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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卡壳了一下，瞬间满腔的情绪都落了下去，他眸光深邃，最后看了眼对面的小姑娘，垂眸。
“不是。”
殷楚似没有觉察到少年情绪的变化，她点了下脑袋，“我也想也是，这些东西你都用不上的。”
“而且——”
殷楚靠近了些，觉察到那道声音再次朝自己靠近，秦湛眼眸一掀。
“嗯？”
殷楚：“坑熟人的钱我也不怎么好意思。”
秦湛：“……”
此时此刻，他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多谢？
被殷楚这么一打岔，秦湛心头原先那些无缘由的烦闷也消散了也许。
“你……没事？”他又将殷楚从上往下扫了一遍，就跟方才宋砚书检查妹妹差不多。
小姑娘已经很有经验了，摇摇脑袋，“没事啊，我跟你说了我超厉害的，好着呢！”
“也对。”秦湛忽地叹出一口气。
“？”
“有事的应该是绑架你的这群人才对。”
殷楚：“？？？”
“秦同学，你还会不会说话了！”
小姑娘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但她的眉眼生得柔美，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软萌得好像在撒娇。
瞬间，秦湛心底的那些烦闷一扫而空，少年锋锐的眼稍眯，唇角亦勾了勾，眉眼间溢出一丝轻快浅笑。
殷楚更生气了。
“喂喂喂，你不要以为我收了你的好处，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啊！”
“你想怎么样？”少年眉梢轻挑，眉目间无端地睨出几分亲昵之色。
“哎嘿！”殷楚双手一摊，“我还真不能拿你怎么样，毕竟拿人手短。”
少年唇边的笑更是肆意。
殷楚就站在他面前，因为男女生身高的差异，整整比秦湛矮了近一个头。
不想看对方脸上得意的笑，小姑娘正稍低着脑袋，那头发绒绒密密，看起来就很好摸。
秦湛是知晓少女发丝触感的，这下便心头微痒，正要跟往常一般伸手按上去——
“楚楚。”
身后响起一道清润的男声，在场两人齐齐看去，就见宋砚书正站在那边。
身体挺拔，清秀如松。
秦湛能感觉到那清泠泠地目光从自己身上划过，比初次见到时的更幽更冷，转瞬便又落到殷楚身上，化作淡淡和煦的暖色。
“三哥？”殷楚也探出个脑袋叫。
“嗯。”青年应了声，“该回去了。”他指了指旁边的特种兵队长。
“他们也该回去交任务了。”
特种兵队长一愣，如实道，“四周还没有盘查完毕，其实也不……”
“不。”下一秒，赵队长就捂住了他的嘴，辅以眼神警告，“你很急。”
特种兵队长：“…………”
宋砚书这会的情况看起来跟平常无异，但他们这几个经常跟在他身边的如何不知道，现在对方已经不高兴了！
照平常，他们可能还发现不了，但宋先生有了妹妹之后，情绪变化就丰富且明晰了许多。
特别涉及跟妹妹有关的事情时。
简单来说。
现在看到野男人在跟妹妹勾勾搭搭的，宋砚书不高兴了。
“哦~”
殷楚还是听话的，丝毫不怀疑亲哥说的话，“三哥，你等我半分钟啊。”
青年清清冷冷：“嗯。”
宛若一个愿意给妹妹留下私人空间的好哥哥，但一转身，那张清俊的脸瞬间又冷下来。
“去查。”
“什么？”赵队长正欣赏着自己保护人变脸的全过程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妹妹身边那个是什么人。”
赵队长顿了下，“宋先生，这恐怕不在我们职能范围内。”
隔着镜片，宋砚书扫了眼对方。
“你们负责保护我的安全，妹妹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调查他身边人的往来，防止他们走我妹妹这边的关系，从而威胁到我的安全，不应该吗？”
赵队长：“……”
这种时候，您也是个逻辑鬼才啊！
“宋先生，话不能那么说……”对上宋砚书看过来的视线，赵队长只能再抬出别的例子，“那您的大哥？他的生意伙伴更多，甚至涉及国内外。”
“大哥都是个成年人了，我相信他有判断是非好坏的能力。”
“那季先生……？”
