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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里萨邦,伯里巴达以西,是一片面积超过三千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
那群调查员将藏身地定在这里,是一个很聪明的选择。
首先,整个奥里萨邦四千万人,接近90%都是农业人口,整个邦几乎都是落后的部落制度,几乎没有动员能力,更不可能参与到侵略者对他们的围剿中。
其次,这片森林东侧,是一座拥有一百多万人口的中型手工业城市,另外三个方向,则有丰富的公路网,能帮助他们轻松抵达几十公里外的漫长海岸线。
只要到了那里,就有数之不尽的船只供他们驱使。绝大多数渔船都是个人财产,不属于任何公司,没有任何势力能阻止他们为了钱而冒险。
更不用说,整个印度东海岸,都是地方政党的传统统治区,无论是国大党,还是印度人民党,在这里都使不上力。
乔木一行从讷瓦达到伯里巴达,四百多公里的路,在国内半天搞定的事儿,在这里,14人7辆车,硬是开了三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群人既想干掉乔木,又想完成侦查任务,膨胀得很。得知乔木有储物空间,就申请了一大堆装备。
但等装备到了,乔木一口咬死他的空间只能装一百公斤。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开车去。
而且印度的路况实在感人,这个时候也不见得能加上油。这就导致他们必须带更多物资。
一来二去,14个人,硬是开了7辆车。
卫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坐上了谷月那辆。
乔木看着一个人拎着两个大包朝自己的车走过来,本以为对方要坐自己这辆,没想到人家把包扔到后座上,扭头就走了。宁可三个人一辆,也不愿意和他一起。
这让他挺失落的,他本打算路上就“策反”一位呢。
抵达森林后,按照约定,所有人分头行动,在森林周围每隔数百米就布下一枚微型传感器。在传感器完成最外圈布置后,他们潜伏等待了两天,就向内部探索,在进入森林大约500米,开始布置第二圈传感器。
然后是第三圈、第四圈……不断压缩对方的活动空间。
这期间,通过这些传感器,他们确认了至少16名调查员的存在,只是无法确认身份。毕竟他们手头上也没有对方的个人档案。
在他们进入森林大约四公里,开始布置第九圈传感器时,敌人终于开始行动了。
对方并没有蠢到在大森林中地毯式搜索那些比纽扣大不了多少的电子元器件,而是试图潜伏、袭击他们。
第一阶段行动也到此为止。
第二阶段,他们故布疑阵,成功抓到三名俘虏。不过敌人比他们预期得更有耐心,竟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显然,敌人察觉到了传感器的存在,不打算和他们在传感器的监控范围内开战。而是逼他们要么深入,进入对方的包围圈,要么带着四名俘虏滚蛋。
他们先后尝试了无人机或控制飞禽空投传感器,但对方有充足的应对手段。
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按照替补方案,兵分多路,依靠汽车在公路上的机动性,甩开敌人的监视;选择一个位置,强行入侵森林深处。
运气好的话,他们能够在敌人赶来前,布置一大批传感器,进一步压缩对方的行动范围,还能再抓几个俘虏。
运气不好的话,就会迎面撞上一大波敌人,来一场恶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对面少说一百多人,手段比他们多太多了。
事实上,对方没有展现出大范围电磁干扰能力,已经算他们运气好了。否则他们就只能硬着头皮脸探草丛了。
但邬德炎显然不这么认为,他还想再保险一些。
怎么保险?很简单,拷问那三名嘴巴很硬的俘虏,直接从对方嘴里拿到情报。
“我反对!”乔木第一时间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如果你们有催眠或思维探查方面的能力,尽管用。但暴力拷问,我不同意。”
其他人面面相觑。
乔木直接点名谷月:“你之前不是偷了个群体催眠能力吗?”
