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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凌丘伤势恢复,两人收拾一番后便来到邻近的小镇上,为了继续塑造自己“江南富家公子”的身份形象,凌丘带着楚漪一路南下,期间饮食住宿无一不精,看上去颇有些“人傻钱多”的风范。
如此作为,倒让楚漪放心不少,或许对方只是某个杀手组织头领的儿子,而对方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未让自己的儿子步入这个危险的区域,主要是凌丘的气质太过温和,实在看不出一个杀手因有的样子。
楚漪不知的是,原本她应该和凌丘一起经历斩月阁叛徒的追杀,在一路逃亡中互敞心扉,这次却因为慕痕提前下手,让两人的生活变得顺遂无比。
没有了生死危难作为感情的磨刀石,凌丘对楚漪自然是戒备居多,一直维持自己富家公子的样子。
在大禹王朝,盐铁这等暴利行业都是被朝廷垄断的,商人想要获利,无非是丝绸、茶叶的四处贩卖,所谓仕农工商,商便是地位最低等的一级,就算一家或是一族富可敌国,朝堂想要动下也不过是嘴皮子的事情,由此才有官商勾结,官给商以庇佑,商给关以钱财,各取所需,各有所得。
每一个杀手都是一个隐形的多方面人才,古代落后,现代的一些制作方法无法直接照搬,但是偶尔提一些“奇特的”点子还是足够的,比如卤味,比如冰裂纹的瓷器,楚漪对于这方面的了解虽说不上精通,但对付这个落后的古代社会已经足够,邱家既然是“商家”,那么自己透露出的这些足以对方成为一方富豪,
随着楚漪有意无意地渐渐将这些信息透露出来,凌丘心中的戒备也就越深,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是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手下的调查结果已经呈上,楚漪的确是丞相府的楚漪,然而性格却大为不同,更可况一个从小被忽视的深闺女子是从何得知那些神奇物品的制作方式?
既然楚漪是自落水后性情大变,那么极有可能这个楚漪是个赝品,若是如此,只能说明对方的换人手段太好,好到他无论如何也查不到这个赝品楚漪的真实身份,并且易容手法也是一绝,凌丘曾让阁中最精通易容的堂主暗中观察过,楚漪的脸上几乎毫无易容的痕迹。
那么对方费此周折,为何却选了这样愚蠢的一个人来执行任务?从此人的所作所为来看,似乎是想获得众人的关注,从中获取什么,只是手段太差,看似完美的伪装,在凌丘这个伪装大家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甚至还主动放弃了丞相之女这个身份,也不知是说这个人蠢好呢,还是无知好呢?
“继续盯着,有什么异动即刻报告给我。”
“是。”
“叩叩叩,叩叩叩。”
屋中间跪着的黑衣人瞬间消失,凌丘将手中的密函扔到香炉中,这才开口:“请进。”
“邱公子。”
来人不出所料是楚漪,之前她与凌丘说了“冰裂纹”这个东西,声称是自己无意在家中发现的,为了证实这样的“废品”不仅不影响使用,甚至还具有别样的美感,楚漪特地找了一位烧瓷师傅,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做出满意的成品。
淡青色的瓷器表面片片碎裂,四散的纹路形成一种破碎的美感,的确是化腐朽为神奇的一笔,更神奇的是触手光滑,丝毫不会影响日常使用,相较于其他描花绘鸟的瓷器,这种“冰裂纹”的确更加引人注意。
“的确不错,楚小姐果真蕙质兰心。”
“邱公子过奖。”楚漪神色不动,面上一派淡然,“我想和邱公子谈谈合作的事。”
“哦?不知楚小姐想要怎么个合作法?”
“我这里还有很多这样的点子,不知邱公子有没有兴趣合作,利润四六分如何?”
“且不说这样的东西是不是偶然做出,而且邱家负责所有的成本,楚小姐直接拿四分利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
“那你说怎么分?”邱家可以不与自己合作,但是自己却必须借邱家之力才能翻身,楚漪咬咬牙,直接降了两分,“二八分如何?”
