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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为觉得,只要你出于着真心、爱心、善心,没有沟通不了的话,没有不能理解的事。
对内退兄弟姐妹们的命运,他是充满了理解和同情,他在单位开会时讲道,如果没有那些人的内退,我们今天的工资就不会这样高,对他们来反映问题、提出要求,我们要认真接待,不管提出的要求我们能不能满足,要好言好语对待。人都有恶性的东西,一是不要让它发作;二是要发作也不要冲着我们来;三是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它消解转化了。对于离退休内退的职工,我们要做到三个必须,春节必访、有病住院的必看、红白喜事闻讯必到。
吴为的做法,也得到了内退兄弟姐妹们的理解。他们想串联写信集体上访,去找郝汉,郝汉扬言,有老吴在那里当校长,我不会参与这件事。他们另找人写信,又找吴为的一家子哥哥领着他们上访,本家哥哥说,这件事必须让吴为先看看,我不能整他。看了信又说,我看就这一条有价值,我要问问吴为是不是那回事。他给吴为打电话约吴为去,又把信给他看了,吴为告诉他这条写错了,他们是不知情,不是那回事。吴哥说,如果这条站不住,那就白跑。我跟他们说,他们听我的。他们意思让我带他们去,要不,他们连门都进不去。那次有个人以找同学名义进去的,进去后却直接找领导去了。我可不跟他们去瞎起哄。吴为很感慨地对叶枫说道,在那样的情绪下写出来的上访信,一句也没有刮连到我。叶枫道,你对他们也太够意思了。
内退人群中经常领头的良子对吴为也说,我们研究怎么写的时候,我再三说,说谁也不能说你,这么些年,通过许多事我们看出来了,那时你也说了不算。
吴为道,不能这么说,那时处理这样的问题,大家都没有经验,如果让我处理,可能比这要糟糕呢。
良子感激道,现在你非常理解我们同情我们,该做的都做到了,该想的都想到了,该争取的都争取了,有些事不是你能做的,所以在信里关于你一句话也不能有。
吴为道,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隐瞒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要不信我的话,可以继续找,找来找去,还不就这个结果。我说你们别再想这个事情了,多少年了,争来争去的一点效果都没有,还容易把自己心情身体搞坏了。
现在事情过去了,大家也都彼此想开些了,变得比较容易说话了,再找就方便些了。吴为对良子又说道,过去我们的工作是存在一些问题,发福利票有克扣的;退养金的基数没有按照文件精神及时调整执行;娱乐活动组织偏少;慰问不到位等等,这些确实属于我们工作的问题,我们该落实解决的必须落实;按照政策改兑现的兑现到位;该是你们的钱,一分也不能占,确保用到你们身上。你们也别找了,就是写封信,无非转回来,无影无息,你们去人派代表,连门都进不去,事情真要闹大了,公安局还介入,闹事的干脆抓起来。看着你们这些年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找来找去都是徒劳,自己生着气窝着火既伤心又伤情,改变不了什么却把自己身体搞坏了。你们自己也清楚,折腾几年了,改变什么了?我就是因为看明白了,这是实话实说。所以再三再四劝你们别找了,你们就是找劳动部门、法院起诉,也赢得不了人家同情,因为你们退养金比我们当地平均工资还高,没有道义基础,不干活还有这么多收入,别再自找苦吃了。你们有人还议论说我压制你们,态度好就是不作为,要有希望我早就去为你们争取了。这样吧,我替你们找一找,争取争取,说明情况理由,结果不管如何肯定给你们答复。
吴为又反复同上级信访办主任沟通商量,研究有没有补偿的可能,几经反复,最后还是因为没法单独操作,只好等待政策松动、局面缓解时再做主张。
良子听了吴为反馈的情况,很感动地道,能做的做到了,能争取的争取了,能说的也说了,我们也就知足了。都是兄弟姐妹的,过去是,现在依然是。
吴为又道,今后见面脸别挂霜、嘴别发冷、心别生气,难道一辈子就只转悠这些事情,就转不出来了?走吧,我们一起去吃点饭喝点酒怎么样?