“还回去了,”对方摇头,“道具可以留下,能力会随着距离的拉开或对方的死亡,自动返还。”
“乔工,这是战争,不是你妇人之仁的场合。”一人出言劝阻,却明显是在拱火。
“这不是战争,我们的任务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和平收容,”乔木反驳,“这三个人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恶意,他们只是试图驱逐我们,努力自保。”
他冷冷看着那个人:“这不是战争,就算是,未得到上级授权,我也不会允许你们虐待俘虏。”
他又对邬德炎说:“你可以现在联系王宗江,只要他同意,我就没意见。”
王宗江会同意?会让自己碰这盆污水?开什么玩笑。
到现在,公司都没给他们一句准话来为他们的行动背书,对一切杀人行为,都只用一句含糊的“以个人安全为第一要务”来搪塞。
这种首鼠两端,深究下去,根源还是各家执行机构到现在都没讨论明白,战后要如何处理印度的两家同行。
万一最后决定小惩大诫,现在杀红了眼,日后就不好相见了。
但公司又不敢跟员工说你们在杀人上一定要慎重。谁敢说这话,万一出现重大伤亡,就是那个人背锅。
王宗江很聪明,他肯定不会沾惹这种事情。
邬德炎也不傻,虐俘这种事,你做,可以,但不能说,更不能大大咧咧上报。
执行者必须确保“这是我个人的决定,我的上级并不知情”。
他一动不动,就和乔木相互对视,双方均不掩饰各自的敌意。
半晌后,他才缓缓开口:“没有情报,就是将我们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乔工是要为了敌人牺牲自己人吗?”
“正确的做法难道不该是耐心等待他们出去救人,或者补给耗尽,被迫主动踏进我们的监控圈吗?”乔木丝毫不吃这套,“制定如此激进的行动计划的是谁?将我们置于危险的又是谁?”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谁说的?总部?王工?为什么没有?时间都去哪了?”
见邬德炎脸色难看,他心中冷笑:你们当然没时间,你们急着在林子里的印度佬彻底反应过来之前干掉我,再带着情报回去邀功,就怕迟则生变,到嘴的鸭子飞了。
“你不想做就一边儿待着去,我来做!”
一人撸起袖子就要去俘虏那边,乔木一个闪身挡在他面前。
“让开!”对方也来了脾气了,伸手就推他。
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掌,狠狠一撇,险些直接折断。好在对方反应迅速,立刻发力,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但折的毕竟是对方的骨头、关节。很快,对方铁青的脸上,就疼出一层白毛汗。
其他人纷纷上来阻止,大声嚷嚷着将他们拉开。
乔木一点都不圣母,要说他在乎两个三哥的人道权益,那是胡扯。
他不过是要确保自己在这件事上片叶不沾身,不给任何人口实。
“他们虐俘时你为何不阻止?”但凡有人要收拾他,这个理由足以将他打成从犯了。
王宗江肯定干得出来。
那人被拉开后,有人查看了对方的指头,见有两根已经发青了,大骂一声,就从腰间拔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左轮手枪。
枪口还没抬起来,乔木已经一个瞬步来到他身后,刀刃直接抵在了他颈动脉的位置。
下一秒,邬德炎这一伙人,全都掏出武器,或摆出战斗姿态。
一时间,现场剑拔弩张。
只剩下谷月面无表情,谁都不搭理。旁边的卫怡,则懵逼地搞不清状况,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闹起来了。
思考了一会儿,她大概理解现场的情况了,掏出谷月的对讲机:“我跟王老师说一下不就行了……”
“不用!”
“可以。”
两个声音,两种不同的意见,把她搞迷糊了。
显然,她能理解冲突的表面原因,却并不清楚深层次的原因,她甚至对这种战争潜规则都没有概念。
看看乔木,再看看邬德炎,她最终看向谷月,见对方没反应,干脆捅了捅对方:现在就你一个p10,你怎么还装死啊?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等他拿主意。
“把武器都收起来,”谷月心中叹息,但还是开口了,毕竟再不开口,事情当着他的面闹大,就是他渎职了,“我不想再听到刑讯拷打这种说法,类似的也不行。”
你们自己去林子里抓人,当场拷问,别让我知道。
“谷工,王老师的命令……”
“王老师是p10,我也是p10,你要是不服气,现在就问问他!”