“也罢,若是再押,便要显得在下太不仁义了。”凌丘笑着斟了杯茶递过去,“在下身份使然,谈生意的时候总归是不近人情了些,希望楚小姐见谅。”
“无妨,邱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自然要谨慎一些。”
与此同时,在以引魂教为中心的地方,渐渐流行起这么几样东西:
香皂、玻璃成为当地风靡一时的奢侈品,并且热度久久不息,卤味被一些商家交口称赞,又因为卤味保存时间长,这些商人开始运送到较远的地方出售,几样颜色新鲜、价格便宜的胭脂和香囊可是闺中女子的最爱,成为男子用来讨好心上人的最佳选择。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慕痕搞出来的,他不似楚漪那样有诸多顾虑,直接刷出来交给手下去做,自己则优哉游哉地和涯疆看风景,等风景看的差不多了,手下也把东西弄得差不多了,巨大的利润让引魂教上下乐的合不拢嘴,就差把慕痕当做财神爷供起来了。就连一开始看慕痕不顺眼把他当做小白脸的一些人也转了态度,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不是?
引魂教地处偏远,凌丘的势力在这里又被限制,等到这些东西传入江南,想要遏制发展那就太难了,如果楚漪又“恰好”和凌丘提过这些东西,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被当做叛逃引魂教的人?一旦她没了用处,凌丘也没有保她的理由,恐怕会直接把楚漪绑了送到引魂教吧。
不知道楚漪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呢?慕痕躺在涯疆怀里,感觉无比惬意。
“你再想那个女人,我要吃醋了。”
“好吧,不想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还要走三天。”
再过半月便是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按照惯例,武林大会上各门各派不超过二十岁的弟子都要通过抽签进行数轮比试,决出个一二三名,武林盟主同样也是五年一换,看的便是前五十名哪个门派的弟子最多,那么这个门派便会推选出一位长老来担当武林盟主。
在原剧情中,这次的武林大会便出了意外。
负责记录报名弟子信息的璇玑阁阁中长老璇妙暗中作祟,将数个门派的优秀弟子安排在同一场上,引得各大门派互生嫌隙,随后又在一些门派的饮食中下药,让这些人误以为是对方下的手,最后一次比试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璇妙在上风向点起“醉骨香”将大多数人迷倒后,出手杀了当时武林上第二门派天权派的掌门和长老数人,因为璇妙自始至终都未被人识破身份,这一次事故被正道中人当做魔教的手笔,便准备集结武林正道,消灭引魂教。
——每天都在背锅的引魂教。
而实际上,这次只是璇妙和天权派的私仇,当年璇妙为毒医门下弟子,与天权派掌门大弟子莫天卿相恋,却被人当做邪魔外道而不容,莫天卿不欲听从师门安排,竟被他的师父,也就是现在的天权派掌门当场斩杀。
璇妙一路逃亡,改头换面后重入中原武林,凭着一手医人的蛊术被璇玑阁收入,多年来她处心积虑,终于熬到了可以报复的机会,原只想让天权派损失几个优秀子弟,却没料到计划竟是进行地如此成功。
可惜她遇上了不按常理出牌的楚漪。
楚漪身为杀手,对于“武林正道”,“正派子弟”总是存在一种微妙的厌恶,这次她和凌丘来到武林大会,恰巧碰到此事,和“武林正道”义愤填膺的表情不同,楚漪总觉得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魔教背锅也不是一次两次,何必搞得这么费事。
在楚漪的层层推理下,璇妙设计的一切渐渐浮出水面,这一举动不仅让名门正派自惭形秽,为自己识人不清而羞愤,也获得了魔教教主霍遥的好感。
当然啦,现在这个魔教教主换人了,涯疆是不可能对处以产生好感的。
或许更想杀了她。
“你想怎么做?”
慕痕由于任务限制,针对楚漪的举动不能过于明显,只能钻一些小空子,比如在和有人闲聊时有意无意地说些含义模糊的话,或者像在引魂教那般提前下手,涯疆可是早就想着让楚漪快点倒霉,好让自己的伤势快些恢复呢。
“既然璇妙是嫁祸引魂教,我们只需把这个嫁祸变为真实便可以了,按照楚漪的性子,一味地折腾只会引来旁人的嫌恶,到时候一顶‘魔教妖孽’的帽子扣下,那可是想爬也跑不了了。”
涯疆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慕痕的神色,对方对于自己某些残暴的手段似乎并不在意,这让他总算松了口气。
“有什么可在意的?就算你不出手,那些人原本也是活不下去的,若是你真有心补偿,便让地府给他们个好的投胎去处便是了。”
“好,就听你的。”
虽然我是无恶不作的“魔头”,但我愿意为你做一次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