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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尔曼对视上身边男人凉薄的双眸的时候,脸色不由自主地僵持了一下,她迅速地闪躲开了目光,不想跟他有任何目光的交集。
但是她感觉到身旁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有些不自在。尔曼蹙了眉心,将身子稍微朝着另外一边侧了一下,心底想着电梯为什么还不来。
这个时候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尔曼迅速走了进去,要不是因为她住的房间楼层太高的话,她这个时候一定去走楼梯。她脑中还有一闪而过的想法就是等下一部电梯。但是转念一想,这样做似乎有点太刻意的做作了。
五年了,她面对他的时候理应要自持一些撄。
尔曼浅浅地倒吸了一口气,踩着高跟鞋阔步走进了电梯里面。
靳北城也走了进来,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尔曼觉得自己像是快要窒息一般,格外地压抑不舒服。
她伸出左手捋了一下头发,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身边的男人紧紧地抓住,尔曼吓了一跳,略微瞪了一下眼睛。
“你干什么?”当靳北城抓着她的手腕的时候,尔曼觉得手背上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他的掌心很凉偿。
这个时候尔曼才发现,靳北城的目光始终都是落在她的左手上面,而不是在她身上。
还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
“定制婚戒,霍以言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靳北城的话语带着讽刺的味道,凉薄冰冷。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在讽刺着尔曼。
尔曼嫌恶地皱了眉心,手腕使劲用了一下力:“电梯里有监控,你再抓着我不放,待会我会让保安去调监控录像。”尔曼的话语僵持,他抓的她手腕很疼。
但是靳北城仿佛听不见尔曼的话一般,将目光从戒指上转移到了尔曼的脸上。她脸色难看隐忍,让靳北城不悦。
她这么在乎这个戒指?
“你跟霍以言打算结婚?”靳北城的询问口气很平和,但是却让尔曼没来由地厌恶。她想起了之前在网站上看到的靳北城和叶筱的婚讯,面对靳北城的询问的时候口气就更加不悦了。
“靳法不是也打算结婚了吗?”尔曼反问了一句,仿佛这样才能够让她觉得舒服一点,“我还以为靳法是多么长情的人,没想到转眼就可以不要苏颜。”
这是尔曼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她还以这么多年,靳北城会一直留苏颜在身边。到底还是她高估了靳北城,男人嘛,都是这样的,面对新的好的的时候永远都克制不住自己。
在提起苏颜的时候,尔曼在靳北城的脸上看到了显而易见的不悦。
“我对苏颜,只有愧疚。”靳北城话语隐忍,却迎来了尔曼的一声嗤笑。
“呵,愧疚。”她呢喃咀嚼了一句,“那你之前去费城找我,也是为了愧疚吧。靳北城,爱情不是愧疚,婚姻更不是。”
尔曼说的话语镇定,她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想趁着靳北城不注意的时候拿出自己的手,但是却发现他攥地紧,根本不给她机会。
“玩够了就松手吧。或许电梯门一开,叶小姐就在门口等着你。”尔曼不想被误会。靳北城跟叶筱要结婚也好,分手也罢,都跟她的生活没有关系。
“你就这么希望我跟叶筱结婚?”靳北城的眸色深沉,盯着尔曼看的眼神深邃不不见底。
尔曼有些不耐地皱眉:“你跟谁结婚都跟我没关系。作为前妻,我不会祝你幸福,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话落,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了。
尔曼趁机甩开了靳北城的手,但是她一甩,手上的戒指一下子也被甩了出去。尔曼这五年里没有比之前要胖,依旧是很瘦的身材,所以她的指节也是纤细的。戒指虽然是霍以言按照尔曼的手专门定制的,但是霍以言也没有比划测量过她的手指宽度,做出来的戒指还是大了一些。
戒指叮铃叮铃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尔曼连忙附身去捡,但是下一秒戒指却滚进了电梯的缝隙里面。尔曼一时间瞪大了眼睛,她情急之下试图伸手到电梯的缝隙里面去。
靳北城连忙附身将她拽了起来,尔曼眼睁睁地看着戒指滚落到了电梯里面。
“怎么办……”尔曼慌了,此时她已经被靳北城拽到了电梯门外,电梯门又合上,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一枚戒指,你不要命了?”靳北城被她刚才冲动的举动略微惊到了,低声呵斥开口。
尔曼的心底咯噔了一下,她咬唇盯着靳北城,眼眶都有些微红了。
“无论这枚戒指的来历是哪里,我看到它无缘无故掉了的时候第一反应肯定会去捡它。或许对你来说一枚戒指不算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尔曼咬了咬牙,觉得鼻尖酸涩难挡,“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连一枚戒指都没有给我。”
最后一句话尔曼说的认真,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理会靳北城,重新按下了电梯,去了一楼前台。