谷月直接打断了邬德炎后面的话,见对方表情很难看,心里冷笑:你们把自己卖给王宗江了,我可没有。这一点可别搞错了。
“走了。”其他人还没动作,乔木率先收起斩魄刀。
被他一招制住的那个人,似乎已经被屈辱冲昏了头脑,重获自由后,第一件事竟然是转身再次朝他举枪。
枪口抬到一半,一声巨响,他已经向后飞出去,狠狠撞在一棵树上。
下一秒,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乔木,手中刺向他左眼的刀尖,就被一柄古朴的宝剑挡住。
人们对这一幕猝不及防,既没想到这个混球竟然还敢动手,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又不到一秒就败了。
最关键的是,看乔木刀尖的指向,分明就是要下死手!
他们确实想对乔木下死手,但他们根本没想过,乔木敢在这个场合下,率先对他们下死手!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谷月已经大步走过去,一把推开还在和宝剑僵持的乔木,那柄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宝剑随之消失。
随后,他也不管那人有没有撞坏,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人拽起来,另一只手高高扬起,随后正手、反手,左右开弓。
十几个响彻树林的大嘴巴子过后,那人整张脸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而且双眼也开始充血。
打完后,他扭头问乔木:“满意了吗?”
见乔木没反应,他又左右开弓十几个大嘴巴子下去,这一次,对方整个下巴、衣襟,都被鲜血和口水的混合物浸透了。
他再次看过来,乔木却依然没有反应,那冷漠的双眼,仿佛在说:“继续。”
谷月心中一颤,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
他随手将那人扔在地上,任凭对方被自己呛到后,咳嗽中从嘴里吐出十几颗牙齿。
他转身看向其他噤若寒蝉的人:“现在,学会规矩了吗?”
有的人吞了口口水,却不敢说话;有的人则鸡啄米似地点头。
卫怡也被吓到了,她从没见过这种内部冲突,更没见过谷月这般模样,一时竟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乔木看着这出可笑的闹剧,冷哼一声,留下一句“走了”,转身就向树林外停车的地方走去。
“哎?你去哪啊?”其他人都没敢说话,卫怡却敢。
“替代方案,随便选个方向,试着深入森林。那三个家伙是我保下来的,我自然要打头阵,尽量帮你们引开敌人。”
那边三个被束缚着,别说动弹了,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阿三,惊讶地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新起点的“敌人”。
“谷工?”等乔木的身影消失,邬德炎就小心翼翼地看向场上唯一的大佬。
他不傻,那帮印度佬肯定有手段监视他们。乔木一个人走的,他们也得赶快转移。否则就不是那家伙替他们分担,而是反过来他们替那家伙打掩护了。
他们必须尽快撤出森林,动起来,从印度佬的视线中消失,才能让印度佬的注意力转移到那家伙身上。
此时此刻,他心中同样恨极了谷月。
他没说谎,西北几省相对而言确实比较抱团,这次被他带过来的,也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谷月能参加这次行动,肯定是王宗江信任的人。此刻却这么对待他们,这已经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而是根本就拿他们当狗了!
但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除了错在他们外,也因为对方是总部p10,他不过是省部p9。
看似相差一级,实则相距何止万里?!
平日里他还可以仗着公司体系不搭理对方,但现在不一样。把对方惹毛了,当场拆他一只手、一条腿,他都没处说理去。
回了国,说不定还得再挨个处分。
“去吧,”乔木一脸不在乎地走了,谷月突然也有些意兴阑珊,摆了摆手,“把这个蠢货也带走。我和卫工替你们看着俘虏和物资。”
“我也去!”卫怡立刻举手。
这丫头瞬间就没心没肺了,好像刚才那残忍的一幕,她根本没看着似的。
不过她还知道轻重,没学乔木那样直接走掉。
“不行,”谷月毫不客气地驳回了,“你就和我在一起!”
“切……”她撇了撇嘴,没再说话。视线在邬德炎那群人身上来回逡巡,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谷月冷漠地看着邬德炎一伙儿的身影消失在树丛后面,一转身,才发现这里只剩下他和三个俘虏了。
哪里还有卫怡的身影?
他猛地再次转身,看向乔木离去的方向,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
片刻后,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没有追上去,而是在树下找了片干净的草地躺倒,从兜里取出眼罩给自己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