“活跃在他身边的人大都跟他是一个智商的，闹不出什么来，不用担心。”
“……”
赵队长偷偷揶揄自己这位保护人，心道：合着好坏正反都让您给说了。
您才是双标界的第一人！
“讨厌妹妹身边突然冒出来的野男人就直说嘛，这就是哥哥的嫉妒心吗？”赵队长小声逼逼。
“嗯？”
宋砚书一个眼神扫过来，赵队长又立马正色。
“宋先生。”这次他没有再跟宋砚书打哈哈，而是认真道，“哪怕是亲哥哥，整天管东管西也是会被妹妹讨厌的。”
宋·心口被扎了一刀·砚书缓缓地回过头。
赵队长硬着头皮，“我是说真的！我有个外甥女就是这样……”
隔着镜片，宋砚书目光幽幽，“继续说。”
“我大哥大嫂，平常就管她管得很严，不准做这不准做那的，连交什么朋友都要管着，小姑娘正值青春期，哪里受得了这个啊！”
“直接给来了个离家出走，那可是半夜啊，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多危险？当时我哥嫂急得都报警了，半夜才把人给找回来！”
“啧啧，啧啧啧。”
赵队长就在那边感叹，一边偷偷看宋砚书的表情，不想对方听完脸色都不变一下的。
“我记得，你的兄嫂都是警察，找起来那么麻烦么？”
“……”赵队长，“宋先生，你就非得在这里面找bug吗？你就没有悟出些什么吗？”
“什么？”
“…………”赵队长直接给无语了。
虽然自己说话自己解谜有点丢人，但宋砚书摆明了不吃这套，他只能把一切都撕开。
“再亲近的人都要给予一定的私人空间。”顿了顿，“就好像您妹妹从来不问您的事情。”
“她问的话，我也会告诉她的。”
“呵呵。”
怎么说都不听，赵队长选择直接黑化！
“那你去那你去！现在就去把妹妹带回来，看她怎么对你！”
宋砚书看过去，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以为我不敢？”
彻底黑化的赵队长：“呵呵，呵呵，呵！”
结果，宋砚书脚步一顿。
“妹妹说了一分钟，我还是再等等吧。”
赵队长：“呵呵。”
“对了，调查的事暂时放一放吧。”
“呵呵呵。”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呵。”
过往的宋砚书并不是一个能听进去劝的人，或者说，他的性格看着清冷，实则霸道！
如今因为殷楚的存在，稍稍收敛了一点，但包裹在冷淡的外表之下，青年也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赵队长身上。
“你是不会说话了么？”
终于逮到一个可以嘲笑宋砚书的机会可不得使劲儿报复回来的赵队长：“…………”
立马住了嘴。
那头。
“秦湛同学~”小姑娘眨了下明媚的眸子，软乎乎地叫，“你是来救我的呀~”
“别误会。”
秦湛别开头，喉结却发痒似的滚了滚，关键时候，小秦同学又开始傲娇了。
“只是作为最后一个跟你联络的人，配合调查罢了。”
“那是我三哥找人把你带过来的？”
秦湛维持着侧头的动作，只露出半张侧脸，被夕阳模糊着，显得也不是那么冷硬，无端连嗓音都透出两分的旖旎。
“……嗯。”
“说谎！”殷楚想也不想地戳穿对方的谎言，“我三哥最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了。”
“……”
“某人撒谎不打草稿哦~”小姑娘故意将尾音拖得长长，戏谑的意味更浓。
“你好烦！”
秦湛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粗粝，若是平常，他就直接伸手将少女的脑袋按下去了，好叫她看不到自己此刻微微泛红耳根和脖颈。
可无奈，对方的哥哥还在这里，他不能……乱来。
然而。
虽扭开了脑袋，可眼睛总是忍不住地往这边瞥，便在余光里看到了小姑娘笑起来的模样。
眉眼弯弯，眼睛里灿灿得仿佛有着满天星辰，宛若将夕阳变成了清晨旭日！
“但秦同学过来救我我还是很高兴的，证明我们之间的友情长存？”
“秦湛，你伸出手呀~”
“什么？”
秦湛仍维持着别开头的动作，语气似乎带了几分无奈，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照着对方的话做。
下一秒。
他手里落入了什么圆圆的，刺刺的东西。
“——奖励~”