前台很快就派出了施工人员帮尔曼去找戒指,花费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工作人员才在电梯的缝隙里面找到了那枚钻戒。
尔曼拿到戒指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靳北城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一直在思虑着尔曼刚才时候的那句话。他连一枚戒指都没有给她。的确是这样,当初他娶她目的不纯,自认为给她一本结婚证已经是对得起她,这五年里他想了很多也反思了很多,但是始终没有考虑到,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他就是不重视的。
戒指是最好的证明。
尔曼拿到戒指谢了酒店和工作人员之后准备回房间,但是当她看到靳北城仍旧站在那里的时候,她忍不住看向他开口。
“五年前的时候我在医院看到了苏颜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素环,那个时候我羡慕得紧,觉得苏颜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现在想想,真是愚蠢。”尔曼觉得自己离开A市之后应该是不会再遇到靳北城了,所以有些她想要说的话,都想要一次性是清楚。
偌大的走廊上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靳北城的眉宇之间扫过一丝不悦,依旧缄默着没有说话。
尔曼见状,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
房间内,尔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随意地将他们扔在了地上,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仿佛精疲力竭。
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响了,她按下了接听键,是意知。
“喂。这么晚了帆帆还没睡吗?”尔曼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帆帆睡觉时间挺早的。
意知着急地开口:“尔曼,刚才冯知来过了。”
“冯知?”尔曼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僵了一下,“他怎么会去费城?等等……你找到了我们的住处?”
“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或许是查到了我的学籍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住址吧。”意知比尔曼还要紧张,冯知的出现把她吓得不轻。
“那帆帆呢?!”冯知找到了她的住处不要紧,最重要的是帆帆。
“冯知来的时候帆帆从房间里出来了,但是还好帆帆重感冒我让他戴着口罩呢。否则的话肯定会被认出来是靳北城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的……”意知嘀咕了一声,“但我总觉得靳北城不会善罢甘休。他之前不是自己来过费城吗?忽然又让冯知来一次,肯定是发现了事情有什么不对劲。尔曼,我们要不要把帆帆转移?”
尔曼皱眉:“能转移到哪里去?这样,你带着帆帆先去市区的酒店住几天。不要再住在在家里了,我担心靳北城会找过去。”
尔曼的心底纵然很紧张,但是还是必须要好好规划和考虑。她绝对不能让靳北城找到孩子。
“恩。明早我就带帆帆搬到酒店去住。”意知颔首,这个时候那头的帆帆忽然发出了声音。
“妈咪,今天来的叔叔是中国来的哦,他会不会认识爸爸呀?”孩子天真无邪的话语让尔曼的心底更加难受了,她一直以来都尽量不给孩子灌输父亲的思想,但是没想到,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终究还是会问起自己的爸爸是谁。
尔曼咬了咬牙开口:“不认识的。下次帆帆如果遇到这个叔叔千万不要跟他说话听到了吗?他是坏人。”
“可是叔叔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啊。”孩子终究还小。
“帆帆!听话,妈咪会骗你吗?这个叔叔要把你从妈咪身边带走,你想以后都见不到妈咪吗?”尔曼也不忍心骂孩子,但是这个时候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变得严厉了一些。
她是真的害怕靳北城有一天会把帆帆从她身边带走。
“不要,帆帆要妈咪。”孩子的声音又开始带着哭腔了,尔曼听得心疼,安慰了几句之后收了线。
挂断之后尔曼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有些焦躁,她想着明天早上必须尽快地去联系霍以言帮她找好的律师,这样那个案子才可以尽快了结,她才可以尽快赶回费城去保护孩子。
*
翌日早晨尔曼很早就起来了,她要尽快去一趟纽约警局,跟局长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如果霍以言那边没有问题的话,律师在早上应该会赶到。
她出门之后却是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愣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尔曼按下接听键之后有些好奇,这么早,会是谁打给她?
