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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京都和文朝官员体系而言,这些天最为大家所关注的自然是太子府的变化。
太子刘静到皇宫,父子见面后,刘静返回太子府。之后,张洪庭等人自然是每天必须到太子府应卯、上班。
张洪庭和韩立仁当天随同太子刘静到皇宫,也面见了皇上,受到皇上的口头褒奖。之后赶到皇宫,表达对文昭帝祝贺的人,自然也得到文昭帝的褒奖。
但两者还是有区别的,韩立仁明显感觉到这几天不仅是太子府的官员对他有所变化,热情的多,也尊敬很多。外面的官员、文士对他也是态度有变,不像之前冷漠,将他作为透明人。
只要太子府变好,那么,熬下去等太子继承大统后,韩立仁等必然是新皇的嫡系,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如果再来巴结韩立仁,很可能就没有路子了。
哪怕靠不上,只要不是坏印象,以后总能够相处。韩立仁心里也是有极大转变,原本是绝望等着被贬斥,如今,太子好转,太子府这一套人马必然会重新组建起来。谁该担任什么样的职位,固然不是他们自己可争取到的,但太子总会用一只跟随在身边的故人吧。
不然,那天太子为何只是将他和张洪庭叫去,陪着进皇宫?明白自己改变还要时间才可能落实,韩立仁在外显得更加谨慎和谦虚。
回到家,韩立仁就放松多了。两个儿子如今也是压力变小,这天韩新勇回家,突然到韩立仁的书房,说,“父亲,这两天我可能会变动职位了。”
“怎么回事?”韩立仁不知是好是坏。
“父亲,上司已经找我谈话,要我做好改变职位的准备。”韩新勇说,“之前没有任何迹象,今天临下班前,上司找我了。要我先别外传,等一等。我估计不会是假……”
“太子府的事情,先应在你身上?”韩立仁说,又摇摇头,觉得不太可能。
“父亲,太子身体怎么样?”
“这个事情你别去想,这不是你能够说的,记住了。”韩立仁明白,太子的事情是极其敏感之事。
夫子俩谈一阵,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韩新勇也明白,如今韩家和年前已经是两种处境,不由地感叹,“不知妹妹在荆蛮楚地如何了……”
“你担心杨家亏待她?这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是一堆屎也得自己吃掉。”韩立仁对于杨家的印象不好,也怒女儿私自奔走,让韩家多少丢了脸面,即使后来杨家请张洪庭出面说亲,给的聘礼也不差,但韩家是缺东西的人家吗。
过年的时候,韩家这边再次受到杨继业寄来的东西。韩立仁是非常喜欢的,那是前朝名家的字和画,在京都都难以找到的,却让杨继业找到了。
不过,东西是东西,面子是面子。韩立仁也不觉得韩家的地位就比杨家高,主要是当初杨盛文退婚,然后女儿偏偏又私下跑去杨家,这才是韩立仁难以化开的心结。
“杨继业已经是举人功名,可这次却不能来京参加会试。不知以后……”韩新勇作为科举场上获益者,自然更看重科举,为杨继业担心也是必然。
“没必要为他担心,”韩立仁说,“三年之后,谁知是什么情况?说不定……”虽说在家里,父子之间谈话,有些言语仍然不能说出口。
“据说杨继业如今在苏杭?游学去苏杭,难道他不知苏杭正在战乱?倭寇凶狠,杨老伯也不拦住他。”
“这次苏杭征倭寇,荆蛮楚地的镇边王府军有一万人前往苏杭,杨继业估计是随军一起过去。杨家对于男儿参战,是鼓励和支持的,他哪会拦着。
至于这个杨继业,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到荆蛮楚地结交一些蛮族,性子也变了。你当他还是京城是那书呆子模样?
上次张老带来的礼物,过年前送来的东西,哪一件会是杨盛文得到的?老杨的为人,我比谁都清楚,他绝不会在意这些俗物……”
“但愿杨继业平平安安,妹妹也是,都不见给家里来一封信。”
“荆蛮楚地和京城这边本身就远,杨家有圣旨,不得与京都有牵连。不然,杨家何以会委托张老来家里求亲?你妹妹进了杨家,自然也得遵守这个规矩。放心吧,杨家虽说没落,也不至于日子过不了。
等京城这边有所变化,到时候,我们能帮多少,总不会眼看你妹妹吃苦……”韩立仁也是感叹,虽然对女儿不满,但也知道,韩家女除了嫁入杨家,又有多少可选择的?
对于远在苏杭的平倭军情况,京都这边几乎没有任何传闻。就算韩立仁、韩新勇等非常关注这方面的消息,也得不到多少信息。
主要是倭寇之乱,在京都的人看来,那不过是小事情,癣疥之疾而已。文朝文士才是主流,对诗词文章才是大道。像之前杨继业的《咏石》诗,能够传到京都。可苏杭流民倒毙于路旁,就不会有谁去关注。
信息流通是古代最弱的一个环,而且,读书人的比例很小,信息的传播主要靠商队往来或特别关注者,才会让人收集,传送。
韩新勇在家说起自己即将升迁的第三天,就有了正式的工作岗位变动。韩新勇的新职位是吏部左给事中,从七品。最主要的问题是,韩新勇这次升迁不是正常的升迁,而是莫名其妙调入新岗位。
这个岗位的重要性,大家是清楚的。因为作为吏部,工作的性质就是考评在岗人员,参与对中下层人员任免纠察、提拔等工作。相对于后世的各级组织部,要对相应级别的干部进行考核,提拔、任用干部,也会由他们经手做前期工作。
这样的一个岗位,不知多少人盯着,而韩新勇根本是跨行而来,谁做这样的调整,连吏部主脑都没做解释。
韩新勇到岗后,似乎朝堂都平静着,可各方面的人,便嗅出一些味道了。
韩立仁得知儿子的新岗位,也有种浑身针芒逼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