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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元妃娘娘被处死了,罪名是谋害贵妃,元妃娘娘那么温柔善良怎么会谋害贵妃呢?后来我才知道,贵妃怕五皇子长大威胁三皇子地位,便设计除去其母,顺便消磨皇帝的宠爱,让他再难成器。你自幼在宫里,应当也听说过吧。”
“那件事奴婢知道,一时间元妃宫中血流成河,上百宫女太监无一幸免,因为贵妃突感身体不适,药石无医,天子宠爱,召钦天监,钦天监断言,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方位西北,皇帝大怒,严令搜宫,西北处,只有元妃和张婕妤的住处在那里。果不其然,从元妃宫中搜出来邪术物件。行刑那日,皇上让所有人观刑,皇宫血腥味一月不散,后宫人心惶惶。那件事情之后,五皇子就搬出宫去,赐了王府却无封号,按理说,皇子娶亲受封才迁府,皇上这样的命令,宫中都在讨论,五皇子从此不得宠爱,与天子之位再无缘,很多人也落井下石,没想到最后登上皇位的还是他。”
“对,那之后我有一月没见过他,心里担忧的紧,苦苦哀求哥哥带我去见他,哥哥不让,反而让家奴好好看着我,连门都不让出,生怕我在那敏感时候做出什么事,当真人人自危。那天夜里,有个家仆娶了府里老嬷嬷的女儿,许多人都去讨杯喜酒喝,我趁着人少,终于溜出去,不顾礼义廉耻,翻墙进王府,王府很荒凉,我不识路,四处乱闯,一个下人都没遇到,皎皎月光,映的高墙发灰,寂静。
我终于找到朝思暮想的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连蜡烛都没有,四周黑黢黢的,还是那月光,洒在他身上,有种难以言说的忧伤。我唤了他一声,他顿了一下,缓缓抬头看,见来人是我,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问我怎么来了,被哥哥发现会挨骂的。他瘦了好多,少年突然成熟,棱角分明了,我心疼得不得了,却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说了句,我不怕。
走近就闻到好重的酒味,皱皱眉头,默默把酒杯拿远。我问他吃饭没,他摇摇头。我让他带我去厨房。去到之后发现厨房里几乎是空的,只有一点面,一点水,一些盐。我那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想要给心上人大展身手,不曾想在这里无从下手,这...有点丢人了。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窘迫,笑了出来,我清清嗓子,告诉他不要笑,要给他露一手,接着,回想记忆中厨娘和面的样子,取一些面,中间挖一个小坑,倒水进去,谁料和厨娘做的完全不一样,水流的到处是,我又加了面,好歹成团了。我又犯了难,然后怎么做来着?
我不记得了,但谁都知道面条是条状的,我就撕一小块面,用手搓成条放在锅里,锅里的水还是冷的,那时也不知道要水开下面,不然面条泡太久会散会烂,完事之后有样学样的撒了盐进去,我口味清淡,生怕放多了,就放了一小撮,最后心满意足的盖上盖子。
不会点火,是他点的,弄完这些,我淡粉衣裙上尽是面粉和炉灰,脸上都是,他也没好到哪里去,白色的衣服也花了。”说到这里,娘娘笑起来,我也笑起来,这真的是年少时候最稚嫩的回忆,美好也不容玷污。
“煮出来的东西不能称之为面吧,面疙瘩更贴切一些,也没味道,很是难吃。但谁也没嫌弃,忙活那么久,早饿了,把汤都喝个精光,还意犹未尽。之后他跟我说,那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我有自知之明,面疙瘩着实没什么滋味,回家后猛跟厨娘学做饭,父亲和哥哥们就成了受害者,天天吃我做出来的奇形怪状的食物。那面条在我手里怎么也下不成型,厨娘劝我,要不还是学做疙瘩汤吧,我退而求其次,果真成功了,这是后话。
那天吃完饭,他恢复了点神采,我们一起爬到屋顶看月亮,月光洁白无瑕,繁星点缀,不像白日耀眼的天空,夜空沉静。我第一次静下心欣赏夜空,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我还是会偷偷看他,但今日与往常不同,我发现,他也在偷偷看我。我们互相躲闪目光,又怕彼此不知心意,暗戳戳多看一会,却又在不经意对视时别开目光,若无其事,谁都没有捅破窗户纸。我们那天聊了很多,没有诗词歌赋,没有国家大事,就是平时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有各地奇闻,开心时大笑,动情时默然,我本以为那日就这样过去了。
大概是到了午夜,我要回去,他送我到我府中翻墙出来的矮墙那里,我们互相道别,我依依不舍的转身,他突然拉过我的手,把我扯进怀里,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心仿佛要跳出来。
风铃!你可能不懂那种内心深处的悸动,他的呼吸喷在我的勃颈处,炽热不容抗拒,我爱惨了他,再也不愿意离开他,环在我腰上的胳膊越来越收紧,听到他说,我只有你了,青青。我的心和他一起痛,回抱住他的腰,抚摸他的背,跟他说,我永远都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红红的耳垂。”
爱情之事我不懂,娘娘那么爱皇上,最后却被伤的体无完肤,这是谁的过错?
“只是现在看来,一切可能只是我的臆想,黄粱一梦罢了,黄粱梦中的美好,须得在梦中细细品味,醒来便碎了,梦中牵肠挂肚的人,那温柔的触觉,荡气回肠的拥抱,那依依不舍的告别,那般海誓山盟,绕指柔肠,一觉醒,已是物是人非。
那时,他看我那么多次,是否只是在判断我是否好骗,那拥抱,是否只是千方百计让我挣扎情网,好让没有依靠的他有我父亲这个助力。好啦,今天的就讲到这里吧。哎?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快哭了?”
“啊?”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打湿了衣襟,却没发现,是听的太入迷了,感叹这爱情,还是为娘娘敢带可惜和心疼。“奴婢就是心疼娘娘...娘娘,以后铃铛就是你的家人,不管什么时候,铃铛都会陪在你身边,陪您和这不公平的世界斗争到底,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好不好?”
“....风铃....谢谢你,但有些事情,我不希望你掺和,我不想和皇上变成一种人,一种利用别人感情的人,我会把你当做家人,但我永远不会让你陷入危险。好意我心领了,不得不说,自从父亲哥哥去世,你就是我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惟一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