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除夕

陈传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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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俗,从腊月初八喝腊八粥直到正月十五吃元宵,都算作年节。在这一个多月漫长而热闹的日子里,高潮迭起,腊八,二十三,初五,十五,尤其是正月初一也就是春节,是高潮中的高潮,最热闹的一天,而除夕处在新旧交替的关键时刻,旧岁至此夕而除,新一年至此而至,自然而然会赋予丰富多彩的内容。

    除夕风俗因地而异,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有相同之处,更多的是不同之处。幼年在家乡过除夕的风俗尤为独特,至今不敢忘记。傍晚,家家在门外横置一木棍,木棍两端以红纸包裹,谓之“挡鬼棍”以防野鬼进门,也叫“挡门棍”不让家财外流。是晚,家家灯火通明,正屋之中摆放供品,燃香,燃红蜡烛,祭拜神明和先祖,祈求来年丰衣足食,平安无事。更有“制天灯”“包木炭”等等风俗,不能尽书。这一晚,长辈向晚辈发“压岁钱”希冀来年财旺,腰包不空,故而再困难的家庭也要给孩子们发“压岁钱”甚而至于有给子女每人一分钱者,但那是真正的“压岁钱”是神圣而庄严的,是对美好未来的祈盼,而不是后来变了味的“压岁钱”

    颇值一书的莫过于除夕守岁了。邀三五好友,围火炉而坐,无话不说,滔滔不绝,总结过去一年的成败得失,畅想来年的设想规划,聊社会聊家庭聊国家聊奇闻异事聊鬼怪神狐,前三皇后五帝,纵论古今数千年,闲谈上下几万里,想象力随着话题神驰飞翔,遨游八极,完全是一种精神享受。每人都是主角,每人都可以表现,对与错不予追究,一笑了之。兴致所至,摆三五碟小菜,上一壶老酒,饮酒助兴。屋外炮声阵阵,此起彼伏,屋内推杯换盏,其乐融融,岂不妙哉?这时候孩子们也闲不住,炮响处,蜂拥而至,成群结队去拾炮,欢声笑语陪伴左右。夜交子时之际,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此时吃饺子有“更岁交子”之意,别有一番风味。

    近二十多年来,内容丰富的除夕被一台大同小异的春节文艺晚会扼杀了,坐在电视机前,被动地观看着别人充当主角的节目,而自己只是一个看客,过客,真不知道这除夕是他们的还是每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