良子道,那天怎么没有安排,我们以为你的心也变黑了,连个同情的话也没有。
吴为笑道,看你们那个样,吃饭喝酒还不噎着,不犯病?也不是光你们遇到不顺心事。天下不如意事多了,不管什么人都会遇到。你们不知,那年到学校的工作组组长成行长,也就是在大会上讲不要说哭出泪来就是哭出血来也没治的人,后来他自己也遇到了点麻烦,他后来有了升迁机会,任职文件都下来了,大会也宣布了,没想到前任找上边人硬是把文件废了,继续留任,结果他挂在省行硬是闲了半年,后来安排到别省任了两年,等那位前任正式退休才回来,干了也不过一年多,就退了。他的前任,你道他托了个什么人?下边单位的一个司机,司机的姨父在上头,他答应那位司机多少件事,这样找上去才成了,听说答应那位司机的事情有办成也有没办成的,事情就是这样,人生有那么几件如意事就不错了,哪有件件如意的,那不成了如来佛了。就是如来佛带了那么多亲传弟子,也难保个个如心如意。人来到人世间,想如意也要准备不如意,这样你就容易想开了。
吴为同叶枫议论道,结果信还是上去了。上去了也还是无声无息,现在转回来也不见有什么明确的东西。
叶枫道,这封信,领导批的要专门研究那句话,都不能让他们看见。
吴为道,其实,看见也没有啥。我已经和人力资源部、信访办专门沟通过多少次了,好解释。他们提出的三条,一是重新回来上班;二是要提高收入,三是过早内退的损失要补偿。按照当时规定,想上班的下岗三年才能有资格通过考试重新上岗安排工作,还必须考试过关。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上岗,没有政策也没有程序支持。提高收入,现在已经有逐年提高的程序,下边说了不算,再说,反映的多了,上边该做的会做的。
吴为想,现在的人普遍不满意,靠金钱能不能满足?其实,单纯靠金钱是很难满足的。对于很多人来说,钱比过去多多了,精神依然陷入痛苦之中,金钱并不是唯一的良药。如果心术不正,钱多了还想更多,张着如同血盆般的大口,依靠挤牙膏式的方式如何满足?人们存在的种种**思想行为,在扩大和加深着痛苦,已经由痛苦繁衍滋生出仇恨,又在进一步发展转变成制造新的痛苦之源。
吴为与叶枫闲聊,说起苦难已经够多,不要再去人为加深加重苦难。
叶枫道,咳,还说那些,你没有听说,两个内退的女职工,她们俩本来非常要好,经常是形影不离,应该互相体谅,却偏偏弄出事来了。
原来是霍杰替平英代领了一笔钱,给了对方后又留了收条。这都是好几年的事情了,偏偏平英就忘了,突然向代领的霍杰要收条,霍杰又因为中间搬了一次家偏偏忘记放哪了,平英就不依不饶地索要起来,又逼道再拿不出来就要起诉,霍杰着急上火却又苦于找不到收条。
平英就来找吴为,说道,单位也有责任,为什么没有经过我本人的委托就让别人代领我的钱?
吴为道,一个单位的人这个人替那个人代领的事情经常发生,也没有出现什么误差纠纷,怎么到你这里就出了问题?再说,替你代领的霍杰也不是那种小人,会把你的钱密下。你再仔细想想。
平英从拎的包里拿出个小本子,说道,我的流水账上记得很详细,就是没有这笔钱。
正说着这件事,霍杰就给吴为打来电话说,我找到她给我的收条了,我得起诉她,她那么埋汰我,把我都快整成精神病了。
吴为一听,说道,太好了,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
她打车很快就到了,一进门却看见平英也坐在沙发上,脸色立即变了,责问起吴为,她在这你为什么还让我来?那几天把我逼的,差点逼出精神病,翻箱倒柜,翻遍了就是找不着,谢天谢地终于找着了,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凭啥告诉她欠条找到了,欠条我就想上法**再拿出来。
吴为劝解道,我们这些内退的兄弟姐妹已经够痛苦了,不要再手足相残,增添痛苦了,我不知也就算了,知道不能装不知,所以让你们俩个来当面对质交接欠条,不要再纠缠此事。你们两个过去形同姐妹,相处非常好,经常在一起唠叨,要不怎么会代领?
