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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谨恂为什么要尴尬,元谨恂只是觉得跟她说不到一起,懒得跟她多话,气死了,他还是自己倒霉。
可又不是自己的了,必要时不得不哄,没话找话题的捧她一下,她还答不到点上,他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魔怔了,才跟这个女人耗时间,他又不跟夜衡政一样缺爱!
元谨恂把爬远的夜正抱回自谦身边:“不过是举手之劳,我带了太医过来,再给正儿检查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林逸衣友好的摇头:“怎么会,你也是为了孩子好。”说完觉得自己越来越奴才了,不过谁让她就是奴才。
元谨恂微微蹙眉,并没有因为她识大体的认同有预期的畅快,反而隐约觉得自己被她和夜衡政竖起的围墙隔绝在外面,怎么做都不再是以前的感觉。
夜衡政你个卑鄙无耻的东西!硬的不行,让林逸衣跟他来软的,他一点也不稀罕林逸衣跟他客气,仿佛最后一点可以相交的情分也没有了。
林逸衣悄悄的松口气,他坐在旁边,现在莫名的给她沉重的压力感,因为不常见,君主为尊,她为臣的感觉被无限放大,拉开,让她越来越站在一位臣民的立场看他,便也心生敬仰。
某长的沉默让林逸衣身为户主心生愧疚:“茶凉了,我给你换一杯。”说着拿起茶杯亲自去倒茶。
元谨恂看着她柔顺的背影,冷冽的目光落在白公公身上。
白公公心里一寒,立即不动。
不对劲,很不对劲!以前向他张牙舞爪的人不该是这样,不是不好,是简直糟糕透了,被人摒弃在心门之外,任谁心里也不会痛快。
林逸衣断了温热的茶水,恭敬含笑的走来:“喝口茶。”
元谨恂低垂着头看着两个孩子,不动不问。
林逸衣缩回手,就那样坐着,没觉得元谨恂这样的无礼有任何不妥,相反,慢慢甚至会觉得对方没有把茶杯扫下桌,便已足以让你感激涕零。
元谨恂心里很不对劲,不愿意抬起头看林逸衣一眼。
夜正肥胖的小身子挪呀挪的,挪到爹爹脚上,一屁墩砸了上去,立即露出八颗小牙笑的好不得意!
林逸衣扑哧一笑,急忙道:“他就是这样,调皮。”然后陪着笑看元谨恂。
元谨恂不吭声,只是看着脚边的儿子、女儿。
白公公见状伺候的越发谨慎。
林逸衣见他不说话,也礼貌的不再叨扰他享受跟几个孩子的天伦之乐。
元谨恂心里越发不舒服,越沉默越不痛快,此刻他反而希望林逸衣能赶他出去,能正儿八经的教育他以后不要再来叨扰她和夜衡政的正常生活。
现在算怎么回事,他只是来看孩子的父亲,介入了别人的生活,正在被别家的主人友好的招待,耐心的等着他离开。
白公公越看越觉得皇上的态度不对,在主子第六次磨搓拇指上的玉扳指时,白公公急忙开口道:“皇上,宫里还有急报等着您去处理,皇上是不是该走了?”
元谨恂没有像往常一样犹豫,直接站起来:“走吧。”没有看林逸衣一眼的意思。
夜自谦见状,拽住爹爹的下衫,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孺慕的长辈:“爹爹。”
林逸衣已经起身。
元谨恂蹲下身:“谦儿乖,爹爹还有事,过两天过来看你好不好?”
“爹爹……”
“听话,爹爹过两天再来。”
林逸衣见状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性的开口道:“要不留下吃了午饭再走?”
元谨恂闻言心里的怒火被莫名的推向定点:“你自己吃吧。”说完,元谨恂温和的拉开夜自谦的手,转身走了。
林逸衣莫名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解的看眼春思:又得罪他了?平日怎么赶也不走,这回自己走了?难道她表现的不够热情?
春思摇摇头,也非常疑惑:夫人刚才很好啊,皇上又生什么气?难道对他好,请他吃饭也不对:“大少爷,奴婢带您去院子里玩好不好。”
夜自谦伤感的小心灵立即被转移开:“好。”
元谨恂上了马车,越想心里越不知滋味,这种形同陌路的感觉,让他舒畅了没几天的心情,莫名的郁结。
白公公见了,心里有些微疼,任谁见了这样的主子,也会不忍心。
白公公难得逾越的开口:“皇上,夫人是不是被吓到了,夫人虽说胆子大,但毕竟好久不见皇上了,皇上这样处置了孟奶娘,夫人心里有些想法也是难免的。”
元谨恂闻言顿时火了:“她有什么想法,不过是处置一个孟奶娘,他把我当猴使的时候怎么不见她胆小如鼠,跟我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还是皇上!忘恩无义!”
