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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里,永瑞端坐在龙椅上看折子,巨大的龙案显得他颇有些娇小之态,而雍正则坐在一旁,手里握着一卷书,不时翻过一页纸,一旁的香炉里散发着袅袅的清香,整个屋子显得静谧祥和。
“皇玛法,您看看这个密折。”永瑞边说边将手中的折子递给一旁的小太监,小太监忙双手捧给雍正。
雍正放下书,接过了折子,折子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并不妨碍雍正一目十行的看完。
“八旗子弟,朕竟是白白养了一群废物。”雍正冷笑了一声,他怎么都没想到八旗中的这些年轻人都是无所事事的整日游荡。
他想得多,若是假以时日,这些人哪里还有血性,都只会变成好逸恶劳的懒惰败类,而雍正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永瑞当然知晓雍正的性格,也不枉费他使唤雍正的粘杆处,详细的查出了这些实情,要变革军队,得有雍正的支持才行。
而雍正,最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
“皇玛法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永瑞端了一杯茶递给雍正,顺便给雍正顺气,待雍正情绪平静了些,才带着几分小心的说道:“皇玛法,这般以往,八旗的弟子都只会变成游手好闲的浪荡子,甚至有的八旗弟子已经变成了无用的废物,我想把这风气变一变,而且还有海军,大清竟然连像样的海军都没有。”
永瑞皱着眉头,说道:“造船可以先放一放,起码得把海军先操练起来。”
说罢永瑞叹了口气,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钱,做什么都需要钱,偏偏国库不丰,他还得另想折子,后宫里庞大的太监宫女每年的耗费就是一大笔钱财,看来得找借口放出一批人才是。
另外还有税收,康熙这个大傻逼说了句永不加赋,结果赋税都强加到了百姓身上,那些旗人一个个都是吃白食的。
摊丁入亩虽然有一定的缓解,但是,问题更多,更加重的百姓的负担。
当个皇帝怎么这么烦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还得担心那些个蛮夷倭人的虎视眈眈。
雍正瞥见永瑞眉头紧锁,一派烦恼的样子,心中大慰,自己挑中的继承人果然不错,年纪小小就这般目光长远。
“咳。”雍正掩唇虚咳了一声,惊醒了发怔中的永瑞,对永瑞温声说道:“既然你有想法,那便先写出个章程来,给朕过目看看是否可行。”
“是,皇玛法。”永瑞点了点头,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提高生产力,这些慢慢来吧。
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赶来,脸色惨白:“奴才见过太上皇,见过皇上,四福晋撞到了桌角,命悬一线。”
永瑞很好的演绎了一个震惊的儿子,手中的折子一下子就落到了地上,身子一晃,就跌坐在一旁的大炕上:“你说什么?额娘怎么会?太医呢?”
“春雨已经找了太医,具体情形奴才不清楚,只叫奴才来禀报万岁爷。”小太监哪里敢说四福晋其实已经不行了,那么一大滩血迹,还撞到了太阳穴,太医在怎么医术高超,也救不回来啊。
这个时候,雍正已经起身,拉着永瑞,沉声说道:“摆驾。”
景仁宫里,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静悄悄的,甚至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熹妃已经下了床,穿戴整齐的等在偏殿里。
原本红润的脸颊惨白的不见一丝血色,手中的帕子紧紧的绞着,手指不时的抽搐一下,眼巴巴的望着屏风,只求太医出来能够说纱凌没什么事,不然的话,熹妃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如何。
方才那情形简直将她唬得魂飞魄散,她寝殿里的血迹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是熹妃总觉得有一股血腥味飘荡在屋子里。
隔着一道屏风的床上,纱凌正躺在上面。太阳穴那儿竟是破了一个血洞,已经用干净的纱布包扎起来,整个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三个太医立在床边,相互无奈的对视了一眼,除非有大罗金仙在,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救回四福晋。
熹妃娘娘也真够狠得,一推,就要了四福晋的命,这下子,后宫又是一番变化了。至于他们,只能祈求抱住一条命就好。
“咱实话实说了吧。”终于一个太医下定了决心。其他两个心情颇为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通报:“太上皇驾到,皇上驾到。”
仿佛炸雷一般,熹妃一个激灵,颤颤巍巍的行礼请安。永瑞可懒得管半蹲着得熹妃,一脸焦急的匆匆饶过了屏风:“额娘,我来了,你怎么样了?额娘!”
雍正免了熹妃的礼,纱凌躺在里面,他也不好进去,只皱着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熹妃没来得及回答,突然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额娘!!!”
是永瑞在哭喊,雍正心一寒,顾不得其他人,快步到了永瑞面前,就见到纱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若是不注意看,还以为只是睡着了。
永瑞正扑倒在纱凌身上,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哗啦啦的一直往下掉,边哭边摇晃着纱凌的身子。
幸好自己有水异能啊,不然,还真哭不出来,而且,姐姐裹着纱布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纱凌躺在床上,一心一意的装死,心里头直骂,混蛋,摇得姐骨头都要散架了,真是找抽啊。
当然看在旁人眼里却是纱凌气息全无,永瑞伤心欲绝的画面。
雍正倒抽了一口气,这情形……定了定心神之后,哑着嗓子,问一旁的太医:“弘历媳妇到底如何了?”