又对平英说道,这次出现这个问题,责任完全在你自己,条子是你自己的笔迹,你现在就向霍杰道歉。你当时想啥了,一点退路都不考虑,哪有你那么逼人的?
吴为看平英还在犹疑的样子,又进一步说道,你要真诚地向人家道歉。
霍杰听了顿时又火了,道什么歉,我不接受她的道歉,我要起诉她。
平英忙给她跪下了,说道,的确是我的错,我这给霍姐道歉了
吴为对霍杰道,人家都给你跪下了,你也应该消气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再说了,上跪天下跪地三跪父母,再无可跪之事,她能给下跪可见她的愧意之诚。又说道,你们都是下岗职工,经受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互相体谅体谅吧。
听他这番说,霍杰才显得有些平和了。
吴为便领着平英去了财务室,对财务人员说,把代领的那个签字单据找出来,让她自己补签一下,以后记住这个教训,不能允许代领。她们先后走了。有人说吴为,象这类闲事管它干什么。吴为道,我不知道罢了,知道了还装不知让她们互相纠缠起来,太无聊了,这种事能看热闹么?
吴为又对叶枫等人特别嘱咐道,老干部问题,我跟你们说两点,现在工作不好做,难做。一是单位办社会体制,从我们这茬人开始解体,人们心理承受不了,很多事情还来找你,你办不了、办不成,就对你不满;二是收入就是在我们这代人拉开差距了,同事多少年了,在一起干一样工作,能力水平都差不多,但就因为退休内退或其他原因离开了单位,收入就拉开了很大差距,人家就是不满,有想法,也是正常的,工作起来又没有多少资源可以利用,因为体制不允许你去做了。根据省政府文件,一般的退休人员每人一年的活动费才200元,你想,200元,说明退休了与单位的关系还有多大分量?
经历了这些事情后,吴为常常陷入沉思,改革的阵痛,置身于同一情境下的人们,同样地失去岗位、收入减少甚至失去原有收入,有些人却全无不满、仇恨,或者伴随岁月流逝而淡化消解;有些人则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不时重复那痛苦的回忆,内心越是脆弱越是对外界信息产生敏感反应,这种反应不但没有减轻痛苦,反而在加深痛苦。痛苦可以萌发许多不同的想法,观察许多人工作生活在低收入状态下,作出自我改变命运的努力,在生活工作中开发新的乐趣,使自己重新恢复工作生活的信心,热爱生活和工作,实现正常的人与人交往,保持自己的人格尊严,获得他人的尊重。有些人在伤痛中滋生不满甚至仇恨。不满和仇恨的情绪需要宣泄和释放,这样的宣泄和释放需要有对象,有对手,人有寻根的情结,谁给自己带来了幸福,谁给自己带来了灾难,一定要找到具体的人才能安稳。幸福之源要感恩感谢,灾难的祸根则要进行报复清算,在摧残对方中获得变异的快意,在反伤害中获得补偿平衡。如果找不到具体的发泄对象,或者找到了却无法给对方施加任何伤害,这种缺乏具体发泄损害对象的不满和仇恨,就会回伤自己。为了避免回伤自己,需要自我排解解脱,自我梳理精神通道。如果找错了发泄对象,造成了误伤,人的良知多半会产生自责、愧疚。这是一种复杂的精神互动过程。在这里进行疏导排泄超越,需要耐心细致的解读,需要坦然的面对。
人的努力是非常奇特的。有时仅仅为了减轻痛苦,或者避免造成新的痛苦。减轻痛苦的努力,常常是消解不了造成痛苦的根源。根源不消失,痛苦的情结始终存在,如果依靠别人的安慰,实现的安稳很容易被外界的变动造成的新的不平衡所打破。为人减轻痛苦的努力和为人创造幸福的努力,需要有不同的理解机制。创造幸福很容易被人所识别理解认可。减轻痛苦就不同了,尤其在缺乏体制、政策、资金支持下的努力,怎样才能化有为无?需要有深度的精神干预。有些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最终造成命运的悲剧,实在是人间最大不幸。明知陷身于此中对自己身心皆有害却无法避免。不能靠损害一部分人合法利益的办法去成全另一部分人的愿望,尤其损害另一部分人利益也根本无法满足他人愿望的条件下,出此下策实在愚蠢。
吴为看到良子她们又来了,要求和在岗的平分福利费,想到自己的亲身经历对她们讲道,调整期你们伤痛最重、最深,现在看持续时间也最长,何时才能了?我自己当时也是深受触动,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前途,想到外边去闯,宋柔不干,要散伙,感到代价太大了,才放弃了。也有找门路不通受阻遭受屈辱的经历,被人责难来抢人家的饭碗,但在我身上都化作奋斗的动力和营养。我们家有四个哥兄弟,都是国有企业职工,只是因企业破产了,收入来源不但没了还要自己拿钱交保险,现在快60岁了还走街串巷到很远郊区村屯卖小商品;还有的失去劳动能力,也没有听到他们骂这个损那个。
良子笑道,有几个象你家这样的人?