伴随着少女娇娇含笑的声音，秦湛一回头，便看到一颗棒棒糖正躺在自己手心。
那刺刺的感觉，则是来自塑料包装壳，知道小姑娘有多喜欢甜食，这一刻那点刺又变成了直挠痒心尖的痒。
“就凭这个？凭这个就想打发我？”
嘴里那么说着，但秦湛的唇角却是不由地勾起，锐利的眼梢都泄露出几分笑意。
“没办法啦~”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现在条件特殊，现在我手里就只有这个，你凑合凑合着用吧~”
既然是对方主动送上去的，自觉今天自己的确为对方担心受怕了许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秦湛也不客气，拆了包装壳就往嘴里塞。
见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看，那表情里还带着点舍不得，秦湛顿时心情大好！
他用舌尖将糖球抵在一边，还有大半根塑料棒露在外头，又仿佛少年正用牙齿叼着，除了左脸颊鼓起那一个小包，端的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说来也怪。
殷楚若是这么吃糖，给人的感觉就只有可爱，可落在这个人身上，那跟可爱是完全搭不上边的，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利落的飒爽。
“味道不错。”
这会，秦湛哪怕品得出什么味道？只要看着对面的少女，便觉得心口已是阵阵的甜蜜。
咔嚓一口咬碎，那甜腻气息更是直冲心扉。
“哪来的？”秦湛随口问了句。
眼看自己劳心劳力搞来的棒棒糖就被秦湛给一口吃了，殷楚叹了口气。
“凭本事骗来的吧。”
秦湛：“？？？”
殷楚凑过去，超小声道，“我收缴来的赃物。”
“……”
眼看秦湛表情变化，殷楚立马又竖起一根手指，“嘘嘘嘘——这事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
“……”
秦湛直接给整无语了，但看着小姑娘格外认真的表情，这一刻他也化身幼稚，点了点脑袋，保证替殷楚保守这个秘密。
一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殷楚又要回去哥哥身边。
跟秦湛挥手道别时，少年的眼就那么漫不经心地垂着，好似不甚在意的模样。
但嘴里溢开的，均是甘甜。
这一幕同样落在了其他人眼里。
棒棒糖提供者小胖子惊呆了。
“她她她、她拿着我的东西去借花献佛？”
“还有这种操作？”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程序员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他本来看一眼就结束了，不想被小胖子逮了个正着，“你看我做什么？还有你刚刚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程序员盯着他，沉默了片刻后。
“没出息！”
忽然被骂的小胖子：“？？？？？？”
“啧。”程序员不耐鄙视道，“你要是有她这个本事，你也不至于到现在一把年纪还是单身了。”
“算了，反正你是做不到的，凭你这智商……呵呵，这辈子就单着吧。”
小胖子：“？？？你再骂！！！？”
宋砚书老老实实地等待了一分钟，总算把妹妹给等回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抬头，在空气里将目光对视了一秒，又很快分开。
宋砚书抬头，做了秦湛一直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摸殷楚狗头。
嗯，果然很好摸，是个好头！
“妹妹。”宋砚书叫。
“……嗯？”
殷楚一抬头，青年正低着头，伴随着他低头的动作，镜片稍稍滑下来一点。
殷楚终于能看到三哥那双漂亮的琥珀色桃花眼，就跟他此刻的嗓音一样，不复平常那般的清冷，仿佛带了点温润的……可怜？
宋砚书眼眸垂下，清隽明晰的眸子里那份弱弱可怜色更浓。
“我的呢？”
殷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