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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钟回去将那春宫图翻了翻,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学识浅薄到如此程度,便以极为认真的态度抱着研究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一早,却是偷偷换了裤子,想着梦里那个黝黑的身体,脸色有些难看,便将那春宫图藏在了床下,准备雪藏到底。
戴榕忙着太子的案子,薛蟠拽着庄季书前来赔笑三次,秦钟的乡试也日渐临近,他本就基础薄弱,此时更是比别人要费工夫,不但国子监的课程日日要上,作业日日要做,连李守中那里也加了量,累得一张小脸又尖了下去。
戴榕倒是心疼的不行,不知从哪里找的厨子日日给了做了吃食让寿儿送到国子监去,却仍旧没补回来,但好处就是,秦钟开始窜个子了。
原本不过到戴榕下巴,不过一个月的时间,竟是窜了有一指粗那么长,倒是美得秦钟不行,日日想着自己个子高了壮了后,八成戴榕便对自己没意思了,两人做个哥们也好,实在不成,自己推戴榕也行。
他却不知道,戴榕也盼着呢,等到秦钟长到十五岁,无论如何也是能下手了。
在这种误会下,一个卖力的送吃的,一个卖力的吃,两人倒是相处的颇为融洽,难得秦钟没有发小脾气的时候。寿儿瞧着,即便保成府的人难缠的要死,自家大爷心里也高兴得很,竟是连赏了他两个月的月钱,让他每每看到秦钟,都觉得看到了摇钱树。只要那人笑一笑,便有银子落下来砸到他头上。
太子案到了关键时刻,保成侯家竟然逃走个人,此人名唤许岚,乃是保成侯所养的清客,他平日里与保成侯算不得多亲密,若非有人供出在太子逼宫前几日,此人频频与保成侯私谈,太子来保成侯府当日,此人也不见了踪影,怕是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
只是,谁能料得,不过一个文弱书生,身上竟是有着不弱的武功,竟是在重重关押之下,打晕了守门的人,逃出了府去。
一时间,戴榕的精力全都集中在此人的身上。
倒是随着太子薨了的日子愈久,朝堂上越发不安稳起来。太子逼宫时造成的阴影已然退去,人们似乎忘记了那夜曾经有多少人家灭了满门,京中不少人开始蠢蠢欲动,人人心中都有杆秤,他们中不少人判断,下一位太子,除了端王还有谁。
便是剩下的几个兄弟,如成年的荣王和淮郡王,也是对端王大力推举。
想要从龙之功的自然占多数,想着社稷民生也有不少,端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仿若一步便可登天。
朝堂上的大臣仿若一只只斗鸡,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面对一*的试探,皇帝仿若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示意和倾向,依旧病怏怏的上他的朝。
这不但让众朝臣焦躁,更让端王感到坐立难安,他身后站满了仕宦大族,这些人陪他从二十岁开始隐忍至今,耐心已然不多。如今太子已经逝去两个月,立储之事拖的已然太久,皇帝始终不吐口,对于他并未有任何好处。
终于在太子薨了二个月后,七十八岁的内阁学士王诚上奏,求立储君,皇帝的态度耐人寻味,他问王诚,你意何人?王诚的回答中规中矩,储君之位,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古法不可废。
太子乃嫡长子,如今已然薨了,二皇子未成年便夭折,三皇子便是端王,他如今也算得长子,母妃乃是敬贵妃,如今统摄六宫事物,虽不是皇后,却算得上副后,身份在剩余皇子中也最为贵重。王诚虽未回答,意思却明显,他推举端王。
皇帝并未答应,自然也未拒绝。一时间,众位大臣纷纷上奏,立储成了每日朝会的必要争论内容,端王炙手可热。
五月初十端王三十八岁生辰,虽没有设宴,但送贺礼的人却是从早上到晚上络绎不绝,那日恰好是旬休日,秦钟骑着马路过,瞧了此等光景,不过笑笑罢了。
只是端王府的风光却是秦可卿惹下了祸端。
原来贾珍心中毕竟清楚秦可卿的真实身份,瞧着端王风光,如今却有压到宝的感觉,一旦端王立为太子,甚至登上皇位,他家中便有个真真正正的公主。
虽说秦可卿不过是个私生女,作为男人的贾珍明白,一个男人若是在十几年后还想着自己的一个私生女,那么对其母亲必然是感情深厚。
何况,秦可卿如此样貌,她的母亲会让端王着迷,着实不难。
自此,贾珍对秦可卿更是殷勤。瞧在不知情的尤氏乃至贾府中人眼中,便是贾珍那好色的毛病又犯了,传言一时又起。无奈之下,秦可卿只得连院门也不出,平日里连院门也关着,但凡贾珍送来的东西,一概不收,想着己身正,传言自然消散。
可她忘了还有个贾蓉。
这日贾蓉喝得浑浑噩噩回来,却瞧着院门紧闭,心中便起了疑,不由怒从心头起,竟是将门踹了开,直冲冲地向着秦可卿的卧房去。
望月瞧着他眼球赤红的样子,自是不肯,贾蓉便在骂道,“怎的,屋里有人,却是不让我进?”