那头是男人沉稳的声音:“我是傅其深。不知道陆小姐还记不记得我?”
在听到傅其深这个名字的时候,尔曼脑中瞬间联想到的就是靳北城。尔曼不是傻子,知道像傅其深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忽然打给她?肯定跟靳北城有关。
“恩。”尔曼的声音是沉静的。
“我刚下飞机,现在去警局。半个小时内能够赶到。我有信心在三天之内处理掉你手上棘手的事情。”傅其深相当有自信,当然这种自信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尔曼知道傅其深是绝对有这个实力的。
但是傅其深这样说她莫名觉得不舒服,尔曼皱了眉心:“傅律师,是靳北城让您来帮我的话,我不需要这样的帮助。”
尔曼的话说的非常地果断,对于她来说,跟靳北城有关的一切人和事物好像都被贴上了靳北城的标签一般,让她排斥。她现在不断地在后退,就是希望能够离靳北城远一点,再远一点。
所以她现在理所当然地会拒绝傅其深的帮助。
那头的傅其深也知道他们之间现在是离婚了,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是北京时间中午接到的靳北城的号码,靳北城请他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纽约,帮他的前妻处理一个刑事案件。
当傅其深听到这个请求的时候脑中的第一个反应是靳北城疯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拒绝。傅其深跟靳北城的交情是在美国的时候建立的,当时傅其深在念博士,而靳北城刚刚上本科,傅其深算是他学长中的学长了。
“可能麻烦傅律师白跑一趟了。”尔曼说话的时候也觉得有点抱歉,但是就在她话落的时候,伸手忽然伸出来了一双长臂,将尔曼手中的手机抢了过去。
尔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已经拿着她的手机对那头的傅其深开口了:“阿深,按照我昨天跟你说的去做,不用理会她。”
那头的傅其深不知道说了什么,很快靳北城颔首:“辛苦了。”
话落,他竟然收线了。
尔曼哑然站在原地,脸色有些扭曲了:“靳北城,你在干什么?”她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对她的生活总是无孔不入?
她逃了他五年,但是这五年里她经常会在梦魇当中梦到他。五年后,他又用这种单枪直入的方式干涉到她的生活里来,让她根本逃脱不了。
“我请不起傅其深这样的律师,我也不想欠他这样一个人情。你能不能不要干预我的生活?”尔曼皱紧了眉心的样子落入靳北城的眼中,他却觉得不是很厌恶。
靳北城的声音沉静,将手机递还到了尔曼的手中。
“我不能干预你的生活,霍以言就可以了?”他一句反问,让原本心底不痛快的尔曼有些微微怔住了。
她想起来了,肯定是她昨晚在酒店大堂里面打给霍以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被紧随她一起进酒店的靳北城听到了。虽然尔曼知道他可能不是故意要听的,但是她昨天跟霍以言说的,让霍以言帮她请的律师早点赶到警局的话他肯定是一字不差地听进去了。
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刚准备解释的时候却听到靳北城继续,他此时身上穿着灰色的整套西装,头发也很整齐,虽然乍一看跟他平时相差无几,但是尔曼还是细心地观察到了他今天身上的不同。
平时的靳北城,向来都是很随意的,仗着自己有一张好脸和一个好身材,但是今天,很显然是刻意装扮过的。
他今天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想欠傅其深人情,还是不想欠我人情?”又是一句反问,让尔曼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
她略微比了一下眼睛:“不想欠傅其深人情,至于你,是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瓜葛。”尔曼的话语非常直接,眼神也是厉色。
靳北城也不生气,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不放:“抱歉,恐怕不能够遂你愿了。傅其深在刑事方面胜诉率很高,与其让霍以言找那些整天窝在学校里面的学术派,只知道搬弄理论,还不如让傅其深直接帮你解决掉这件事情。你不是很想要尽快结案离开我吗?我给你这个机会。”