这次吴为执意想打消她们的攀比心理,索性放开说道,你们盯着在岗的收入,不要说三千、三万,就是三十万,也都是经过上级批准发放的,完全合规合法,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理由剥夺侵犯。不信,你们就到法院告告试一试。有各自的收入渠道、支付方式,争取你们的收入没有政策空间、财力保证,就是增加一分钱都要有文件根据,谁能给发文件?要比,就和同类型比,是多是少。不能和不应该比的去比。那样比没有意义,没有出路。不瞒你们说,在岗的收入的确在年年增加,增加幅度还很大,但你们没看到我们是怎么干的?在如此困难条件下,很多事情我们是通过自己努力做起来了,才赢得上级关心支持。要说比收入,在岗的收入高按比例提的福利费也自然高,总的收入是高了、多了,但和行内比、同类学校比,还低很多,需要用福利费找补,福利费发放要与考勤挂钩,在岗人员也需要激励鼓励,也更需要提高专业培训能力。
吴为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讲道,你们不上班开这么多钱,无论到哪里闹,都没有道德基础,得不到人家同情。不信,到法院、劳动部门试一试。我岳母在老年公寓我经常去看望,里面做保姆的,同你们一样大的姐妹,看人家那种工作生活状态,那种心境,我是深受感动,还写了感谢信,向政协交了提案。你们这里有几位当老师的现在还在有些大学讲课。真不知你们是怎么讲的,去教育别人。这话不受听,你们也不要嫌我嘴黑。省行有位老总,我总劝他来讲课,他说,我哪有你那个程度,话拿过来就说,不光没毛病,还得让人感觉受听。那天有位老同事来找我,我对他说了,你好歹也是知识分子,知识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光是教育别人,也要教育自己的,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要不,心里藏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去面向学生,岂不误人子弟?!你们是苦,但你们的责任正是为了指导人们如何从苦难中解放出来。
你们自己回到家中,同你们的对方科目互相唠唠,通过倾诉交流,理解沟通;多想孩子事,在家庭中开辟幸福空间。你们评估一下,各自家庭是不是幸福家庭。开辟工作第二战场、第二职业,是不是能够高兴高兴?还老想着过去那些事,惦记这个高那个多的,此路根本行不通。
过去没有过去。阵痛、短痛变成长痛甚至终身之痛,抗争的努力演绎出更深更重的痛苦,痛苦成为制造更大痛苦的根源、加深痛苦的根源,一再重复遭受摧折的痛苦体验,象噩梦一般难以摆脱的痛苦,甚至成为变异的依恋,无知和无情的抗争使悲剧成闹剧,惹人耻笑。你怎么说服人家不要总想失去的东西,总想过去的痛苦,他也明知痛苦已经成为过去,靠痛苦的倾诉并不能摆脱痛苦,只能加深加重痛苦,却偏偏那样想,成为依恋的想,落在那个套子中,明知对自己有害,就是在心智上摆脱不了那个念头。你有什么办法使他摆脱掉那个念头?人生出什么念头、动什么念头,是不是可以由人来掌握?需要有一种新型智慧、新型能力,以念头对念头,用一种高于一般念头的念头作为检验、识别的标准,并能够自我决定是坚定、维护还是克制、删除,有了这种态度还需要有效的方法。内心世界要有光明,各种心念、意念、想法,都可以摆放在那里,进行比较鉴别,然后决定存留。各种心念发展到极致,可以发现其生成、强化的过程。心念左右人的命运,也就需要培育控制左右心念的智慧。生活中时时刻刻浮现出大量的想法、念头,哪些想法稍纵即逝,哪些想法沉淀下来提升为理想、信念固定下来指导行为,产生相应的结果。