“四福晋磕到了桌角,伤到的是太阳穴,奴才等赶到的时候,四福晋已经没了气息。”三个太医都不噗通跪了下来:“请万岁爷恕罪。”
雍正静默,房间里只回荡着永瑞的哭声。
皇宫里挂起了白帆,这一次却是纱凌的葬礼,雍正这次甚至提高了纱凌的葬礼规格,追封纱凌为皇后,而纱凌的谥号是由永瑞定下的,不知怎地,永瑞用了和历史上一样的谥号:孝贤纯皇后。
而熹妃被雍正废了妃位,贬为贵人,关在了景仁宫里,由太监侍卫把守严密,任谁都不得进出。雍正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钮钴禄氏。
尤其永瑞红肿着眼睛对雍正吐露心声:“我恨她。”
雍正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伤感,甚至对永瑞都不能苛责,纱凌是永瑞的额娘,也难怪永瑞愤怒。而钮钴禄氏,简直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当初到底是怎么进的府邸。
到底,钮钴禄氏是永瑞的玛嬷,雍正只有冷处理,将钮钴禄氏关押在景仁宫里,伺候的人只剩下一个宫女素心,景仁宫现在的情形就如同冷宫一般。
永瑞冷笑一声,钮钴禄氏可不是什么好鸟,到时候慢慢的折腾不死她,他会叫钮钴禄氏知道,能死也是一个福气。弘历和钮钴禄氏最近的小动作也太频繁了,他会彻底清算的。
待葬礼结束之后,皇宫被清洗了一番,毓庆宫里没有了做主的人,永瑞知晓高氏是和弘历有仇的,只轻笑一声,命毓庆宫里的事务暂由高氏打理,反正整个毓庆宫里只有高氏一个侧福晋。
而且永瑞登基,弘历的儿子长大之后都会由永瑞恩封亲王贝勒等爵位,弘历的女人都没了勾心斗角的心思,相处起来,便多了几分平和。
景仁宫里,偌大个宫殿里一派的死寂,门外有人把守,钮钴禄氏根本就出不去,伺候的人只有一个素心,□乏术,只能将睡觉的寝殿扫一扫,没几天功夫,窗台上,桌子上已经堆积了一层灰尘。
素心心中也不满,景仁宫里的其他宫女太监都被移了出去,偏偏留下她一个伺候钮钴禄贵人,把她当做粗使宫女使唤,扫地洗衣服都得她来。
她进宫就是大宫女,哪里做过这些活计,没几天功夫,青葱水嫩的手指已经磨出了茧子,换洗衣服也没有几套,洗几次,就开始褪色,变得半旧不旧。
狠狠的瞪了一眼呆呆躺在床上的钮钴禄氏,反正现在已经没有了翻身的余地,她不伺候了,景仁宫的偏殿屋子多的是,她何必与钮钴禄贵人挤在一起。
等到当今皇上大婚的时候,太上皇的妃嫔都得搬迁,到时候,她得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起码得离开这个倒霉的钮钴禄氏身边。
孝贤皇后的死可是一个打不开的结,她可不相信皇上会放过钮钴禄氏。
一下子,钮钴禄氏身边就没有了伺候的人,她还无知无觉,待到了用膳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素心,素心。”
钮钴禄氏现在的声音沙哑粗粝得可怕,原本红润的脸蛋已经起了皱纹,胡乱盘起的头发夹杂着缕缕银丝,仿佛老了二十岁一般。
却是没有人应答,她只好挣扎着爬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出事之后,她全身就疲惫不堪,双手双脚略微动动就痛的很,钻心刺骨。
可恨她被打落尘埃,身边没了伺候的人,太医也不可能来为她诊脉,她只有忍着,躺在床上不动弹,那疼痛才缓解一二。
只是,伺候的素心哪儿去了?桌上的茶壶是空的,没有一滴水,钮钴禄氏拖着疼痛的身子,慢慢的挪到了门口,没有见到人影,门口摆着一碗凉透了的饭菜。
粗糙的陈米煮出得饭食自然没多美味,上面铺着一层白菜,一层猪肉,冷透了的油脂凝结成白花花的固体,看就就叫人没什么胃口。再怎么样,素心还是放了一碗饭给钮钴禄氏。
刺目得阳光洒落下来,照在脸上,叫钮钴禄氏只想落泪。
她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呢,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她应该晋升为贵妃,她的孙子做了皇帝,她应该是皇太后才对,都是纱凌那个小蹄子。
这个扫把星进门,没有一件好事,活该她死了。
“哈哈……”景仁宫里不时传出似哭非哭的尖叫哀嚎,大白天的,让人听了无端的胆寒。
“疯了?”永瑞接到了消息,唇边挂着冷笑,淡淡的说道:“将这个情况告诉宝亲王吧。”
怎么都是母子,不如将钮钴禄氏给放到毓庆宫里去,这样也好体现弘历和钮钴禄氏的母子情深,反正他的几个弟弟也长大了不少,该挪去南三所才是。
而京城郊外的一所大院里,迎来了一个所有仆人都没见过的陌生女人,这个便是死遁的纱凌。
作者有话要说:纱凌出来了,该开始强国之路了~\(≧▽≦)/~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