白公公闭嘴不回,这话他不好借口。
元谨恂心烦,比任何时候都烦躁,无形中被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看不到任何可能,她所有的脾气本来就不属于他,这会连仅有的一点也没了,他还有什么理由再见……
元谨恂心情郁结的阔步走入亲和殿,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
每位服侍的宫人从白公公的脚步声就绷紧了每根神经,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谨防犯错。
元谨恂路过庄贤儿身边后,顿了一下,退回来,这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交代的女人。
元谨恂耐着性子打量了她片刻,最后疑惑的道:“身体不适?”
庄贤儿几乎受宠若惊,顿时恭敬的垂首,脸颊微红:“回皇上,奴婢……奴婢没有大碍。”
元谨恂随便点点头,他没兴趣管她到底怎么了,总之不能死在他这里,否则他会……很难做:“回去给个大夫看看,染了风寒就多注意休息。”
元谨恂说完,抬步离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还没有看完一份折子,抬头道:“传夜衡政。”
白公公不敢不从:“是。”
庄贤儿没有注意主位上的情况,只觉得心跳莫名的加速,莫名的甜蜜,她知道不应该,却不能控制自己,知道前路万劫不复,可又有谁能抵御他一句话的关怀。
庄贤儿攥着衣角,嘴角莫名的上扬,再理智的她,再清楚她可能是个预备,也会因为他的关心,心有涟漪……
……
云殿内。
王云雪一袭圣锦长裙,流光溢彩,富贵不凡,肌肤赛雪,隐隐散发着少女独有的粉嫩光泽,虽然眉宇间有些锐利,但依然无损她较好的美貌。
王云雪拂拂落下的耳坠,觉得多日不见的母亲不单身体憔悴了,连精神也不灵光了:“娘,您让我屏退宫人,就是为了听您说这样荒谬的事?”
王夫人妆容威严精致,一枚碧玉老钗无需多余的装饰,已经将王家的底蕴和她的庄严点缀的丝毫不差。
但向来尊礼、谨慎的她,首次不顾礼节的抓着女儿的手,再三重申:“娘知道这不容易取信于人,但娘绝对没有看错,她就是皇后娘娘,当时皇上就在她身边,夜相也在,我就是再老眼昏花,这么多人我能都看错了。”
哼!王云雪还是第一次能奚落高高在上的母亲,她母亲就如世家主母的典范,即便是落魄文人的传记里也写不出她母亲这样一丝不苟的主母,公正、公平、贤德、无措,父亲也从她身上挑不出一丝错误。
“娘,我看你不单最近身体不好,还老眼昏花。”说着不禁讽刺道:“再说,还有人说亲和殿那位像先后呢,简直是给她脸上贴金,不知所谓。”
王夫人对女儿的话不置可否,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告诉这样的女儿,以前女儿还可以教导,现在她觉得女儿简直不知所云,但这件事她最该要求知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我能骗你。开始我也以为是我眼花,可……你知道坊间传夜相有位相好的外室你知道吗?”
现在到底身份不痛,以前能指责,现在只能诱劝,王云雪这孩子越长越回去。
“听说过。”那又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连孩子都没有,也不需要讨要夜相不是。
“我告诉你,他家外室也有一对龙凤胎儿女,出生时间跟宫里这位几乎一样。”
王云雪简直要笑了,母亲莫不是疯了,这多年的贵妇人,现在她神经错乱了:“母亲,你不会想告诉我,你怀疑,夜相外室的一对儿女是皇上的四皇子和五公主?”荒谬!那得多大一定绿帽子,皇上想带,也没人有那胆子。
不可教也,若不是自家女儿,她早已等着看戏了:“娘就是觉得不对,也派人去林宅蹲了几天,可是跟本近不得街,你不觉得有问题,所以我觉得,那天娘见到的女人绝对是皇后娘娘。”
王云雪喝口茶,首次不想跟她敬重的母亲说话,谁会放着皇上的恩宠不要死出去!就算那个女人疯了,皇上也疯了吗!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皇上对那个女人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若是她,上赶着享受他的恩宠还来不及,还会扔了不要吗!别做梦了。
王夫人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过几日便是小节,你大可以自己去看,林宅虽然很少开门,但她也不是不出来,相信你跟皇后相处了那么久,皇后娘娘就是戴了面纱你也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