这一席话说出来,尔曼明显的感觉到这个男人的余怒还未消。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写上任何生气的标签,也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但是字里行间尔曼却是听得出来。
他是因为那天晚上她说要嫁给霍以言所以在生闷气。
这个男人永远都是这样,喜怒哀乐都要隐藏在心底不肯表达出来。太傲娇。
“如果你是因为觉得五年前我们失败的婚姻对我愧疚所以这么帮我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靳法,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不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会尽快离开你的视线。”尔曼的性子也是倔。
“这件事情由不得你。”靳北城的话语霸道,他开始逐渐地发现,对眼前这个女人用软的其实并不奏效,那就直接用硬的。
话落,他也不跟尔曼多说话,也不想跟她继续绕着这个问题纠结下去,自己直接给她做了决定。
尔曼生气的话语还没说出口的时候,靳北城已经阔步离开了走廊。
尔曼咬了咬牙,连忙也赶去了警局。
*
当尔曼到了警局的时候,霍以言安排的律师也已经赶过来了,这名律师是华人。虽然尔曼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还真的是被靳北城说中了,这名律师是典型的学术派,虽然也接手过不少案子,但是霍以言对这名律师的评估还是错了,他还是比较适合在大学课堂上给学生上课教学。
在真正处理案子的时候,思维逻辑和处理手段明显没有傅其深强硬。
傅其深用了半天的时间就将事情大致已经处理过半了,傅其深的意思是,等明天约家属出来,能够私了就私了。
于是,尔曼约了叶筱姑妈明天见面。但是她现在害怕的是叶筱姑妈来的时候,会把叶筱也带来。叶筱肯定会抓着她这个把柄不放,她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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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靳北城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亲眼见证了靳氏的上市挂牌。美国的媒体对靳北城这个商场新起之秀都很好奇,纷纷围着他做采访,但是在挂牌一结束之后,靳北城直接将这个摊子扔给了冯知,自己则是跑向了机场。
下午三点半的飞机,晚上到费城。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尔曼。
大约五点左右,飞机降落在费城国际机场,靳北城按照冯知这两天查到的资料,去了一家费城市中心的贵族幼儿园。这家幼儿园有不少华人小孩在就读,也算得上是双语教学。冯知告诉靳北城,这个孩子的教育环境很好。这样一调查,靳北城就更加怀疑了。
朱意知不过是一个中国留学生,她的家庭环境早在五年前冯知就已经查询地清楚了,她根本无法负担地起这个贵族幼儿园一年的费用。换个角度看,如果费用是孩子的父亲出的,那孩子的父亲在哪里?
真的有那个“父亲”存在的话,陆尔曼就不会跟她住在一起了。
靳北城脸色深沉地走进了幼儿园,看到一帮孩子在草坪上嬉闹。
园长看到有陌生人进来,猜到是哪个孩子的家长,于是上前用中文笑着跟靳北城交流:“您是中国人吗?找哪位孩子?”
“恩。”靳北城颔首,“我找帆帆。”
帆帆这个名字,也是冯知记起来告诉他的。冯知来费城的时候仿佛听到朱意知叫那个孩子叫帆帆。
“您是帆帆的爸爸吧?我一看您就觉得特别眼熟,原来是跟帆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园长惊喜地笑了,转过身指了指一个正在吃三明治的小男孩,对靳北城开口,“帆帆在那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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