秦可卿此时正躺在床上小憩,听得声响,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沸了起来,当爹的没有爹样儿,当丈夫的却要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这日子如何过得?当即起了身,披了衣服掀开帘子,冲着贾蓉嗤笑道,“既然大爷怀疑,不如进来查查。”
谁想着贾蓉还真进了屋,将整个屋子翻得乱七八糟不说,嘴上更是道,“即便现在没有,谁知道何时有呢。你若是干净,府里这么多人,为何只传你的闲话。”
秦可卿这几日本就憋闷,当即便气得吐了血,人便倒了下去。
来报的招儿哭得稀里哗啦,只说原本如佳想要报信的,可宁国府的人却是拦着不让出门,还是他姐姐偷偷给他通了气,他才跑出来的。那招儿道,“如今也不知姑娘在里面什么样子。”
秦钟一听这话便就炸了,他本以为那贾珍不举了,又有尤二姐管着,怕是动不了什么心思了,却没想到此人竟是贼心不死,那贾蓉更是可恶。
当即点了摘星并七八个健壮的小子,气冲冲地去了宁国府。
虽说是夫妻打架,可这事儿着实难听。因此,尤二姐虽然恨极了秦可卿,也只能让人堵了如佳、望月。秦钟来时,秦可卿已然醒了,她还在劝着,“这事儿说出去名声也就没了,蓉儿不过是酒后忘形,哪家的夫妻没拌过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待着蓉儿醒了,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秦可卿一张脸煞白,眼泪却不住往下掉,“母亲拦着她们不让报信,难不成却是要关我一辈子吗?”
尤氏却道,“我却也是好心,此事闹将出去,你还要不要活,说句贴心的,我又没个儿子,这宁国府日后不都是蓉哥儿的,你名声臭了,日后对你又有何益?”
这却是以财势诱人了。
秦可卿还未答话,却听得外面有人嘲笑一声,骂道,“夫人却是高瞻远瞩,不过为了个挂着国公牌子的三等将军府连脸也不要了。”
这话却是极难听,那尤氏一回头,不是秦钟又是哪个,她毕竟也是个年轻妇人,脸上不由便红了,有些不悦道,“秦大爷来了,怎的也没人通报一声?”
旁边有个丫鬟这才战战兢兢回道,“秦大爷带着人,把一路上的人都打了,如今哪里有个站起来的。”
原来秦钟本就是不想与宁国府有关系,想了想此事却是来的正好,恰恰能让他把姐姐接回来,便带着闹大的意思进了宁国府,但凡见人就踹。
后面的男仆本就听着是自家姑娘在宁国府被人欺负了,又瞧着平日里最是和气的大爷气成这样,也自然义愤填膺,手底下并未留情。
这一路下来,男的便踹到,女的便让滚,倒是清了一条道出来,竟然秦钟顺顺利利地进了后宅,恰恰好听到尤氏刚才哪一番话。秦钟此时哼道,“我们秦家书香门第,干干净净的女子怎么在你们这种龌蹉地方呆,如佳望月,给小姐收拾东西,咱们回去。”
说罢,他恼火道,“你们等着和离吧!”
贾蓉此时已然醒了酒,在另一屋里躺着,听着外面闹成这样子,又怎能躺得住?便在那边骂道,“哪里有打上门来挑唆着姐姐姐夫和离的小舅子!你姐姐不守妇道,我还打不得了。”
秦钟本来没看到他,还道他躲出去了呢。这回听到他说话,怎能不来气,当即冲到了那屋,冲着脸便狠狠地给了他一拳。那贾蓉自从三年前被绑架后,就是付体虚的身子,秦钟本就天生神力,哪里挣脱的了,不过几下,身上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倒是尤氏和其他几个丫鬟想要上前拦着,可秦钟带来的下人怎会让他们靠近,早早将人圈到了一边,秦钟下手又快又很,不过些许时间,贾蓉便满脸血了。只是人却没晕,秦钟爬了起来,冲着狠狠呸了一口,骂道,“就你这样的窝囊蛋,也配娶媳妇!”
此时,那如佳、望月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秦钟便让人拿了,自己扶了秦可卿准备出门。倒是有两个丫鬟,唤作瑞珠与宝珠的,是秦可卿在这边提拔上来的,平日里很是忠心,竟是也要跟着走。
秦钟瞧了瞧望月,见她点了头,便答应下来。
一路上扶着姐姐上了马车,自顾自的向着秦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