别人无法深入到你怎么想、想的过程环节中,想法决定命运,是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什么情况下容易生成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情况下不容易形成接受什么样的想法,什么时候想法活跃,什么时候想法容易一致。历史上常常有积极意义的东西先以破坏方式出现。贫困,往往蓄积更多劣质的品行,也更加具有强烈的改变现实的精神。就是打麻将,有时把牌友看成阻碍自己成功、造成自己失败的敌人,心生不满甚至怨恨,引起争执,翻脸不认人。游戏生念的启发,如何消解可能滋生的恶念,一是减少失误;二是尊重牌规;三是看运气,胜负只能部分掌握在自己手中;四是以牌为乐,游戏生乐。
吴为这时看在岗的也有不满,实行不完全挂钩,拿出一个基础部分平均分,另一部分与工作效果挂钩,鼓励能干的将就不能干的,把不满降低到最低限度。
但不干的或者做事功效低的还是有意见,工作能力强、业绩突出的拿的还是太多了,又提出游戏分享法。人不能吃独食,吃独食越吃越少,分享法越吃越大。本来就有分担痛苦等于减轻痛苦直到化有为无的除法效应,分享愉快等于倍加愉快等于乘法的效应。游戏水平高的并不计较拿多些少些,游戏水平低的干脆什么也不干也可以多少分一份,也就心安理得了。大家天下太平,和谐相处。
吴为由分配问题想道,好事办坏比坏事办坏还坏,因为心理反差太大,格外加重心理感受。期待是好反而招来恶意。没有找到好的办法之前,不如不办。平均分法效果太差,两头均沾,这边不高兴,那边也不满意。两头不讨好,不如可着一边来,这样至少有一方满意。
每次赶上分绩效时,吴为都要找省行人力资源部的张总磨叽,为下边人争了。老总也被他为下边人争的精神感动道,收入低想不开,收入高也得想开,你老大哥这样的人少见,怎么从来没有听到你同别人比。吴为也很不好意思道,我这里才多少人啊,怎么能跟人家管理几千人的比。活都是下边人干的,我就陪喝点酒、说几句话。张总感慨道,老大哥你太谦虚了,你管2万人,是精神领袖。吴为道,惭愧,我该无地自容了。张总道,好长时间听不到哲学声音了,以后有啥好思想、好想法勤给我发啊。
吴为连续忙碌了好几个月,这天,难得单位放假,想把事情办完,放松放松。早饭后陪宋柔上班,路上她说起有家属到单位食堂吃中餐的事被撵走了,后来有人帮助说话了。宋柔说,太没身份,沾那个便宜干啥。吴为问道,你们那位老梦是不是还去单位打电话、到食堂吃饭?宋柔答道,不去了,单位食堂发带照片的用餐卡,他一看有这样的卡,就把原来有余钱的饭卡退了,再也不去了。吴为说,你那时还让我跟着你去吃,多亏没去,碰到那场面多尴尬。吴为又提起遗属报销取暖费的事情,有遗属到学校去找,吴为说,只要有单位开支有收入,就不能报销。遗属像喊冤一样,要求报销。怎么说也不行,你们这么大的单位,就你说了算,你同意就行。我对她说,有那么多人看着盯着,给你报不给他报,人家不对我有意见。那我不管,给我开那么点钱,东西涨的这么厉害,我怎么活。我让老人家喝点水都不喝,她说肚子里没油水。我说,我的岳母还是领遗属费的找单位也不给报销取暖费。那也不行,我们听说,有单位象这种情况就给报,你不给报,我就不走了。我忙把叶枫找来,让他和上级联系一下。上边答复研究一下。我告诉她们先回去等信。这样才走了。她们走后,单位财务对我说,你不能遇到这类问题就找上边,没根据的事,反映上去好像我们不懂规矩。我说,能争取的还是要争取。听说上边这种情况也报销。我想,中国社会的安全稳定,固然要靠制度政策,靠经济发展,但更多的还是要看精英阶层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