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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是心魔。”
随着话音，云婵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每个人都有心魔，冥王也不例外。
而冥王的心魔，只会更加可怕。
“历代冥王的心魔？”
洛云影脸色也微微一变，但听完云婵的话，她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邪怨会那么难对付。
又为什么，邪怨会如此针对鬼域，尤其针对冥王。
因为，冥王深知邪怨的危害，所以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铲除邪怨！
“那这次让它跑了，以后岂不是还会很麻烦？”
不由地，洛云影忍不住开始担心。
邪怨逃跑时说过的话，还犹在耳边。
它说，它会回来报仇……
“你也不用太担心。”
云婵沉了口气，语气淡淡地道：“它这次受到重创，短时间内只能苟延残喘，过一阵，我会先去找它，不会再让它有作乱的机会。”
“好。”
洛云影点头。
姐妹俩继续往前，一路出了冥宫大门，外面的街上昨天虽然也造成了一些伤亡，但处理的还算及时，现在基本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
“二姐，”
沉默了一路，云婵忽然开口问道：“邪怨冲破封印之前，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没有啊。”
说起这个，洛云影也觉得十分奇怪。
“你不提我也想跟你说说这件事，邪怨的封印一直很稳定，这些年我和鬼狱长时刻都在盯着，如果封印出现了松动，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云婵闻言，忽然转头看向她。
似乎，两人都想到了同一种可能。
洛云初！
因为洛云初去鬼狱地牢救过墨琰，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跟邪怨打过照面，而昨天出事时，洛云影确信自己是第一时间赶到鬼狱地牢的，不可能有人比她的动作还快。
洛云初就更不可能。
但当时，她才刚赶到鬼狱地牢，洛云初就已经出现了那里，而且神情恍惚，那样子，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当时，洛云影着急去抓那些恶灵，也没想太多，此刻，事情结束后再回想起来，才发现当时的洛云初很不对劲……
可是，没有证据，她也不好把这个想法直接告诉云婵，让原本就紧张的姐妹关系，变得雪上加霜。
所以她想，还是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跟云婵说。
而云婵之所以也怀疑洛云初，就纯粹是直觉了，当然，她现在也没证据，便也就没跟洛云影提出来。
她只说：“这件事，好好查一下。”随即便转移了话题：“还有，洛云南的后事……”
说起来，洛云南死的真的很惨，神魂连带血肉全部被邪怨吞噬，怎么说也手足一场，况且，就算是看在父亲和母亲的面子上，云婵也不会完全无动于衷，
“立个衣冠冢，送进家族祠堂。”
“好。”
云婵说什么，洛云影都顺从地应着。
说完，气氛有片刻的静默。
过了一会，云婵忽然又道：“再派人搜寻一下有没有残留的碎魂，尽人事，听天命。”
“知道了。”
洛云影看她一眼，才点头应道。
小妹外冷内热，经历了这一遭之后，心变得更加柔软，曾经的小妹，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站在这里和她聊这么多。
交代完一切，两人正准备回冥宫。
没走多远。
忽然，感觉身后一丝阴冷地气息袭来。
两人同时回头，可视线里，却什么都没有。
奇怪。
连她们都看不见的东西，会是什么？
刚刚那种感觉，像是生魂，可又不像，关键消失的太快，两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气息就没了。
“走吧，昨天这里有一些伤亡，或许是残留的魂气，别太在意，你现在还需要休息……”
“二姐不必担心。”
洛云影话没说完，就被云婵给打断：“我已经彻底好了，没事了。”
先不说她体质特殊，受再重的伤都能很快恢复，就说地书和灵泉水，有这两样东西，也同样能让重伤的她在顷刻之间恢复如初。
对于别人来说，这可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所以，哪怕是自己的二姐，云婵也没有多说。
“那就好。”
洛云影闻言，脸色稍微怔了一下。
昨天，云婵被自己最后那道威力巨大的惊雷反伤，还吐血了，况且力竭这种事也可大可小，当时她确实很担心。
不过现在看来，小妹的实力比她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
她这辈子，只怕是永远也别想追上了。
回到一片废墟的冥王宫前。
桑湛抱着鸢鸢正在那里等着她。
“娘亲。”
鸢鸢看见云婵，就立马奔着要往她怀里去。
桑湛无奈，只好把鸢鸢抱过去，放进她怀里。
“你这个女儿，只要一醒就吵着要你，怎么哄也哄不好。”
这话，多少带了点怨气。
云婵好笑地看着他：“那你这是在吃我的醋，还是在吃女儿的醋？”
桑湛冷哼一声，回了她意想不到的两个字：“都吃！”
这男人。
云婵唇角的笑意加深。
她捏了捏鸢鸢的小脸，这种被女儿和夫君在意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舒心，并且，充满了安全感。
……
一个月后。
冥王宫已经重建，鬼域彻底恢复了正常秩序，曾经表面和谐，实则势力分化严重，各自为主的散沙局势，也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迅速扭转过来。
没办法，在绝对实力的压制下，再大的野心和欲望，面对云婵，也只有忠心与臣服。
洛云南死后，洛云凌安安静静呆在自己宫里，再也没了之前的“雄心壮志”，每次见到云婵更是恭恭顺顺，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
而洛云初，倒也安分了一阵子，除去每次发病，会想办法联络墨琰，暗中见一面之外，平日里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几乎不出来。
直到，冥王宫被建成的这天，洛云初以恭贺为由，送来一盘糕点。
云婵盯着那盘糕点，看了良久。
其实小时候，洛云初对这些兄弟姐妹还是很好的，对云婵更是没得说。
因为，云婵年纪是最小的，她自然是更偏爱云婵一些。
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渐渐就开始变了，权力，欲望，让最开始的感情……不复存在。
作为长公主，却得不到公平的对待，让她一步一步，深陷欲望的泥塘，最终变成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面目可憎之人。
原本，云婵念在自己不在的这一百多年，洛云初陪在母亲身边，还算安分，对鬼域的付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一直没有去深究那件事。
可此刻，她盯着洛云初送来的那盘糕点，眼中渐渐露出了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