喜欢他现在这个名字,记着他原来的名字就好!”
“他没死之前叫什么?”
“轩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